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程祁川皱了皱眉，“今天出成绩，你的分数比程颖汁高，年纪第一。”

　　原来是帮程颖汁出气。

　　“你拿了年纪第一？”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初温耳尖迅速泛红，连对程祁川绵里藏针的话都略过，只记得裴以洵微微讶异的俊脸。

　　“我还没有看成绩。”

　　裴以洵挑眸看向初温，声音低沉悦耳，“现在看。”

　　初温心脏紧绷，瘦小的手掌沁出汗，她红着脸在烈阳下，拿着手机仔细的翻看班群发的文件。

　　滑到最前面，看见位居榜首牢记于心的名字，初温发自内心地笑道：“842，年纪第一。”

　　裴以洵浅笑地看向初温，接过她手中的传单帮忙分发，“饿了吗？”

　　初温有些跟不上节奏，她疑惑地抬眸看向裴以洵，灵动的双眼闪着光。

　　裴以洵专注地发传单，抽空看向她，“饿了就去吃饭。”

　　裴以洵将车钥匙甩给程祁川，没给程祁川反驳的机会有条不絮地吩咐，“开我的车，十分钟之后过来。”

　　初温捏着传单的手有些热。

　　她忽然想起一句话。

　　不是风在动不是幡在动，是我的心在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裴以洵长得过于帅气，传单在他手中没过多久就分发完毕。

　　初温领完工资走到楼下，裴以洵已经拿着瓶矿泉水等在旁边，初温走过去，裴以洵将矿泉水递到她手边。

　　“你才14。”

　　低哑的声音听得初温心里酥麻。

　　14岁是个该做什么的年龄，上补习班？跟朋友吐槽老师？疯狂追星？

　　初温笑意盎然地转头看向裴以洵，缓缓道：“我已经14了。”

　　裴以洵没有跟初温争执，他扫过初温堆满笑意的脸，沉默地带她往车上走。

　　程祁川开车到云城最大的商城，挑了家味道还不错的火锅店。

　　他坐在软沙上，嘴上一点情面也没有留，“以洵，这么怕我欺负她？”

　　裴以洵靠坐在他旁边轻笑，“你也知道？”

　　程祁川嗤笑，并没有将裴以洵的话放在心上。

　　程祁川没跟裴以洵扯犊子，他看向初温随口搭话，“回去的时候别招惹她。”

　　想也知道自信满满能考年纪第一的人，被讨厌的人拉下来是什么滋味，会发什么狂。

　　初温怎么会没眼力去招惹她。

　　她将薄薄的菜单推过去，低声应道：“知道。”

　　程祁川扫了眼菜单灰色的铅笔横几乎勾了大半张纸。

　　他抬眼看向初温，将菜单推给裴以洵。

　　裴以洵扫过菜单知道初温准备买单，他将主动权夺过来，随意勾选几个菜品，将菜单递给初温，“还有需要的吗？”

　　初温摇摇头。

　　裴以洵叫来服务员将菜单拿走，三人坐在餐桌上闲聊。

　　“程颖汁说你故意针对她，晚上刻意学习很晚搅乱她的节奏？”

　　初温面不改色地应声，“没有。”

　　裴以洵记起那段时间对面的房间熄灯比他还晚，他抿唇轻笑，并没有参与兄妹两人的谈话。

　　程祁川拿着筷子轻敲，“程颖汁被家里保护的好没受过挫折，你做事悠着点。”

　　“哦。”

　　没有感情的回答极像是在敷衍，裴以洵笑出声，他站起身示意他们，“我去拿酱碟。”

　　程祁川坐直身体教育初温，“在我跟你好好说话的时候不要随意敷衍。”

　　初温停顿片刻应声，“哦。”

　　程祁川没脾气了，这破小孩油盐不进。

　　吃到中途初温借着上厕所去服务台结账。

　　“姐姐，38号桌先结账。”

　　服务员点击屏幕查看38号点菜记录，笑道：“已经结过了。”

　　“结过了？”初温侧眼看向谈笑风生的两人。

　　服务员贴心地说道：“是穿白色衣服笑眼温柔的男生结的。”

　　初温将目光定位在挑笑说话的男人身上。

　　是以洵哥哥。

第5章 、传单

　　吃过饭回到别墅区，程祁川再次叮嘱初温不要招惹程颖汁，初温了解程颖汁傲娇的性子，也知道不去招惹她。

　　“温温。”

　　程成在阳台上抽烟，看见回来的初温，脸上的喜悦遮挡不住，“怎么现在才回来？”

　　初温站定，躲着烈阳微眯眼看向程成，“出去吃饭耽误了点时间。”

　　程祁川预料到家里有场腥风血雨，他转头看向裴以洵，询问道：“要不要去家里坐坐。”

　　裴以洵没出声低眸扫过初温紧绷的身体，仰头避开刺目的阳光，“嗯。”

　　走进大厅，程成带着程颖汁下楼，他笑道：“温温，没想到你这么厉害，直接将姐姐挤下来拿到年纪第一。”

　　进家就是战争，初温乖巧笑道：“运气好。”

　　程颖汁在程成身后翻个白眼，“虚伪。”

　　程成快步走下来，“温温，想要什么跟爸爸讲。”

　　温温下意识想要后退，察觉裴以洵站在她身后，她稳住心神驱散程成太过急切带给她的压迫。

　　“没有。”

　　程成还以为初温顾忌程颖汁不敢说，他笑道：“爸爸已经答应颖汁去马尔代夫了，你尽管说。”

　　程颖汁不嫌事大地走下楼，坐在程祁川身边讥讽道：“还装清高呢？是不是面具戴久了，想拿都拿不下来了。”

　　初温漫不经心地应道：“嗯。”

　　初温顺势应下，程颖汁反而不开心，甩着脸冷哼一声。

　　晚上空闲的时候，初温在房间里翻班群的聊天记录，再次找到她的成绩，860的总分，她考了842，甩第二名二十分。

　　初温盯着对面黑漆漆的房间嘴角含笑。

　　她没有藏拙。

　　裴以洵坐在黑暗里看见对面笑容洋溢的小孩，点起一支烟，借着微弱的火焰看清桌上相框里的脸。

　　还真是如出一辙的坚韧单纯。

　　白天吃火锅水喝的多，晚上初温跑厕所跑的勤快三番五次路过走廊，再次出门她见程颖汁靠在门口，双手抱臂气势汹汹盯着她。

　　“初温，别太嚣张，能拿下年纪第一是你运气好，下次我绝对不会再让你。”

　　她让了吗？熬夜学习，阻止她复习，两人的分数还相差二十多分，成绩稳定在年纪第三，这算让吗？

　　习惯高傲的人，总是会在别人身上找错，初温没有跟程颖汁争也没有跟程颖汁吵，淡漠地越过她走向二楼另一端的卫生间。

　　“那记得下次超过我。”

　　不淡不咸的话勾起程颖汁的怒火，她将手中拿的卷筒纸巾砸在初温身上高声喊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这么跟我讲话！我才是这个家的主人！我让你吃让你住，你不感恩戴德还敢嘲讽我！”

　　尖锐的声音在走廊里阵阵回荡，初温想忍的，可回想起裴以洵说过的话，她再也忍不住转身失了笑意回道：“不是你让我吃让我住！是我有血缘关系的父亲让我住！要感恩戴德也是对他不是对你！”

　　“你只是爸爸一夜风流，不小心留下来的孩子！这个家有妈妈的一半！我是妈妈的女儿，我有权不让你吃住！”

　　走廊的房门打开，程祁川不耐地走出房间靠在门框边不悦地喊道：“吵什么！”

　　初温的眼眶有些红，“程颖汁你没权力，程成有义务养我，前十四年我有外公外婆我不强求他，后四年我亲人全失没有能力养活自己，他需要尽四年的责任，成年后我会走。”

　　“初温，这里是你的家，你哪里都不用去。”程成被楼下的动静闹醒，匆忙赶到二楼。

　　他听见初温说的话，心里十分愧疚，这都是他的错。

　　初温收起身上的尖锐，转身背影孤独地向厕所走去，她不需要虚假的安慰。

　　这一次初温在厕所待的有些久，确定走廊里的人都回房她才从厕所里走出来。

　　“我叫你让着程颖汁。”

　　初温侧头看向打开门的程祁川，望入他绯色的眼睛里，一字一句地说道：“是她步步紧逼。”

　　回到房间，初温仰面平躺在床上，微微侧脸看向窗户对面。这一次她很勇敢的反驳了。

　　对面的灯亮起，裴以洵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房间，弯腰拿起床上的手机，转身看向壁柜发了会儿愣，随后关灯离开。

　　他在看什么？

　　初温疑惑的起身走到窗户旁，但对面窗帘遮住的地方任由她怎么看，都窥不见主人藏起来的东西。

　　第二天初温去高分培训机构，想尽快将传单发完。

　　同组的男生见初温手里还有厚厚一叠传单，着急地往行人手中发放，他出声道：“给我吧。”

　　初温愣住，她没想到他会帮她。

　　张盛见初温发愣，他伸手过去加重声音，“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