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康熙还没说话，一旁的果果倒先说话了：“吃的祭品可以给叔叔，但纸钱不可以，纸钱要烧给阿玛和额娘，给了叔叔的话就不够分了。”

　　陆微对康熙尴尬一笑，对果果道：“没关系，少给我烧点就行。”

　　“不行，还是拿阿玛的一些给叔叔把吧，少给阿玛一点。”果果也意识到她那样说不妥，没再说不给纸钱了。

　　康熙听了有些不对劲，陆微不是活的好好的，怎么还给她烧纸？

　　他不由问陆微：“怎么还给你烧纸钱？”

　　陆微“……”

　　提前给自己存钱的离谱理由，她该怎么说出口？

　　好在果果替她说了：“当然提前给额娘存钱啊，要不然额娘的钱就比阿玛少了，会被欺负的。有钱腰杆子才能挺得直。”

　　康熙不解：“没有墓，烧哪里？”

　　果果指了指陆微设的衣冠冢：“烧那里啊。”

　　康熙顺着她的手指看去，看到一个墓，墓碑上写着：“页博肯爱妻之墓：陆微。”

　　这些字怎么这么碍眼呢：“你不是活的好好的？”

　　“这只是衣冠冢啊。”陆微无所谓道。

　　她这不是诅咒自己早死，康熙忍住火气，扯出笑道：“你就为了以后的钱不比页博肯少，就设了衣冠冢？”

　　梁九功不可思议，这，只能说这陆氏很有忧患意识哈。

　　陆微瞧了他一眼，她怎么觉得他语气有些冲呢，但看他笑着的神情，便觉得她听错了，摇摇头道：“设衣冠冢就是为了陪陪外子，免得他的墓孤零零的在这里，既然设了墓，便要打理，烧些纸钱提前存着也不费事。”

　　一时间，一股名为嫉妒的怒火冲上康熙心间。

　　他几欲张口质问她，就如此喜欢页博肯！也不怕忌犯了避讳！

　　陆微正在给他准备祭品，所以没看到她说完后，康熙冷下来的脸，没发现他的不对劲。

　　陆微把匀出来的祭品给他，康熙接过，把它们给梁九功：“我给阿珲上柱香再走。”

　　陆微看他肃着一张脸，以为是为了表达对死者的敬意，也不觉得奇怪，便点了香给他。

　　梁九功听了，差点没站稳，除了太庙的祖先，谁有资格让万岁爷上香，这页博肯好大面子！

　　疯了疯了，陆夫人为了丈夫，不怕犯了忌讳，活着设衣冠冢，万岁爷为了陆夫人，屈尊降贵拜一位无名小卒。

　　他是看出来了，万岁爷肯定对陆氏还有想法。他要再看不出来他就是蠢蛋！

　　康熙拿着香拜了三拜，心里默默有词：“早日投胎，早点找到良配。”

　　康熙默默说好几遍。

　　拜完后，康熙把香重重地插入土里，走了。

　　走之前他驻足了一会，看了一眼陆微的衣冠冢，思考地宫改址的可能性，他驾崩后也埋这儿，下辈子看谁先遇到陆微！

第10章 牛痘

　　康熙带着梁九功走了一段路，他不知道阿尔萨兰家的墓地在哪里，便随便找了个宗室的墓穴，叫梁九功祭奠了一番。

　　祭奠完后，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去与陆微汇合，一行人去了庄子。

　　到了庄子已经快到午饭时间，陆微便去张罗午饭去了。

　　冬日里午时的阳光正好，康熙带着果果去骑马，暗地里吩咐暗卫找找在哪里研究预防天花的牛痘。

　　等梁九功报告研究牛痘的地址后，康熙熟悉了一下道路，虽然听说牛感染的天花症状很轻，但还是怕果果染上天花，所以只远远的看了一眼，没有靠近。

　　等果果玩得尽兴了，两人便回去吃饭。

　　庄子里院子很多，陆微安排了一个院子给康熙两人，让人把饭菜送到他们院子里。

　　午睡后，陆微带着康熙去看红薯。

　　陆微叫人把挖了一些红薯给他，又给了他一本册子：“这是红薯种植技巧和吃的方法。”

　　康熙笑着接过自己已经有的册子。

　　看着远处的一群牛，康熙道：“庄子里怎么这么多牛？”

　　陆微被他突然转变的话题一愣，随即解释道：“庄户买不起牛，我买来用来租给庄户的，这样不耽搁种植时节。”

　　她养牛确实不止是为了牛痘，也是因为庄子里的庄户总共就一头牛，借来借去的，一点效率也没有。她便买了牛，租给他们，也不收钱，帮忙饲养就行。

　　说到牛，陆微就想到正在研究的牛痘，她看了看旁边的阿尔萨兰，如果研究牛痘的事让他参与进来应该不错。

　　阿克敦说过，阿尔萨兰不仅在宗室很有地位，在朝廷也很有话语权，如果能让他相信牛痘真的可以预防天花话，应该能说服别人，更快的推广给天下百姓。

　　至于会不会被贪了功劳，她无所谓，阿克敦已经有差事，男儿家总得要自己打拼才行，不能老靠外力。

　　他有贪图全部功劳还好一些呢，这样说明他有千古流传的野心，有这种想法才会不遗余力地破除阻碍，推广牛痘，更好的推广给天下人。

　　陆微想了想，觉得让阿尔萨兰知道牛痘的事不亏，便试探道：“说起牛来，我倒是发现一件事情，是关于预防天花的。”

　　康熙正愁怎么引导话题到天花，没想到有了瞌睡便来了枕头，感兴趣道：“预防天花？果真有此事？”

　　陆微见他感兴趣，也不卖关子：“我发现牛身上有一种类似天花的痘，它会传染给人，传染给人后，与得天花一般，但症状很轻，很快就会恢复过来。三弟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随我去看看得病的牛和感染过的人。”

　　康熙自然乐意之至。

　　路上，陆微说了自己用牛痘代替人痘的方法。

　　康熙听了，觉得颇有道理。他也得过天花，对天花很是关注，种人痘的方法他也了解过。

　　康熙随着陆微去看了牛和感染过的人，发现果真如她所说，与天花差不多。

　　如果用牛痘替换人痘的方法成功，那天下人便不用再受天花的死亡威胁。

　　想到从古至今都威胁着人们生命的天花在他这朝攻克，康熙便欣喜。

　　陆微看他似乎相信牛痘可以预防天花，也不排斥牛痘种入人的身体里，便带他去见张和，具体研究计划还是张和专业。

　　张和消完毒后，离他们1.5米远，弯腰行礼：“张和拜见陆夫人和这位大人。”

　　“张大夫，这是我三弟阿尔萨兰，你给我三弟说说你的牛痘研究计划吧。”

　　听张和口里说出陆夫人，陆微有些想笑，平常两人都是互称姓名的，两人一起时总有些现代人氛围，称夫人，大夫的有些怪怪的，仿佛在演戏。

　　张和便与康熙说了研究牛痘的计划，康熙听了觉得可行。

　　“如果这事能成功，你们两个丰功绩伟，到时我一定禀告皇上嘉奖你们。研究上可有什么困难，可需要我帮助？”

　　“哪称得上丰功伟绩，主要是自己贪生怕死想得多罢了”陆微感到尴尬，她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事情罢了，又不是她的功劳，她跳过这个话题，“目前愿意种牛痘的人数不够，不知三弟可有什么办法？”

　　现在种牛痘的人都是她花大价钱请来的，除了一些乞丐和极度缺银子的人，其他人一听到天花便不干，宁愿饿死也不参与她的项目。

　　所以现在很是缺少实验的人。

　　陆微就是打着让他参与进来，感受真实成果的想法，自然不推拒他的帮忙。

　　“这倒不难，我叫人送一批死刑犯过来，告诉我要多少人就行。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陆微想了想，又道：“还有便是需要种过牛痘的人与感染天花的人接触，看效果。但感染天花的人一时找不到，就算找到了，也不好沟通参与我们的研究。”

　　康熙点头，确实，一般得了天花，肯定封闭院子好好治病了，谁还管外面的消息：“这事交给我，种过牛痘的人，我来安排接触感染天花的人。”

　　陆微满意，果然不管在现代还是古代，都要与有点权势的人合作，做事才便捷很多。

　　康熙想要这一切都是秘密进行。

　　他是想就算失败没人置喙，免得别人对陆微说不好的话。成功了，他自然好好宣扬她的功劳。

　　陆微没异义，她觉得没成功之前被很多人知道确实不好，容易立flag。再说了，她也怕很多人听到牛痘像冯太医那样不接受，没成功之前就把她骂一顿。

　　这天后，没过两天康熙便送来了一批死刑犯，为了防止死刑犯伤人，他还派了一批侍卫看着死刑犯。吃穿用度，康熙一并包了。

　　有了康熙的加入，牛痘研究的进程飞速加快，很快第一批牛痘接种者便被送到天花感染者家里去密切接触了。

　　陆微看了，不禁觉得阿尔萨兰靠谱，真诚，她就喜欢他这样爽快有行动力的合作伙伴。

　　陆微想着，如果阿尔萨兰在牛痘研究成功后，不一个人独揽功劳，那他就不是一个道德败坏之人，到时她可以考虑让他入她的伙玻璃厂。

　　毕竟，积极主动，要钱有钱，要人有人的合作伙伴谁不想要。

　　陆微觉得可行，等她再考察考察他，如果这次牛痘研究全程合作愉快，她便跟他提玻璃厂入伙的事，阿尔萨兰家的权势再加上她自家也算小有权势，玻璃便不会轻易有人觊觎了。

　　没多少人会想惹宗室有名有姓的人。

第11章 有贼心没贼胆

　　快到十一月，天气越发冷了，已经下了几场雪。

　　本来陆微还打算在雪厚适中的时候，带果果滑雪来着，没想到一件事彻底打乱了她的计划。

　　往年冬天的时候，她都是在家打打麻将，带着果果，阿克敦他们玩玩雪橇，闲适得很。

　　今年却大大的不同了，阿克敦每天在乾清宫当差，陆微有诰命在身后，她也有很多事情要去做了。

　　前几天她三婶，达春的妻子，急冲冲地带了一个宫里面退下来的刘嬷嬷，说是让她学好宫规，这个月皇太后要过生辰，作为诰命，要去宫里拜贺。

　　皇太后十一月初五生辰，那时离太后生辰只有半个月不到了，难怪三婶急冲冲的，宫里规矩多，陆微从来没接触过，可不急嘛。

　　陆微倒是给忘了，诰命的荣耀里还有一条可进宫参加宫宴来着。虽然她觉得宫里是个危险的地方，参加宫宴并不是荣耀，但也不能不去。

　　毕竟一品诰命还挺高的，除了那些超品的王爷福晋，公主什么的，在往下就是一品了。一两次不去还好，每次都不去，就要被人注意了。

　　学宫规她倒是没异义，要学好了，免得到宫里丢了小命。

　　就是这个鞋，花瓶底鞋，也太难穿了，摔惨她了，受力也都在脚底板，给她磨了几个泡。

　　一想到年底年初这么都节日都有宫宴，她还要穿着花瓶底在宫里有那么多路，她就头皮发麻。

　　刘嬷嬷性格严肃却不古板，教地尽心尽责，对于宫规，陆微倒是早早学会了，花瓶底只能买慢慢磨合。

　　十月二十六，早上下了一场雪，到午时便停了。

　　先不管皇太后的生辰，今天是陆微的生辰，她得给自己放了个假，不再练习那破花瓶底。

　　下雪天真是吃火锅的好时候，陆微邀上亲朋好友，在鸳鸯火锅三楼吃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