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等你赚到一辈子够花的钱，我也基本能向主系统交差。】

　　【怎么样……这个目标很合理吧！】

　　“……”沈凝烟没有立刻回答系统的话，但是从她起身的动作，可以看出今天下午是别想补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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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饼画得很大，但是我的肠胃忍不下。】理智回归的沈凝烟喝着甜度惊人的速溶咖啡，在报废的草稿本上写写画画：【按你的说法，想靠系统外挂提高自身能力是不可能的，那我要从哪方面开始努力？】

　　不是沈凝烟贬低自己，而是她真的没啥优点，搁在班级评比和小组作业里都是凑数打下手的存在，让她去跟卷王竞争？这不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吗？

　　【是啊！你该从哪方面开始努力？】系统比沈凝烟还要茫然：【你成绩一般，长相中等，没啥才艺，更没决心，废得比三角结构还要稳定。】

　　【别骂了好吗？】沈凝烟差点捏断刚买的铅笔：【别让我刚燃起的动力毁于你的无情打击下。】

　　系统在沈凝烟看不见的角度比了个嘴巴拉链的动作，然后从沈凝烟的书柜上寻求突破：【你买了《C语言入门书》，不如从程序员入手。】

　　【你知道我的电脑是怎么报废的吗？】沈凝烟瞧着书柜上的《C语言入门》，面无表情道：【就是为了做入门的编程练习搞得楼下的电脑维修店都救不回来。而且那本《C语言入门》在我大二后就没离开过书柜。】

　　【……那你大一时还没有放弃编程？】

　　【不，是大二时从六人间换成了四人间，所以这书有了离开书柜的机会。】

　　被沈凝烟整无语的系统决定换个思路，从对方的专业出发：【那你搞物流吧！搞物流也是挺吃香的，毕竟10年后的网购风靡全国，物流公司也赚得盆满钵满。】

　　【你这完全是外行人说内行话，物流要是那么好干，那为啥国内的中小型物流生存艰难，龙头物流隔三岔五地和平台撕逼，或是平台自己建立物流网。】沈凝烟毫不犹豫地否决了系统的提议：【不瞒你说，我们班最后只有一人从事物流行业。】

　　【那你为啥选这个专业？】

　　【因为我的第一志愿不是物流，而是金融，但是学金融的太多，而物流又是新兴专业，所以那些调剂老师一看到有人在次要志愿里填了物流系，就不管不顾地报上去。】

　　沈凝烟每每想起，都无比悔恨：【你知道我们班里有多少倒霉蛋是被第二三志愿坑到物流系的？真想穿回到高考放榜前。】

　　彻底没辙的系统破罐子摔道：【那你能做什么？我总不能泄露未来的彩票号码，或是让你再次穿越。】

　　沈凝烟的铅笔在草稿纸上画出杂乱无章的线条，最后拿出手机，从某江某点某书院上寻找灵感。

第3章

　　【咋样！你有没有找到内卷……啊不！是奋发向上的方向？】系统在沈凝烟滑动手指的同时，也在研究人类世界里的小说：【值得参考的都是娱乐圈系统文。】

　　在大词条里划去年代文和古穿今，今穿古后，系统对着各式各样的娱乐圈文犯了难：【为啥都想进娱乐圈。】

　　【因为事少来钱快啊！】沈凝烟理所当然道：【一线城市的白领干得特别出色的也就一两万月薪，而三四线城市的老百姓在有房贷的情况下，只要月薪过八千，就能过得特别舒服。】

　　说到这儿，沈凝烟竖起两根手指，十分羡慕道：【在我穿回来前，那些明星的出场费足够在准一线城市里全款买房。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我努力了工作四年，吃住都在父母家也就攒下了十来万，而二线城市的房价在一百五十万左右。也就是说，没有父母的帮助，我省吃俭用个四五十年，才能买下一套二线城市的三环房。而这笔钱在北上广的四环外，都不够买下厨房里的几块砖。】

　　【有这么夸张吗？】系统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存在，但是这种贫富差距还是让他吃了一惊。

　　【就是这么夸张。】面对系统的质疑，沈凝烟耸了耸肩，靠着硬邦邦的椅背若有所思道：【除去事少来钱快，那些人写娱乐圈文还有两大原因。】

　　【第一，帅哥美女多，第二，门槛低。】

　　穿越前干过文宣的沈凝烟分析道：【相较于对作者的笔力有一定要求，需要大量考察的历史文，推理文，娱乐圈文不仅站在爆红的风口，更是比前两者更有代入感。】

　　【那你要混娱乐圈吗？】不是系统看不起沈凝烟，而是她的硬件条件绝对称不上百里挑一。

　　至于她的软件条件。

　　系统记得沈凝烟的自我介绍里，压根就没有特长介绍。

　　对此，从系统的声音里听出为难之色的沈凝烟十分上道地否决了这一提议：【我要是混娱乐圈，那咱两都得饿死。】

　　想起系统的全名，沈凝烟在“内卷”二字上点了又点，若有所思道：“你既然是内卷系统，对行业有什么特殊要求吗？】

　　【没有。】碍于主系统定下的规定，系统在这方面不能欺骗沈凝烟：【准确说是你定下想要内卷的行业后，我才能上报主系统，然后找相关行业的系统借鉴模板。】

　　说罢，系统还怕沈凝烟不了解他的意思，于是举例说明道：【假如你选择厨师行业，我就得找食神系统借鉴模板。要是你后续还要开店，我还得找客栈系统或是商业街系统借鉴模板。】

　　【那就好说了。】看出这里有操作空间的沈凝烟斩钉截铁道：【那就选文娱行业吧！上限够高，下限够低，容错率拉满，也不怕我后续改变计划。】

　　往远了说，艺术家是文娱工作者，老实上班的文宣美宣乃至搞公众号的副职都是文娱工作者。

　　作为一条胸无点墨的咸鱼，沈凝烟习惯于前途未卜时，就先想好退路，这也是她决不买基金，老实存钱的主要原因。

　　【要是我混不下去，还能回老岗位上打些零工。】

　　面对沈凝烟还没开始就现在想着放弃的性格，系统在另一个时空里深吸一口气，然后找主系统申请模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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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内卷的目标，沈凝烟的下一步就是确定自己的新手目标，以及第一桶金的来源。

　　赶去横店当群演是不可能的，毕竟她还有出勤率这把达摩克里斯之剑，而横店的校花早就泛滥成灾了，连老太太都比她这种刚上大学的女路人吃香。

　　而12年正是智能机普及，小说，手游，偶像剧与综艺步入井喷的元年。

　　要是沈凝烟穿越到03年，兴许能做投资线上购物网站，在纳斯达克敲钟的美梦，可是现在正值网购的飞速发展期，那些活成人精的大佬早就咬下网购的一块肥肉。而沈凝烟连第一桶金都没赚到，想投资线上交易网站？做什么白日梦呢！也不怕说出去惹人笑话。

　　【门槛最低，来钱途径最可靠的是写网络小说，可是13年……真不是写网络小说的最佳时期。】虽然此时就有网络小说被动漫化，广播剧化的试水，可是只有白金中白金作家，才能享受这一待遇，甚至会在15年去和纸媒打版权官司。

　　可想而知，那些在网文界里如雷贯耳，甚至影响了一代人的大佬都这种相当憋屈的待遇。那些靠订阅吃饭的中下游作者，绝不会有令人艳羡的收益。

　　【想好了没？这算是门槛最低的新手任务。】系统在沈凝烟面前翻着一页页的任务名单，看着上面的难度越来越高：【我劝你不要尝试难度过高的新手任务，那都是凤傲天的选择，你还是稳打稳扎吧！】

　　【写文的话，绿江的13年都流行什么题材？】

　　好家伙，年初的佳作欣赏被重生文和都市言情平分天下，15年后十分能打的耽|美也就一两本杀出重围，努力摘下冷圈标签。

　　沈凝烟换了个崭新的笔记本，刚想记下年度佳作的名字，类型，以及爆点，却又在落笔前停住了。

　　【咋的？还没开始就先放弃了？】系统生怕沈凝烟再度咸鱼，于是用蛊惑的语气说道：【你要想清楚，放弃任务后不能重启，而且新手任务的奖励十分丰厚。】

　　或许是“丰厚”一词打动了沈凝烟，让她找系统看了下任务奖励，结果被屏幕上的“X2000RMB”弄得眉头一挑：【你这打发叫花子呢！】

　　搞不好她在绿江上的稿费，都比这抠到极致的新手任务高了不止一倍。

　　当然，此刻的沈凝烟并不知道绿江的修罗场有多可怕，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对新手奖励嗤之以鼻。

　　【你别只向钱看啊！除了现金奖励外，还有……】系统瞧了眼【X2000RMB】后的东西，立刻没声了。

　　【算了，接都接了，至少把新手任务糊弄过去吧！】电脑报废的沈凝烟在去网吧的路上叹了口气，殊不知这个简简单单的新手任务，会把系统和她本人折磨得死去活来。

第4章

　　【往好的地方想，现在的网文签约可比16，19年更有利于作者。】系统像个过度焦虑的老妈子吵得沈凝烟头疼了一路。

　　【废话，没钱赚的事肯定要用高福利把人骗进来。】沈凝烟对系统的安慰嗤之以鼻，顺手在报亭处买了瓶可乐：【你看19年后市面上有头有脸的小说网站里，有几家没搞过逼作者出逃的骚操作？20年后开始崭露头角的中小型小说网站都是拜那些网文龙头的骚操作所赐，才有了壮大自身的机会。】

　　【当然，这背后也有资本巨头想打击网文龙头的意思。】沈凝烟干过几年文宣，闲暇时也写过公众号，所以对网文界的大瓜不说如数家珍，但也称得上十分了解：【讽刺的是，有些资本巨头就是网文龙头的大股东。】

　　【所以这是阴阳拳法，自家人打自家人？】系统还是太年轻了，对人世间的复杂往来一知半解。

　　沈凝烟没有回答系统的话，而是到了北校门口，见半人高的收银台没人，便敲了下玻璃柜。

　　“来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几块屏幕后响起，随即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沈凝烟的视线。

　　看店的小子穿着洗褪色的运动校服，发育得比同龄人更好，估计有一米八三。留着一头考验颜值的狗啃式短发，五官带丝显而易见的异域感，像是柏原崇和爱德华.弗朗共同的儿子。

　　他应该早就习惯了来自异性的惊艳目光，然而沈凝烟却比那些羞羞答答的高中少女直截了当的多，毫不吝啬地赞美道：“小伙子长得挺帅的。”

　　“呃！谢谢。”对方挠了下脑袋，接过沈凝烟的身份证：“上机还是包厢？”

　　“上机，开两小时。”沈凝烟看着对方将ACE GAME（1）的页面换成上机管理，随口问道：“你替长辈看店，就不怕突击检查。”

　　看店的小子抬了下眼皮，毫不在意道：“我两小时前才替江大附属警局的李叔送了午饭。”

　　“OK。”拿到身份证和上网密码的沈凝烟没有多问，挑了个靠窗的角落位，将接口松动的U盘插|入主机。

　　12年的粉江（1）还没有太多的新手教程，也没有组团来骗新手学费的假作者，顶多是编辑在写作论坛里置顶些老作者的经验之谈。

　　沈凝烟一张张看去，只有挖坑不填的元老级作者刀总给出了相对可靠的建议，不像靠后的帖子那样，一上来就是基本功练习和术语过多的大纲指导。相反，刀总直接列出了适合新人的题材，不能错过的榜单，以及黄金三章和大纲的模板。总字数不到五千，却比长编大论的写作指导还要一阵见血。

　　奇怪的是，别的帖子下都是感谢楼主的大方分享，可这个帖子下全是在骂刀总的不务正业。

　　沈凝烟也追过刀总的文，所以在帖子下留了条“赶紧更文”的催促，然后在粉江的帖子里快乐吃瓜。

　　系统恨不得沈凝烟马上开文，一天完结，可是对方网瘾上头，逐渐摸鱼的状态，让它在屏幕下的剩余时间走完三分之一后，忍无可忍道：【你是来收集资料，准备开文的，不要摸鱼啊！】

　　耳膜生疼，大脑颤抖的沈凝烟一个手抖地点开转页旁的小广告，结果一妙，她的屏幕被治疗阳|痿的老中医页面占据了半壁江山。

　　一时间，沈凝烟的耳边全是会被绿江和谐的内容，导致她在关闭窗口时，差点点开治疗阳|痿的链接。

　　【怎么游览器上都是这种令人生草的小广告。】沈凝烟将点赞最多的帖子整理到WORD文档上，然后翻了下金榜文和地雷榜单，决定从难度最低的校园甜文入手。

　　【毕竟艺术来源于生活，而且校园文更容易卖出版权。】当然，只是想将新手任务应付过去的沈凝烟并不相信自己能卖出版权。

　　但是系统却对她的表现十分满意。

　　然而这份满意只持续到沈凝烟下机。

　　【你不列大纲？】系统瞧着回到宿舍的沈凝烟都没有去看整理好的资料，而是找刚下课的室友借毛概笔记，然后把手机架起来，愣是磨了一个小时，才把字数不多的毛概笔记整理完。

　　【急什么，等我拿到电脑再说。】沈凝烟不慌不忙道：【正好赶上晚饭时间。】

　　上大学的好处之一就是食堂够便宜，周围的娱乐诱惑够多。

　　沈凝烟去食堂前看了下自己的银行卡，上面有高中毕业后，祖辈给的一万块奖金，从小到大的压岁钱，以及老妈月初才打的生活费。

　　【嗯……这点钱应该不够换电脑的费用。】沈凝烟记得工作时找人配置的电脑花了一万五，但是在用PS将像素调到一万五时，还是会有轻微的卡顿。

　　12年的商务主机都是300M到1G的内存，而商务笔记本……

　　【没有一万块，根本拿不下可以带动PS高像素的游戏本。】想起自己还在抢修的笔记本，沈凝烟便头大如牛。

　　【得想法子多搞点钱。】既然穿回到2012年，就算赶不上投资线上购物的风口，但也得在熟悉的领域抢占先机。

　　对此，系统表示极其无语：【你既然有这么强的赚钱欲望，那就赶紧做完新手任务啊！】

　　【如果你的新手奖励能翻上一倍，兴许我会更有动力。】沈凝烟在查完余额后买了份鱼香肉丝盖饭，边吃边吐槽系统的吝啬：【我在超市打一个半月的零工也能赚到两千块，可写文的周期在六个月以上。】

　　【两个月的功夫别说是完成一本二十万字的小说，你都赶不上三次榜单。】

　　沈凝烟翻着班群里的消息，毫不在意系统的抱怨。而等她拿到电脑后，随手翻了下U盘里的资料，便将键盘打得“啪啪”响。

　　【你真不列大纲？】系统难以接受沈凝烟在凯文前只是复制粘贴了些新手教程，都不愿斟酌下故事线或是男女人设。

　　【有什么好打的，不就是我暗恋你，你暗恋我，我们间发生了种种误会，最后在外力的作用下重归于好，互相告白的那一套。】沈凝烟往开头里塞进大段大段的情景描写和外貌描写，否则靠校园文里的老桥段，没法凑够二十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