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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


  那些拦路的家丁眼见得自己的计策见效,季兴杰已经被其他人抬走了,便也不再纠缠季兴邦等人,“哄”地一下子散入人群之中后不见了,找都难找。

  这忽然发生的一幕事情让季兴邦等众人措手不及,愣了愣神,李思齐着急地转圈,说道:“不行,不行,我得赶紧回家去告诉姐姐和我爹!这张家人也太嚣张了,竟然能做出这等无耻之事!”

  季兴邦说道:“来不及了,李家在西城,我们现在在东城。听闻那张家是伯爵府,应当是住在北城的,等到你跑到西城再去告状,说不得大堂兄已经被人送入洞房,生米煮成熟饭了!

  思齐,你是李家人,我是季家人,我们两个都是苦主。

  为今之计只能是你我二人赶紧到京城正中皇城门外京兆尹衙门前去敲登闻鼓!我和你均有功名在身,敲登闻鼓不会受罚,甚至我现在是太学生,说不得这件事还能上达天听,京兆尹不会太过于敷衍了事。

  李家的车夫则赶紧回去西城李家报信,然后让李老爷将他准备好的房契、户籍等带来,再带上大堂嫂、绍楠二人一同坐车到京兆尹衙门去。

  宏达,劳烦你现在回太学那边去,与相熟的太学生们说一说这件事,若是群情激奋则你可以带着他们到京兆尹衙门登闻鼓处一同观察此事的后续,也算是声援我和思齐二人。

  穆宁、阳夏,你们二人请带着多一些的仆役、小厮打听一下张家在哪儿,不论张家放不放人都一定堵在张家门口对他们口诛笔伐,凝聚看热闹的众人不要散去,不要给张家办婚礼的时间和机会。

  时大哥,劳烦你和回时家去问一问时夫人,是否与京城张伯爷家,亦或者是那个兵部员外郎张长栋家眷相熟,或者是有共同的熟人,请出言帮劝一劝,拖一拖时间,一定不要让他们婚礼办成!”

  众人刚刚都被突然发生的事情惊到了,正在群龙无首之时,此时季兴邦跳出来将各种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他们心中的慌乱瞬间便减少了,心中觉得季兴邦很厉害,他安排的方案很可行,于是并未争论赶紧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去了。

  一路上大家心中都对季兴邦高看了一眼,觉得他真是厉害,不仅读书厉害还有急智,在这么快的时间之内就想好了一切应对之法!

  他们不知道的是季兴邦担忧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刚刚这些规划并不是他临时想出来的,而是他在这么久的时间内反复思量、不断推演出来的能将目前全部力量都动用起来的最优解了。

  他本意是想让季兴杰在家中等消息,想要避过这一难,但是刚才听张家管事叫得出季兴杰的名字,说得出自己和大堂兄的关系,连自己的功名情况都了如指掌,就知道这张家盯着大堂兄不是一天两天了。

  本以为自己和思齐现在都考中了举人,自己甚至还是山北省的解元,李家也在京城买了宅子落了户籍,张家应当不敢动手了,可是没有想到他们还是毫无顾忌地动手了,一点儿都不将这些变量放在眼里。

  难不成,自己这么久以来的努力都打水漂了么?

  可是转眼看了看坐在马车上的李思齐,发现他比自己惊慌很多,是啊,若是大堂兄真被人榜下捉婿,大堂兄固然会受影响,但是被影响更多的确是大堂嫂啊,思齐现在比自己更害怕,自己万万不能颓废,要给他更多勇气!

  转瞬间,季兴邦便握紧了拳头,无论如何今日都要豁出去放手一搏!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击鼓鸣冤

  季兴邦、李思齐二人所乘坐的马车到达了京兆尹衙门之后, 他们二人二话不说便直奔衙门外的登闻鼓而去。

  却不知那登闻鼓旁边早有一个身强体壮的衙役在守卫者,看着他们二人直奔过去吓了一跳,尤其看着季兴邦一身的太学学子服饰心中更是着急, 赶紧过来阻拦道:“两位小郎君, 不止为何到京兆尹衙门来?快快快, 请进衙门里面去与大人商议, 大人必定好好处理你们的事情,绝不使二位含冤受屈。”

  他一边笑脸相迎说着为二人着想的话,另一边却不着痕迹地挡着二人行进的路线,不让二人靠近那登闻鼓。

  这个衙役唤作韩穗志, 乃是京兆尹衙门中的一个衙役,今日轮到他值守登闻鼓,主要目的就是拦着告状的人不让鼓响。

  他们这些衙役是惯会看人下菜碟的,若是那穷苦的百姓则先是呵斥一番杀杀威风,之后再申明一下京兆尹衙门前登闻鼓敲响的政策, 秀才以下的身份敲鼓是要被仗责的!这样一来平民百姓多被他们吓唬住乖乖进衙门递状纸, 不敢敲响登闻鼓了。

  但若是来人是那种一看就有功名在身的人,尤其是极为“危险”的太学生, 那么他们就要赶紧劝慰一番, 让他们消消气, 再连哄带骗地把他们送进后衙见大人, 让大人解决这些烦人的人!

  不管怎么样,总之就是登闻鼓不能响!

  今日乃是会试放榜的日子,韩穗志轮到今日值守便有些垂头丧气,觉得定然会有大事发生, 哪年这种时候不出些幺蛾子啊?读书人才是最难以管教的一群人呢!

  果不其然, 人来了吧!定然是那落榜的举子, 只是奇怪竟然还有一个是穿着太学生服装的,模样看着也很小。但是这年头粘上太学生的都不是什么小事,韩穗志倒吸了一口凉气,不会是牵扯到什么科举弊案里面去了吧?

  总之就是赶紧得把这两个人送到后面京兆尹大人那里去,免得出了大事自己担待不起!

  看他怎么和颜悦色,李思齐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不知道是要跟着这个衙役直接去找京兆尹大人,还是要继续去敲登闻鼓。

  见到李思齐面露犹豫之色,韩穗志觉得有门,眼睛一亮就继续介绍了起来:“我家大人最是公正廉明,素有贤名,小郎君们稍微一打听定然就能听说我家大人的名声。还请跟随小人往里面走,有什么冤屈都可向我家大人诉说!”

  季兴邦却知道这些大人惯会一个“拖”字诀,若是跟着这个衙役去了后面,还不知道得被晾上多久才能见到那京兆尹大人呢,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现在时间宝贵,他一点儿都拖不起,所以一点儿都不为所动,直奔登闻鼓处就敲了起来。

  那个韩穗志眼见得穿着太学服装的小郎君直接无视自己过去敲响了登闻鼓,也只能叹了口气赶紧去报信去了。

  李思齐见那衙役走了之后便也打消了直接去见那京兆尹大人的想法,跟着季兴邦也敲了几下登闻鼓。他虽然年纪比季兴邦大,但是此时却似乎隐隐已经以季兴邦为主,并未出言问季兴邦为何这么做。

  季兴邦却直接悄悄地向李思齐解释道:“思齐,兵贵神速,我们现在没有时间与那京兆尹大人闲聊拉关系,或者被他晾在衙门里,我们现在就是要敲响登闻鼓逼他出来立即处理这件事,免得大堂兄遭了张家人的算计!

  思齐兄,你一定要相信大堂兄,之前我们都看了是那张家忽然来掳人的,大堂兄也不知怎地被他们弄得晕了过去,他绝不是那种私底下和张家商议好要辜负大堂嫂的忘恩负义之人!”

  李思齐闻言之后才明白季兴邦的思虑,点了点头表示他对此并无意见,他拍着季兴邦的肩膀说道:“兴邦,你放心,这件事我全程亲眼所见,我也相信姐夫的人品,全是张家欺人太甚,绝不是姐夫的错,我一定不会与姐夫因此有芥蒂的,你放心。

  只是听闻那张家很了解姐夫和你的情况,绝不是今日里才临时起意榜下掳人的,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知道了大堂兄的身份信息和你的情况,为何会盯上大堂兄?”

  季兴邦皱眉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也不知,我们几人到了京城之后整日都聚在一起念书、聊天,大堂兄也几乎足不出户,再联想到那张家人并不知道我入太学念书之事,他们掌握的消息应当比较早,是我众人进京之前的事情。

  不知道大堂兄是如何入了那张家的眼的,我进京之后曾经仔细问过大堂兄的交友情况和在京城的过往情况,确定他没有遇到任何女子或者与女子有关系的,在这一点上大堂兄不会骗我。”

  李思齐点了点头,说道:“我记得,当时我还奇怪你为什么问这么细呢,让姐夫都有些尴尬了,你解释说免得姐夫不小心招惹到了桃花,被大户人家的小姐‘榜下捉婿’了,我还笑着说你异想天开呢。

  不过姐夫到是挺相信你的,听闻你的顾虑之后甚至仔细地回想了一番他到京城的各种经历,仔细与你复盘了一番他所遇到的人,我当时都惊到了,只觉得你和姐夫都太过于谨慎了,姐夫早就已经成婚了,还怎么被人‘榜下捉婿’?

  结果现在事实证明天真的那个人是我,你和姐夫的思虑是对的。

  甚至姐夫都不如你谨慎,当日我记得你对姐夫说过好多次不要去听放榜的成绩,结果我和姐夫还是去了,若是当时听你的留在家中等消息多好,就不会有今日这一遭事情了!”

  季兴邦摇了摇头,说道:“思齐,不是这样的,常言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那张家是有备而来,大堂兄在榜下他们‘榜下捉婿’,大堂兄在李家也不可能躲得过这一遭的。”

  此事其实也怪他自己,是他自己觉得李家和自己今世里情况都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做出了完全的准备,也问了大堂兄并未遇到张氏女,才轻信“榜下捉婿”这个波折已经躲了过去,没有多做防备,也没有向大堂兄申明厉害,只是随口嘱咐他最好留在家中听候消息,见他来贡院门前也没有太过于紧张,才出了这样的事情。

  正在二人谈话的短短时间之内,京兆尹大人便穿着官府脸色不豫地走到登闻鼓面前,质问道:“是谁竟然敲响京兆尹衙门前的登闻鼓,尔等不知这登闻鼓是遇到关系大景朝存亡的事情才能被敲响的吗?

  丁点小事就来敲鼓,惊扰圣听,这可是欺君之罪,你们可知晓!”

  此时京城的京兆尹大人唤作裴成乐,乃是两榜进士出身,自认为自己是个精明、清廉且干练的能吏。在他的管理下整个京城都井然有序,这登闻鼓也已经两年多都没有被人敲响过了。

  此时既是会试放榜之日,也是登闻鼓再次被敲响之时,他的心中十分的生气,觉得敲鼓的二人不识抬举,甚至还以为二人是不是后面有朝中大臣撑腰,想要在这次会试上面泼脏水,心中不喜之情溢于言表。

  季兴邦和李思齐已经有了举人的身份,见官可以不跪,因此他们二人只是对裴成乐行了一个拱手礼。

  季兴邦不顾裴成乐的冷脸,对他说道:“大人见谅,学生有急事来求大人做主,所以顾不得那么多,只能敲响登闻鼓。

  我乃山北省魏县学子季兴邦,今岁考中了山北省乡试第一名,得了省学政滕英辉大人的青眼,推荐我入京城太学念书,才到太学报到念书不久。

  之前我一直住在我堂兄举人季兴杰家中,与他一同复习、备考,也增加自己应考经验。我那堂兄季兴杰今日放榜后喜中会试第十名的成绩,可是我们还顾不得高兴、顾不得庆祝,我那大堂兄季兴杰贡士便被京城兵部员外郎张长栋派家丁掳走了。

  可是我堂兄季兴杰早已娶了妻子,其妻李氏温柔贤惠,勤俭持家,还为他生了一子,现在儿子已经年近两岁。旁边这位李思齐便是我大堂嫂的亲弟弟,他今年也考中了山北省的举人,乡试第七名,也是一个可造之材,李家与季家此番均是苦主,故我与思齐兄二人一并到京兆尹衙门前敲鼓,还望大人赶紧派人去张家抢人,救我大堂兄于水火之中啊!”

  裴成乐原本以为会是什么科举弊案,此时闻言却只是一桩“榜下捉婿”的小案子,顿时觉得有些恼怒,质问道:“‘榜下捉婿’本只是我朝风俗而已,做个样子,两家事先早已约定好婚事,哪里会有人做出你说这种强取豪夺之事?

  这种小案子你们自去张家要人即可,何须到我京兆尹衙门来敲登闻鼓?简直胡闹!”

  正在此时正好李家老爷、李思微抱着季邵楠也来了,聚在京兆尹衙门之前,李思微一言不发便抱着稚儿跪在裴成乐面前求他做主,李老爷一边跪下一边将他早就准备好的房契、女儿、女婿的户籍、婚书等全都恭敬地递给了站在一旁的衙役,拿给裴成乐看。

  裴成乐不得已看了看这些户籍、婚书之后,知晓这个季兴杰真的已经成婚了,便吩咐左右到:“你们去北城张家问一问,让张长栋大人到京兆尹衙门过来回话,就说有人敲了登闻鼓告他!”

  虽然京兆尹官员职位不算很高,但也是正四品,比起同为正四品的张长栋权力大得多。况且京兆尹大人有权限可以直接唤人过来接受询问,皇亲国戚都能唤,他也不怵张长栋,便如此吩咐一番。

  听了裴成乐的这番话之后,季兴邦和李思齐二人均松了口气,二人之间相视而笑,觉得这次定然能救出大堂兄来了。

  裴成乐却对他们二人还是不满意,说道:“这种小案子我一般是不接的,现在接只因为你们二人击鼓鸣冤,你们二人都是举人的身份,还是多关注一些国家大事,不要总是着眼于小处,一点点事情都来浪费京兆尹的资源和时间。”

  季兴邦却对裴成乐的观点不敢苟同,他正色对裴成乐说道:“裴大人,我们来自山北,非京城人士,不知道京城这边天子脚下‘榜下捉婿’有些什么规矩,只知道我们季家和李家被人欺上门来,我大堂兄一个堂堂贡士都不能对自己的婚事做主,光天化日之家就被人扛着走了。

  这样的大景朝谈何‘天日昭昭’?一个贡士尚且被人逼到如此地步,升斗小民要如何存活于世?”

  作者有话说:

第79章 态度转变

  裴成乐听闻了季兴邦的话之后心中却是一惊, 他心中惊讶季兴邦竟然将这样一件小事上升到这样的地步,同时心中也对张家的跋扈有了更深的认识,但是更重要的是他从中看到了一个机会!

  是啊, 京城早有“约定俗成”的规矩, 好些高门大户的人家惯是会在会试成绩放榜的时候“榜下捉婿”的, 这样的“榜下捉婿”都是两家人之前有了默契的, 商定好的。

  这些考中进士的读书人多是没有成婚的,那么两家皆大欢喜。但也有一些早已成婚的,确是借着“榜下捉婿”无法拒绝的名头娶了平妻,或者是将乡下的发妻休妻的也有。

  因为这般的做法是那个读书人自己愿意的, 所以无论是他选择娶平妻,还是选择休妻,都会安抚好自己的妻子一方的人,他自家的族人也站在他那一边,因此不会在京城闹出什么大事情来。

  不过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京城的百姓们也都知道有些读书人是会这么做的, 所以对那些运用科举晋身的贫寒学子观感不好,甚至觉得考中进士的读书人大多人品低劣, 为大景朝的科举取士带来了很负面的影响。

  皇上其实也不愿意看见这样的事情, 因为他提拔一些贫寒的学子最重要的就是看中他们的身份, 觉得他们与高门大户和现在已经在朝为官的人都毫无牵扯, 背后没有其他任何的势力,是可以成为皇帝心腹的人,不愿意这些人被高门大户“捉婿”了去。

  可是这种事情是没有办法阻止的,若是那个学子愿意被捉去, 皇上硬要阻止, 反而会不美, 还不如就静观其变。

  裴成乐既然能成为京兆尹,管理整个京城的治安,他自己自然是皇上的心腹。同时他也是贫寒学子,通过科举苦读做官的,属于大器晚成,考上进士已经三十多岁,没有人来“捉婿”的人,背后没有其他错综复杂的关系。

  他自然是知道皇上想要革除这种“榜下捉婿”的积弊,想要留下一些年轻有为的学子,不让他们被高官拉拢走的,现在岂不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么?

  难得张家这样一个勋贵武将出身的人家不懂规矩,竟然不谈好就直接强抢走人。更难得遇到季兴杰这般一个不愿意被“捉婿”,竟然愿意守着发妻的人。

  更妙的是季家人和李家人中都有有功名的人,竟然联合起来敲了登闻鼓,将事情闹大了。

  裴成乐原来很讨厌这两个敲登闻鼓的人,觉得他们败坏了自己的政绩。但是如今看到机会之后确是反而觉得他们敲得好敲得妙!

  若是没有他们来敲登闻鼓这一遭,事情怎么会闹大?现在事情闹大之后若是自己再查明季兴杰真是被强捉走了,那么京城百姓是不是便人人知晓,被“榜下捉婿”的年轻学子之中也有不愿意的,去“捉婿”的那些人没安好心,欺人太甚!

  这样一来,看那些高门大户人家还有什么脸面去“榜下捉婿”?若是看中这个人才怎么不慢慢议亲?你们这样强抢了人去就是在欺负人,连考中贡士的人都被如此对待,我们普通百姓如何活啊!

  裴成乐立即露出了一个笑脸,对着给他提供思路的季兴邦作了一个揖,说道:“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季举人,我这便点齐人马到那张家去要人,你们是否要跟我一起去?”

  小孩子才分对错,成年人只看利弊。裴成乐在发现机会之后便决定要抓住这个机会,也不介意向季兴邦服软。

  李思齐、李思微等人不知道裴成乐心中转了这么多弯子,听闻裴成乐在听了季兴邦一番话之后态度大变,甚至要亲自带着他们去张家,心中都是激动不已,脸上露出喜色,都喊裴成乐“青天大老爷”!

  季兴邦闻言心中一惊,确是知道裴成乐这个老狐狸最是狡猾,不是那种听得进别人劝的“青天大老爷”。但是不管他心中怎么想的,现在既然愿意带着大家去张家解决这个事情,必然是大家利益一致,便也赶紧答应了。

  于是裴成乐带着开封府的官员、衙役们浩浩荡荡地往北城张家那边出发了,季兴邦、李思齐、李老爷、李思微、季绍楠等人自然也坐在马车上跟着开封府的队伍一同出发。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张家这边虽然是拿着张伯爵的腰牌去抢人的,但是张长栋虽然是张伯爵的嫡子,可是他文不成武不就,不得张伯爵的欢心。张伯爵为了防止他百年以后张家出纷争,已经早早就将张长栋分出来另成一府了。

  季兴邦其实是被抢到了张长栋家中。

  张长栋当年凭着祖荫得到了去国子监念书的机会,之后一直没有考中会试,便在二十岁那一年凭借着国子监生的身份得了朝廷赐的兵部正七品的岗位,如今已经过了二十年,才混到了兵部正四品员外郎,日后要想升迁几乎是无望了。

  只不过他毕竟是张伯爵的嫡子,虽然分家出来单住了,毕竟也是张伯爵的亲骨肉,而现在张伯爵仍然春秋鼎盛,自然也没有人会无缘无故欺负到他头上,多少顾忌着他老子张伯爵的面子。

  可是张长栋自己知道,他们家一定要出一个有能力的人,不然等到老爷子死了之后,他们家就会没落了。哥哥和老子能是一样的么?况且哥哥袭爵要降一等,到时候就是子爵了。

  张长栋有两个儿子一女儿,他自然知道现在太平年间,武将已经没有前途了,科举才是晋身的正途,于是逼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念书。只不过老大张广威不开窍,只能去了国子监念书,日后靠国子监生的身份在六部谋个小职位,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比自己还不如,自己好歹还有个伯爵的爹呢!

  可是老二张广文确是在念书上有些天赋,所以他舍不得将二儿子送到国子监去念书,怕那些纨绔子弟带坏了自己的儿子,想要谋求让他进太学念书。

  可是太学不是那么好进的,张广文念书虽然比张广威厉害很多,但也远没有到那种能进太学的地步,张长栋便在贡院附近找了家有名的私塾让张广文在那里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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