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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


  “你不是把大黑给我养了吗?怎么又反悔了?”

  傅歧连忙伸手去拦。

  “现在大黑是我的狗!”

  “大黑?”

  马文才眉头一跳,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狗。

  “你叫它大黑?”

  难道武夫脑回路都一样?

  “它是黑狗,不叫大黑叫什么?”

  傅歧见马文才抱着它要走的样子,急了。

  “你到底拿走它要干什么啊!”

  “它一直由专人驯养,并非那种陪后宅女子作乐的幼犬。”马文才将它带来,原本也是为了日后行猎方便。

  “现在我要用它,所以得带它出去一趟。”

  “去干吗?”

  傅歧还是一脸不放心。

  梁山伯已经猜到了马文才的法子,忍不住心中佩服。

  如今气味应当未散……

  马文才抱着狗,抚着它光滑的皮毛,微微一笑。

  “去抓人。”

  今天家中有事要出门,这章没时间做防盗章,就这样了。

  小剧场:

  本章内容提要:

  祝英台:(摔)老子吃了这么多苦,你跟我说我来错了主场?

  梁山伯:(摸鼻子)我本来的志向就是找个好主公。

  马文才:(得意)新收了个小弟,现在要在小弟面前亮亮我的本事。

  傅歧:(梗脖子)谁叫我狗奴我跟谁急!谁说我CP是狗的,你给我滚出来!(扭头)等等,马兄,别拿走我的狗!

第51章 生死危机

  一开始时,马文才根本就没想过帮梁山伯,自然也就不会想到自家的猎犬能够帮忙抓凶手,更何况用狗抓人只是个设想,也是做不得呈堂证供的,毕竟律法里没写过被狗抓住的人就算是嫌犯。

  如果那人矢口否认,也抓不住把柄,马文才不干没有把握自找没趣的事。

  用狗找犯人的灵感,来自于这只猎犬被训练的过程。

  猎犬在打猎过程中最大的作用不是驱赶猎物或者发现活物,而是在猎物被主人的弓矢所伤逃跑时找到带着箭矢逃跑的猎物。

  有些大雁或野猪之流,即便中了箭也能跑的很远,一不留神就带伤跑掉了,这时候,就需要猎犬根据箭矢上主人的气味和动物的气味来分辨逃跑的猎物在哪里,将重伤的飞禽或走兽找到,完成最后一击。

  一个大户人家养的猎犬往往有很多只,有的负责驱赶,有的负责协助捕猎,有的负责最后一击,而最机警的那只,往往是去寻找受伤猎物的。

  这样的狗,要靠一直吃肉来维持它的野性和精力。

  他这只猎犬从生下来开始就训练找东西,是专门用来寻找猎物的那一种,,,马文才他带它来,本也有着其他的打算,但这样的狗再训练起来并不麻烦,只不过花费点时间,后来傅歧要它,他又知道祝英台碰不得狗,也就做了个顺水人情。

  “狗能抓到人,但最终确定有罪却要靠证据,所以狗能做的只是顺藤摸瓜找到和蛇有关的人,该怎么找到证据,如何让他认罪,才是关键。”

  马文才将风雨雷电要来的半截死蛇放在猎犬鼻下,捏了捏它的左耳。

  “记住它的味道。”

  赤链蛇属于味道极重的蛇,原本是不适合隐匿住身形的,但课室里生徒多又嘈杂,这点气味反倒算不上什么了,更何况这种无毒蛇长得比有毒蛇还恐怖,既然是吓人的,越像毒蛇越好。

  一股腥臭味加上死蛇特有的气味从那半截蛇身上传来,熏的靠得近的傅歧和梁山伯都有些作呕,更别说那只狗了,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几乎是眼泪汪汪地抬起头摇了摇尾巴。

  “我记住了比祝英台来的早的那六人,但我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目标,所以只要盯着其中一人就行了。”

  马文才看着梁山伯,随手将死蛇丢给追电。

  “你熟悉丙馆,可能找到人问明,伏安现下在丙舍的哪里?”

  ***

  丙舍。

  “伏安,你们早上怎么没上课呢?”

  刘有助趴在睡榻上,有些担心的看着伏安在他的屋子里来来去去。

  “之前我也听到外面闹哄哄的。”

  他受了十杖,虽说是学杖,但学里的杖子和官府的杖子形制是一样的,他做的事情得到这个结果已经是法外施恩,再减轻刑罚怕会引起马文才不满,所以这十杖,是结结实实受全的。

  他受的是脊杖,没穿衣衫受的刑,没有十天半个月下不了榻。

  馆主怕他受了杖不能下榻会干扰到其他学生,又怕他养不好伤落了病根,就把他移来了丙舍这间放杂物的杂间,给他整理出了一个地方专门养伤。

  虽然比不上原本住的地方通畅明亮,但好在只有他一个人,不必和七八个人一起挤,晚上睡觉别人翻身,也不用担心会突然压到他身上。

  不过正因为他下地麻烦,平日里洗漱或一些重活都是其他和他关系好的学生如张大眼之流帮着干,伏安和他是老相识,平时虽然经常“欺负”他,但他出了事,也是常常来看望他,最近几天晚上更是每天在杂物间里打地铺,就怕他起夜困难。

  今日本该是上课的时候,外面却颇有嘈杂,等刘有助再看到伏安神色有些慌张地进了他的屋子,一进门就脱下了自己的外袍胡乱塞在杂物之中,他就越发不安了。

  “怎么了?”

  “西馆早上出了事,鲁仁几个冲撞了祝英台又嫁祸给梁山伯,结果学官派人搜了他们的住处,把他们偷祝英台东西的事儿发了出来,学馆准备将他们送官,我们就被赶回来了。”

  伏安避轻就重。

  他也不知道那几个蠢货跳出来做什么!

  简直是自己找死!

  伏安自觉自己做的天衣无缝,而且他做这事的初衷也不是为了陷害梁山伯,所以当时便没有站出来画蛇添足,也没有多说一句,应当是毫无纰漏。

  可马文才临走前看他的那意味深长的一眼让他无法释怀,眼前不停浮现他那睥睨冷漠的表情,这样的回想让伏安又是惊又是怒又是惧,往日被马文才叱喝让座的屈辱更是越发让他有了暴虐的冲动。

  刘有助和他三载同窗,自然看得出他现在情绪不稳。

  他挣扎着动了下身子,牵动了满是血淤的伤口,只能忍着痛看着他胡乱的换着干净的衣衫。

  “你早上,做了什么吗?”

  伏安刚从刘有助屋角的箱笼里翻出学中发的另一件儒衫换上,他晚上在这里照顾刘有助,衣衫用物自然也一应俱全。听到刘有助的问话,伏安系着带子没抬头,胡乱地摇了摇头。

  “我实在是不明白在西馆里兴风作浪的那几个士人,宁愿被人偷、被人抢也要在西馆留下,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玩弄我们这些卑贱之人有意思吗?若不是放了那些金银财物在面前诱惑鲁仁他们,他们又怎会生出恶意?这么多年,他可拿过我们一样东西?”

  “在我们看来是财宝的那些东西,在他们看来只不过是常物,所以才没有刻意回避啊。”刘有助想起那些废纸,叹了口气,“自己眼皮子浅又起了贪念,不能怪祝公子他们。他们都是好人。”

  “看,你又这样了!马文才当众斥责你、抢走你东西的耻辱你已经忘了?祝英台若是真看得起你,第一次为什么不给你那些练字的纸?你我为何丢了书吏算吏的差事,你都忘了?!对他们来说都不算什么的那些,却是你我费尽千辛万苦流尽了血汗也得不到的!”

  伏安激动地胸前起伏不已。

  “你忘了,我没忘!”

  他们都在忘,他们如今都只看得到那几人,他们都已经忘了士族只是花团景簇下隐藏着的毒蛇!

  “有些事,必须得忘了,不忘了怎么继续往下走?我们虽没得第一,但这么多年的努力难道就白费了吗?这些所学之得才是真真切切归我们所有的东西。”

  刘有助见伏安已经有些魔怔,不忍心这个性子本来就暴躁的朋友钻牛角尖,好心开解着。

  “你算学好,我现在也可以去抄那面书墙练字了,他日只要找到愿意留用我们的主官……”

  “哪里有愿意留用我们的主官!我们这群没后台没钱财的穷书生,谁愿意用我们!”

  伏安冷笑着,突然转过脸,又盯着刘有助。

  “你自那天回来后就态度大变,你又不肯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你到底是怎么挨的杖子?谁要打你?”

  刘有助身子一僵。

  “我说了,我,我确实做错了事,这事不能说……”

  “是不能说还是不敢说?你是被人威胁了对不对?”伏安面色更冷,“你不说我也知道,你那晚去甲舍了,我那晚看见你被马文才提去馆主那了!祝英台为什么第二天要写那面书墙?是不是对你心中有愧?”

  刘有助一惊。

  “你晚上又去……”

  伏安没接他的话,当是默认。

  “你不愿意多说就不说,我看你恐怕不是冲撞了祝英台,就是冲撞了马文才,也许两个都冲撞了,这是在杀鸡儆猴呢!”

  伏安哼道:“祝英台看起来温和,骨子里还是个士人,他们是被他温和的假象骗了,忘了他的身份,等再遇见这种事情,他还是会把你我这般位卑言轻之人推出去。”

  “你不要胡思乱想!自从朱县令拒绝了我们的差事,你就越来越偏激了。”刘有助心里很是难过,“这世上总还有好的主官的,像是祝英台那样的士族,当了官也会是好官。”

  “指望别人有什么用。”

  伏安木着脸说:“指望别人能对自己好,才是真的万劫不复。”

  一时间,屋子里只有刘有助细细的呼吸声,气氛越发的凝滞。

  就在此时,屋子外面突然传出了刺耳的犬吠声,那犬吠声又急又快,听得人心烦气躁,伏安本就满腔怒火,听了这犬吠声后一声大叫。

  “谁在丙舍里养的狗!不知道病人需要静养么!”

  边说,边抬腿跨了出去,准备将门外的狗赶走。

  谁料他一出门,抬眼便和马文才、傅歧等人打了个照面,身子不由得一僵。

  “这里还住着人呢?”傅歧好奇地看着明显是杂物间的屋舍,“我还以为是空置不用的杂房。”

  马文才则是蹲下身安抚着自己的猎犬,抬头问眼前面色难看的伏安:“你住这里?”

  丙科都是大通铺,一屋子里住七八个人的有,住十个的都有,这杂物间再小,也有大半个甲舍大,看起来不像是伏安住的地方。

  “我不住这里,刘有助在这里养伤。”

  伏安强逼着自己若无其事,皱着眉头看着面前诸人:“你们几个公子哥,跑来这里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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