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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26岁女房客》 | TXT下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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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你幻想出的那座有炊烟的海岛,需要游过一片海才能到达,所以相较于晶莹剔透,你要经历的更多。”
乐瑶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似的看着我,过了很久才说道:“有没有觉得我们就像两颗注定不在一起出现的星星,我在海角,你在天边,遥遥呼应却永远走不近?”
我没有回应,只是往远方看了看,恍惚中好像真的看到了那座天空之城和一片海滩遥遥呼应着,却彼此无法靠近。
这个夜,我和乐瑶拥抱着告别,或许离开苏州后,我们真的会往各自期待的方向越走越远,终究有一天彼此都不再记起我们曾经有过一夜缠绵,或许人生便是由无数个遗忘构成的,最后在死亡中忘掉所有的一切。
……
时间又往前推进了三天,这两天除了吃饭、睡觉、上卫生间,我唯一做的便是带着一个个房客来看我现在租的这间单身公寓。
这个下午,我一共带了三个房客来看房,但是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没有谈成,最后来的是一对刚从大学毕业不久的情侣。
两人牵着手来回打量着这间屋子,最后觉得还不错,男生向我问道:“你这间屋子准备怎么租?”
“押一付三,一共5200元人民币。”
男生和女生对视了一眼又低语了几句,男生又对我说道:“你把200元的零头给抹了,这间屋子我们就要了。”
“小兄弟,200块可不是零头,我要不是急着离开,不可能这个价钱给你的。”我没有一丝商量余地的说道,当然这是我的实话,当初我是花了5600元租下来的,也就才住了不到一个星期而已。
男生和女生又是一阵低语,这次女生对我说道:“5200也行,但是我们今晚就要搬过来,你看可以吗?”
我权衡了一下,道:“可以,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我们现在就把合同签了。”
男生女生点头表示没有问题,我随即去屋内拿出了先前已经拟好的房屋转租合同。
在两人看合同间,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下意识的以为又是打电话要求来看房的,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才意外的发现是好几天不曾联系的米彩打来的。
这个电话让我百感交集,我曾经没有下限的欺负这个女人,可也因为这个女人丢掉了在这座城市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工作前途,或许我们真的注定是冤家,虽然有那么一点点时间我们还算像个朋友。
我走出屋外,接通电话,两人竟然都很有默契的等着对方先说话。
沉默中我终于按捺不住说道:“你给我打电话,你为什么不说话啊?”
米彩好似猛然听见我说话:“啊!……不好意思,我正在看文件,不知道已经接通了!”
“哦,你好像挺忙的嘛,你不就是卓美的一个楼管吗?没这么忙吧?”我明明知道米彩是卓美的CEO却胡说道。
米彩没有在意我的胡说,笑了笑,道:“是挺忙的,不过已经快忙完了。”
“哦,说吧,打电话找我做什么?是不是我那间被你强占了的屋子又哪儿漏水了?”
“不是,今天下班早,你不是说可以到你那儿吃饭的吗?”
我有些诧异,我是这么和米彩说过,可是并没有指望她真的会来,难道我们不再为了那间屋子有所纷争之后,真的可以成为朋友吗?
米彩见我迟迟不说话又追问道:“不可以吗,还是你对你的厨艺不自信?”
我回过神,反问米彩:“你觉得我爸的厨艺如何?”
“很棒啊!”
“虎父无犬子听过吗?你来吧,今晚给你露一手,省的你老觉得我一无是处!”
“好啊,我待会儿就过去。”
“嗯,喜欢吃什么菜自己去超市买来,我可不提供食材。”
我以为米彩会说我小气,她却只是说了一个“行”字便挂掉了电话。
……
我回到屋内,那边小两口已经看好合同,并已经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接过递来的合同用商量的语气对二人说道:“和你们协商一件事情,我待会儿有个朋友要来吃饭,今天晚上就不能搬出去了,我给你们便宜200块钱,算补偿你们,行吗?”
男生和女生又开始咬着耳朵低语,我则有些无语,这小两口子还真是相敬如宾,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都要互相商量一下。
我等了半天,两人终于商量完,男生对我说道:“便宜400!”
我皱眉,道:“小兄弟,做人要厚道啊,200块钱够你俩找个宾馆住一夜,还有闲钱去吃点宵夜呢。”
“合同已经签好了,现在这个房子我们已经拥有使用权了,你不便宜400,我们不答应你的要求。”
“我操……”我习惯性的爆了一句粗口。
男生女生似乎被我吓到了,面露惊恐之色看着我。
我有些好笑的说道:“你俩胆子这么小,就别学那些社会无赖玩落井下石!”
男生终于壮了壮胆说道:“谁让你刚刚不肯给我们便宜200块钱……”
我生平最烦娘娘腔,不耐烦的打断了他说道:“行了,你别较劲了,400对吗,我答应你了。”
男生又和女生对视一眼,好似捡了天大的便宜,喜出望外的从包里拿出钱,数了4800元给了我。
我将房屋转租合同给了他们一份,又给了他们一把钥匙,两人随后离开,我则有些哭笑不得,想不到我昭阳竟然也有被别人坑的时候,还他妈是一个娘娘腔!
没有再多想,拿起拖把打扫起了屋子,迎接米彩的到来,这是继乐瑶之后,上天又给了我一个和米彩告别的机会。
第66章:我们算朋友吗?
晚上七点半,门铃终于被按响,我穿着拖鞋,“蹬蹬”的跑去开门,而门外站着的果然是先前约好来吃饭的米彩。
米彩手中提着一只硕大的方便袋,我从她手中接过看了看,里面有一些蔬菜,也有肉食,还有一瓶红酒,一瓶果汁。
米彩对我说道:“红酒是给你的,果汁我喝。”
“陪我喝点红酒怎么了,怕咱俩喝多了,我对你图谋不轨吗?”
“我可没这么说,我没有喝酒的习惯而已。”
我笑着抱怨道:“你这人可真没劲,我就是想在言语上沾你点便宜,你怎么就一点都不配合呢?”
“我干嘛要配合你的下流。”
“下流这个词用的好,有的时候我真觉得自己不怎么高尚。”
米彩无言的看着我,显然是不知道怎么接我的话。
我关上门又对米彩说道:“你先坐一会儿,我去做饭,你待会儿坐享其成就行了。”
米彩摇头对我说道:“我可以力所能及的帮你做一些的。”
“又不是做夫妻肺片,干嘛要你力所能及的帮我啊!”我说着提着袋子向厨房内走去。
米彩再次无言的看着我。
……
我在厨房里左右开弓,平均十分钟一个菜,大约五十分钟便将全部的炒菜做好,同时锅里小火炖着的骨头汤也在同一时间做好,时间掐的非常完美。
这个时候一直闲着的米彩也终于派上了用场,她来到厨房,力所能及的将做好的饭菜端到了餐桌上。
打开了屋内所有的灯,于是吃饭的小客厅一片闪亮,我解掉了围裙和米彩相对而坐,我喝红酒,她喝果汁,却不是一顿烛光晚餐。
我对跃跃欲试的米彩说道:“咱们是先碰个杯,还是你先尝尝我的手艺?”
“我先尝尝你的手艺。”米彩说着夹了一块糖醋鱼送进了嘴里,品味了一番点头称赞道:“不错,你的手艺还不错。”
“是吧,说了虎父无犬子。”我略带得意的说道。
“很难想象你会做饭,而且做的还不错,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些?”米彩问完很好奇的看着我。
我边吃边答道:“我们家板爹说我性子野、脾气坏,所以在我很小的时候就逼着我学做饭,说能修身养性,以后还能讨媳妇欢心!”
米彩不理会我的言外之意却问我:“你们家板爹?”
“对啊,我叫我爸板爹啊,难道你以前没听我这么叫过吗?”
“没怎么注意,你为什么叫他板爹?”
我耐心解释,道:“因为他为人古板啊,不光我叫他板爹,他们同事都叫他板科,不过他一直以为我叫他俺爹……哈哈……!”
米彩也被我逗笑,半晌说道:“你可真损,连自己的老爸都不放过!”说完表情却忽的黯然了下来,我恍然间意识到她是想起了自己在车祸中过世的爸爸米仲信,也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会对板爹充满善意。
我举起杯子对米彩说道:“咱们别光顾着说话了,碰一个杯吧,庆祝我们有机会化干戈为玉帛。”
米彩点了点头端起自己的果汁轻轻与我碰了一个杯,随后泯了一口,又对我笑了笑,摆脱了刚刚的黯然和低落。
……
晚餐继续进行,我已经喝了两杯红酒,而米彩只是喝了小半杯果汁。
我表情复杂的看了米彩许久,终于放下手中的酒杯对她说道:“我明天就要回老家了。”
“怎么了,你是要休假了吗?”米彩并不太在意的问道。
“不是,是回老家生活,我这边的工作已经辞掉了。”
米彩看着我,放下手了手中的筷子,有些惊讶的问道:“辞职了!是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难怪米彩惊讶,因为前些天她才陪我租下了现在住的这间单身公寓,但她并不知道当时的我正处于挣扎之中,虽然在挣扎可是却还没有生出离开的念头,但最后选择了以匿名信的方式告诉她米仲德的权利阴谋时,我离开这座城市的命运就已经无可更改了。
我笑了笑对米彩说道:“你知道的,我那也不是什么正经工作,再加上我的年纪也不小了,真没多少时间在这座没根没底的城市继续挣扎着了,所以……回老家过一种安稳的生活也是不错的选择,人,尤其是成年人必须要学会对自己所处的环境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米彩点了点头认同了我的话,但也没有说太多,我们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注定过着彼此不理解且不能互相渗透的生活。
我再次向米彩举了举杯,米彩端起酒杯向我示意,我点头后一口饮完了半杯的红酒,一种不能用言语表明的情绪和酒液一起在我的躯体里弥漫了开来。
……
这顿晚餐在我和米彩寥寥数语中结束,在米彩要离去之时,我将自己身上所有的现金全部掏了出来,这些现金中有一部分是我的工资,还有一部分是转租了这间单身公寓后得到的钱,总共10318元,还掉米彩的10016元,我还剩302元,而这302元就是我在这座城市挣扎了两年多后最后得到的身外之物。
我将钱放在桌上,很认真的从一堆零散的钱币中数出10016元递给米彩,道:“咯,还你的钱。”
米彩看了看我,才我从我手中接过那一叠从一百到一块面值不等的钱,却出乎我意料的从里面抽出16元钱递给我说道:“我喜欢整数。”
我诧异的看着米彩,没有伸手去接,她却已经将零散的16元钱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将另一叠钱放进了自己的手提包里。
“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米彩对我说道。
“哦,好……路上注意安全。”
米彩点头随即转身离去,我忽然意识到过了这个夜晚,我们或许将不再有见面的机会,尽管我和这个要离去的女人做了将近两个月的冤家,但最后还是随着我的离去,将那些短暂的曾经化作尘埃,然后被流逝的时间慢慢抹去。
“米彩……”我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怎么?”她回过头,长发垂肩的模样让她看上去是那么的不染尘埃。
我沉默了许久,低声问道:“我们算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