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第70章 大四进行时（3）

　　大四进行时（3）

　　“怎么感觉一下子就要毕业了呢？大一的场景还在眼前。”苏娟叹了一口气, 今天的讲座听着让人云里雾里，讲的是职业规划，问题是她对于未来没有规划, 何来职业的规划呢？没有方向的她望向两位室友，“一文、青青，你们毕业后是不是继续做网店？”

　　“网店只能算是兼职吧, 我们肯定是要另找工作的。”钱一文理所当然地说。在她心里, 网店毕竟不能算是正式工作, 将它作为兼职更好一些。

　　陆青青也点了点头, “实际上，我妈妈已经给我安排好工作了，她让我去表哥那里上班。”网店神马的, 她爸妈觉得不能登大雅之堂。

　　“你们觉得我继续当培训课的老师怎么样？”没等两人回答, 苏娟又自言自语，“当老师挺好的，但是一直这样上课，工作不太稳定。我们学校又不是师范类学校, 我没有资格去学校当老师。”

　　钱一文突然想到苏娟家在外省，“苏娟, 你有想好在哪里工作吗？是在这边, 还是去苏眉姐那里？”

　　“我……我还没想好。”苏娟有些犹豫, 她原本的计划是毕业后到姐姐那边工作, 两姐妹租一个房子, 互相照顾。但是现在情况有些不一样, 肖泽平和她聊过, 希望她能留在这里工作。

　　看出苏娟的犹疑, 钱一文问道, “肖泽平有和你说过他的打算吗？”

　　陆青青恍然大悟，“对哦，我都忘记了，你应该是想和肖泽平在一处。苏娟，你就去市区工作吧，这里工作机会多，以后我们三还能时不时见面呢。”

　　苏娟勉强地笑了笑，肖泽平他爸妈想让他考公职，最近他全身心地在备考，而且他自己有心走这条路。她留在这里是很简单的决定，但是她和肖泽平的未来不能细想，大概率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知道肖泽平的打算后，钱一文没觉得怎么样，陆青青有些疑惑，“那你怎么没想过考试，你成绩这么好，笔试肯定不是问题。”

　　“我不行的吧。”苏娟连连摇头。

　　陆青青更加不解， “你的绩点比肖大班长都高，你怎么能没自信呢？这个考试不就是笔试，面试吗？”

　　“我……怎么可能呢？”苏娟突然被难倒，有些语无伦次，家里人对她的期望只是进入公司赚钱。在她的老家，每个月能赚到三四千块就是很好的收入。至于考试，从来没有人和她说过，她可以，没人指望她能够通过。

　　钱一文大概知道苏娟的盲点在哪里，有时家境对一个人的影响很大，有些事情不敢想不敢做。“哈哈，现在你肯定不行，复习好就肯定行。你买几本真题做，笔试对你来说是小菜一碟。面试的话再说，我们到时陪你一起练。应届生参加考试是最后的机会了，以后是往届生，都没有办法参加考试。”

　　苏娟点了点头，打算回寝室就打电话告诉肖泽平，自己打算和他一起准备考试的事情。

　　回到寝室，钱一文和陆青青催着苏娟找复习资料。两人转而说起辅导员的事情，方老师这一年开学后又“神隐”了，对于她们的就业方老师丝毫不关心。对照组的是隔壁班级的辅导员，他很负责，专门找了本专业毕业的学生回来指导。虽然不指望方虹能提供多少有建设性的意见，能多关心学生，但完全不把他们放在心上很让人心寒。

　　最后一年课程不多，很多学生都选择回家住，只有离家远的同学继续呆在寝室，女生寝室3楼都是大四学生，空了不少。沈雯和孙玥过来串门，带来了一个消息，“方老师真的离婚了。”

　　“小孩还小，但他老公很坚决，什么财产方老师都没有分到，毕竟房子这些都是男方婚前买的。你们知道内情吗？剧情够狗血，够跌宕起伏。”孙玥一脸神秘地问。

　　三人诚实地摇了摇头。孙玥激情澎湃地讲起了辅导员方虹的故事，“当时她老公是有女朋友的，感情很好，门当户对，听说双方都已经见过家长。方老师和人家女朋友认识，又在一次集体活动中认识了她对象。不知道她使了什么手段，最后方老师和男的有了小孩，她就靠着肚子逼婚成功，翘了墙角。至于离婚嘛，我听起她老公原本就心不甘情不愿，方老师家里还不消停，彩礼更是狮子大开口，要了好多钱。等她生了儿子后，她娘家又要男方给另外买一套房子。男的又不傻，方老师有一个弟弟，给谁买房子打量谁不知道呢？”

　　“方老师没那么傻吧，她同意娘家人要房子的做法？”

　　孙玥不屑地说，“你们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她可没什么人品。她说不知道娘家的做法，没人相信的。大一的时候，她就找过我们班级里好几个家里有钱有权的学生，让他们给自己弟妹介绍工作。你们知道为什么她会让赵欣然当班长吗？还不是因为赵欣然的爷爷在市里当干部，方虹有求于她呗。不过陆青青，方老师竟然没找过你？”

　　“找过一次，不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我就没睬她。”陆青青有些茫然，但努力回想了一下，才在角落里翻出一点回忆。

　　沈雯冷笑两声，“她也找我谈过，我家可既没钱又没势，就只是普通家庭，托我爸妈找工作，我爸妈可没这能量，我就实话实话了。”

　　“所以说我们的赵班长厉害呀，她爷爷可没安排工作，但又让方老师对她很信任。她本人手段高的很，程东卸任学生会长，一直在会上说想让她接任，可谁又不是傻子，根本没人选赵欣然。”孙玥生气地说。

　　“那方老师的弟妹来tb市了吗？”

　　“他们一家人都来了，算是定居。她妹妹在一个街道里当临时工；弟弟好像被弄到了国企，但是车间的工人，不是行政人员。”沈雯一脸佩服，“我们方老师可是凭一己之力把一家人都折腾到一处，要不是她老公坚定要离婚，她家房子都有了。”

　　钱一文目瞪口呆地从孙玥嘴里听到各种“旧闻”，感觉三观被刷新，记得赵欣然和孙玥的关系很好，怎么现在有这么多不满，还有方虹的操作真的很6，可以说是利用现有资源的能手。

　　接着，她们才知道赵欣然对苏娟每次考的分数都比她高很不开心。也正是因为她的建议，奖学金评选方式改了。本来几个班干部都不同意，但是方老师坚持，吴丽丽随大流，这个评选方式就这种通过。还有助学金，班级里很多人都不符合条件，但都被赵欣然做好人批准下发了。

　　大二时，程东好几次在楼下等赵欣然，被不少人撞到过两人一起出门约会。她们都觉得两人肯定交往过，只是觉得赵欣然的态度很微妙，无法理解她为什么死活不愿意公开。现在看来，八成是她看不上程东这个人，毕竟以后他顶多在学校里工作，说出去没面子。最近，赵欣然说她在考雅思，大概率是想出国留学。说到这，孙玥不怀好意地揣测，留学生肯定有更多优秀的人，她一定能选个合适的。

　　另外，吴丽丽和齐程最近在闹别扭。他们两个人原来是老乡，吴丽丽家里在当地有点小权，可以安排他们到企业工作，但齐程非要留在本市，说要趁年轻到处闯闯。

　　“所以他们最后决定留在那里？”听到这，苏娟插嘴问了一句。

　　“吴丽丽还没想好，但她说现在距离毕业还有半年多，一定能劝动齐程回家发展的。不过，我觉得丽丽多半说服不了齐程，齐程滑不留手，主意大着呢。多半是吴丽丽妥协。”沈雯叹了一口气，这几年相处下来，发现吴丽丽是精明外露，傻在里头。和齐程谈了两年朋友，看似她很强势，实际上是吴丽丽被齐程牵着鼻子跑。

　　两人又问是否有考研的打算时，钱一文她们都摇了摇头。考研这点，又能看出tb金融学院的“档次”，它是没有资格培育硕士博士的。金融学院各个院系根本没有保送研究生这回事，如果有学生想要深造，必须要考外校。这对于学生来说，压力不小，要和很多外校的学生竞争。

　　几人突然说到了毕业，都有些低沉。钱一文突然感到了慌张，上一世她从学校直接考试考到了窗口单位，工作没有提升的空间，但胜在稳定。现在即将走出舒适圈，有些害怕未来不知道该面对怎样的局面。

　　郑龙乐打算继续读研究生，不止一个教授表示要收他做学生，这对很多准备考研的学生来说，是非常值得嫉妒的事情。

　　至于陈思雨，她想早点出来工作。至于做什么，她还没想好。她和钱一文说起自己未来的计划时，仿佛完全忘记了前几年陈爸爸陈妈妈的允诺，对于计划出国留学这件事她将之遗留在记忆的最深处，一句没提。近期，陈爸爸准备给小儿子买一套房，他自诩要一碗水端平，女儿有的，儿子也要有。

　　第一学期很快过去了，苏娟和肖泽平查到了笔试分数，他们都通过了合格线，接下来只需要报考岗位，等待面试。

第71章 大四进行时（4）

　　从培优离职后, 苏娟找了两个老师合租了一间办公室作为上课的教室，刚开始没几个学生，但是后来有家长主动联系, 她每个月的收入渐渐和培优的兼职收入持平。找合作的老师、工作的教室，打电话给家长“推销”课程，这些工作都是苏娟一个人沟通协调的。等有人问起她未来打算时, 苏娟已经把兼职工作料理得井井有条了。

　　对于苏娟的学习效率, 钱一文和陆青青是极其佩服的, 因为忙于兼职, 她每天看复习资料的时间不多，但笔试的分数依旧很高，甚至考的比复习了很久的肖泽平都好。有时两人揣测, 她在高中时如果不是受限于当地的教育水平, 应该能考到更好的学校。

　　成绩出来后，苏娟的心情很好，按照她的分数，她想要的岗位都能报考。于是她和肖泽平的约会就变成了认真准备面试。

　　对于钱一文没有参加考试, 钱妈妈是有些生气的。在他们这一代人眼里，吃皇粮的工作有地位、有面子, 对女孩子来说是很好的选择。当时考试通知一公布, 钱妈妈就打电话过来了, 钱一文不想和她吵架, 就支支吾吾应付过去了。等笔试成绩一公布, 钱一文没报名的事情就漏了馅。

　　这不, 她坐在沙发上想休息一会儿, 钱妈妈非要让她站起来, 说要拖地。她无奈地站起来, 钱妈妈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拖地，又拖到了她站的地方。她不由有些好笑，这段时间因为她的决定，钱妈妈对她很是看不上眼，不骂她，但都一直用小事“找茬”。

　　看钱妈妈拖好地，又拿着抹布想要擦玻璃，“妈，我又不是不工作，只是不想从事一个职业而已。外面世界这么大，你就让我去闯闯。”看钱妈妈一早上都没理自己，钱一文有些委屈。

　　钱妈妈放下手中的抹布，把女儿拉到沙发上，想和她再谈谈心。“文文，妈妈不图你能赚多少钱，就是希望你能轻松点。我们公司招聘一个文员，你知道有多少大学生都来应聘吗，其中不乏好学校出来的学生，你就是太天真了，以为找个好工作是容易的一件事。好，就算你真找到了，那又怎么样？要升职，女人就是会比男人更辛苦，我们本地的小姑娘，有必要这么拼吗？”

　　钱一文倔强着不肯回答，心里有些不开心，家长们很多想法都已经落伍，这个能一辈子望到头的工作有什么可以惦记呢，每天的工作内容一尘不变，一年如一天，对现在的她来说很可怕。

　　钱妈妈努力想要说服她，“钱一心去年大专毕业，当了幼儿园老师。你大伯母打电话给我，我知道她就是想炫耀。她说话平时说话夸张，一般我都当她放屁，但有一句话没说错，旱涝保收，子女有份稳定的工作，至少做父母的安心。”

　　“我和钱一心完全不一样！你为什么一直拿我和她做比较呢？在你心里，我是不是连她都比不上。”谈到堂姐，钱一文想要跳起来。当时她结婚有小孩，自己没结婚，钱妈妈就一直催婚，脾气上来还会说不好听的话，可她真的不明白，不同的人有什么可以比的必要。

　　“大呼小叫什么，我是这个意思吗？我是说工作稳定对你好，对我们家也好。你现在脾气见长啊，钱一文！说你一句，你能还我十句。”

　　被钱妈妈一吼，钱一文瞬间弱下来了， “妈——你的观点真落后了，什么是稳定。1000块钱的稳定和1万块的冒险，我肯定愿意选冒险。”

　　“哼，怕是你到最后连100块钱都没有。”

　　“可是我还年轻，有试错的时间，你就让我试试吧。”钱一文可怜巴巴地看向钱妈妈，两人又争执了一番，最后还是钱妈妈妥协，答应给她三年时间。过了三年，如果她的工作不能养活自己，那么就一定要专心备考。

　　为了给女儿点教训，钱妈妈让她毕业后就开始每月负担房贷。她不知道这么点钱对钱一文来说不算什么，网店的收入可以覆盖。

　　好不容易说服了钱妈妈，钱一文以为这一页就翻过去了，没有想到在钱家的年夜饭上，又被好好“教育”一番。堂姐钱一心从去年9月开始就在民汇幼儿园做老师，整个老钱家对于这件事很是满意，作为一个正面例子大肆宣扬。毕竟在当地，老师可是最好找对象的职业，女孩子仿佛一当上老师，就会出现贤妻良母的光环。

　　钱大伯在席上又好好地感谢了乔姑父，“妹夫，我们心心的工作全靠你牵线，否则怎么能进幼儿园当老师呢，我要好好敬你一杯。”

　　乔姑父喝的有些醉醺醺，大着舌头说，“大哥，你听我的就不会有错。当时我让你拿出五万块，你还不愿意。现在这个世道，不拿钱通关系，怎么可能呢。要不是我认识人，就算你拿出十万块，都没办法送到人手上。你现在不心疼这个钱了吧，等心心转正，每个月工资就有大几千，两三年就能收回来。”

　　两人说着说着想到了老钱家另一个学生，话题就转向了钱一文。当得知钱一文没有参加考试，两人都以过来人的语气说了她好大一通，尤其是乔姑父 ，在他心里，女孩子就应该找份简单的工作，何必和男人竞争呢。

　　“你现在这个学校不好，工作不好找。眼高手低，这个可不行。好在过年后事业单位要招人了，文文你别忘了报名。等要面试了，你和姑父说一声，姑父帮你找人通通。”钱一文知道乔姑父酒喝多了，尽说大话。他一个司机哪来这么大的能量，也就和教育有关系的，他能拐着弯帮点忙。

　　被点到名到的钱一文只能微笑再微笑，不知道该说什么时，大伯母截断乔姑父的话，笑眯眯地说，“我们文文肯定看不上这个工作的，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想闯想干是好事，也许哪一天就发财了，不像心心，只是拿死工资，不知变通。”

　　钱爷爷冷哼一声，“到那些私人开的公司里干活算什么回事，不知道找正经的工作。李美心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该管的不管，不该管的瞎管。”钱奶奶则在旁边念叨，文文，不是正经的工作不能做，我们文文找不到工作可怎么办。

　　钱一文就当没听出言外之意，低头和郑龙乐发短信。以前的她会和钱爷爷争论是非黑白，但是现在的她明白，你永远没法和不同频的人沟通。这几年，她学会用沉默应付一切，当然效果是极好的，在老钱家心里，她文静不爱说话，内向，所以他们的提问没有得到回复是正常的。

　　这一年，钱大伯两口子不是很顺利，没有以前赚的动，还好钱一心给两人涨了面子，又能挺起腰板了。

　　钱大伯他们又热火朝天地聊起来，转而说起最近的房价、股市。房价节节攀升，自家住的房子价值一下子翻了倍，这个很让人高兴，但再买一套有些吃力。乔姑父以前说房价回跌，现在完全忘记了，直说如果现在手头有钱，一定要买一套，租出去都能收回不少钱。他又说最近有新开盘的小区，打算年后去看看，价格合适的话，要咬紧牙关给乔亮备一套。

　　说到房价，姜春兰的心里有些不得劲，前年钱志飞放话说要买房，年后他们是看了一个月，但是房价一下子涨了许多，钱志飞就说等等再买，再看看其他小区。这一等啊，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房价一天天涨，再没降下来过。想到这，姜春兰看了眼女儿，努力想象未来的美好。心里盘算着，等心心转正，老师公积金肯定不少，到时再让自家公婆拿钱出来当房子首付，自家就能买套更大的房子，至少要比李美心家买的大一点。

　　对于姜春兰的想法，钱一心是不知道的，她有自己的烦恼。她和堂妹一个年级，从小就被比来比去，心里烦的很。她现在的问题是，对从幼儿园辞职没有办法下定决心，当老师能让她在堂妹面前有底气，能让她一雪高考的耻辱。但唯一的问题是她很不喜欢小孩，有时想到幼儿园她就烦躁。

　　这几个月的工作对钱一心来说是一种折磨。那些小孩就像怪物一样，只会哭，根本不可爱。而且她的带教老师很讨人厌，一把年纪的中年妇女，对她总是挑鼻子瞪眼。比如明明有生活老师，偏偏要让她帮忙换小孩的裤子、帮小孩擦屁股。

　　钱小姑仿佛突然一下子发现两个侄女长大了， “工作问题很重要，个人问题也不能放松。大嫂，心心有男朋友了吗？”

　　姜春兰悠悠叹了一口气，“还没有，前天我同事介绍了一个，长得好，家里是做生意的，这个家里条件不用说吧。见了一面后，男孩子对她很满意，偏偏她死活不同意。”

　　钱一心大声反驳，“1米7都没有，满脸青春痘，这种有什么好的。还做生意，不就是家里开两家五金店吗？”

第72章 大四进行时（5）

　　大伯母火气上来了, 原本温柔的声音变得刺耳，“个子高能当饭吃吗？那个男孩子人老实，脾气好, 他们家婚房都准备好了，你嫁进去一辈子都不会吃苦。而且你那么急着拒绝做什么，感情都是处出来的。我倒要看看你能找个什么样的？”钱小姑在旁边拉住她, “嫂子, 我听着, 这个男生长的很一般, 和心心是不太配。她长得这么漂亮，现在年纪又小，不用着急, 以后肯定能找到更好的。”

　　听到钱小姑这么说, 她顺势坐下，“唉，小姑你是不知道她现在的脾气啊，我说一句她就直接顶我,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我妈呢？ 你看，她那个坏脾气, 也不知道谁能忍受。”

　　“我就喜欢心心这样的, 她从小要强, 这样小姑娘才不会受欺负。可不能像文文一样, 闷声不吭。”钱小姑转而看向另一个侄女, “文文, 你可不能死读书, 长辈的话要多听听, 刚刚姑父说的话, 你要好好考虑，”

　　大伯母笑着说：“文文脾气那么好，可做不来顶撞长辈的事情。”她仿佛突然想到什么，转而笑着对钱一文说，“文文，你姐这个牛脾气，大伯母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你可不要学她，有合适的男生一定要好好把握。最近我同事介绍了不错的小伙子，要不你去见见？那个男生家里是这样的……”

　　“大伯母，我有男朋友了，这个我不太方便见，你就让一心姐去见见，也许她会喜欢。”钱一文尴尬地笑笑，心里期盼今天的年夜饭快点结束。

　　“啊？”饭桌上其他人都看向钱一文，尤其是姜春兰，她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都抛给钱一文。

　　面对老钱家各种目光，钱一文简单说了一下，“他是和舟大学的，接下来要读研究生，是本地人。家里的话，我不知道具体情况。”

　　“还要读书啊，这个有点不靠谱……”钱小姑小声说了几句。钱奶奶倒是一脸满意，觉得是本地人不错。乔姑父和钱大伯就现在很多大学生高学历却没有生活自理能力点评了几句。

　　大伯母勉强维持住了表情，笑了笑，“文文喜欢的男孩子肯定不会差的，还是文文聪明，大学里就谈好男朋友了，你姐就是太傻，一直死读书，要不我现在就不用这么费心了。你妈妈知道吗，她脾气可不小，要大伯母帮你保密吗？”

　　“谢谢大伯母。”钱一文一脸“感激”地看向她，却没有正面回答她。

　　果然如自己所料，第二天大伯母就打电话给了钱妈妈，明里暗里都在说钱一文的男朋友，关心她的工作。钱妈妈不遑多让，说的都是最近装修的事情，两人互相戳对方的软肋。

　　这件事的后续是钱一文没有想到的，钱妈妈在吃晚饭时，突然提出她和郑龙乐谈了这么久，现在快毕业了，总要有个说法。

　　钱一文一脸懵逼，“说……说法……什么说法？我们又没怎么样，不就是谈恋爱吗？”

　　“哼！你们又不能一辈子谈恋爱，郑龙乐要读研究生，你都没和我提过，你可是越来越有主意了。反正我把话摆在这里，这个春节我们两家人一定要碰面。”

　　听到钱妈妈将手中的筷子往桌上一拍的声音，钱一文不由有些吓到，小心地说，“妈，我还是觉得没有必要见面，我和郑龙乐现在挺好的。”

　　“好什么好，你们是过家家吗？你不说，我直接和郑龙乐说。”这一年郑龙乐一直想办法表现自己，他给钱妈妈送了好几趟东西，钱妈妈有他的手机号码。

　　“知道啦，我说我去说，但如果他家觉得现在不合适，那我们就不如改日再见呗，我们大学都没毕业，你有必要这么着急吗？”面对钱妈妈的攻势，钱一文只好先应付答应，但也提出了另外一种可能。

　　钱妈妈瞪了女儿一眼说，“到时再说吧，你可别耍花样，如果到时你说不见面，我会打电话和郑龙乐确认的。”钱妈妈看钱一文的眼睛乱转，感觉她有不少鬼主意。

　　钱一文原本不想和郑龙乐说这件事，到时直接回来告诉钱妈妈，郑家说改期。被钱妈妈将了一军，她只好保证一定找机会和郑同学打电话。

　　钱妈妈这才放过她，心里盘算着，明天去做个头发。至于如果郑家不同意见面的话，她自有盘算。谈了三年恋爱，对方家长都没意向见面，那她也知道郑家的态度了。那她也会摆出她的态度，就算以死相逼，也会让钱一文和郑龙乐分手的。

　　三年复三年，不要怪她现实，女孩子青春短暂，时间再长一点，分手会更伤。郑家如果现在不同意，难道指望以后他们会同意吗？齐大非偶，郑家是有钱，但钱家没有必要死皮赖脸地非要等着。

　　钱一文犹豫了两天，不知道怎么和郑龙乐说，两人闲聊都不想说，只想能拖一天是一天。其实，她觉得两人不过是谈恋爱，等后面顺其自然就可以了，何必如此着急。两家人见面，不如等确定要结婚了再说。但钱妈妈对此很是重视，吹了新发型，还找出她的新大衣，一付马上就要和郑家见面的样子。

　　看着知道拖不下去了，钱一文就只好打了电话，她还没说到重点，郑龙乐倒是先提了一句:“我们两家人年后一起吃顿饭呗，待会儿我再打电话给阿姨。具体哪天我妈妈说，让阿姨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