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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直至五分钟过去,周怀年也没想明白这个问题。穆朝朝松开他时,与他说了一句“等我”。而他也回到了车里,不再继续待在这间能听到审判现场声音的办公室里。

  里面审判还在继续,有关山下渊一所问,穆朝朝应该已经回答。坐回汽车里,周怀年心里忧闷着,只得同顾尧谈论其他事才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有关丁佩玲,周怀年看在丁婶的情分上,并不打算亲自动手。而他的意思,顾尧自然是知晓。折磨人的法子,顾尧的脑子里装了有成百上千种,比如战后那些身心俱疲的军人们亟需各方面的慰劳,像丁佩玲这样的,这会儿自然就能派上“大用场”……

  在这方面,周怀年永远可以相信顾尧。只是一码归一码,在顾尧谈及国民政府诚挚地邀他出任上海市市长一职时,周怀年几乎没有犹豫便拒绝了。对此,他不需要理由,而顾尧也永远拿他没有办法。

  然而,他需要周怀年答应他一个条件。尽管他没有权力要求周怀年被迫接受某个条件,但当条件提出之后,周怀年竟干脆地答应了——“不准就任国民政府以外的任何政党中的某个职位”。无官一身轻,况且他还要好好地与穆朝朝过日子,因此,这样的条件对他来说,答应得自然就爽快得多。

  两人在车里所聊,不说相谈甚欢,起码是落实了两件大事。就在气氛渐渐融洽之时,从庭审楼里冲出来两名军警,直奔向周怀年汽车的所在的位置。

  阿笙见那军警“来势汹汹”,立马让手下们戒备起来,将汽车团团护住。然而,军警还未跑到跟前,其中一个便已经冲着汽车里的周怀年大声喊道:“周先生快请下车!周太太在庭审现场出事了!”

  听到这话,坐在汽车里的周怀年心中猛地一沉,旋即推门冲了出去……

  然而,人才跑到楼前,便有两副担架从里头被人匆匆忙忙地相继抬出——一副担架上躺着穆朝朝,而一副担架上,则躺着山下渊一。

  他们都闭着眼,生死不明……

  当时的周怀年只觉得,浑身发僵,仿佛正在经历一场混沌的噩梦……

  PS:我又卖关子了,但是后面都会一一说清的哈,请大家放心。春节后,我以为我能日更的,然而事实是,社会主义建设着实辛苦,我好像比年前更忙了,心塞~还是争取下周能更完吧,祝我 flag 不倒!票子靠你们啦,我每天等着它到一万,到了咱再整个奖,嘻嘻嘻~

第一百四十二章 遗憾

  南京中央医院,在同一时间来了两位需要紧急抢救的患者,且这两位身份特殊,以至人一入院,警戒线便迅速拉起,院内权威专家逐一到场,院长、副院长也都亲自坐镇。

  一间抢救室外,有十来个军警在把守,里面正在进行抢救的,是今日受审的日本战犯——山下渊一。没有人能想到,他的身上竟私自藏了毒。他是日本名气颇大的年轻军医官,和平年代,他曾用自己的医术救过无数的患者;战争时期,他的双手却也制过无数杀人性命的剧毒。如今,他以战败国战犯的身份躺在抢救室的病床上,服的是自己研制的毒,抱的是决绝求死的心……

  另一间抢救室外,只守着一个男人。除了医生和护士,他不让任何人靠近这里。连他最亲近的那些手下,此时也只能远远地站在走廊的另一头,看着他们的先生孤孑地站在那里,在用自己仿佛随时就能枯竭的生命,偎守着他的爱人……

  “下辈子会是什么样的?”男人紧紧地捂着自己发疼的心口,眼里密织起了赤红的血丝。当下,他已不再去想什么“下辈子”,他只要他的爱人,他的妻子,他此生唯爱的女人可以在这辈子与他好好地相守在一起。

  这便够了,他已然不敢再去妄想什么“下辈子”,他甚至为自己先前的小心眼感到懊恼无比。休庭后的最后五分钟,他为了这件事还在对她不理不睬,想到这里,便更觉得自己是个十足的混蛋……

  他蜷着的身子,抵在抢救室外的白墙上,已经服过一粒丸药的心脏,此时依旧疼得发紧。他的脸白得吓人,额上斗大的汗珠沁出来,不用依靠医生的诊断,哪怕是普通人见了,也能知晓他单薄的身体正在强忍病痛。然而,他的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他也不需要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他靠着自己那颗已快支离破碎的心,在对着所有的天神菩萨发愿。他在求他们,用自己的生命去求他们护佑他的朝朝平安无虞……

  苦难受得太多,祈求总会有灵验的时候。心慈的菩萨们见多了劳燕分飞,却终究见不得痴情的人生死别离。在天光还未暗下来的时候,周怀年面前那扇抢救室的大门被打开了。

  他屏住呼吸,强撑着站在那里,通红的双目里,分明映着大夫那张微笑的脸。

  “恭喜周先生。周先生又要当父亲了。”

  大夫一面摘下口罩,一面走向他,脸上的笑在周怀年的眼睛里愈发清晰,可他的大脑却以为自己还停留在那场可怕的梦里。

  “什……什么?”他忍不住伸手去拽住大夫的胳膊,是真的没听懂那话里的意思。

  大夫又不得不重复一遍方才的话,并且表述得更为具体,也更易于理解,“是这样的,周先生。周太太是因为受了一些刺激而突然昏倒,并不是什么突发疾病。并且经过我们的详细检查,发现周太太除了贫血以外,更重要的是,她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方才进抢救室前,我们询问过您有关您太太的身体状况,当时您没有提及这一点,因此我想,您太太有孕的事您应该还不知晓。所以……”

  大夫的话还未说完,周怀年已经将他放开,冲也似地跑进了那间抢救室……

  他的心脏还疼,可躺在抢救室的病床上,那个含着眼泪对他笑的姑娘向他伸出手的一刹那,心口的疼痛便莫名地消散了……

  他走过去,矮下身子,单膝跪在她的床前。他将双手都交给她,两个人的手便紧紧地攥握在一起。

  “吓着你了吧……”他冰凉的双手还不如穆朝朝的暖和,还有那张白得吓人的脸,让穆朝朝不由得替他担心。

  周怀年轻轻地点了点头,而后将头挨过去,与他们握紧的手相抵在一起。

  穆朝朝笑了一下,温声地说了一句“没事了”,便带着他的手缓缓地往下挪去。

  他们的手一起停在了她的小腹上,他们还觉不出那里的隆起,却能不约而同地感受到那里有颗心脏在隐约地跳动。

  “我没想到,它会这么快来……是我又粗心了,都是我不好……”穆朝朝是真的自责,方才的一切,她此时回想起来,也是隐隐地后怕。

  “是粗心了……”不止她粗心,连周怀年也没有想到。他终于开口说话,只是声音还有些发颤。他的手十分轻地触在她的小腹上,不敢乱动,却又舍不得拿开,“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他小心翼翼的样子,让穆朝朝含着的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不论是想到了从前,她独自怀着安儿的日子,还是想到了现在,她终于能被他呵护、照顾,光明正大地以他妻子的名义。所有这些,都让她的眼泪开始不听使唤。

  周怀年被她哭得又心悬起来,担心地连声问她,“怎么了?怎么哭了?”同时又向身边的大夫、护士们投去急切求助的目光。

  “周太太身子较弱,加上先前受了刺激昏倒,胎像有些不稳。还是需要多多休息,并且多补充一些营养,增强母体的体质才行。否则的话,以后的情况就不好说了。”

  一位大夫适时地给周怀年答疑解惑,但这话却更让周怀年无法放下心来,“休息没问题,补充营养也没问题,可是胎像不稳,胎像不稳会怎么样?你又说否则,否则什么?你们做大夫的,说话总是不给个确切答案,这孩子要是有事儿,会怎么样?会对大人的身体造成什么伤害吗?”

  周怀年一连串不喘息地问话,将大夫问得成了哑巴。倒是一位不知周怀年为何人物的小护士胆大地开口回了话,只听她语气不太好地对着周怀年说道:“我们张大夫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您太太的身体虚弱,需要完完全全地休息,需要全方位地补充营养。另外,像今天这样的事,已经坚决不能再发生了。否则的话,就有小产的危险。小产必然会对孕妇的身体造成损伤,有时候还有可能危及性命。这是妇孺皆知的,还需要问吗?”

  “小赵!”那位张大夫严厉地制止了小护士的话,并赶紧转向周怀年,向他道歉,“不好意思周先生,小赵护士刚毕业没多久,您请见谅,请见谅……”

  周怀年眉头蹙起来,却不是因为这小护士的态度让他不悦,而是他想起小产的后果,心中便焦虑不堪。

  “朝朝……”他轻声唤她,却难得不过脑子地想说便说了,“我不想让你冒这么大的风险去要一个孩子,我们能不能……”

  “不能!”他话还未说完,穆朝朝便斩钉截铁地否定了他的想法,“周怀年,你不能这样胡思乱想,我不会有事儿的,孩子也不会有事儿。况且,这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我们怎么能……”

  提及“生命”二字,穆朝朝便蓦地沉默了下来。不久之前,她正亲眼目睹一个鲜活的生命轰然倒在自己的眼前,而今,生死未卜。

  就在她陷入回想的时候,从门外急匆匆地走进一位护士,她谁也没顾得上看,便对张大夫说道:“张大夫,那边抢救室说,刚刚一起送来抢救的那位病人已经没了呼吸,佟院长让我来问您,您这边的情况进展得怎么样?”

  小护士口中的那位没了呼吸的病人,便是山下。穆朝朝的脑子“嗡”的一声空白了一片,虽然她现在才知道,山下在出庭前便已经抱着必死的心,可感念从前他对她的恩情,她的心还是无可避免地空了一块……

  关于“下辈子”的那个问题,她回答他了。是无悖于心的,也是她对山下最真诚的一次。

  山下渊一、山下美绘,他们是与中国人对立的日本人,无论是自始至终都没做过一件恶事的山下美绘,还是在日本侵略中国时,被迫杀害过中国人性命的山下渊一,他们兄妹与几千万个深受战争之害的中国人一样,都是这场战争的牺牲品,而那些发动战争,以屠杀人的性命为乐趣的人,才是人世间真正的魔鬼。

  山下渊一的死,对他自身来说是一种解脱,可对于那些魔鬼来说,却是定时炸弹的彻底解除。他们依旧对自己所犯下的罪行顽固抵赖,最后国民政府为了自己的诸多利益,使这些魔鬼免于罪罚,最终逍遥法外……

  后来,穆朝朝总会想起那日庭上所发生的事,她虽无愧于心,却又恨自己没能劝服山下。这是她这一生中,最感到遗憾的事,是连周怀年也不知道的事。

  而他们与国民政府的瓜葛,也彻底止于这里。军统局局长顾尧,在这之后不久,死于一场离奇的车祸,尸首分离,却查不出何人所为……

  以他的名义送去劳军的那些未能从良的妓女,或是像丁佩玲这样的,有罪的女人,都因顾尧的死,纷纷逃离她们所在的军队。有不走运的,才逃到一半,便被发现,被抓回,或被直接打死。而也有走运的,便是像丁佩玲这样读过书、有些头脑的,那便真的逃得无影无踪了……

  PS:目测,五章都不到了,呜呜呜,可票子还不到一万呢~宝子们,快帮冲一波,满足卑微作者的小心愿吧!

第一百四十三章 小霸王

  回到上海后的日子,总算是太平了一阵儿。只是七月的上海,暑气正盛,这对于已有六个月身孕的穆朝朝来说,简直就像是进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那般,热得人苦不堪言。

  所幸,周老板神通广大,花了惊人的高价,从美国引进一台可制冷的稀奇机器,就安在他们新建的府邸,这才让穆朝朝每日能多睡一会儿的安稳觉。说来也奇,当初她怀小穆安时,虽说身处的环境恶劣,但孕期的反应却不很大。而如今怀这一胎,却是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香,连情绪也变得不稳定起来。周怀年有时一个不小心,便会惹得她无端端地掉眼泪,弄得他每日如履薄冰,却又莫名地感到乐在其中。

  反正,在这周府里,只要有关穆朝朝的一切事宜,他都必须亲自过问。小到饭食的油盐轻重、是否合口,大到她心情糟糕时需要人变着法儿地哄慰,周怀年可谓是尽心尽力,无可挑剔。

  这日,有穆朝朝最爱的山东大樱桃送进周府,周怀年特地早早地回来,为的是看住她的嘴,省得让她毫无节制地吃多了,最后胃里难受,又得好几天都吃不下饭。

  然而,正当他心情不错地迈进家门时,却发觉家里的气氛不大对劲儿。虽说佣人们见着他时,总是不敢多说话的,但自从穆朝朝有了身孕以后,每个人的脸上基本都是带着笑。可今日不同,佣人们的脸上不仅没了笑,而且各个都将头低得很低,仿佛都怕周怀年会揪住他们其中某个人问点什么似的。

  可是这样一来,周怀年便更没有不过问的道理了。他进门以后,先去了餐厅。因这会儿通常是穆朝朝用午饭的时间,他以为自己能在这里找到她。然而,进了餐厅后,除了一桌子没人动过的菜,并没有见到穆朝朝的踪影。

  他站在餐桌前蹙了蹙眉,便问道:“太太呢?还没下来用饭么?”

  侍立于餐厅的佣人,仍旧保持低头的姿势,没有一个人敢应话。

  周怀年转了转拇指上的玉扳指,神情已然有些不悦。站在他身后的阿笙,拿眼睛瞪了一眼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佣人,示意他赶紧回答。

  那佣人战战兢兢,却不敢再沉默下去。于是,他干咽了一口唾沫,结结巴巴地回话道:“太……太太不在楼上……太太……去了东边的后山上……”

  此话一出,周怀年心里莫名的一跳,转而死盯着那个佣人,语气很不好地说道:“不要让我花费时间在问话上。有话就赶紧说。”

  那佣人双手紧紧地贴在裤缝上,紧张得好像是给自己找了一个支撑,“上午……上午来了一筐新鲜的山东大樱桃。可是,太太还没来得及吃,那筐樱桃便被……便被大少爷给糟践了……”

  周怀年听到这里,眉头便越蹙越深。

  佣人偷偷抹了一把汗,这又继续说道:“一大筐的樱桃,全让大少爷给踩烂了……我们怕惹太太生气,便想把还算完好的樱桃给捡出来。可大少爷不许,还特意叫人去把太太请来,看着他踩。他还对太太说……还说……”

  佣人不敢往下复述周家大少爷周惜曈的话,可看到周怀年此时那张铁青的脸,便是不敢说,也得说了……

  故意踩坏樱桃,还十分理直气壮的周家大少爷,是这么对穆朝朝说的:“一堆破樱桃,我就踩了,你能拿我怎么样?这进了周家的东西都是我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能管得了我吗?”

  面对这样顽劣的孩子,穆朝朝并不气恼,许是怜他生下便没了母亲的缘故,因此总是对他多有包容。有关他“淘气”的事儿每天都能发生很多,但穆朝朝从不曾对周怀年提起,于是,这便也助长了这孩子为所欲为的作风。然而,像今日这样的事,穆朝朝以为,已经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能过去的了。虽然她还是不希望周怀年介入,但她已经有了自己的办法。

  她没有对这孩子发脾气,只是很和气地,微笑着对他说道:“我不想拿你怎么样,但是你也知道,如今我是你的母亲,就没有不管你的道理。要不然,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俩做笔交易,若是你能把我爱吃的樱桃都补偿给我,我保证,往后我一定不管你。即便是当着你父亲的面,你也不用喊我‘母亲’。你看,这交易,你敢与我做么?”

  自小像个小霸王一样的周惜曈,哪经得住别人这么激?更何况有“自由”这样的诱惑在,他便更是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于是,小孩儿一声:“成交!”这笔交易便算是定下来了。

  然而,要怎么才能补偿那些被踩坏的樱桃呢?穆朝朝自然不会要他拿钱来换,而是命人扛了一把锄头,抬了几桶水,再带着周惜曈这个混世小魔王和那些被踩坏的樱桃,浩浩荡荡一行人往东边后山上种樱桃去了……

  就这样,佣人将事情一五一十地汇报给了周怀年,而周怀年只气急地说了一句:“简直胡闹!”这便带着人手,马不停蹄地追到那山上去……

  一路上,汽车跑得飞快。而在下车以后,周怀年更是一人冲在前头,步子极快地往山上爬。要知道,这在平日里风吹不着,日头晒不着的情况下,穆朝朝已是常常地喊累、喊难受,天知道她方才上山是费了多大的力气,耗了多少的元气。一想到这儿,周怀年便走得更快了,哪怕是跟在他后头的阿笙,也有好几次累得忍不住放慢脚步的时候。

  山上还在挖坑播种的人,这会儿已经看到了山下的来人。穆朝朝扶着自己的孕肚地叹了一口气,而后,将手里最后一粒樱桃核丢进小惜曈挖好的坑洞里,并无奈地对他说道:“我说,咱们还是慢了一步。你父亲已经追上山来了……”

  小惜曈连额上的汗都没顾得上擦,这便赶紧回头往山下看。

  果然,这一看便看到周怀年那张似是要杀人的脸,他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得又拿眼睛去看穆朝朝。

  孩子慌了神的模样穆朝朝全都看在眼里,她伸手去将小惜曈的手牵住,并十分淡定地对他说道:“别怕,咱们这做的是正当的交易。况且,种树是件多好的事儿,利国、利民、利自然。放心吧,我会和你父亲解释清楚的。”

  小惜曈没说话,但在他心里,对穆朝朝已经有了一些说不清的信任感。从上山开始,他便负责挖坑,穆朝朝负责播种。她挺着个肚子不休息、不喊累,也不像长辈说教那样和他说话,却是像对待朋友一样,时不时地和他聊起小时候的趣事。两人之间突然像是要好的朋友一样变得亲近,就连此时面对他的父亲,她的丈夫,他们也像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这是周惜曈从来都没有过的感觉……

  他安下心来,将最后一粒核桃核埋进土里。等父亲来到他们面前时,他便拿着锄头乖乖站到了穆朝朝的身边。

  穆朝朝看到周怀年,便露出有些讨好的笑,“你怎么也来啦?早知道就给你也留几个种子了。”

  “胡闹!”周怀年气得又说了一句“胡闹”,因为看到她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除了这两个字,也没法再说出别的更严厉的话来。

  站在他身后的那些佣人,不用他吩咐,便已经把专程带上山的椅子摆到穆朝朝的身后。穆朝朝为了让他消火,赶紧笑嘻嘻地坐到椅子上。

  “我同你说呀,曈曈这孩子可真棒。”穆朝朝坐到椅子上后,便开始在周怀年的面前夸赞起周惜曈,“我吃完的这些樱桃核,曈曈可都给我种下去了。我们就想啊,等来年的时候啊,咱们可有大樱桃吃了,还哪里要等山东的樱桃来!”

  她这边正笑说着,周怀年这边却已经抬起手来,在谁都没留意的情况下,一个大巴掌狠狠地甩到小惜曈的脸上!

  “啪”的一声响,穆朝朝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周怀年!你这是要干什么你!”

  这话还没得到回应,又一个巴掌落到小惜曈的脸上!

  “周惜曈,我说过,你若是再敢不尊重你的母亲,你就别在这个家里待着!”周怀年此时已是气红了眼,他缓缓地攥起有些发麻的手,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而小惜曈显然没想过父亲会这样对自己,他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颊,愣怔了半晌。而后,豆大的眼泪掉下来,一句话也不说地往山下跑去。

  “曈曈!”

  穆朝朝见状便要去追,却被周怀年一把拽住。

  “不许去!谁也不许去!再不让他吃点苦头,我看往后是要把这个家都给糟蹋了!”

  周怀年一声令下,已然没有人敢追下去。饶是穆朝朝对他又骂又打,周怀年也绝不松口。六岁的孩子,就这样一个人哭着离开了家人,他一直往前跑着,尽管心里害怕,却也始终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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