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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君不见,几千年后,新的首都叫北京。北京,就坐落在古代的幽州。

  霍霆山依旧没说话。

  裴莺继续道:“幽州北面与西面有燕山、太行山为界,崇山峻岭,此为天然屏障,易守难攻,北国部落来犯,也不过是小股势力侵扰,不易动根基。然,北国只有大草原,并无天险,将军领大军杀过去直取王庭易,但对方取中原却难,毕竟骑兵不擅在山地间活动。”①

  霍霆山圈在裴莺腰上的手臂猛地收紧,裴莺误以为他不耐烦她用这些人人都知道的东西糊弄他,忙加快语速:“幽州东有渤海,靠海吃海,可发展水产捕捞和渔业养殖。其南边是平原,内有河流,黑土地肥力优渥,可种植与畜牧,小丘陵修造梯田亦可屯粮。且北地马匹多健壮,马种优良,养马地具有之,将军不妨将马匹大量养起来,组建一支重骑兵军队。若说蜀地是西南的天府之国,那么将军坐拥的幽州便是山河拱戴,形胜甲天下,这般如何不算是一手好牌呢?”

  许多人对幽州都有刻板印象,贫苦、严寒,北面还有少数民族时不时来打劫,南边又得顾及其他州,容易腹背受敌。

  这种刻板印象裴莺不清楚霍霆山有没有,她猜可能也是多少有些的吧。一来被北国部落扰得烦不胜烦,二来受制于朝廷,也习惯了手心朝上拿军饷。

  裴莺说完了,然而揽在她腰上的那条铁臂非但没放松,还愈发收紧,勒得她都有些喘不过气来,再看面前男人的眼神,沉甸甸的,幽深得可怕,仿佛要吃人一样。

  这副模样,他多半是没信吧。

  想到自己刚和女儿见面,却因为被这人觉得她撒谎,日后可能会时日无多,裴莺就犯委屈,眼眶都红了。

  腰上的手臂骤然松了许多,霍霆山抬手摸了摸裴莺的眼角:“夫人莫哭,我信夫人便是。”

  他手指带着厚茧,粗糙得很,裴莺脸上皮肤娇嫩,她本来只是眼眶红了,被他抚了两下后,刺激得不住落下一滴清泪来。

  霍霆山动作僵住。

  裴莺听他说信了,又去推她腰上的手臂,这次推开了。他一松手,裴莺火烧似的连连退后,顾不上生硬与否,随便找了个借口:“我忽然想起有些与丧礼相关的事要和息女说,将军失陪。”

  话毕,也不管霍霆山说没说话,急忙往门外去,房间不大,裴莺转眼就没影儿。

  霍霆山站在原地,看着裴莺背影消失的方向,没有动弹。

  天光的最后一点余晖从门外落在男人的脸上,夕阳灿烂,在他脸庞镀上一层暖茸的光晕,然而那双狭长眼眸半暗不明,愈发深如海渊。

  ……

  县令府书房。

  霍霆山一番话复述完,房中针落可闻,众人皆是面露震惊。

  在座的都是幽州最顶尖那一小撮人,赵天子停了给幽州的军饷后,霍霆山与其智囊团当然想过自救。

  鼓励耕耘,开荒尽可能多的田地,畜养牛羊与马匹等。

  救幽州之策,大家或许都能说得出一二,但众人实在难以想象一个深闺妇人居然能如此全面地说出救幽州的整个骨架。

  从东南西北的四个方位分析,其中涉及百姓民生与外敌要害,最后给出大量养马可甲天下的建议。别说是读过书的男子,就算自认为五车腹笥的他们也不得不叹一声妙极。

  拨云见日,前路明朗。

  公孙良起身揖拜:“好一句‘山河拱戴,形胜甲天下’。主公,待马匹大量畜养起来配上马蹬后,有兵有粮亦有天险,幽州确实是一块无双宝地。祝贺主公!”

  房中众人同起身。

  “祝贺主公。”

  “祝贺大将军。”

  “祝贺大将军。”

  霍霆山笑应,话音一转,再次点了熊茂的名字:“熊茂。”

  熊茂虎躯一震,一股不祥预感涌上心头,下一刻预感成了现实,只听上首之人吩咐道:“查裴夫人,我要事无巨细都知晓。”

  虽然当初和裴莺说信她所讲的仙人托梦,但这仅仅是嘴上说辞,霍霆山心里还是不信的。

  若真有仙人,为何仙人不在饿殍遍野时用仙法救万民于水火?若真有仙人,为何要令那山移地裂、压死男妇万两千余口之事发生?

  鬼神之说,无稽之谈。

  不过她既说“谁质疑谁举证”,也罢,他便拿出证据来。

  熊茂嘴里发苦,不久才挨过二十军杖的后背隐隐作痛,上次着重查孟杜仓,在前院偶遇大将军后,他也并非没查过这位裴夫人,虽没细查,但粗略观其过往并无可疑之处,他是打心底里不愿再接这等调查之令,然而嘴上应得很利索:“唯。”

  ……

  霍霆山在书房召集幕僚时,裴莺躺在床上和女儿紧挨着。

  房中已灭了灯,房间里黑漆漆的,十分适合睡眠,裴莺却辗转不能眠,毫无睡意。

  她以为高桥马鞍和马镫献上去以后,霍霆山会信守承诺放过她们母女,但那句“我欣赏夫人之心从未更改”给了她当头一棒,裴莺恍然惊觉那人的心思根本没断。

  县令府不能待了,不,应该说北川县都不能再待了。

  冀州只有北川县在那人的掌控下,如果出了北川县,往冀州其他的郡县去,他的手就伸不过来。

  她要带着女儿离开!

  先去北川县往下的一个郡县,后面再择道去长安。

第11章

  旭日初升,东方既白。小贩踩着晨晖开始了新的一天的生计,今日的裴莺也醒得特别早,天微微亮就醒了。

  这个时代的葬礼主要包括安葬和祭祀仪式两个流程。前者是下葬,后者是逝者的亲属请亲朋好友来参加祭祀,也就是举办丧宴。

  昨日在陈渊几个幽州兵的协助下,裴莺整理完孟杜仓和孟母等人的仪容,并为之入了棺。按照正常流程,今日早上下葬,下午得通知亲朋好友丧宴的时间。

  但裴莺不打算通知了。

  丧宴不办,她计划下午就带着女儿和水苏离开。至于如何甩开身后的一串尾巴,裴莺已有了计划。

  “水苏,你和我来。”裴莺毫不意外水苏早早就醒了。

  裴莺将人带到旁边的小屋子,把门关上后道:“水苏,你可愿和我们一起前往长安?”

  水苏稍愣,不问其他,毫不犹豫点头:“夫人,您和小娘子在何方,奴就在何方。”

  她九岁被孟家买回来,这些年主家待她很好,如今孟家遭了大难,她更不可能离开。

  裴莺低声道:“乖水苏,帮我办一事。今早下葬,我会找个借口遣你离开,你去集市的兴隆绸铺瞧瞧,看他家绸铺可有后门?若是无,另找一家有后门的绸铺,且最好铺子附近开有食肆或茶馆。”

  兴隆绸铺是裴莺昨日在街上留意到的,这家绸铺生意极好,周围还开了食肆,可供逛累的人歇息,到时将陈渊等人安置在那处再合适不过。

  水苏重重点头。

  裴莺继续道:“然后你再去买几张面纱和一支炭笔,将其用布包裹成团,莫要让旁人看见里头的东西,再和绸铺的掌柜谈一出生意,说要将包裹寄存在她那处几个时辰,约莫午时来取,事前给她五文钱,事后再给五文钱,共十文钱。这是无本生意,她多半不会拒绝。”

  说着,裴莺拿出一小袋盘缠给水苏,这是她从孟家拿的碎钱,之后又递出两根金镶玉簪、一对耳坠和一个玉镯:“这些都拿去当铺当了吧,当死当,价格高些。”

  水苏惊讶:“夫人,不是有盘缠了吗?为何还要当首饰。”

  时下哪有女郎不爱饰品的,夫人一当便当那么多,往后岂非无多少饰物可装身,水苏心里闷闷的。

  “那些不够。”裴莺摇摇头:“昨日我意外听了一耳朵,南街有家做酱料买卖的卖货郎要去南方进货,他们恰在今日下午启程,我想随他们的队伍一并走,理由是去南方探亲,但平白无故,人家不可能带上我们,唯有以钱帛动人心。”

  裴莺握住水苏的手:“我和灵儿走不开,此番麻烦你了。”

  水苏正色道:“夫人何须与奴客气,这些年您和县丞大人之恩,奴没齿难忘。夫人且安心,此事奴一定办妥。”

  ……

  早上出门前,裴莺和女儿偷偷说了下午的计划。孟灵儿听了裴莺的打算,圆圆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惊呼险些从喉间溢出来。

  娘亲方才竟然悄悄和她说,不宴请亲朋好友了,也不回县令府了,她们下午就同去往南边进货的卖货郎队伍走。

  孟灵儿最初觉得娘亲的想法不同寻常,哪有下葬后不办丧宴的?

  但她忽然想起一事,她幼时家门口时常有打扮富贵的男子经过,还和门房搭话询问她娘亲,祖母听了转头就骂娘亲招蜂引蝶,也就是后来父亲当了县丞,那种情况才云消雾散,但自那以后,娘亲便不爱出门了。

  一定是那个幽州牧盯上了娘亲,否则娘亲如何会匆匆离开。

  孟灵儿暗自咬牙,恨自己无权无势。

  “娘亲,树挪死人挪活,咱们走。”孟灵儿握住裴莺的手。

  三人通了气儿,早上出门时和昨日无异,当然这仅仅是在陈渊看来,他并没有发现裴莺藏了一个小包裹。

  昨天才刚开始整理行囊就被打断,那倒是给了裴莺便利,值钱的首饰裹在小布袋里带走。至于衣裳和一些日用品,她一样都没有拿。

  偷偷离开带个大包囊太显眼,有可以变卖银钱的首饰足矣。

  上午忙下葬,中途裴莺找了个借口将水苏支开了,陈渊并未生疑。

  当几个幽州兵往埋了棺材的坑里填土时,裴莺有种说不出的惆怅,那位裴夫人去了不久后,她的夫君也去了,可惜不能死同穴。

  水苏在午膳前回来,几人在食馆用过午膳后,裴莺从新回到街上。

  走过一段后,裴莺转身对陈渊说:“陈校尉,我与息女去前方的绸铺买几身素净的衣裳用于丧宴,挑衣服可能会耗时甚多,你们不必跟着,去绸铺对面的食肆歇会儿吧,我办妥了便去寻你们。”

  陈渊闻言看向不远处的绸铺,那里人来人往,出入多为女郎,他们并非家眷,跟着进去着实不太方便,遂点头。

  眼看着裴莺她们进了绸铺,陈渊才和另外三个幽州兵到对面的小食铺坐下,不往里坐,只坐在门口,方便第一时间在裴莺出来看到人。

  另一边。

  三人进了绸铺后立马分开,裴莺与孟灵儿一道看衣裳,水苏走向掌柜,和掌柜攀谈起来。掌柜早上才见过水苏,自是认得人的,乐呵呵将包裹递过去,再收五文钱。

  水苏这时道:“掌柜的,今日后门可开?想借后门一用。”

  刚刚做了一单无本生意,掌柜很好说话,忙说开的。开个后门而已,没开也可以开。

  水苏谢过掌柜,先从后面出去,裴莺和孟灵儿在铺子里佯装看了一会儿衣裳,也往后门去了。

  这间兴隆绸铺坐落在集市中心,后门对接的地方自然算不上荒凉,从小巷拐出便又是市集了。

  不过裴莺不着急着出去,她先从包裹里拿出炭笔,给三人在脸上稍稍来了几笔,又磨了些碳灰拍脸上:“走吧,先去卖货郎那处。”

  李货郎经营的铺子规模不大,赚的不多,远买不起马匹。此程出行工具是两头驴,以驴拉车,坐驴车南下。

  除了裴莺三人,此行还有李货郎等三人,众人乘上驴车出发。

  陈渊在兴隆绸铺对面的食肆等了半个时辰,眼看着绸铺里之前进去的人出来了两三波,都没能等到裴莺,不由皱了皱眉。

  他旁边的小兵聊了起来:“女郎买衣裳都需要那般久的吗?”

  “不晓得,俺还未娶媳妇。”

  “依我看来,素净的衣裳都是一个样,上头的花也差不去哪儿……校尉?”小兵看着忽然起身的陈渊,惊讶道。

  陈渊没说话,大步朝绸铺走。

  兴隆绸铺掌柜见进来一个高壮男人,对方目光如电,腰间配刀,联想到最近北川县的变动,掌柜立马露出一抹恭敬的笑:“大人,您是想买什么样的衣裳?不是我自夸,整个北川县就我这里的衣裳款式最多,要是没看中也不打紧,可以按您的意思改改。”

  陈渊不搭理,他迅速在店里找了一圈,这家绸铺有两层,除去有人正在用的小间,他两层都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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