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文案：

　　我很偏执，偏执到你只能是我的。——路鉴远

　　宜笙内心OS：妈的智障。

　　《嫁给偏执狂》

☆、第4章

　　第四章

　　“怎么能见到女同学打架立刻就去报告老师呢？身为一个男同胞，没有一点儿担当，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去找老师，多大了？断奶了没有？”罗浪痛心疾首，边说话边摇头晃脑，额头上那点儿刘海跟着一起上下波动，弄得段霁很想伸出手好好给他把头固定住。但是看了一下罗浪肩膀上面的头皮，段霁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这个时候，他应该怎么办？”段霁也很想听听罗浪同学对于处理这件事情有什么高见，转头看向他。只听罗浪说道，“女生打架，要是你身为男同胞不好意思冲上去帮忙，你可以直接把人拉过来啊，扑上去啊，保护我们家小清清啊，怎么能二话不说直接去找老师呢？”

　　段霁：......

　　敢情罗浪的高见就是让他去当人肉沙包啊......

　　“再说了，这种时候，关系到班级荣辱，不再是你个人的事情了，你就不应该那么教条，局限于男性的风度了嘛......”

　　段霁算是听出来了，罗浪的意思就是让他冲上去打女生。

　　“诶，你别觉得我是让你打女生。”他居然还看出来段霁在想什么，“我这是让你去英雄救美——”

　　“叮——”话音未落，下课铃就响了，罗浪也不想跟他们继续废话了，抓起早就收拾好的书包，跟着人流一起冲了出去，“好了，我先走了，明天说啊明天说。”

　　留下唐清朗和段霁两个人面面相觑。

　　还是唐清朗先反应过来，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转过头去收拾东西。她今天晚上为了处理这件事情什么作业都没做，一整理才发现自己落下了一大堆。想到这张卷子明天要交，那张卷子明天要讲，今天晚上回去她又必须要挑灯夜战，唐清朗就感觉到一阵痛苦。

　　果然啊，老王说得对啊，她太冲动了。

　　段霁一直小心地打量着唐清朗，见她不是唉声叹气，以为她还在为今天晚上被老师骂生气，想了想，又摸了摸裤兜里的东西，小声叫她，“那个......”他不知道叫唐清朗什么，直接叫名字吧，感觉有点儿生疏，不像是来道歉的；跟着罗浪一起叫小清清吧，他跟唐清朗也还没熟到那份儿上。更何况，唐清朗在他眼中，可跟在罗浪眼中不一样。她在罗浪眼中是个超越性别的大学霸，然而在他眼里，唐清朗......就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

　　他正在原地有些尴尬，也有点儿庆幸唐清朗没有听见自己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那人背后却像是长了眼睛一样，转过头来看向他，“你叫我？”

　　段霁点了点头，伸手指了指唐清朗脖子上面被挠出来的指甲印子，“你，你肩膀上面，被人抓，抓了一把。”

　　“靠！我就说怎么这么痛。”唐清朗转过身，在罗浪的桌子上翻翻找找，居然从里面找出了一面小镜子，一边拿着照自己的肩颈，一边说道，“这群女人人熊成精了是吗？爪子这么厉害，拆迁办怎么不找她们呢。肯定一挠一个准，要什么爆破，直接找她们不就完了，还低碳环保无污染。”

　　段霁听她在旁边吐槽那几个女生，吭哧了半天，终于把一直揣在裤兜里的手拿了出来，“我这里，有创口，贴，你要吗？”

　　唐清朗见了，点忙狂点头，“要要要。”

　　段霁抿唇笑了起来，说道，“你不要贴，我，我帮你吧。”不等唐清朗说话，他就撕开一个创口贴，小心翼翼地贴了上去。

　　少年的动作很小心，像是生怕把她碰到了一样。然而创口贴的药芯刚刚碰到唐清朗的伤口时，她就忍不住“嘶”了一声。

　　她一动，段霁的手上也就跟着一动，一不下心就碰到了唐清朗的脖子。她只觉得少年的指尖微凉，好像是一块玉一样，十分舒服。

　　“好了。”段霁快手快脚地贴好，双手放下去，低头说道。

　　唐清朗翻了一下那个创口贴的包装袋，随口说道，“你居然还这么少女心啊，还是卡通的。”心里想的却是，段霁怎么跟她说话那么紧张，居然还结巴了。不对，他讲话听上去就挺像结巴的，意思就是段霁本来就是结巴？难怪他不爱说话......

　　段霁没吭声，他现在感觉刚才碰过唐清朗脖子的那根手指好像是被火烧了一样，要一直烧到他的心里。他整根手指都快跟着一起融化了。

　　他根本不敢拿出来，他害怕拿出来了被唐清朗看见了。

　　唐清朗只是随口一说，她正好把东西收拾好了，背起书包站起身来，看了看早已经空无一人的教室，对段霁说道，“走吧，人都走光了。”

　　夜凉如水，吹过这对少年的鬓发衣角，有种时光的温柔慢慢浸润进他们的骨髓里。

　　段霁想起自己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办，没有走，而是站在原地，很认真地看着唐清朗，“今天，对不起。”

　　“对不起？”唐清朗一头雾水，“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不过转眼她就明白过来了，“哦，你别听浪鹅乱说，他胡说八道的。那种情况下，是叫老师最合适了。”

　　唐清朗就不想说她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当时她的脑子里被个人的中二式英雄主义充满，拉不下脸而已。

　　还好段霁不要脸！

　　“浪......鹅？”段霁不是很能接受这个名字，“罗浪？”

　　“对。”罗浪这个名字，一听就充满了浪里白条的味道，罗浪本人也不负所望，这些年来一直深入贯彻着他的名字。原本是叫“浪儿”的，但是他们想搞个创新，想读个儿化音，只是“浪”这个字的儿化音不好发，正好那段时间不知道是谁在看台湾偶像剧，居然想出了用台湾腔来读罗浪的名字，时间一长，都变成了“浪鹅”。

　　唐清朗跟段霁把这个名字的来历解释了一遍，眼睛一转，突然想到临走前老王让她写的那两千字的检讨，眼看着对面有个现成的冤大头，她就不用白不用了。

　　“不过，你既然这么诚心地悔过，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吧。”唐清朗把今天老王让她写的检讨跟段霁说了，“这个就交给你啦。”

　　不等段霁回答，她就说道，“哎呀，你要知道我这个人经常写检讨的，检讨书已经写不出新意来了，一看你这样的就是从来没有写过检讨的，所以，破天荒第一次，帮我啦。”她边说话边往外走，段霁跟着她一起，正要说话，楼梯口那里却突然多了一个人，站在不远处，叫住了她，“唐清朗。”

　　段霁和唐清朗猛地停下脚步，楼梯上施施然地走下来一个少年，他长相俊美，脸上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容，走到唐清朗面前，“听说你今天晚上跟薛倩打架了？她们没痛扁你吗？”

　　“这位男同学。”唐清朗瞥了他一眼，“你想要用美色来分化我们女生阵营，我告诉你，你的奸计是不会得逞的。”

　　他听了一下就笑出来了，“唐清朗，我就搞不懂了，你这么中二为什么成绩还那么好？”

　　“林烨，我也不懂。”唐清朗跟他争锋相对，“你不中二，成绩也没见好啊。”

　　段霁在一旁听到唐清朗叫那个男生的名字，默然地想，原来这个就是罗浪说的那个林烨啊。

　　他能从当初罗浪跟唐清朗两人短暂的交谈和今天晚上在这里跟林烨本人的遇见中察觉到唐清朗和林烨之间那一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只是......唐清朗这么刺激林烨，她是不喜欢他，还是单纯的女孩子的矫情呢？

　　这样的念头一冒出来，段霁就忍不住在心里笑自己，关他什么事呢？他还真是八卦。

　　唐清朗说完便拉着段霁一起走了，根本不理在他们身后的林烨，走上楼梯的时候，段霁看到林烨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儿。

　　段霁回到家的时候妈妈还没睡，看到他回来，连忙上去要帮他接书包，结果被段霁挥开了，“我，自己来。”

　　“怎么这么晚？”妈妈抱怨地看着他，段霁“嗯”了一声，说道，“今天有点儿事情。”

　　他走到自己的卧室里，拿了张卷子出来，做了两道题，突然想起刚才唐清朗跟他说的话，又翻出作业本，开始帮她写检讨。

　　连她自己都说检讨书被她写得没新意了，她这是写了多少......

　　段霁脸上不禁带出几分笑意来，调动起全身文思，打算给唐清朗写个别具一格的检讨来，没想到才开了个头，他卧室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段霁连忙划掉写出来的字，他妈妈端着一杯热牛奶站在他身后，“你在干什么？看到我一来你就手忙脚乱的。”

　　“没，没什么，”他转过头来看向自己妈妈，“进来怎么都，都不敲门啊。”

　　“敲门不是更加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了吗？”他妈将那杯热牛奶放到他桌上，“马上要高考了，你可不要半途而废啊。”

　　段霁低下头，轻轻“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第5章

　　第五章

　　第二天一大早，唐清朗就来了教室。她刚刚因为打架的事情被老王骂了一顿，现在老王施加在她身上的紧箍咒还没有退去，她还是先安分两天。别说迟到了，连平常的踩点到都不敢，生怕惹得老王狂犬病或者心脏病爆发。

　　她来上早自习不久，老王就来找她了。唐清朗猛地一个激灵，顿时想起来她还有件事情没做，正在慌乱的时候，斜下方伸出一只拿着作业本的手，“你，你是在找检讨吗？”

　　唐清朗定睛一看，作业本第一行正中间，写着斗大的三个字“检讨书”，顿时喜上眉梢。“哎呀，段霁，你可真是好人啊，谢谢谢谢，体育课请你喝水啊。”她看也没看一眼，就把那两张纸给扯了下来，一把抓起，上去找老王了。

　　唐清朗走到老王的办公桌前，一把将检讨书放到他面前，“王老师，两千字检讨。”这么不光荣的事情，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兴奋。老王正在誊这次月考的分数，唐清朗看了一眼，发现她物理居然是满分，顿时喜上眉梢，高兴得忘了她今天早上起来才下定的要安分几天徐的决心，“哎呀，又是第一啊。”

　　老王翻起眼睛看了她一眼，唐清朗立刻意识到她得意忘形了，默默地闭了嘴，在一旁等着老王把成绩单誊写完。

　　老王故意把徐清让晾在一边，等到他抄完了，他才端起茶杯，打开了唐清朗那份检讨书。谁知道才看第一眼，喝进去的水就全喷了。“唐清朗！”整个办公室都能跟着老王的声音一起抖三抖，“我叫你给我写检讨书，你就给我整这玩意儿？”

　　眼看着老王的手指都要戳到她头上来了，唐清朗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唾沫星子，拿起那份检讨书，打开了来。

　　她想看看，段霁究竟写了什么能把老王吓成这样子——

　　“噗——”才看第一行，唐清朗跟着一起喷了。

　　这......她第一次看到还有人写检讨书写成这样子！

　　老王冷笑一声，放下茶杯，“行啊，唐清朗。我让你写检讨，你就给我写了这东西，真够可以的啊。”他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来来来，你来给我朗诵一下你的大作。”

　　“别......就别了吧......”纵然唐清朗一向视面皮如无物，但是让她当众读这样的东西，她也觉得有点儿难以启齿啊。

　　“怎么别？”老王冷笑，“你能写，我就不能让你读啊？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不是你写的啊，你那两个狗爬字，还写不出来这一手钢笔字。快点儿，别磨蹭。你都拿来糊弄我了，还有什么不好念的？”

　　唐清朗吞了吞口述，艰难地开了口，“检讨。金明吾师，天地万物逆旅，光阴百代过客......不耽玩乐，不慕男色，坚韧不拔，生死于斯。”唐清朗用一副如丧考批的语气念完，一把将检讨书盖在了自己脸上。

　　她现在根本不敢去看老师们表情，光是听声音就够她受得了。

　　夭寿啦！丢脸啦！她这还是第一次见人把检讨书写成骈文的呢？段霁小哥哥啊，就算你有才华，也不是这样用的啊，你让其他语文考不及格的理科学霸情何以堪？

　　你让她唐清朗，情何以堪啊！

　　老王也笑了，“我让你去写检讨，是希望你能好好认识自己的错误，端正态度。结果你就给我弄这玩意儿出来糊弄我......”他原本是不生气的，结果说到这里又觉得火气上来，冲唐清朗吼道，“滚回去，给我请家长来！”

　　唐清朗本来就是要请家长的，听到他这样说也没觉得有什么。正要转身，老王又叫住她，“把排名拿出去贴了。”

　　“这么快就好了？”唐清朗还在惊讶，匆匆扫了一眼，发现她这次又挤进了班上前五，还在窃喜间，抬头一看，就看到第一名那里明晃晃地写着“段霁”两个打字。

　　“我靠！”唐清朗一时半会儿也顾不上说脏话引来老师的白眼儿，“段霁一来就考了这么高的分，701啊，他想干嘛？”

　　唐清朗拿着段霁给她写的那份检讨书和成绩单一起出去了，边看还边念念有词，“我去，不会吧，罗浪这个贱人，他物理考八十几分居然也能进班上前二十......英语一百四十六，这么高，贱人......大黄的数学是满分，哇，班上就她跟段霁是满分诶......段霁一共三个满分，数学，物理，化学......要不要这么猛啊，理综就扣了两分，哇......”

　　唐清朗看完成绩单之后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这次月考题目很简单吗？为什么段霁能考那么多分？

　　她伸出手，在成绩单上面比划了一下，感觉自己跟段霁分数的差距，就是他们在成绩单上面的差距，隔了好远的样子。

　　难怪啊，老王会答应突然多个转学生过来，原来是给他开外挂了。

　　他们整个年级，一共就一班二班两个重点班，其他分数不够的，都打乱了分散在其他班上，唐清朗他们班上整体成绩是要比二班好一些，但是二班有个余洋，是个非人类一样的存在，只要不出意外，基本上每次都能很稳妥地拿下年级第一。但这次段霁来了，他那个年级第一，想必危险了。

　　有了段霁，老王往后看到二班班主任，想必不用觉得再低一头了。

　　而且，跟重要的是，往后他们考完试，不用再听老王发火了。终于有一个人可以让他扬眉吐气了啊。

　　啊，段霁还真是他们的救命稻草啊。

　　唐清朗走到教室门口，罗浪正探出头来看老师来了没有，谁知道正好看到她拿着两张纸走下来，他伸出手在唐清朗面前挥了挥，“小清清，你老年痴呆了吗？”

　　唐清朗抬起头，冲他冷笑一声，拿起那张纸在罗浪面前晃了晃，罗浪立刻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嗷”一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月考成绩这么快就出来了？”

　　徐清让任由他一把将成绩单抢过去，“班上的成绩，年级排名还没有出来呢。”

　　听到月考成绩出来了，罗浪身边已经围了一群人。唐清朗回到自己位置上，侧头一看，就看到段霁带着一脸超脱，把英语课外阅读放到桌子上。她有些惊奇，“你不去看成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