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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那绝非谢大人能干出来的事!

  所谓“怜香惜玉”,他只愿给他苦命的白月光,与魏妆何干?

  前世他避她,每每魏妆崇慕地望过去,谢敬彦皆瞥一眼,便冷淡地拂袖错开了。

  遇见他更是少之又少的次数,否则沈嬷恐怕就不用散播造势了。

  罢,有得好炭就烧。

  管那许多做甚!

  倒是把正在拾掇包袱的沈嬷欢喜得,只当鸽姐儿与谢三公子的婚事不日将至了。成为高门贵媳后,一生荣华何愁?这两日连连好兆头呀,抖衣裳的手都有力了几分。

  魏妆看着分过来的三个丫鬟。葵冬和映竹是二等婆妇安排的,刚才抢先说话的绿椒则由二夫人、也就是前婆婆祁氏送过来。

  上辈子因为葵冬和映竹是罗老夫人拨来,魏妆便下意识心存警戒。映竹二十岁上被家里来人要回去了;葵冬则性子沉闷,做事周全,魏妆安排她做了宅内的一些琐碎助理。而把绿椒留在了身边做近侍。

  但记忆里,绿椒是在魏妆怀孕之后才派来的。

  祁氏在她与谢敬彦成婚前,对她不闻不问。直到拜堂成亲后,三日的新婚期一过,便把二房的事务都丢给了她。

  魏妆从知晓自己是因沈嬷的设计,而得以嫁给了谢敬彦,此后夫妻行-房时,便再不敢那般娇吟天然,释放交缠了。她裹束丰盈,谨言慎行。

  谢敬彦次数虽少,能力却秉异,每回攻势非比寻常。她初婚那阵子觉得旖旎如坠渊,后面却愈为窘迫自愧。时常紧要之时下意识躲闪退缩,她从前脾气软,一怯懦还爱泣下泪珠。那眼泪珠子断不住,泣在他肩上,渐渐的,谢敬彦更寡淡了。

  魏妆婚后三年才生下的谢睿,谢敬彦因对私情寡淡,也扛着没纳妾。她怀上身子后,祁氏便将这个绿椒派过来。

  魏妆起先也有些防备心,可看这个丫头伶俐贴心,垂眉低眼的。冬日天寒,绿椒甚至蜷在她床边为她挡漏风,渐渐她才亲切地用上了。

  谁料到……最后联谋陶沁婉,陷害自己的就是这个绿椒呢!

  甚至她现在,都怀疑多年饮下的汤药,是否也有诡计。

  分明起初的自己,手脚软和温热,汩汩的暖流多么生机自在。而产后沈嬷也照顾得仔细,却莫名其妙的虚弱发寒了,呵。

  从过往中回神,魏妆心里生出了冷意。

  却未浮于脸上,只抿起红唇,温柔地笑笑道:“必是托你天真烂漫的福,我才临时得了三公子这份馈赠。你叫什么?我见你伶俐极了,只恐你在我这里受委屈。”

  绿椒鼓着胸脯,暗喜地想,二夫人没骗她。这魏小姐果真是容易得三公子垂青的,只待自己跟了她,之后就能有机会接近三公子了。

  二夫人说,千万不可让三公子尚公主,否则一辈子媳妇压死婆婆。而魏小姐瞧着懂礼懂担当,门户低好拿捏,若能促成与三公子成亲,来日便将绿椒扶为妾室。那她就有机会与三公子鸳鸯共枕了,哪怕就一回,她宁死都要怀上肚子。

  只因莫名被魏妆瞧得发憷,连忙低语道:“奴婢不敢,奴婢叫绿椒。能伺候姑娘,奴婢们别说委屈了,福气都享不过来呢。”

  那你怕是算盘打得太早。

  魏妆觑着绿椒眉飞色舞的模样,收回眼神,后知后觉又记起来一件事。

  那时她已与谢敬彦冷漠一阵子,有一次忘记炖什么汤,因觉得太咸,便随手弃在了桌上。

  不知怎的,被谁无意端去谢敬彦书房那边。

  入夜,魏妆去上院给睿儿送新缝的书袋,谢敬彦从外面进了来。谁知道,掀开被子,却是绿椒蜷在她的床沿,而绿椒已解开了衣裳,窥见模糊内里。

  谢敬彦彼时的容色赫然沉郁,双目赤红一笑:“便觉得与我无趣,又何用如此偏门左道?惺惺作态,令人不齿。”

  何来惺惺作态?魏妆几时对他说过无趣了。她似乎只在某次微醺后,同一个交好的蜜友夫人玩笑,与谢大人之间形同白水,怎就传去了他耳中。

  后来魏妆才知道那日是他的生辰,而她恰恰忘了。

  谢敬彦以为她送去的咸苦汤羹是特地为他炖的,硬给个面子喝完。谁知主动回房言和,却试图用婢女去应付他……听说他在冷水中浸了一夜,可见怒火何盛。

  ……

  事后绿椒哭着请罪说,怪她困得睡着了。魏妆无语解释,之后谢敬彦来她房中次数就更屈指可数。

  当下未曾细究,再回忆起来,却是另一番计较。

  但魏妆先留着绿椒,毕竟是个已经熟悉了伎俩的,再换一个,还得费神。

  她摩挲着光洁的茶盏:“也好。你们去给我备些热水来,我洗洗路上的疲倦。”

  “喏。”绿椒屈膝,唤上葵冬和映竹,俨然已把自己当了个大丫鬟。

第13章

  雕刻精美纹理的橡木浴桶里,浮着魏妆自筠州府带来的玫瑰干花,水温舒适,将她细腻如脂的肌肤沁润像白雪一样。

  那精巧的锁骨,一枚嫣红的小痣呈现在颈涡,媚弱得勾人疼爱,下方绰绰约约却是朦胧的玲珑。将旁边的婢女羡叹得不敢多瞅,唯恐心思浮想都会亵渎。

  魏家小姐也太美了吧,就凭如此娇娜,让三公子看了还能移得开眼神么。

  放在起初,魏妆大抵会因着在外人面前而羞赧。但此刻的她大大方方,对于这几个丫鬟的服侍可谓熟络。

  魏妆舒服地沐了浴,午时绿椒领人送来餐食。因念她主仆二人一路北上,必然疲乏,头一日老夫人也未打扰。

  魏妆下午补了个觉,哪儿也没出去,一直睡到酉时醒来用过晚膳,没多会儿又倒下去睡着了。

  又把侍立在旁的三个婢女唬一大跳,她们被安排过来伺候的魏家小姐,莫非是只睡虫么?

  好能睡!

  这一觉,却似把那十三载勤为人妇,循规蹈矩、任劳任怨,所落下的觉全都补齐了。隔天睡醒,魏妆只觉神清气爽,筋骨松弛,连肌肤都变得格外的润透,这种年轻又活力的感觉真美妙。

  住的倾烟苑是一处安静院落,清早依稀听见有琴音,但闻秀逸清空,幽然婉述,并不像是谢敬彦的风格。

  谢府中擅琴者,除了谢三公子,就还有一人。

  魏妆闲来无事,便趋着琴声随便逛去。穿过外头的那条回廊,却看到刻着“翡韵轩”的遒劲三字。

  竟然是谢敬彦清修的静室?

  可记得从前她来找他,是从另一面方向,过了湖上一道石桥就到。昨日却未见有桥,而只在回廊上游转。

  莫非那石桥是在他们婚后才建的么?

  她无意计较过往。

  但寻思罗老夫人既极重门第,生怕她恋慕谢敬彦而成亲,怎却将她的院子与他安排得如此靠近?

  那琴声袅袅余音,流转舒缓,分明不像谢敬彦。谢敬彦表面温润矜雅,实际骨魂雕心雁爪,但凡触及权谋之事则深不可测。

  他的心思沉渊,便好似一颗石子落进了大海。

  前世因立挺太子上位,敢弑杀皇宗,篡改编史,朝野无人不敬之畏之,风声鹤唳。而他的琴音与他表象正相反,向来不这般悠泠……魏妆有幸见识过。

  但能听得出的人也寥寥无几。

  魏妆姑且大言不惭算一个,谁让从前痴心爱过。

  那么便是鹤初先生了。

  魏妆垫起脚尖朝院内望了望,望不到——真是把红颜知己藏得够紧!

  府上一贯有传言鹤初先生或男倌或盲女,又即谢敬彦无意女色之说。

  但新婚时期,魏妆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那些所谓的传言根本空穴来风。谢敬彦顶多就是不喜欢她,而与悦不悦女色无关。

  “啾啾——”,忽然一只小鸟扑扇着飞向院内,而后琴弦似乎因为鸟儿的飞落停住了。

  隐约女子轻叹声息。

  魏妆就离开了。

  心中思索着,当机立断,这桩亲事得尽早退掉。

  无论谢敬彦钟意鹤初先生、饴淳公主,或是那白月光陶沁婉,都与她魏妆无关,她绝不再做挡箭牌!

  等到午间用膳时,琼阑院那边过来传话,魏妆便收拾一番,带着沈嬷一道过去。

  *

  老夫人罗鸿烁在正屋摆了张圆桌,正好大小姐谢芸回来,便叫了大少夫人司马氏、三小姐和四小姐,几个姐妹妯娌一同陪魏妆用午饭。

  魏妆是客,但毕竟闺中少女,待客只叫女眷更为合适。

  谢芸抱着三岁的小胖仔,穿一袭镶绒浮光锦褙子,肚子里亦微隆起,圆脸柳眉,端得是副舒惬怡然的好福相。

  她虽是谢府大小姐,却并非大房和二房所出。

  大夫人汤氏生了二小姐和三小姐,二小姐谢芙已出嫁了,嫁得是骠骑大将军府的四公子;三小姐谢莹今年十八,说了亲事,但因丁忧尚待出阁;四小姐则由妾室乔氏所出,比魏妆还小上一岁。

  谢芸本是谢老太傅一个部属的遗孤,被老夫妇收养来做了义孙女。从小与谢敬彦一块养在上院长大,感情可比亲姐弟。

  她也是个好命的,虽然孤儿,在谢家却过得比原来顺遂,又嫁给了司农少卿。进门次年就生下了大胖小子,婆家对她也厚慈,没催着再生,如今儿子三岁多了,才又怀上的二胎。

  她因与谢敬彦关系好,前世爱屋及乌,对着魏妆也是极贴切的。

  罗老夫人严苛,把几房孙媳妇管得兢兢业业、谨小慎微,但嫁出去的姑娘却自在。所以魏妆与几位小姐都熟络,重生回来,亦不觉得生疏。

  落落大方地做个礼,抿唇一笑:“见过姐姐妹妹嫂嫂们。”

  从那晶亮的眸中流露出了天然亲昵,倒让几位姐儿不自觉就交道上了。

  就是说,合眼缘,喜欢。

  摆了一桌饭菜,皆是京都贵族特色的日常佳肴,道道精美,雕盘绮食。

  罗氏经典“门第论”又端上了,罗老夫人指着魏妆面前的两道,关切地说:“这份珍珠牛奶蜜瓜露、燕窝冬笋烩乳鸽,是我们京中贵女入冬常用的。你呀,太瘦了,姑娘家家太瘦将来怎好生养,想来在筠州府偏于山肴野蔌,正好趁在京中这些日子多补些。”

  昨日听说老三敬彦人都还未见到,就嘱咐奴婢给魏女送去了银丝炭,生怕她初来京城不习惯。

  且未计较女子夜卧其马车,而是直接落下帘布就出发了。

  还又听说魏女自然悠然,吃吃睡睡皆如与家中无异。

  这……就。

  并不知魏妆在谢府生活过十三年,再如何审慎也难免-流露出熟稔。

  何况魏妆并无多少局促,她这辈子就不打算让自己委屈。

  但别的不说,罗鸿烁知晓以谢敬彦的性情,若非是他果真厌倦的,否则以谢老太傅的临终嘱咐,就必如约成婚。

  这魏女若是讨了他喜悦,那岂不更难退亲了?

  罗氏亲手养大的孙子,可不兴配给从六品屯监之女,门第何在。

  昨日把魏妆安置在倾烟苑,本是担心姑娘对敬彦无意,对外不好假装做戏。

  没想到,反倒过来了,还得担心老三先动心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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