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第3章 不对劲

　　这个时代的江城很流行开桑塔纳，陈四鹏也买了一辆，男人对待车子总是视若珍宝，这不，看着陈枫大力跳进去，他的太阳穴就开始跳了起来。好在妻女都没像儿子那样，他的心情才好起来。

　　伴随着车上的《甜蜜蜜》的歌，一家人很快就到了刘志国家中，他们这里住的都是公安局的住宅楼，陈芸对这里并不是很陌生。

　　她小的时候就来过这里，后来因为在农村老家生活所以直到卫校毕业到了江城，才和爸妈来过这里几次。

　　刘志国的家在三楼，一家人提了两盒酒，两条烟，还有一些水果。张梅香在后面检查女儿的穿着，芸芸今天穿的可不是漂亮吗？一头乌黑靓丽的头发披散下来，用格子纹的围卡把前面的头发围上去。光洁的额头更让她秀丽三分，外加今天穿的是嫩黄色的套装，把她身材的凹凸有致发挥的淋漓尽致。

　　其实她觉得女儿不是很胖，就是婴儿肥，可她这个年纪若是没点婴儿肥，以后结婚生子了，都没肉可掉。

　　“咚咚咚”陈四鹏屈起手指敲门。

　　很快门就拉开了，一位年轻的女人过来开的门，她身材高挑瘦削，一袭灰色的无袖裙让她看起来如模特一般时尚。陈芸认得她，她是刘桥的姐姐刘璐，在江城最负盛名的出版社做编辑。

　　看到她们在门口，刘璐露出了一个很客气的笑容：“陈叔叔，张阿姨好，快请进。”

　　陈芸跟着父母后面进去，刘志国家住的三室一厅，因为刘璐嫁出去了，所以现在刘志国夫妻睡一间房，刘桥一间，另外一间已经做了客房。

　　刘志国家里今天来了不少人，陈芸都不怎么认识，不过看其穿着应该是刘家乡下的亲戚。她自己就在乡下长大的，所以不像现在的城里人嫌弃乡下人。

　　“芸芸和枫枫来了。”冯瑜显然比她女儿刘璐要热情很多。

　　“冯伯母好。”陈芸和陈枫一起道。

　　冯瑜把健力宝打开倒在陶瓷杯里，俩姐弟一人一杯。

　　“你们现在这里喝，伯母的菜马上就好了，有你最爱吃的的红烧狮子头。”冯瑜笑眯眯的对陈芸道。她对陈芸的印象很好，小姑娘娇俏可爱，人也软软的，看着就让人疼。

　　陈芸乐道：“谢谢冯伯母。”

　　“刘桥，快出来招待客人。”冯瑜对着靠近最里侧的房间喊了一嗓子。

　　看刘桥出来了，冯瑜才对陈芸道：“今天来的是我们老家的亲戚，都是大人有你刘伯伯陪着，你们小孩子就让你刘桥哥哥招待，如果有事就跟他说。”

　　陈芸笑眯眯的答好。

　　刘桥看到陈芸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被堂妹刘朵缠的受不了了，刘朵今年十八，正是对城里好奇的时候，偏偏刘璐性子不爱搭理人，所以只能让刘桥来应付。好在陈芸是个乖巧的，他也正好介绍刘朵给陈芸认识。

　　“朵朵，跟你介绍一下，这是陈叔叔家的陈芸，比你大几岁，你要喊姐姐。”

　　陈芸连忙道：“朵朵，你好。”

　　刘朵见陈芸跟她说话，还有些不乐意，“哦，哦，你好。”

　　刘桥和陈芸早上才见过面，现在看她穿了套装，顿时觉得她有女人味多了。见刘朵兴致缺缺，刘桥跟陈芸说起话来。

　　“芸芸，你们晚上上晚班上到什么时候？”

　　陈芸咬唇：“从晚上十二点上到早上八点。然后休息两天，好在我把这个月的晚班都上完了。”她考虑的也挺多的，现在还年轻能够这样熬夜上通宵，但是再过几年她是真的不想熬夜了。

　　“这么辛苦？”刘桥不忍道。

　　陈芸默默点头。

　　“那你没考虑换工作？”刘桥皱眉。

　　陈芸又摇头：“我读的就是卫校，出来也只能做护士，别的我也不会啊。”

　　刘桥还准备说什么，却被冯瑜打断了，要吃晚饭了。席间大人们喝着金龙泉啤酒吹水，小孩们就喝椰子汁、健力宝。冯瑜对陈芸很热情，热情到连张梅香都觉得不大对劲了，明明她身边还坐着刘璐跟刘朵呢？却偏偏跟自家女儿不停的夹菜。

　　吃完饭就已经九点多钟了，陈芸要准备去医院了，刘朵一家也去外边招待所住下。陈四鹏准备送女儿过去，却被冯瑜拦了下来，“让刘桥去送，我还有话跟你们商量，反正刘桥也没事。”

　　陈四鹏两口子面面相觑，不知道冯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刘桥倒是好脾气的答应了，他开车带着陈芸去医院，陈芸也觉得怪怪的，她在副驾驶上坐好后问刘桥：“刘桥哥哥，你说他们大人们有什么事情瞒着咱们？”

　　聪明如刘桥，早就猜出来了，但是他不方便跟小妹妹说，只好开玩笑：“说不准背着我们吃东西。”

　　陈芸看到他车上放着军事周刊，好奇的拿起来看了一下，上面正讲军人训练的辛苦，她看了看旁边的刘桥，又觉得他不太像军人，在她心中刘志国那样的才更像军人，一板一眼、严肃认真，所有的东西都是方正的。而刘桥有些爱笑，以前刘桥还调皮捣蛋，甚至还有点挑剔，刚才他妈妈在菜里放了一点香菜他就直接不吃了。

　　“小丫头也喜欢看这个？”刘桥打趣。

　　陈芸做了个鬼脸：“没什么看了才看那个。”

　　她说完又觉得无聊，转头看了刘桥一眼，看他没看自己，她又从皮包里把《深情贝勒》拿了出来，这一篇是《虐情贝勒》的姊妹篇，没有上一本那么虐念情深，男主贝勒爷爱上青楼歌姬的故事。

　　她刚刚翻开，就听到坐她旁边的男人喊她：“芸芸。”

　　陈芸仰头看着他：“怎么了，刘桥哥哥？”

　　刘桥清咳几声，他斟酌了几下，还是说出来了，毕竟也是为了她好，“嗯，芸芸，是这样的。我知道你现在正处在青春期，难免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很感兴趣，但这种淫／秽书籍最好少看，对你的身心都不好。如果你想看书，哥哥介绍几本古今中外的名著给你看。”

第4章 给我家做儿媳妇

　　现在在陈芸眼里，刘桥比她年纪大了不少，有种长辈的感觉，偏偏她又觉得违和，想起他妈妈冯瑜说刘桥高中就有女朋友了，他自己还没成年的时候，还搞早恋呢，还有资格说她。她不过就是看看口袋书嘛！她又没有付诸于实践。

　　不过陈芸还是明智的选择认怂，但以后绝对不想再跟刘桥说话了，“嗯，以后我不敢看了。”

　　少女说完心里还觉得委屈，头直接偏向窗外，这让刘桥也十分尴尬。

　　不敢看，说明她怕自己，刘桥想着是不是自己话说重了。

　　但此时再说什么，让他也觉得尴尬。

　　到了医院，陈芸才解开安全带，说了一声“谢谢”就径直跑了。反正她还可以上晚班的时候看，一般晚班都很无聊，没什么事情，又不能随便走动，只能够看书打发时间，她才不管别人怎么说。

　　留下一脸苦笑的刘桥。

　　**

　　而陈四鹏和张梅香夫妻有些目瞪口呆，张梅香不可置信道：“冯姐，你说什么？”

　　冯瑜笑眯眯的道：“我说让你们家芸芸给我做儿媳妇，我就觉得挺合适的。现在刘桥的级别也可以随军了，随军后部队还可以安排工作，以后刘桥也没有那么忙了，这样多好。我们老刘也特别喜欢你们芸芸，性格特别好，人又漂亮，跟我们家也有缘分。”

　　刘璐在一旁道：“妈，现在不是封建时代，这处对象要看俩人自己愿不愿意？您这强行拉郎配，可不行啊。”

　　“你弟弟同意了。”冯瑜胸有成竹的样子。

　　刘璐不可置信，在她印象中弟弟喜欢的都是那种柔柔弱弱的，瘦的跟杨柳枝似的，一吹就能跑的那种，就跟小静一样的，可陈芸明显不是这样的人啊。她生的圆润，可爱是可爱，可跟柔弱沾不到边啊。

　　陈四鹏夫妻也觉得不妥，张梅香倒是挺喜欢刘桥的，陈四鹏却婉拒了：“我们芸芸学历什么的都不高，年纪也小，刘桥肯定看不上她。”陈四鹏纯粹是觉得刘桥家庭条件好，人却在部队，以后聚少离多，而且让女儿随军，以后岂不是又要让女儿远嫁。

　　“老陈，你这话我不爱听。”冯瑜也知道自己儿子三十了，人家孩子才二十二，未免有老牛吃嫩草的嫌疑，但她儿子也很优秀啊。高中毕业后参加，凭自己的本事又上了军校，现在已经是营长了。

　　冯瑜继续哀兵政策：“你们不知道刘桥多可怜，三十岁的人了，周围的哪一个不是有儿有女，我们刘桥还是单身一个人。回家就是冷锅冷灶，自从他和林静分手后，我跟他介绍别人他都看不上，那天我随口说了芸芸他才同意。陈老弟，张大妹子，我这一生别无所求，就是想看着刘桥成个家。”

　　又是拉抬，又是装可怜，冯瑜好歹是江城市公安局局长的夫人，陈四鹏沉吟住，张梅香却犹豫道：“要不让他们俩处处？”

　　冯瑜等的就是这句话，她拍了一下张梅香的肩膀，“那行，我让刘桥明早去接芸芸。”

　　陈家夫妻晕晕乎乎的出了门，碰到正好进门的刘桥，陈四鹏看了他好几眼。

　　“儿子，回来啦？”冯瑜看到刘桥回来高兴极了。

　　刘璐倒是淡淡的，她郑重的跟冯瑜和刘桥说：“我不希望我跟廖平的悲剧在他们身上重演。”刘璐的丈夫廖平也是经人介绍相亲认识，廖平跟她那是圈子里的模范夫妻，她一直以为丈夫虽然不善于表达，但是直到廖平去参加同学会的时候，那个重视的样子才让她意识到其实丈夫也会那么紧张一个人，只是这个人不是她。

　　虽说后来丈夫对她还是和往昔一样，可她现在却越发觉得悲哀，人还是要和相爱的人在一起才好。

　　“你和林静……”

　　“姐，我和林静已经是过去式了。”说他刘桥现实也好，或者说男人的责任也好，他跟林静谈恋爱是真的奔着结婚去的，当初高中的时候林静就是好学生，他则是混日子的，就等着高中读完再出国。

　　林静跟他说，跟着他这样的人没有未来，即便他对她很好。所以刘桥放弃了出国，背着父母参军了，拼命往上面钻，初时他和林静还挺好的，甚至四年前带了林静回来，就是准备打申请准备结婚的。

　　然而，最后林静还是跟高中一样，希望他退伍去追随她，可惜他身为一名战士，最想的还是保家卫国。他也不想耽误林静，俩人说了分手后，他也没再像以前那样纠缠了，因为他也会累，现在想起来记得林静的时候总是在分手和和好中度过。

　　回到家中看到一向硬朗的父亲，竟然有些驼背了，在他印象里，跳的比谁都还高的母亲也会生病，半夜生病都没个人管。

　　他第一次才觉得自己那么不孝，小时候让父母操心，长大了还是一样。

　　尤其是陪母亲在大院院子里散步的时候，看到母亲看到同龄人牵着孙子那渴望的眼神，让刘桥一时间很是心酸。

　　他想他如果成家了也会让父母心有安慰，自己也有个家，有一个不管多么晚都有人会等着你，会有一个一直陪着你到老的人。年纪越大，人就越实际，再多的情爱也抵不上永久的陪伴。

　　“妈，已经很晚了，您去睡吧。”刘桥笑着跟冯瑜道。

　　冯瑜答应的很好：“好，知道了，对了，你明天早上去接芸芸啊。我跟你说你就这么几天的探亲假可别浪费了。如果这次真的能成了，正好可以打结婚申请，过年回来还可以休婚假，带芸芸回我们老家。”

　　“妈，这才哪到哪啊。”刘桥哭笑不得，而且他今天还把人家小姑娘给说了，明早见面又是尴尬的很。

　　“行啦，你这么大的人了，也不是毛头小子，妈就不教你了。顺便把你姐也送回去，要不然安安该哭了。”冯瑜睡觉前也不忘记外孙廖安。

第5章 味道有点重的一章

　　上晚班的陈芸百无聊赖，口袋书加橙汁夹心饼干完全绝配，她在妇产科，有的时候晚上忙的要命，有的时候呢就白坐一晚上。

　　跟她一起搭班的是燕燕，燕燕不大喜欢和陈芸搭班，因为陈芸也懒，该她做的她会去做，不该她做的，她是绝对不会做的。但有时候又觉得不错，陈芸扎针的技术在整个妇幼都是数得上的，不会因为扎针问题让家属骂。

　　“芸芸，我去上个厕所啊。”

　　“去吧，去吧。”陈芸知道她是去会男朋友去了，说实话她还是有点孤单的，因为身边的同事朋友基本上都结婚了。

　　等燕燕回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了，陈芸不客气的让她先守着，她眯了一会儿，中间有产妇进来，忙到六点了，她又吃了两盒饼干，熬到八点就收东西准备走人了。

　　每次熬夜，尤其是通宵，就跟升仙一样，脚步虚浮，而且特别想吃软和点热热的东西，陈芸想还不如她去老家镇上做个护士，还不用上晚班。

　　出去还要搭公交车，陈芸打起精神，没曾想刘桥竟然在外面等她。

　　“芸芸，我妈让我接你去吃早餐，走吧，刘桥哥哥带你过去。”刘桥倚在车旁，因为没有穿军装，黑色的夹克衫配着牛仔裤，显得很年轻。

　　陈芸也不愿拂了冯瑜的好意，刘家对她好，又是她的救命恩人，她点头上了刘桥的车。透过车窗就看到正来上白班的青青对她坏笑，陈芸扬了扬手算是打了招呼。

　　“给，热牛奶，喝点暖胃。”刘桥把玻璃杯递给陈芸。

　　这种玻璃杯像是办公室发的那种，里面装着奶白色的牛奶，陈芸用手接过，热热的，她想应该是冯伯母帮她准备的，她拧开杯盖，喝了一口，胃里瞬间舒服了起来。

　　“里边放了蜂蜜是不是？”陈芸喝起来甜滋滋的。

　　刘桥看她眼圈乌黑，皮肤雪白，看起来很憔悴。没把陈芸当做要交往的对象，他倒是没起什么心思，纯粹当个妹妹看，现在看她这样，不自觉有些心疼。

　　早上的蜂蜜牛奶还是他亲手做的，蜂蜜要在温水冲开才行，所以他先泡了牛奶，然后等牛奶温了才放的蜂蜜。

　　“是啊。家里我妈还下了饺子，估摸着我们到家就可以吃了。”

　　刘桥知道上了通宵的人一定要补眠，又看陈芸精神不太好的样子，所以没怎么跟她说话。陈芸虚弱的靠着座椅，每次上完晚班就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