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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神探[八零]》 | TXT下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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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记得吴婶子无比嫌弃地说,范小康不爱干净,家里脏乱,又是凶宅,领导们都等着盖楼房呢,不爱住这种房子,要不然早让他们腾地方了。
这时她跟着宁越他们往这边走,很想提议去看看范家兄弟,还没等她想出什么理由,胡东一指前边的院子,“就是这家。”
宁越上前敲门,来开门的是个穿着短袖衬衣戴眼镜的中年男人。
这人穿戴整齐,戴着手表,看着像是刚要去上班,他纳闷地看着许天几人,判断着他们的身份。
胡东给许天使个眼色,问她认不认识。
许天也不知道这是哪位领导,她默默摇头。
这位领导打量完,才开口道:“你们是哪个单位的?这么早来敲门,是有什么事吗?”
宁越出示了证件,又拿出绿营公园的死者照片:“罗主任,认识他吗?”
被称罗主任的中年男人吓了一跳,他一把夺过照片,认真端详着,又揉了揉眼睛,语气飘忽地说:“这……这不是二奎吗?我小舅子!他这是……我的妈啊,这……这弄错了吧,许是长得像呢。”
“有人看见他在七月十一号来过你们家,当时你家没人,他在门口等了很久。他来有什么事,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罗主任虽然不敢相信,但看他的反应就知道他已经确认了照片上的死者就是他小舅子,“他来借钱,我这小舅子不成器,每次来,不是借钱就是让我给他找工作,这次说是在村里打了人,人家让他赔钱。”
他懊恼道:“张口就要三百块,我们两口子拿的都是死工资,还有两个孩子要养,哪有钱给他。他死皮赖脸住了一晚,我还以为他要像以前一样赖着不走,哪想到第二天中午他就说已经找到工作,自己就走了。”
宁越问他:“找到什么工作?他没跟你们说吗?”
“没有,我当时烦得要命……”
罗主任正说着,路上有骑车上班的跟他打招呼,他抬手应付过去,忙冲宁越做了个请的手势,“几位同志进来说吧,你看这事闹的,我媳妇得哭晕过去。”
宁越也没客气,许天和胡东也跟着进了院子。
小院不大,但收拾得很整齐,还种了两垄菜。
墙上爬满了黄瓜藤,顶花带刺的黄瓜不长不短,正是鲜嫩好吃的时候,十分诱人,许天多看了两眼,不由皱起眉头。
她把宁越一拉,胡东很有眼色,知道她有话说,马上快走两步到前边跟罗主任寒暄。
宁越疑惑地看了许天一眼,“怎么了?你想先回局里?”
他以为许天不耐烦这种调查盘问,哪想到许天指指墙角,低声说:“宁队,最近有人在那里翻过墙,墙上还有血手印。”
“血手印?”
宁越吓了一跳,凝目看向她指的方向,只看到黄瓜藤,不过那个位置的叶子好像有点打蔫。
他往那边走了两步,才看到打蔫叶子下的墙面上还真有两个浅浅的淡红色痕迹,旁边还有半个鞋印。
“眼力不错啊!小许!”宁越赞许地朝许天竖起大拇指,“你先在院子里转转,等我们问完了,再搜集这些指纹,顺便查一下隔壁。”
许天知道他是让自己看好现场,点头表示明白。
这时屋里已经传来罗主任妻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宁越叹口气朝里走去。
第17章 河底沉骨17
罗主任妻子拿着照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这怎么回事?”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宁越:“我弟弟说找到工作了,要先回老家拿行李,在我家吃完饭就走了,他怎么会跳河?警察同志,他不可能跳河,他特别顾家,跟他媳妇感情也很好,生了两个女儿,正准备偷着再生个儿子……“
现在计划生育抓得很严,罗主任听妻子什么都往外说,不由尴尬地看了眼宁越他们:“应该不是自杀吧,他没理由啊,是不是喝多了,不小心掉进河里?”
他略带嫌弃地说:“这二奎生活习惯很不好,没准跑到河边小便掉下去了。”
他妻子似乎想反驳,但又觉得确实有这种可能,于是泪眼模糊地看着宁越,“警察同志,到底怎么回事?”
“他身上没有外伤,溺水窒息而亡,而且跟一些尸骨纠缠在一起,怎么说呢,一般情况下,在那个位置发现的尸体,不太可能是失足掉下去的。”
“什么意思?”罗主任问。
“那个位置虽然也在河边,但很隐蔽,是钓鱼的人突发奇想,翻过几棵歪脖大树跑到那里钓鱼,才发现了尸体。那几棵树半截子泡在水里,如果是在河边失足落水会被树杆拦住,所以目前看来有两种可能,一是他被人抛尸到那里,二是他自己游到那里,被水草跟残肢缠住。”
“什么残肢?”罗主任妻子更疑惑了。
宁越简单叙述一遍,又问他们,江二奎有没有跟人结仇,临走前说没说过要去哪里工作。
结果两人一问三不知。
罗主任叹口气:“我这小舅子其实就是个混子,在村里有地也不好好种,给他在城里找个活儿也不好好干,整天说一套做一套,我们也就懒得问他,反正总觉得他干不了几天,又得出幺蛾子。”
他妻子听他这么贬低弟弟,不悦反驳,两人拌起嘴,宁越跟胡东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
虽然能确定身份,但还是条死胡同,找不到任何线索。
在院子里等着的许天绕着墙走了一圈,只发现那一处痕迹,再细看地上和墙上的脚印,她判断应该有人翻过去又翻回来了。两枚血手印是翻回来时按到墙上的。
罗主任家有人翻墙去隔壁家,不小心受了伤又翻回来了?
会不会是在他家留宿一晚的妻弟?隔壁又是什么情况?
她的工具箱还在殡仪馆放着,现在也不能取证,但看着这些痕迹,她好奇心越来越重,正好外边有人说话,声音有点熟,好像在哪儿听过。
许天走出门,正看到范家那辆三轮车,范大州正在开锁,范小康坐在箱子上,脸色不是太好看,好像挨训了。
刚才范大州好像说了句‘坐稳了,别瞎闹’。
他闹什么了?
许天一看到他们,雷达马上开启,范家兄弟居然就住在罗主任家隔壁,这是不是说明自己的猜测还是有点道理的?
她主动过去,像熟人一样打招呼,“你们回来了?小康怎么了?不高兴吗?是被哥哥训了?”
范小康抬头看了她一眼,立马垂下头,似乎不敢跟陌生人说话。
倒是范大州笑着打量她:“你是吴婶子隔壁家的天天吧,在这儿干吗呢?”
许天有些诧异,她只在路上碰到过他们兄弟,没正面打过招呼,老爸老妈也跟他家没什么交集,她跟他们都差着岁数呢,小时候也没一块玩过。
厂里这么多人,范大州居然知道她的名字,难道说是因为吴婶子?
她一边观察着他们和那辆三辆车,一边指指身后罗主任家的大门,含糊道:“找罗主任有点事。”
这兄弟两个没有血缘关系,五官长得并不像,但可能相处久了,神态里有那么一丝相似之处。
只听范大州说:“吴婶子才跟我说你当不成医生了,当法医去了,说是在公安局上班?也不错啊。”
果然是因为吴婶子,许天无奈道:“确实不错,而且我一开始学的就是法医学。”
她见他已经打开了大门,还想借开门的空档往里看看,或者找个理由帮他们把车推进去,哪想到范大州并不推门,他不耐烦地指挥着范小康说:“小康,你把车推进去,我也正好找罗主任有点事。”
范小康应了一声利索地从车上跳下来。
范大州往罗主任家走,正好挡在许天面前,“罗主任还没去上班吗?你找他怎么不进去?”
许天皱眉,他是故意遮挡,不想让自己看到他家院子?
可越不给看,她越好奇,于是许天侧过身笑道:“我们队长在里边跟罗主任谈事呢,恐怕你要等一会儿了。对了,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范大州愣了下,“哦,我今天是夜班。”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了两步,再次遮挡住许天的视线。
许天瞬间紧张起来,这次应该不是她想太多。
有些人家注重隐私,不喜欢别人往自家院儿里瞧,这很正常,但范大州在这种情况下,不停遮挡视线,显然是车上有东西怕被人发现。
这时范小康已经用三轮车的前轮撞开范家大门,正要往里走。
许天不再犹豫,她绕过范大州,快步走过去:“小康,我来帮你吧。”
她动作迅捷,毫无预兆,范大州一愣,眼眸垂了下来。
许天用眼角余光观察着他的反应,见他沉脸,更觉得有问题。
范小康像是没怎么跟人打过交道,见许天过来就紧张地摆手,话却说不出一句。
许天伸手假装去推车,其实是向下压,车子正在过门槛,前轮刚过去,她这一压,车咯噔一下,停在那里,她趁机把车上那个箱子仔仔细细扫了一遍。
没有血手印,没有特殊的痕迹或标志,似乎这就是个普通的木头箱子,放的那个位置正好当个长板凳。
范大州走过来,他已经恢复了正常,笑着说:“天天,这点活儿,小康自己能干,你别把他当傻子。”
许天什么都没找到,多少有些失望,她刚要收回视线,突然发现箱子下边的碎花套袖有点眼熟,“咦,这不是吴婶子的套袖吗?怎么扔到你们车上了?”
“啊?什么套袖?”范大州一脸迷茫地看看车上,然后从箱子下边抽出套袖,“这是吴婶子的?你确定?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吴婶子没用过我家车啊,兴许是跟我说话的时候,不小心弄掉了?”
套袖这东西很常见,现在的人都很珍惜衣服,干活的时候会戴上套袖,免得磨袖子,所以大部分人的套袖是深色的,甚至是用工作服改出来的,耐磨又耐脏。
吴婶子给自家孙女做了好看的碎花套袖,人家不要,她就自己戴起来,还多次展示给别人看,来证明不是她不管孙女,是孙女不领情,所以此时许天一眼认了出来。
“就是她的,前天她还问我要不要,大热天的我真不习惯戴这种东西,就婉拒了,她怎么会把这东西送给你们?”
许天一边说着一边再次打量箱子,这箱子真不小,可以蜷缩着躺一个成年人,只要不是大胖子,完全放得下。
范小康似乎吓到了,想赶紧把车推进去。许天一把拉住三轮车的后帮,“急什么啊,这箱子里放了什么?你这么紧张?”
“没……不紧张……”范小康往许天身后看了眼,眼神似乎没那么慌张了,但还是有点结巴。
许天发现他的眼神变化,马上提高警惕,但还是不肯放弃:“小康,吴婶子不会跟你们捉迷藏呢吧,她会不会偷偷藏进你的百宝箱里,想吓你一跳。”
范小康一听这话再次紧张起来。
许天还想诈他,却听到脑后生风,似乎有什么重物朝自己头上砸过来,她早有准备,一曲右膝,猛地往下一蹲。
哐当一声,范大州手里的木头没砸到她,用力过猛,整个人扑在车上,发出剧烈的声响。
就在范大州拿门挡往许天头上砸时,范小康也伸着双手,似乎在等着接她。
许天起身时,看到范小康惊讶的表情,瞬间明白了,这兄弟两个以前肯定这样配合过。
范小康在前吸引注意力,范大州在身后把人打晕,然后范小康再把人扶住,免得倒地发出声响。
她此时几乎百分百认定眼前这个大箱子装过活人或死人,总之这绝对不是什么装玩具装宝贝,顺便当座椅的普通箱子。
范大州没打到她,自己却被手里的门挡打在脸上,肋骨也硌到车帮上,疼的脸变了形,正艰难往起爬。
范小康见没能把她打晕,转身就想往家里跑,许天厉声道:“站那儿不许动。”
她一边说着一边抓住范大州的胳膊,用力一拧。
范大州啊的一声惨叫,险些跪倒地上。
外边的动静也惊动了罗主任家的宁越和胡东,他们匆匆出来时,正看到许天把范大州按倒在地上。
胡东吓了一跳:“小许,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