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而始作俑者西江雨，最后却睡得挺香。

　　她整个人都挂在了张君泽的身上，直到第二天上午十点，西秋回到家，才发现了他们两个，躺在了一张床上。

　　那天西秋大怒。

　　从张君泽到她们家以来，西秋从未对张君泽说过重话。

　　可是那天，西秋直接扇了张君泽一巴掌。

　　“我是看在你父母的面子上，才照顾你的。我觉得你可怜，我觉得你乖巧懂事。我更觉得，你虽然是男孩子，但是你很照顾江雨，我觉得你不是那种人。但是你都做了什么？你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

　　面对西秋的指责，张君泽一言不发。

　　最后，还是西江雨爬了起来，随便套了件张君泽的T恤，便走下来说：“妈，不怪他，是我缠着他，要到他屋里睡的。”

　　西秋伸手也想给西江雨一巴掌，却被张君泽拦了下来。

　　“阿姨，都是我的错，您打我吧。”

　　西秋颤抖着身子，指着他们两个问：“发展到哪一步了？还有你西江雨，你给我把衣服穿好，再出来说话。”

　　西秋知道盛浪的事，也知道西江雨和盛浪分手了。

　　西秋一直看不上盛浪，她虽然没看见过人，但是从照片上，便看出这个孩子不行。

　　西秋本以为，小孩子谈个恋爱，很快就分手了。

　　结果西江雨和盛浪一处就处了四年。

　　西秋给弟弟西冬打电话的时候，都咬牙切齿着：“西江雨找那么个男朋友，我看着这心里就堵得慌。偏偏这孩子还挺认真，将来真要让这么个女婿进了家门，我想死的心都有。”

　　后来西江雨失恋了，最高兴的就是西秋。她给西江雨的大姨二姨和舅舅都去了电话，恨不能买烟花庆祝这等盛事。

　　西秋是只顾着自己高兴了，压根没有注意西江雨的情绪。

　　她不知道西江雨失恋期间是如何度过的，也不能感同身受女儿的痛苦。

　　所以，当她指责西江雨和张君泽睡到一起，实在是太不要脸太不检点的时候，西江雨终于爆发，痛哭不止。

　　“你知道什么啊？你除了忙你的工作，你就知道骂我。我怎么做都是错，我长得像我爸是我的错，你在外面受了委屈，你想起我爸对你做的一切，你就把怨气全都发到我身上。你关心我吗？你知道我也很难受吗？”

　　西江雨冲着西秋哄完这一通，西秋下意识便想骂她：“我养你这么大，我还成罪人了是吗？没有我，你怎么住在这大房子里？你爸都不管你，一分钱抚养费都不给，他好你跟着他啊。”

　　这种话，西江雨从小到大不知道听了多少。

　　西秋一生气，便会让西江雨滚。

　　直到张君泽来了他们家，西秋不好当着外人发脾气，这种情况才有所缓解。

　　这一次，张君泽听不下去，他将西江雨护在身后，蹙眉道：“阿姨，您不能这么说话。江雨是您亲女儿，我知道您是爱她的，可是您不能在她伤口上撒盐，您非要逼疯她，您才甘心吗？”

　　西秋正想抬手再去扇张君泽一巴掌，张君泽便硬是把脸伸出去，等着她来打。

　　听着西江雨那令人揪心的哭声，西秋也红了眼。她终究是收了手，这一巴掌，没有落下去。

　　而张君泽，将西江雨抱在怀里，对西秋一字一顿道：“我们昨晚，什么都没做。您不相信，可以去检查。我承认，我喜欢西江雨。我今年已经大学毕业了，我可以养活她。只要她愿意，阿姨您也同意的话，我马上就娶她。”

　　西秋面色松动了一些。

　　冷静下来之后，她大概知道张君泽没有撒谎。

　　张君泽身上的衣服还好好穿着，怎么看也不像是做过坏事的小孩。

　　那天，西秋把张君泽叫到书房里，说了很久的话。

　　那天之后，西秋便对西江雨说：“盛浪不会回来了，那种男人，你早点看清，是你的幸运。感情都是慢慢培养的，张君泽就不错，他也喜欢你，他会对你好的，你们结婚吧。”

　　那段时间，西江雨都浑浑噩噩，她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张君泽比之前对她更好，他整日都陪在她身边，一步都不离开她。

　　他再也没有隐藏自己的心意，他跟西江雨说，他来西家，见到她的第一面，便很喜欢她。

　　西江雨至今还记得他当初的那番话，他说：“江雨，我会对你好，会尊重你，会宠着你，会让着你。哪怕结婚了，我也不会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也许你没办法立刻相信我，但我会让你知道，我会永远爱着你，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那天，西江雨坐在她工作室的二楼卧室里，而张君泽，就是蹲在她身畔说的这番话。

　　这间卧室，便是盛浪带女人回来的地方。

　　床单被褥包括窗帘都被她重新换了一套，可是这房间内的一切，还是让西江雨感觉到窒息。

　　听完张君泽的话，她终于有了些反应。

　　她伸出手，将张君泽从地上拽了起来。

　　她说：“帮我解开裙子的拉链。”

　　张君泽怔住。

　　他盯着那双如水的眸，紧张到没办法呼吸。

　　“你不是想跟我结婚吗？那先试试吧。我现在没有喝酒，我很清醒。把那天晚上没做完的事情做完，我觉得可以了，我就答应和你结婚。”

第008章 过去2

　　◎求你了，你看看我……◎

　　和自己喜欢的女人做那种事，当然是幸福的。

　　可是在这种时刻，张君泽却有些怂。

　　他精准地捕捉到了西江雨刚刚话里的某个字眼，她说，她觉得可以了，才要和他结婚。

　　万一他表现不好的话，这婚事是不是就黄了？

　　他在这方面没有经验，连片都没看过。这种关键时刻，他也不想掉链子。

　　“江雨，要不然明天好不好？我想回去准备一下。”说这话的时候，他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西江雨大约懂了他的意思，她也没什么经验，她也不太懂。

　　不过她很快就想到了什么，然后起身去电视柜里翻东西，她记得，盛浪留下了一个硬盘，那个硬盘里都是那种电影。

　　盛浪当时，还想带着西江雨一起看，可是西江雨发了脾气，明确表示她很厌恶这种东西，盛浪才终于作罢。

　　硬盘是西江雨的，盛浪往里面存东西也无所忌讳。

　　西江雨从前也没想过，有一天，她会拿出这盘自己极其厌恶的东西，拉着张君泽和她一起看。

　　实际上，当那些画面放出来的时候，西江雨依然觉得不好看。

　　起初她是有些嫌弃，一个一个翻阅过去，好多地方她都看着恶心。

　　当她确定这些东西，差不多都是这个样子之后，西江雨才叹了一声，随便挑了一个男女双方颜值都还不错的，停了下来。

　　可即便是这样，西江雨还是看不进去，她盯着那些画面昏昏欲睡，她实在是想不到，盛浪那种人，为什么会喜欢这些？

　　就是在那一刻，她觉得她的确应该放下盛浪了。

　　在谈恋爱的时候，她能想起的都是盛浪的好，她觉得盛浪救过她，这便是天大的优点，之后的一切小缺点，她都忽略不计。她觉得她和盛浪很多地方都很像，可是就在这一刻，她觉得他们什么都不像。

　　她没有盛浪那么没有底线，她没有盛浪道德感那么廉价。

　　西秋说过，她和盛浪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一刻，她终于能理解这句话了。

　　西江雨当时还歪过头看了张君泽一眼，他也不是很喜欢看那些画面，西江雨看得出来，他是强忍着看，强忍着听那些声音。

　　那一年，张君泽刚满二十二岁。一晃，他来西家都已经四年了。

　　二十二岁的张君泽，褪去了十八岁的青涩，看起来，已经有了几分成熟。

　　那一天，是西江雨第一次认真观察他的脸，细致到他的眼睛眉毛，细致到他的唇……

　　西江雨盯着张君泽那让人羡慕的眼睫，忽而想起了西秋的话。

　　西秋当时问她：“你和张君泽在一起有什么不好呢？你们两个在家里生活了四年，他对你怎么样，你都看在眼里。他很喜欢你，很照顾你，他父母虽然不在了，家底依旧殷实。更何况，这两年，他拍了不少戏，虽说没有大火吧，但是你相信亲妈的眼光，这孩子早晚都会成为大明星。他演技不差，学习能力很强，最重要的是，他颜值高，客观点来说，放眼整个娱乐圈，像他这个年纪的男艺人，我还没见过比他更好看的。”

　　西江雨和盛浪在一起的时候，情人眼里出西施，总觉得天底下盛浪最帅。

　　她总把张君泽当成家人，从未注意过他做为男人的一面。她知道这弟弟长得帅，可在此之前，她从未动过旖旎的心思。

　　西秋还提点她：“感情都是慢慢培养的，你喝醉之后，明知道眼前的人是张君泽，你还缠着他不放，证明你是有点喜欢他的。只是可能，你现在没有发觉而已。”

　　窗帘已经拉上，这间小卧室内，只剩下从电视屏幕上散出来的柔光。

　　那光影一路从他优美光滑的下颚线，慢慢延伸到他那迷人的喉结……

　　随着屏幕上放出来的声音越来越让人脸红，西江雨终于忍不住关掉了电视。

　　整个小卧室，一下子暗了下来。

　　张君泽歪过头去看她的时候，西江雨也静静看着他。

　　他身上的香味很好闻，是家里沐浴露的香味，混合着他身上原有的一股淡香。

　　西江雨主动去解了他的衬衫扣子，一颗，又一颗……

　　曾经，西江雨一直觉得，第一次要留到新婚之夜。

　　可是现在，她做了最疯狂的一个举动，就在这间卧室里，在盛浪带着其他女孩子来过的卧室里，染上了她和张君泽在一起的气息。

　　西江雨说你表现可以了，就答应和你结婚的话，其实都是假的。

　　在她迈出这一步的时候，无论结果如何，对于她这样思想相对传统的女人而言，她都注定了，会和张君泽结婚。

　　张君泽没有经验，他的表现不能说是差吧，只是没把西江雨带动起来。

　　起初还很好，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可是一个半小时过去了，西江雨已经把耐心耗尽了，张君泽却还没有结束。

　　说实话，有那么一个瞬间，西江雨脑海里闪过了一个念头，她觉得张君泽是不是有什么隐疾？结婚之前，婚检可不能马虎了。

　　当西江雨状态不佳的时候，她忍不住喊了停。

　　她抬头看着张君泽那张精致无暇的面孔，忍不住闭眼问道：“一分钟之内能结束吗？结束不了的话，你能不能先起来？”

　　那会儿的张君泽也紧张到手脚冰凉，他忙问：“江雨，是不是我表现不好？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张君泽见西江雨毫无反应，甚至还有些不耐烦，他就更害怕了。

　　他低声求着：“求你了，你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