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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他进了浴桶后,崔令宜也进来了。

  水一下子就溢了出去,粼粼水光下,是二人摇曳摆动的衣角。

  卫云章严肃得仿佛在商讨什么军国大事:“你我一同在水下闭气,能闭多久闭多久,看看能不能换回来。”

  “好。”

  两人深吸一口气,埋头入水。可试了几次,每次都憋得脸色涨红,二人也没换回去。

  面面相觑着,崔令宜忍不住抹了把脸,道:“会不会是……入水不够深呢?”

  当时他们两个都快沉到水底了,深度绝非一只浴桶可比。然而他们现在是家中重点保护对象,肯定不可能再跳一次河。

  卫云章迟疑了一下,道:“那我……再往下沉一点?”

  他后脑勺有伤,所以刚才一直都是低着头,让水面堪堪没过面部,始终不曾像崔令宜那样,完全沉到水下。但事已至此,伤口沾水就沾水吧,无非是好得慢些,总比他们两个人继续保持这个荒唐的状态强。

  于是这一次,他彻底沉了下去。

  后脑果然传来隐隐的痛感,他自水中睁开眼,看见崔令宜紧紧闭着眼,双手抓着桶壁,双唇绷得几乎只剩下一线。

  真是难为她了。她都是溺过一次水的人了,却还要三番五次地进行这种尝试,一定很不舒服。他想去握一握她的手,给她一点力量,但又想起当时在水下,他们之间并没有接触过,便还是把手缩了回去。

  卫云章又闭上眼,努力忍住上去呼吸的冲动,甚至在心里想,倘若他一直不上去,在水下憋晕了,会不会他们就有机会换回来呢?但这个风险太高了,万一把握不好度,真出人命了,那就完了。谁知道到时候是他们成功换回,还是真的彻底死亡?

  想到这里,他又忽然意识到,崔令宜也挺能憋气的,之前几次,他们都是差不多时间才出来呼吸。是因为她用了他的身子,有了个好底子吗?可若是如此,为什么他用着她的身子,也能坚持这么久呢?

  他没想明白,但觉得自己可能也搞不明白了。毕竟这个问题是由灵魂互换衍生而来,不把根本性的问题解决,谈何其他?

  终于,直到脑子要彻底转不动的那一霎,他猛地钻出了水面,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

  崔令宜捂着胸口,连连咳嗽,表现也十分狼狈。

  “怎么办?”她忧心忡忡地问道,“为什么还是换不回来?”

  卫云章皱着眉,不发一言。

  “会不会是还需要受伤这个条件?”崔令宜猜测,“若是……若是我现在也去撞一下头呢?”

  苍天在上,她绝对没有挟私报复的意思,毕竟撞头的当下,痛的还是她。她真的只是想把身体换回来而已。

  卫云章却道:“别乱来。你自己撞,掌握不了轻重,万一真出事了怎么办?”

  崔令宜想想也是。毕竟当时那人在水下,是奔着把她搞死去的。现在撞得轻了,没有效果,撞得重了,真死了怎么办?也没有经验说明,灵魂互换的条件能不能对换呀。那到时候,是她的灵魂随着卫云章的身体一起湮灭呢,还是原主卫云章的灵魂湮灭,她重归女身呢?又或者……以后他们两个共用一身?

  太恐怖了,这可不能乱试,试错了,那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两个人又徒劳无功地尝试了几遍,最后终于肯定,这个在水下憋气的方法,行不通。

  水温渐渐地下去了,崔令宜感觉自己的心也渐渐凉了。

  她沉默地坐在浴桶里,不得不开口问出那个最坏的问题:“三郎,如果我们真的一直换不回来了,怎么办?”

  卫云章勉强笑了一下:“那就说明你我注定一对,这世上再也不会有夫妻比我们的感情更加牢固了。”

  崔令宜:“……”

  他伸出纤细的手臂,把高大的她用力搂进怀里,安慰道:“别担心,一定会有办法的。”

  “我就怕……没有办法。”崔令宜低声道,“我以前看话本故事,说是天降异象,主角便得到了某种机缘。三郎,你说今日会不会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万一下一次这样的日子是十年后、百年后,我们就要一直过着这样阴阳颠倒的日子吗?”

  “民间多有高人异士,我尽力去查一查。”

  崔令宜抓住他的袖子,道:“三郎,如果短期内换不回来,你会跟家中坦白吗?”

  卫云章沉默片刻,道:“再说吧。”

  崔令宜道:“你若是跟家中坦白,父亲会不会为了不被外人发现,而替你告个长久的病假?届时你也不好出去,我也不好出去,我们难道就天天

  在家里待着吗?或者,干脆被送到远离京城、没人认识我们的乡下?”

  卫云章宽慰她:“怎么会呢,你冷静些,别自己吓自己。就算我们真换不回来了,父亲也不会这么做的。以父亲的个性……”

  藏着掖着不让卫三郎见人,只会更加引起外界的猜测。而卫相为了维/稳,一定会让崔令宜继续扮演好卫云章的角色的,只不过,也会对她多加限制罢了。

  崔令宜不想被限制。

  刚才在水下久试无用,她其实想了很多。

  如果真的换不回来,大不了她就用着卫云章的身体,当个有权有势的贵公子,享受着父母关爱,兄友弟恭,这不比她当个朝不保夕的杀手好多了?但问题就在于,就算卫云章愿意跟她交换身份,但拂衣楼发现披着“崔令宜”皮的卫云章迟迟不完成任务,也定会出手。

  她的命如今和卫云章的命捆绑在了一起,所以摆在她面前的,只剩下两条路。

  一条,换不回身体,她就得跟卫云章坦白一切,寻求共生之法。但卫云章的反应不好预测,毕竟涉及整个卫家安危,他未必愿意与她合作。就算合作,也难保怀恨在心,要是以后悄悄知道了能互换回身体的方法,却故意不告诉她,等她措手不及发现换回来了,她岂不就成了俎上鱼肉?

  另一条,走一步看一步,一边糊弄卫云章,一边糊弄拂衣楼,直到找到互换回身体的办法为止。能换回来是最好,一切按照老计划推进,要是实在换不回来,她也能趁着中间的工夫,以卫云章的名义在外行事,届时总能找到一些应对的筹码,让自己不至于被轻易杀死。

  她暂时选择了第二条路。卫云章现在对她心怀愧疚,至少会全心全意地帮她,只要她不露出马脚,她就暂时不用考虑被背后插刀的隐患。

  “先别告诉家里好不好?”她央求他,“这不是什么吉利的事情,我怕父母亲觉得,是我有问题……”

  她嫁进来第一日太皇太后就崩了,好不容易出了国丧,卫云章带她出去玩,结果又被牵连落了水,还互换了身体。怎么想都感觉她命犯煞星,不是个宜室宜家的好媳妇。

  卫云章忙道:“你别胡思乱想!”

  崔令宜背过身去,道:“我知道我用着你的身体,你可能心里不大高兴。我若是用你的身体出去见人,可能也会丢你的脸。但是三郎,我们两个人再想想办法,别急着告诉别人好吗……家里人关心则乱,万一走漏了消息,世人该如何看我们……”

  “我没有不高兴,也没有觉得你丢脸。”卫云章试图把她的身子掰过来,“我答应你,先不告诉别人就是了。你躲着我做什么,我又不曾骂你。”

  崔令宜道:“你不喜欢看我用你的身体哭,可是,可是我心里害怕……”

  卫云章动作一顿。

  良久,他才温声道:“你想哭便哭,我以后再也不说了。只是男人女人的习惯到底不同,一时半会改不掉,你也答应,倘若我之后用你的身子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不慎坏了你的名声,你也得原谅我,好不好?”

  崔令宜这才破涕为笑,揉了揉眼睛,转过身来:“三郎怎么会坏了我的名声。我没有三郎那样的文采,也不懂为官之道,我才是那个容易出岔子的人。”

  卫云章道:“那可不一定。比如今日我好几次忘了掩饰步伐,被碧螺和玉钟盯着看了好久,她们定是在心里疑惑,她们夫人怎么突然动作如此粗犷起来。只是不敢问罢了。”

  “我今日与父亲和大哥说话时,他们一盯着我看,我就害怕,唯恐哪里出了纰漏。”

  “慢慢来吧。”他环抱住她,“明天就适应些了。”

  于是她也伸出手,抱住了他:“我都听三郎的。”

  卫云章:“……”

  他被她按在怀里,脸颊靠着她的宽肩,一时之间,竟有种……好安心、好可靠的错觉。他顿时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又不敢吭声,便暗暗安慰自己,定是自己的身材太好了。又继续暗暗地想,他之前抱了她那么多回,她一定也是这种感觉吧,怪不得不愿意离开他。

  崔令宜的拥抱,只不过是下意识迎合卫云章的举动,但此时此刻抱着小鸟依人的他,她却感觉浑身不得劲。怎么回事,明明安抚人的是他,故作柔弱的是她,她却莫名生出一种要保护他的冲动来?

  她瞥了一眼他纤细的骨架,眉毛一抖。难怪之前卫云章对她那么纵容,原来她是这么契合他的身形,仿佛离开了他宽阔胸膛的遮风挡雨,外面的世界就会摧残她这朵娇花似的。

  被这样的她依靠着、需要着,卫云章心里一定很受用吧?

  她嘴角抽了抽。



第23章 第 23 章

  最后的最后,两人一致决定,今天就先尝试到这里。再待下去,水就彻底凉了。

  两人从浴桶里出来,匆匆收拾了一番。崔令宜悄悄打开门,确认外面没人,便朝卫云章招了招手,两个人做贼似的溜回了卧房。

  “你头上的伤怎么样?”

  “有些疼。”卫云章蹙眉,“你帮我把绷带拆了,瞧瞧怎么回事。”

  崔令宜让他在梳妆镜前坐下,自己则小心翼翼地拨开他湿漉漉的长发,将那湿透了的绷带一圈一圈地拆下来。

  伤口被水泡过,有些发浮发白,但不是很严重。崔令宜找来干巾,轻柔地吸去上面的水分,然后拿出之前大夫留下的药膏,抹了一点在指尖,轻轻地点涂在他的伤口上。

  卫云章安静地坐着,抬眼看着镜子里的画面。之前每每见到她出浴的模样,都觉得心神一颤,今天倒好,心神是不颤了,可看着镜子里男人专注的神情,他的心情又有点复杂起来。

  原来坐在这个位置上,看到的景象是这样的。那之前他帮她梳发的时候,她是不是也这样偷偷看过他很多次?这个角度望过去,无论男人在帮女人做什么,都显得很深情的样子。

  “四娘。”

  “嗯?”

  “你不必如此谨小慎微,我已说过,你的过去,我就当不知道,也不会告诉别人。你我之间,还是像以前一样相处便可。”

  崔令宜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怎么又想起了这事:“是我上药方法不对吗?”

  什么叫谨小慎微,伤在这种地方,本来就是轻柔为上,而且不能用太多药,免得淤堵在发根……不好,难道是他觉得她上药手法太娴熟了?也不对啊,他怎么知道她上药的手法娴不娴熟?

  她握着装药的瓷瓶,皱眉眯了眯眼:“我……是应该多抹一点吗?我只是怕抹多了化不开……”

  “没事,你继续吧。”卫云章叹了口气。罢了,越提她越不自在,以后不提了。

  上好了药,卫云章躲去一边烘头发了,崔令宜则冲外面喊了一声,让瑞白等人去浴房收拾残局。

  瑞白一进浴房,便被满地的积水吓了一跳:什么情况?他家郎君在沐浴的时候玩水吗?

  但疑惑归疑惑,他也没有多问,只让人赶紧收拾干净,好让主子们早点歇息。

  浴房里的动静终于停了,卫云章也终于差不多烘干了头发,重新给自己包上了干净的绷带。崔令宜的头发还没烘完,她坐在一旁看着,若有所思地问:“三郎,你这样包得对吗?”

  卫云章一顿,继而道:“不就是包一下嘛,差不多就行。就算不对,明日大夫还会再上门换药的。”

  崔令宜便没再说话。

  熄了灯,万籁俱寂,两个人躺在一处,各怀心思,都睡不着。但明明都知道对方也没有睡着,却谁也没有说话。要说也无非是把身体换回来那点事,都已经说尽了,实在是不知道再说点什么。

  ……

  次日早上,崔令宜从朦胧的不安中醒来。外面天光微白,她偏头看了一眼卫云章,见他双眼紧闭,皱着眉,一副好似在梦中也忧心忡忡的样子,不禁扯过被子,蒙住了头。

  唉,还以为一觉醒来,两个人就能恢复正常呢,看来还是她在妄想。

  她打算再睡一会儿,但总感觉怪怪的,努力感受了一下到底是哪里奇怪后,她猛地坐了起来。

  骤然掀开的被子惊醒了浅眠的卫云章,他吃惊地睁开眼:“怎么了?”

  崔令宜扭过头,看着卫云章,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卫云章目露迷茫。

  崔令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攥着被面,道:“我……我去趟浴房。”

  浴房?浴具早就撤走了,现在浴房里除了储存的冷水,什么也没有啊。

  卫云章刚想问她去浴房干什么,目光瞥见她下床后古怪的走姿,登时反应过来,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脸色唰地一下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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