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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


  次日傍晚。

  等放学铃响过没多久,邱洪出现在边赢教室外。

  “怎么了?”边赢拎上书包出去。

  邱洪说:“晚上去哪浪,带哥们一个。我跟我们那傻逼班主任是真的处不下去了,搞得上晚自习是我自愿似的,还不是他自己当初苦口婆心劝我的。”

  “我晚上有事。”边赢拒绝。

  “什么事?带我呗。”邱洪没地可去,“哈巴也说要回家,我没人了啊。”

  近日来父母吵架吵得哈巴如履薄冰,一放学就回家,哪都不去,生怕哪天回家家就散了。

  边赢说:“带不了,真有事。”

  说有事但又不说到底什么事,邱洪怀疑地眯起眼睛:“你不会要去泡妞?”

  边赢不说话。

  邱洪就确定了,凑近来八卦:“靠,真的啊,谁啊?”

  边赢把他推开些:“真有事,没开玩笑。”

  “那到底谁啊,我认不认识?”邱洪一路跟着他,刨根问底。

  教学楼出口,云边等在那边。

  看到边赢跟邱洪两个人出来,她狐疑地打量两人片刻,装作若无其事跟两人打招呼。

  三人一块往校门口走,邱洪没多想,只当云边是顺路,他指着边赢跟她说:“妹妹,你哥交女朋友了,你知道不?”

  “啊?”云边奇怪地跟边赢对视一眼。

  邱洪义愤填膺:“晚上要去约会,死活不带我。”

  云边懂了,她只能露出一个尴尬的笑。

  “你见过你嫂子没有?”邱洪尝试从云边这入手。

  云边心底已经抠出三室一厅了,面上没露端倪:“没有。”

  邱洪冥思苦想:“最近没见什么女的跟他走得近啊。”

  “你都说去约会了,那我怎么可能带你?”边赢被邱洪缠得不行了,开怼,“我洞房花烛夜是不是也要带你?”

  邱洪悻悻地缩回手:“不带就不带,大不了我自己找乐子去。”

  因为邱洪搅局,云边和边赢只能分头行动。

  两人打了两辆车,先后抵达餐厅。

  边赢先到的,云边在侍者的指引下找到他,刚坐下来,就听他说:“我担心邱洪说出去,就没让他知道。”

  邱洪小时候是个爱告状的性子,边赢吃过几次亏,现在长大了,虽然邱洪不再是告状鬼,但边赢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关键时刻总不忘保持警惕。

  尤其两家是邻居,万一邱洪说漏嘴,很快就能传到边家。

  云边诧异,她没想到便宜哥哥居然会给自己解释这个,其实她一点都没觉得他们单独就餐瞒着邱洪有什么不对,就算不是邱洪是其他人,哪怕是最为靠谱的颜正诚,她也没想过大方承认。

  至少不是现在。

  她自己都还没弄清楚的事情,怎么可能先让别人乱猜。

  *

  对于这家餐厅,云边给予了高度评价,甚至比昨天那家更合她的口味。

  奈何胃口小,装不下太多的美味佳肴,她看着桌上剩下几盘一动没动的菜品,有点遗憾。

  边赢好笑道:“喜欢明天再来就是了。”

  “不要,天天吃会腻的。”

  云边说完这句话,两人对视的目光有片刻停顿。

  云边知道,边赢又想说海鲜面了。

  边赢也知道,他要是敢说海鲜面,会令他看起来很像在吃醋。

  虽然他可能也许他应该他妈的真的是在吃醋。

  在餐厅慵懒随性的爵士音乐里,氛围不自觉有点暧昧。

  其实云边此时此刻并不好意思说什么吃醋不吃醋,她把头发拨到耳后,找了个正当理由拒绝边赢的邀约:“连续三天在外面吃饭,我妈妈会担心的。”

  事实上,像今天这样连续两天,云笑白就该关心她的状况了。

  奇怪的是,一直等到她吃完,都没有接到云笑白的电话。

  可能是因为妈妈这会没在家不知道,云边没多想。

  事实上,云笑白在家,也知道云边已经连续两天放学没回家。

  她对着一堆洗出来的旧照片发了半天的呆,强烈的震惊让她完全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

  今天下午,照相馆打电话给她说照片洗出来了,其中一些保存不当的胶卷已经报废,虽然没能洗出所有的照片,但能找回部分,云笑白已经很知足,她拿了照片回到家,如获至宝,一张张翻阅。

  这些照片记录着她和边闻年少轻狂的过往。随着时间的流逝,许多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事或细节,她早已经忘记了,要不是看到照片,怕是这辈子都难以再记起。

  比如这张她和边闻拿着献血证的合照。

  她记起来了,自己和边闻为什么都会对边闻的血型有a型的记忆,因为同一时间献血的有个名字也念“bianwen”男人,那个人的血型才是a型。

  两人的献血证一开始搞混了,后面及时发现才调换回来。

  至于边闻的血型,明明白白写着“o型”。

  

第48章

  云边和边赢从餐厅出来, 外头的天早就黑透了,月亮在霓虹闪烁中黯然失色。

  城市灯火炽热,冬夜的风却刺骨, 吹进空空荡荡的的校服外套和裤管里,云边微微缩起脖子,低头咬住校服拉链, 让领子立起来为脖子挡风。

  一吸气,鼻腔都像结了一层薄薄的霜。

  刚才在里面忘了叫车, 这会她不得不把手从口袋里伸出来。

  不知怎么的,手机面部解锁连续三次失效,她不满地“啧”了一声, 转变拿手机的手势,哆哆嗦嗦准备输密码。

  云边的手机偶尔会出现第一个按键不灵的情况,得重新锁屏再打开才能解决, 今天天冷, 手机故意跟她作对似的又失效了,点了好几下都没效果。

  要不是顾忌边赢在,她一个人估计得气得当街砸手机。

  边赢居高临下目睹全程,拿出自己的手机:“我来。”

  “好。”云边没跟他客气,把手缩回去了, “谢谢边赢哥哥。”

  再吹会风她怕自己的手长冻疮,她小时候玩雪长了满手的冻疮, 再往后稍不注意就会复发, 又红又肿别提多难受, 而且有一年冻疮长得特别厉害,导致她其中一只食指至今都比别的手指粗些。

  旁人看不出来,但人自己看自己的眼光总是格外细致和挑剔。

  边赢打开打车软件:“回家?”

  “嗯。”

  边赢瞄了一眼手机上方的时间, 抬眸看她:“这么早。”

  才七点半。

  言下之意很明显。

  他还没到晚自习下课时间,得继续在外面晃悠一会。

  难得妈妈任由她放纵自由,想着能跟便宜哥哥一起待会,云边确实有点心动。

  在家里,他们很少有机会这般轻松自在地单独相处。

  但权衡利弊之后,她还是选择回家:“我要回去写作业复习。”

  边赢没阻挠她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伟大使命,垂眸给她叫车,嘴里不咸不淡吐槽一句:“果然是三好学生。”

  上学期云边拿了张三好学生的奖状,这项荣誉她从小学一年级开始从未落下。

  但她现在毕竟不是小学生了,不会拿了奖状乐颠颠跟家里邀功,家长也不会自豪地帮她把奖状贴到墙上。

  云边这张三好学生拿得无声无息,便宜哥哥是怎么知道的呢。

  唯一的渠道就是本学期开学大典上播报各班上学期奖状获得者环节,但这种环节冗长又无趣,尽是些不认识的人,一般人也就听下自己班的情况。

  云边的眼睛弯了起来:“边赢哥哥,你帮我关注我们班奖状名额呀?”

  边赢不说话,兀自叫好了车。

  云边凑近些,去看他手机上显示的车辆信息,车在1.5公里之外,高峰期过来应该要不少时间。

  边赢慢半拍接刚才的话题了:“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对边字特别敏感。”

  云边无言以对,红润嘴唇微微嘟起表达不满,过了会,她说:“你怎么一张奖状都没有。”

  “有什么用?”边赢不屑一顾。

  云边忽然间家长模式上线:“你好好学习的话,学习肯定很厉害。”

  几乎每个学生都曾从家长和老师的嘴里听过类似的话,老师出于善意的鼓励,家长出于盲目的自信,但事实上并不是所有人的努力都能换来卓越的成效。

  这种话边赢从小听了没有一千回也有八百回了,但从同龄人这里听到还是头一回。

  他啼笑皆非:“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操心。”

  云边也觉得自己管得未免太宽了些,不过既然已经说出口了,她只能硬着头皮坚持:“真的呀。”

  反正等车闲来无事,边赢继续问:“怎么个真法。”

  “我觉得你很聪明,从来没见你怎么学习,你不写作业,而且,而且还不上晚自习,但能一直保持在重点中学中等偏上的排名,还是很厉害的。”云边冥思苦想,认真举例,试图激发他的学习积极性,她甚至不惜贬低自己,“如果我像你这个学习状态,我的成绩肯定没有你这么好。”

  他一个高三生比她一个高二的睡得还早,很多次她做完功课,去洗手间睡前洗漱,都能看到他房门下的缝隙已经没了灯光。

  边赢看着她,蓦地笑了:“居然挺有理有据的,我还以为……”

  他话只说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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