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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


  九月刊也总算截稿,忙到昏天暗地的日子暂时告一段落,国庆假期近在咫尺。办公室的氛围挺好,都在讨论七天要去什么度假胜地解放心灵。

  荆羡心不在焉地跟着附和两句,眼神黏在手机屏幕里,上头是他发来的新消息。

  reborn:【临时公司有事,明早要飞纽约,不回临城了,从襄南这边直接走。】

  满腔相思被迫熄灭,荆羡回忆前两天和荆焱大吵一架才搬出来的艰辛,发了一串省略号,又配了张抓狂的卡通表情。

  发出去五秒,她意识到自己的不成熟,又委委屈屈地将它们一一撤回。

  白婧瞧着她兴致不高,过去坐到她工位边上,“你是不是在谈恋爱?”

  荆羡倒扣了手机,故作镇定:“组长别开玩笑。”

  “行了,荆妹妹。”老钱从股票界面抬头,挤眉弄眼:“你照照镜子,你现在摆明就是和男朋友闹变扭的招牌怨妇脸。”

  荆羡怔住,立马心虚地看向桌角的化妆镜,另外三人却不约而同哈哈大笑起来。

  “这也太好骗了。”

  “单纯的像张白纸。”

  “真可爱。”

  陈舒妍笑着笑着突然止住,妆容精致的脸上有半刻扭曲:“妈的,什么意思啊,我们组现在只有我单身了?”

  钱超故和白婧跟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笑得比原来更大声。

  荆羡:“……”

  一片闹腾里,手机再度震了下。

  她重新解锁屏幕。

  reborn:【生气了?】

  荆羡下意识打了一大段字,发出前,又觉得那段故作大方的什么工作要紧之类的屁话太假,干脆直接了当:【没有,想见你T-T】

  reborn:【去19楼睡。】

  荆羡:【?】

  reborn:【用我的枕头,不会失眠。】

  荆羡耳根发烫。

  这人还要不要脸?!

  她几乎能想象到他在打这些字时痞坏的表情,感觉自从交往以后,刚重逢时男人那点斯文克制的假象已悉数撕毁,如今已经完全不掩饰意图,动不动就骚话连篇。

  荆羡段位不够,学不来他这么厚脸皮,默默把手机放下。

  尽管如此,和他的这段交流依旧在潜意识里生根发芽,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回公寓后鬼使神差地在电梯里接连摁下两个键。

  18/19的指示灯都亮起来。

  荆羡盯了许久,18楼门开时走了出去,前脚刚步出,又猛地缩回来。

  算了,反正他也不回来,参观一下,无所谓。

  抱着这样自我安慰的态度,荆羡成功在密码锁上输入自己的生日,而后拉开了门。

  屋子的构造和楼下一样,精装修风格是建筑商定好的,只有软包有差异,同她家跳跃的嫩黄杏色不同,这边一瞧就是单身男人的地盘。

  灰黑两色,加上金属装饰的各种线条,冷硬又不近人情。

  这种风格很容易让荆羡想到荆焱的书房。

  感觉工作狂们的审美出奇的一致。

  她绕了一圈,进了卧室。

  落地灯,灰色长绒地毯,高脚床,连电视都没有,简单到不得了的布局,唯一特别的是飘窗墙面上那幅熟悉的《钟楼白鸽》,穿着洋装的姑娘仍在照片的角落凝视钟楼。

  作品斜对着床头,似乎是能翘首相望的角度。

  荆羡犹豫了会儿,爬到床上。翻过去侧躺着,她稍微调整了下姿势,果然,照片里的姑娘让她莫名产生错觉,视线像是越过千山万水,含情脉脉看着自己。

  她捂着脸,忍不住深入去想,过去的那些日子里,他是否每晚都这样对着她的照片入睡。

  呃。

  感觉好变态。

  但确实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荆羡翻个身,将脸埋入枕头,这个房间里,松木香和薄荷的味道无处不在,床褥处尤其明显。

  像是被他拥抱,又像是被他侵略。

  荆羡有些脸红,明知道不该这么奇怪,却忍不住将被子拉高,从头到脚裹住自己。

  视线被遮挡,黑暗代替了傍晚余晖,她静静躺在这属于他的空间里,思绪浮浮沉沉,一会儿是他年少时穿着校服同她纠缠的模样,一会儿是白衣黑裤的男人从飞机上捡起戒指……

  诸多甜蜜和烦恼,交织在一块,似电影放映。

  想着想着,困意竟不知不觉袭来。

  荆羡挣扎片刻,抵不住眼皮的沉重,陷入到无尽的睡梦里。

  美中不足,没了耳塞和眼罩,她睡得并不熟。

  半梦半醒间,她听到脚步声,以为自个儿在做梦,而后床垫的一方陷落下去,她猛然惊醒,挣扎着想坐起,又被人强势地压了回去。

  窗帘未曾遮挡,月光大肆倾泻。

  荆羡脑子有点蒙,直愣愣瞧着他。

  俊秀无双的青年虚虚撑在她耳侧,单手慢条斯理地解领带,笑容不怀好意:“这么主动,真来我床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寻思着应该有点进展了。

  至少喝两口肉汤。

  我来了我来了我来了!

  日更的我来了!!!

  爱你们!!!

  明天见!!!

第61章 神魂颠倒

  自然苏醒,和被迫清醒,完全是两码事。

  尤其是意识到房里忽如其来多出个人,荆羡在一瞬间身体紧绷,直到看清那张脸,才缓缓松懈。大脑算不得清醒,仍旧带着些许朦胧困意,她躺在床上,茫然眨了下眼。

  “你……”

  暂时思考能力欠缺,她并不太清楚此刻的状况,也没听清他方才的话。说完这一个字后,沉默许久,才慢吞吞地开口:“怎么在我房里?”

  容淮看了她一会儿。

  这姑娘睡意惺忪,眼神迷茫,长发散在他的枕头上,兴许是蒙被睡觉的缘故,鼻尖泛红,瞧着有些娇憨的傻气。

  他轻笑了声,轻轻松松掐着她的腰将人抱起,自个儿懒懒靠着床头,“好好瞧瞧,谁的房间。”

  倏然的姿势变换,叫荆羡毫无防备地上下颠倒,她怀疑是不是自个儿太瘦了,才会一直被他这样像个娃娃摆弄。努力压住快窜到喉口的惊呼,她偏了偏头,只一眼,便愣住。

  陌生的环境,还有无处不在属于他的味道。

  倒带的记忆卡了片刻,剪切出完美片段,开始在脑海里流畅播放。

  就为着那么一条半开玩笑的微信,她是如何鬼迷心窍进了他的屋子,又是如何厚脸皮地跳上他的床,像个登堂入室的小毛贼。

  如今居然还被正主抓个正着。

  羞耻心后知后觉地席卷全身,荆羡觉得这行径真是和变态没什么两样。她想解释,然而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神情后,又莫名不爽。

  像是带着起床气,她的嗓音凉飕飕:“有什么问题?”

  容淮扬了扬眉,示意她继续。

  荆羡跨坐在他腰腹间,忽视脸红心跳的异样感,兀自镇定:“我来我男朋友这边过夜,不犯法吧。”她脊背直挺,纤细的脖颈仰着,从高处俯视他:“更何况本来就是你邀请我的。”

  “说的也对。”容淮轻哂,反手撑起身子,同她靠得更近一些,声线刻意压低,几乎是呼吸的气音:“来都来了,不做点什么?”

  荆羡:“……”

  他的领带解了一半,松松垮垮挂在颈上,一边长一边短。衬衫扣子松了三粒,领口歪在一边,露出平直锁骨和线条清俊有力的肩膀。

  犹抱琵琶半遮面一般,叫人忍不住想将剩下的布料全给掀开。

  荆羡过去不知道,一个男的,也能这般诱人犯罪。

  造物主何其不公,给了他不含脂粉气的漂亮,还给了他侵略感爆棚的气场,这些矛盾的特质糅合在一起,成了所谓又A又欲的绝佳诠释。

  荆羡抵抗了一小会儿,实在难顶,遵从内心的本能,抚上他的眉眼,小声:“你真好看。”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是凡夫俗子,当初的一见钟情,这张脸绝对功不可没。

  “好看?”容淮对这形容词不太感冒,笑容有些懒散,他没动,任由她动作,只是眼神不加掩饰,直勾勾落在她脸上。

  月光下,那双黑眸异常潋滟,像个勾魂摄魄的男狐狸精。

  荆羡同他对视,心跳加速,强行找回理智:“不是说从襄南出发去纽约吗?行程取消了?”

  容淮:“还得去,NMPA对药品的实验真实性持怀疑态度,要在那边找专业机构做文献数据论证,中途还要联系瑞士PSI,可能会待得久一些。”

  “多久?”

  “两个月左右。”

  “……”

  荆羡怀疑耳朵出了问题,她的喜悦维持不到两秒,被这三言两语再度打回原形。

  什么鬼。

  两个月。

  六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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