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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果然效果很好。

  那少女闻近香和少年闻少宇,见识过了这对“祖孙”,都收敛了许多。闻近香还留着一脸“等到了闻家看我不NENG死你”表情,闻少宇已经开始和她表妹长表妹短地套近乎了。

  可惜套了半天近乎,“表妹”甜美可人,但也仅仅甜美可人而已,关键的话一句不漏。该有的态度一样没有。

  马车已经套好,闻老太太携儿子媳妇亲自将文臻送出门,临别前闻老太太忽然道:“你孤身一人出门,家里不大放心,正巧你的救命恩人也要去蒙田,我们请他同行一路,也好照应你一些。”

  啥?救命恩人?谁?

  文臻一脸懵,抬头一看,哟,靠着马车玩着鞭子的,不是黑枣发菜又是谁?

  “易小哥幼失怙恃,在这胡同长大,据说原本也有些家底,早年有一位老仆随行,他七岁时老仆死了,他就一个人过活,小小年纪,也没见吃过多少亏。按说这种人我不该放在你身边,然而对付闻家那种礼在表面戾在骨的家族,道理不如刀利,鸡鸣狗盗之徒,也有他的用处。”闻老太太下巴一抬,眉眼间也似生戾气,“他也想去京城闯闯,就说是你远房表弟,一并请闻家照应了上京。”

  “好的呢。”文臻声音分外甜蜜。

  易人离抬头看见文臻的笑容,莫名地激灵灵打个寒战。

  “真真啊,”他谄媚地笑,搭文臻的肩,“咱们也认识很多年了,你的命还是我救的,这回我又亲自护送你,你看,你要不要把你起死回生的秘密和我说一说?”

  文臻笑得也春风摇荡。

  “起死回生的秘密呀……”她甜甜道,“这个怎么能随便说呢?不过重活一回,我倒是多了个技能,就是预判人的死亡方式,你有没有兴趣?”

  “真的!?那你说说,我未来怎么死的?”

  “你呀,”文臻拍拍他的脸,慢吞吞道,“偷尸体翻衣袋还大言不惭冒认救命恩人,被雷劈死的!”

  “……”

  ***********************

  闻四太爷对多带一个人并无异议,反正在他看来,都是过客,从闻家过一遭,便彼此江湖不再见。

  闻近香第一眼看见易人离,眼睛亮了亮,第二眼看见他衣着,眉头皱了皱,第三眼看见易人离殷勤地搀扶文臻上车,脸色顿时黑了。

  “爷爷,这是谁?怎么能随便带来历不明的外男回家!我闻家又不是某些乡野丫头的破屋,什么人都可以进的!”

  “嗤。”易人离的笑紧跟着闻近香的话尾,浮在唇角,似讥嘲又似天真,“小丫头片子,毛还没长齐,倒晓得分里外了,外男?外男是什么?我是外男,你是内人吗?”

  “你满嘴胡咧咧什么?!”

  “哈,好,我是外男,我不进马车,”易人离随手牵过一匹马,翻身上马,冲脸通红的闻近香吹了个口哨,流里流气举起手,“这下放心了吧?内人?”

  “爷爷!这个混混侮辱我!让他滚!让他滚!”

  “侮辱你什么?内人内人,马车内的人啊哈哈。”易人离马鞭一甩,好巧不巧从闻近香鼻尖擦过,风声凌厉,惊得闻近香紧紧闭眼,又一阵尖叫。险些以为自己鼻子要被打断,然而好半晌战战兢兢睁开眼,只看见对方雪白手掌上光影乍收,而四周风定人静,恍若那煞气凌人的一鞭,从未发生。

  她盯着对方笑意微弯的眼睛,忽然觉得有些冷,下意识往车里一缩。

  闻四太爷眯起眼睛,因这一鞭,倒对易人离多了些别的想法,这少年看着邪气,手上却似有几分功夫,一行人树大招风,多一个打手总是好的……

  “易小哥开个玩笑,你这样胡喊乱叫,不觉得失了体统?”闻四太爷不由分说放下车帘,“走了走了!”

  马车辘辘前行,将闻近香的咒骂抛于道路,小院前闻家三人翘首相送,闻大娘望着望着,眼底便蒙上一层泪影,恨恨地擤鼻子,嘟囔,“总觉得心里不安的,冒着我囡囡的名,让她死了都不安生……”

  “妇道人家懂什么,人家这是替我家解急纾难,纾难你懂不懂,就是……”

  “行了,收拾行李吧,我们也该走了。”

  “娘,去哪里?”

  “京城。”

  ***************************

  马车内文臻闭目养神,并不理会闻近香,这种无事生非的小丫头,对付她的最好办法就是无视。

  得不到任何攻击机会的闻近香着实气闷,只得撩开帘子看外头景致,可惜外头实在也没什么景致,闻近香赌气,偏偏要趴在窗口,看见那个小混混浑身没骨头似地窝在马上东摇西晃,偏偏还不掉下去,不由又恨恨呸一声。

  后头却忽然有车马声,辘辘连响,似乎是个规模不小的车队,前头一大队骑士开路,后头一辆通体雪白的马车,日光下马车镶金华光四射,距离尚远,豪奢之气已逼人眉睫。

  闻四太爷是个怕事的,当即命令马车往边道避让,后头的车队来得很快,叮铃声响里,眼看就要和闻家马车擦肩。

  闻近香忽然咦了一声。

  文臻下意识睁开眼,正好透过闻近香撩开的帘子,看见擦身而过的……

  粉紫色、蕾丝边、如船如月如藕的……她的……

  文臻猛地跳起来,砰一下撞到头,也顾不得呼痛,大声喊易人离。

  “易人离!”她大喊,“隔壁马车挂着的那个紫色布条,拿下来,我告诉你起死回生的秘方!”

  “得令!”

  令字尾音尚未消散,咻一声尖利破空声响,那粉紫的蕾丝边的如船如月如藕的一条,便悠悠落下。

  被早已伸手去等的文臻抄个正着。

  抄到自己罩罩的文臻,在那探头的一霎,隐约看见好像马车的另一侧,对称的位置,也有一个粉紫的蕾丝边的如船如月如藕的……

  怎么还有一条?

  难道那马车里也坐了穿越的人?

  难道是失散了的同伴?

  文臻有一霎兴奋,随即想起这不可能。

  君珂只用保守少女型,景横波只喜欢大红和黑色的内衣,看不上这般青春柔美的粉紫,太史阑……太史阑只用运动型。

  世上没有这般的巧合吧,还有个穿越人,和她用一样的胸罩?

  文臻还想探头去看,然而马车已经轻巧地越过了闻家的车,连同一大队骑士,嗒嗒地过了。

  文臻想想也算了,基本上只要不是那三个,其余人她也无太多兴趣,将胸罩揉成一团往袖子里一塞,装作没看见闻近香眼神里的探问,在她试图开口之前打个呵欠,闭上眼睛,做困倦状。

  闻近香也只好讪讪闭嘴,然而文臻假寐的美好设想也没能成功,外头,易人离将车窗敲得如同急雨,“喂,秘方呢?秘方秘方呢!”

  这死小孩。

  文臻扯开一脸假笑,正准备编个情节跌宕的鬼故事,忽听易人离语气一变,“……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咋还追过来了?不就是一个布条儿?至于吗?喂闻真真,你要我抢的到底是什么玩意?”

  文臻:???!!!

第十五章 我王妃啊!

  白底镶金那么骚包的马车,自然是燕绥的那一辆。

  德安县的询问,因为一句话和一锅鱼结束,本来那句话说出来是要死人的,但是那锅鱼奇异地抚平了他那一霎无声的怒气,唇齿间的香气是人间难得的美好,最起码那一刻,他不想那美好被杀戮的血腥气息覆盖。

  临海县的事情,说到底,是他那心有不甘的老娘,为自己铺的后路。

  临海县的盐碱地,比较特殊,长了很多能产盐的植物,一种是两丈高的树,每年夏天树干上会凝结一层雪花般的盐霜,且质量非常上乘,远胜于现今微有些苦味的井盐,还有一种高约三米左右的灌木,冬季会长出一串串豆粒大的绿色果实,渐渐凝出白色盐霜。

  在临海,这两种植物很多,在数年前被善于钻营的临安县令谢折枝发现后,并没有拿来为百姓谋福,而是立即封锁了那大片盐碱地,派专人看管并培育那两种树,并以此试图攀附京中豪门,为自己谋求晋升,一来二去的,也不知怎的,便引起了德妃的兴趣。

  宫中的传言还要不堪一些,说德妃看上的并不是那盐,而是风流英俊的谢县令本人。

  燕绥倒来了兴趣,什么样的人才,能引得他那眼睛长头顶上的老娘垂顾?

  为此他来了临海,亲眼一见,他还是不认为他娘的眼光下降了,但这个谢折枝的态度,很让人玩味。

  来这一趟,除了发现这盐碱地的秘密后,他还发现了那条用私下贩盐的银子修筑的道路,通往东堂最大的铁器制作地。

  他家德妃娘娘想要干什么?

  这么多年,她还没放弃和那位患难情人私奔的执念吗?

  她动了临海县的盐还不够,还把手伸到整个德安府里,抽税银,谎报灾情骗取朝廷赈灾银……她这么缺钱吗?!

  燕绥缓缓饮茶,君山银眉香气清冽,难得的是每根尺寸完全相同,竖立于琉璃杯底如竿竿旗枪,整齐笔直,瞧着令人愉悦。

  所以,世间名茶万千,他只喝这一种。

  马车疾行,热茶却水波不兴,连涟漪都不起一丝。

  在宽大车厢里伺候的侍从头也不敢抬——能把热茶喝成冰茶,也只有这位了。

  自从林侯令人传信,说要来接他之后,这位主子的热茶,就越喝越冷了,侍从严重怀疑,这位是想把这杯茶喝成冰渣儿,好一照面就砸到林侯脸上。

  明明是水火不容,天雷地火一般的两个人,为什么总要凑在一起?

  德妃娘娘也是,一个是亲子,一个是青梅竹马之子,非要自小一起养在膝下,还总偏心别人家的那个,年深日久,把亲子也逼出个古怪性子。害得他们也活不安生。

  这世道真让人绝望。

  桌上还放着一封信,封面上写着:字呈宜王殿下足下。称呼中规中矩,然而这世上并没有几个人有资格给宜王殿下写信。

  那字迹力透纸背,堪称遒美健秀,有点分不清是男子还是女子所写,只是从那分外规整的笔划来看,写信的人性子颇为一板一眼。

  那封信今早快马送至,侍从拿到手时颇感为难,不确定能不能放到殿下案头,但是来信人的身份依旧让他壮着胆子,将信放在了并不特别显眼,但燕绥又迟早能扫到的桌子一角。

  燕绥果然扫到了——真的是扫,一眼过后,他道:“放歪了。”

  侍从赶紧将信拿起,扔进一个盒子里,那盒子里是和这封信笔迹相同的一堆信。

  每三天一封,雷打不动,川北到天京的路,都被这位的信使的马跑刮掉了一层。

  信封扔进盒子,背面露出一朵紫英葵干花,那是川北独有的花朵,十分娇贵,以浓厚深重能在日光下闪光的独特深紫色泽闻名,这种高贵而又挑人的骚气颜色一般人消受不得,只在川北等几个北地州的豪门贵族家中培育。

  这种花一旦摘下,很快枯死,这朵已经摘下许久却明艳依旧的紫英葵,简直就是个奇迹。

  可惜奇迹再美,也要先遇知音,遇上燕绥这种满世是狗屎唯我一娇花的货,也只有被扔进垃圾箱。

  侍从不敢扔进垃圾箱,毕竟写信的人身份不同寻常,毕竟这玩意儿严格来说应该算情书。

  所以他只好保存着,等到回到天京再交给殿下亲卫“德容言工”的总领。

  燕绥才不管这些,他连写信的人是谁都没关注过。

  前方,隐隐的,可以看见一方火红的旗帜,旗帜下影影绰绰似有数十人,排列得很是整齐。

  燕绥抬起眼,就见视线中那张相看两相厌的脸越来越大。

  林飞白那张小白脸儿,真是越长越娘娘腔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德胜宫去多了,沾染了他母妃的骚气儿。

  燕绥的目光忽然一停。

  他目光停下,侍从也下意识跟随一瞧,随即一愣。

  马车前方挂着的那玩意儿,怎么少了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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