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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殷玉瑶见陈大娘诚心实意的留自己吃,也不再推拒了,笑着挽起袖子:“那我帮大娘一起包。”

  “不用你,你和秋丽说话去,中午就咱四个吃饭,我一会儿就包出来了。”陈大娘去厨房把一小袋富强粉拿了出来,十分珍惜的舀了三碗白面,想了想又加了一碗,这才开始和面。

  陈秋丽拽着殷玉瑶去自己屋:“你快别去了,我妈每次用白面的时候必须她自己弄,信不着旁人,生怕给她浪费了,咱俩进我屋说话。”

  殷玉瑶虽然有原主的记忆,但很多事情还是朦朦胧胧的,也想和陈秋丽多聊一聊,多了解了解眼下的情况总没坏处。

  陈秋丽的房间朝南,不算特别大,陈家大姐结婚搬出去以后,秋丽房间的床就换了个单人的,这样能额外摆下一张书桌。

  此时屋子里也没有外人,陈秋丽直接了当地问殷玉瑶:“你看着比刚毕业那会还憔悴,一脸的病态,你那后娘肯定没少欺负你。你在家都这个处境了,干嘛急着还钱,我在家有吃有喝的,又不着急。”

  殷玉瑶捏着自己有些发黄的辫子,半真半假地说道:“我之前是为了上学,没空搭理她,所以让她占了些便宜。现在我毕业有空了,怎么可能再任由她欺负,你就放心好了。”

  陈秋丽上下打量了殷玉瑶两眼,明显的不信。

  殷玉瑶笑了,握住了陈秋丽的手晃了晃:“真的,我的性格你知道的,可不是吃哑巴亏的人,再有十天我和她的事就差不多利索了,到时候我再来和你说。”

  陈秋丽这才不再问了,转而和殷玉瑶说起工作的事:“我家里人这段时间一直打听工作的事,我爸上班的钢铁厂倒是有口风说想招几个临时工,不过钢铁厂你也知道的,除了宣传和后勤之类的岗位我们都不太合适,可宣传岗位可丁可卯的,别说现在没名额,就是有名额也轮不到我们。”

  陈秋丽喝了口说继续说道:“我妈说他们厂再过两个月也能放开一些临时工名额,如果我想去机会还是很大的,毕竟厂里要优先解决子女就业嘛。我妈想让进去先干临时工,等干一两年就有机会转正。等报名的时候我让我妈找找领导说说你的情况,争取把咱俩的名字都报上,你也试试,万一也能成呢?”

  殷玉瑶沉默了片刻,问道:“别的地方有没有什么消息?”

  陈秋丽倒是真想起两件事来:“我前几天听我隔壁的邻居说,她家有个亲戚在省城,说省出版社最近要招几个会画画的去给小人书配连环画。不过现在哪有什么会画画的,咱也没学过那玩意,我听了一耳朵也没当回事。不过邻居也说了,这工作虽然听着清闲,但是工资却比不上厂里,也不稳定,那画小人书毕竟不是正途,不如去厂里稳当。”

  殷玉瑶没有吭声,说实话,身为有二十多万第三套人民币的人,工资几块钱还是十几块对她来说差别不大。至于画画这件事,原身自然是不会的,但是殷玉瑶却会,00后的孩子哪个不是五六岁就开始各种培训班了,她绘画虽然没走专业,但也从幼儿园学到初中毕业的,漫画、素描、插画都学过几年,各类的漫画书看的更是不知凡几,若是真有机会去省出版社,确实比去纺织厂要轻快许多。

  陈秋丽显然对出版社的工作不太推荐,觉得那里不靠谱。说了几句接着又提起一件来,这回的地方比省城更远了:“我二叔说黑省有个林区前两年新成立的大厂缺人才要从全国招人,去了就给安排住处,男女工都要,厂里各个车间、水电站、医院、学校都缺人。不过我听说愿意去的不多,毕竟太远了,而且一去就是一辈子,和下乡也差不多了。但下乡还有回来的日子,去那上班就彻底成了那的人了,以后想回都回不来。”

  “黑省……”殷玉瑶有些心动:“在哪儿报名?”

  陈秋丽神色一震,看向殷玉瑶的表情有些紧张:“黑省天寒地冻,一年有六个月都被大雪覆盖,位置还偏僻,况且那个厂子所在的城镇都是五十年代新建设的,都没什么人烟。玉瑶,你不会想去那个地方吧?”

  殷玉瑶心里飞快地盘算着,黑省正如陈秋丽所说,地处偏僻,天高皇帝远,离着纷争也远,在这个年代安稳是最重要的事情。二十年的新城镇、二三年的新厂,去那的人来自天南海北,谁也不知道谁家的情况,她能利用手里的物资生活的更舒服一些。

  最重要的是,去那就可以彻底摆脱陈大成和继母一家了以后都不必再见面。等到过了这段特殊时期,以她的知识储备,无论是考学出来,或是干脆自己南下,都可以再带着弟弟选择一个更好的地方生活。

  殷玉瑶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第10章

  陈秋丽见殷玉瑶陷入沉思顿时有些着急,心里虽然知道殷玉瑶心动黑省工作的原因,但情感上还是舍不得她去那么苦寒的地方。

  “我知道你的性格肯定是不想和你继母住在一起,但也没必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况且我二叔也是听同事在别市的亲戚提起来的,现在还没到咱们这来招工,也不知道会不会来我们这招工。我看你还是先看看能不能进哪个厂当个临时工,等有了个工资自己租个小屋或者是申请个宿舍就有落脚的地方了。你长的这么好看,又是高中毕业生,等上了班肯定很多人给你介绍对象,等明年估计你就结婚了,到时候你就在县里有家了,你继母就是想欺负你也不敢来县里。”

  殷玉瑶哑然失笑,别说她有钱租房子买房子,就是没钱也不可能为了一个住的地方就贸然结婚。不过这事也不必和陈秋丽细说,毕竟博物馆的事是个秘密。

  把最近的工作消息都问明白了,殷玉瑶也起身告辞了,毕竟从县里骑回村里也需要不少时间。陈秋丽恋恋不舍的将殷玉瑶送到外面街道上,再三嘱咐:“你闲了多来县里找我,工作的消息我替你留意着。”

  “好。”殷玉瑶想了想叮嘱道:“省城出版社那个事你再帮我打听打听,有具体通知和我说一声,我小时候和村里的一个大娘学过几笔,说不定能成呢。”

  “可是这工作哪有去厂里踏实啊?”陈秋丽嘟囔了一句,不过还是答应了下来:“我一会就托邻居找她亲戚问问。”

  殷玉瑶捏了捏陈秋丽黑亮的麻花辫,笑眯眯地道谢:“那就多劳烦秋丽替我操心了,我十天半个月的就来一趟和你打听消息。”

  两人约定好了,陈秋丽目送殷玉瑶离开,转身回了家。陈母正在浆洗衣服,见陈秋丽回来了顺口问了句:“你俩在屋里嘀嘀咕咕半天说什么了?”

  “工作的事。”陈秋丽在陈母旁边坐下,有些发愁地叹了口气:“工厂的事一时半会定不下来,玉瑶让我帮她问问出版社画连环画的事,可我总觉得这工作着三不着两的,还不知道那连环画能出几天,不如工厂稳妥。只是她家那情况你也知道,估计在家光受后妈的气,她有些住不下去了,我看她这半个多月又瘦了不少。”

  陈母闻言有些坐不住了,站起来将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抹了两下:“是上回隔壁

  你王婶听她省城妹夫提的这事不?我过去问问。”

  在窗户底下看书的陈舒城闻言放下书笑了一句:“妈总是这么热心,不管谁的事都当自己的事一样。”

  “你懂什么,殷玉瑶是个好姑娘,知道分寸招人疼,要不然我能舍得白面包饺子请她吃。”陈母说着伸手点了点陈秋丽的额头,瞪了她一眼:“你这孩子也是,借玉瑶钱和票的事怎么不和家里说?我说这几个月怎么看你瘦了呢,合着是从自己口粮里挤出来接济别人了。”

  陈秋丽吐了吐舌头,抱着陈母胳膊撒娇:“我也没怎么饿着,我那时候每周都回家吃两顿呢。”

  陈舒城揶揄道:“怪不得妈最疼小妹,这热心肠的样子随了十成十。”

  “你妹就是比你强。”陈母没好气地瞪了陈舒城一眼:“不像你相个亲都能黄三个,没一点让我省心的地方。”

  陈舒城见炮火对准了自己,立马闭上了嘴,拿着书灰溜溜的钻回了屋。陈母没空搭理他,对着镜子整理了下衣裳,急急忙忙去邻居家打探消息。

  ****

  殷玉瑶骑着自行车到村子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前后看着没有人经过,这才推着自行车钻到土路旁杂草丛生的小树林里,连人带车进了博物馆,又换上早上出门的衣裳。又从挎包里掏出早上带的饭盒,去食堂装了两个热气腾腾的牛肉包子,这才盖紧饭盒盖又塞回了包里。

  殷玉瑶回来的早,殷大成下地干活没回来,李翠茹娘俩在东屋搂着孩子歇晌,倒是殷玉磊小小的人儿一个,惦记着姐姐,连去河里摸虾的心思都没了,一个人坐在大门门槛上不住地往村口的方向张望。

  远远地看到殷玉瑶的身影,殷玉磊兴奋地跳了起来,像小炮弹似的冲向了殷玉瑶,伸手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腰:“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我都想你了。”

  殷玉瑶笑着捏了捏殷玉磊的小脸,小声地告诉他:“回家洗洗你的小手和小脸,悄悄的回屋,姐姐给你带好吃的了。”

  殷玉磊一听眉开眼笑地点了点头,回到院子里麻溜地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的,这才蹑手蹑脚地跟在姐姐后面进了西屋,还不忘回手把房门锁上。

  殷玉瑶从包里把饭盒掏出来递给殷玉磊,殷玉磊还没接过来就闻到了肉的香味,等打开饭盒盖一看,白胖胖的两个大包子躺在饭盒里,顿时惊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这是白面大包子?”

  “纯牛肉馅的,一咬一口汤。”殷玉瑶笑眯眯地摸了摸殷玉磊的小脑袋,低声说道:“特意从县里国营饭店给你买的,你尝尝好不好吃?”

  白面,牛肉,听着都要流口水,怎么可能不香?

  殷玉磊咽了咽口水,伸手拿起一个白胖的大包子先递给了殷玉瑶:“姐姐一个我一个。”

  殷玉瑶心里暖暖的,将他的小手推了回去:“我病刚好,现在不敢吃这么油的,怕肠胃受不住。等姐姐身体好了,再去县城买牛肉包子,到时候咱俩一起吃。”

  殷玉磊眨着大眼睛看着殷玉瑶:“那姐姐中午吃的什么?”

  “饺子,南瓜馅的饺子。”殷玉瑶回味了下中午的饺子味道,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你秋丽姐姐家包的,特别好吃。”

  殷玉磊闻言这才放了心,两只小手拿着白胖包子咬了一小口,白面软软嫩嫩带着面香,他含在嘴里都有些舍不得嚼。可下一秒,充满了肉香的汤汁就流了出来,殷玉磊顿时慌了手脚,一边快速的嚼着嘴里的包子皮一边拿饭盒接着肉汤,生怕浪费了一点。直到看着肉汤都落在饭盒里才松口气,小心翼翼地把沾在手上的汤汁先舔了,这才一口一口的细细品尝手里的美味。

  成年男人拳头大小的包子就连殷玉瑶也吃不上两个,可殷玉磊却大口小口的都吃上了,就洒在饭盒底下的肉汤都一口气喝了,还用剩下的最后一口包子皮将饭盒里底部的油汁擦的干干净净,这才塞进嘴里。

  嚼着软香的白面,殷玉磊摸着鼓鼓的小肚皮,小脸上露出了满足且沉醉的笑容:“真香啊,这是我吃过的最香的包子里,比做梦梦到的包子都香,以后我做梦就梦这个全是白面的牛肉包子了。”

  殷玉瑶听的忍俊不禁,一边示意他去打水洗手洗嘴,一边又把带回来的桃酥给殷玉磊看了看,然后当着他的面锁进了柜子里:“你今天吃的太多了,就不给你吃桃酥了,等明儿再吃。”

  殷玉磊闻着桃酥油酥甜香的味道乖乖的点了点头,长这么大他只吃过一次桃酥,是以前妈妈去县城开会时候带回来的,味道可真好啊。不过现在他吃饱了,一打嗝都能想起牛肉包子,现在吃桃酥就糟践了,既糟践了满嘴香喷喷的牛肉味,又糟蹋了桃酥。

  想到明天有桃酥吃,殷玉磊眉开眼笑的去把自己油乎乎的小手洗干净,不过嘴巴他舍不得洗,想着一会馋了再舔两口。

  殷玉瑶估摸着时间还不到四点,折腾了这一天也有些累了,准备补个午觉。殷玉磊一天的心事放下了,又吃了包子,乐颠颠的出门找小伙伴玩去了。他虽然年龄小,但人却很机灵,心里又能藏住事,即便吃了小伙伴们从没吃过的牛肉包子也不炫耀,和没事人似的去河边摸泥鳅。

  殷家家底有限,李翠茹没那么多鸡讨好殷玉瑶,只杀了那一只鸡,不过之后每天倒是给姐俩一人一个水煮蛋,两掺面的饽饽也舍得给她俩吃了,倒像是刚嫁过来那会那样。

  转眼过了十来天,李母见殷玉瑶说话又带笑模样了,觉得自己把人哄的差不离了,便提出要回家的事。

  李翠茹摸着腰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我这腰还差点事,这两个小的也特别磨人,娘回家看看,若是家里没什么事再回来帮我几天,让我多歇歇。”

  殷大成虽然心疼李母吃的粮食,但更怕新媳妇,低着头不敢吭声,生怕自己说错话媳妇再骂自己。

  李母还假模假式的摆了摆手:“我也着实不放心家里,等我回家看看再说,要是你大嫂她们忙的过来,我再回来帮你两天。”

  母女俩一唱一和的把戏开幕,殷玉瑶笑盈盈的看着,等目送李母出了村后,她立马去了县医院找了陈淑华。

  鱼已上钩,大戏开始。

第11章

  李母做梦都惦记着这十块钱的媒人钱,生怕被别人占了先机把这门“好亲事”给抢走了,一回村就找隔壁田燕妮她娘去了,说燕妮介绍的那门婚事有门了。

  田燕妮嫁的夫家就住在张平生家隔壁,两家还是同宗,张平生要叫田燕妮一声堂嫂的。许是张平生家也给了中间人不少好处,田燕妮的娘一听说有合适的姑娘顿时比李母还激动,立马打发儿子骑自行车去西北村报信,当天晚上田燕妮和张平生的大姐张平云就回来了。

  李母刚吃了晚饭就被田母叫了过来,田燕妮和张平云早在田家东屋等着了,一见李母都热情的上前打招呼。张平云估计没少为自己这独苗弟弟的婚事上火,和李母客套了两句就直奔主题:“大娘,给我弟弟说的那个姑娘是啥情况?”

  “是我闺女后头嫁的那个男人家的丫头。”李母喝了口田母特意给她冲的白糖水,美滋滋地说道:“那姑娘叫殷玉瑶,上个月刚高中毕业,模样长的好不说,身段也好。”

  张平云一听说高中生模样还好,顿时脸上多了几分喜色:“真和你说的这么好?”

  “那还能骗你咋着。”李母站起来粗俗地比了比自己的胸前:“这儿有这么大。”又往下比了比:“小腰这么细,小屁股还圆溜溜的。别说是老爷们,就我瞧了都忍不住想夸她两句。”

  张平云一听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半晌才叹了口气:“是我弟弟没福。”

  “这话不能这么说。”李母生怕这门“买卖”黄了,知心人似的拍了拍张平云的手:“你弟弟的情况咱都知道,说句不好听的话,虽然那玩意不好使了,但心理上还是个男人,娶个漂亮的回去他看着也高兴是不是。况且我听说过去宫里那些公公在外面也是娶媳妇的,说不定有啥法子呢,你弟弟跟他们比,那可全活多了。”

  张平云见李母把弟弟和太监放在一起说顿时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的,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恼怒。不过转念一想李母说的也有道理,自己没读过书不

  知道里面关窍,说不定平生知道呢。况且自家这婚事说起来也见不得人,她也知道爹娘的打算,单就让人家姑娘生孩子这事来说就不太道德。自己有啥资格挑人家呢,能娶到一个模样好的高中生回去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

  张平云叹了口气,反手握住了李母的手,有些发愁地问道:“大娘,你说的这门亲事有几成把握啊?”

  “九成吧。”李母自信满满:“那孩子虽然多读了些书,但是也没多精明,是个好哄的。等我把你弟弟的条件一说,她也挑不出来什么不好。再说她亲娘不在了,没人替她打听这些事,她不会知道你弟弟的情况的。她现在得管我闺女叫娘,她爹又听我闺女的,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能有不应的?”

  “那就好。”张平云松了口气:“那明天咱过去说亲事,可就指望大娘了。”

  “放心好了。”李母把胸脯拍的砰砰响,紧接着接着话头一转:“不过那彩礼可得按照咱之前提的,一百块钱才行。”

  张平云立马答应道:“这事你放心,钱我们家都准备好了,那边只要一答应我们就过礼,一分不会少。但咱也不能拖太久,接着就得去领证。”

  “那是肯定的,上午过礼下午就让他俩领证去。”李母抹了把嘴,又把未尽的话说完:“我和我闺女商量了一下,为了这婚事不出岔子,等明天到我闺女那说亲的时候,彩礼就说是十块钱,剩下那九十块在过礼的时候偷摸给我闺女就行。”

  张平云撇了撇嘴,心说这李家母女真不是什么好鸟,不过一想自己家干的这事也没多道德,谁让自己弟弟就这么不行了呢。

  “成,就按你说的。”张平云抻了抻衣裳的褶,打了个哈欠:“那咱今晚早点睡,明天一早就去相看。”

  ****

  想着即将到手的一百块钱,李翠茹一晚上都没睡踏实,做梦都忍不住笑出声来。看着旁边睡的和死猪一样的男人,李翠茹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心里再次感叹自己这回嫁的好,没有公公婆婆管着自己不说,前头那个女人还给生了个能卖钱的金蛋。有了这一百块钱,再加上以前那个女人死了政府发的两百四十块钱,她这辈子不愁钱花了。

  好容易熬到天亮了,李翠茹精神抖擞的起床,特意奢侈的舀了两碗面擀了面条,还给每人打了一个荷包蛋。

  殷大成起来的闻着香味看着锅里白嫩嫩的面条和圆滚滚的鸡蛋,一时间有些恍惚,下意识往外面看了看,想知道今天太阳是打哪儿出来的。

  “看你那傻样,赶紧去洗脸,面条放久了该不好吃了。”李翠茹心情好,看着殷大成顺眼不少,伸手把他推出去之后又笑盈盈地去敲西屋的门:“玉瑶、玉磊吃饭了,娘做了手擀面还打了荷包蛋呢。”

  刚从炕上爬起来的殷玉磊一听这话,居然和他亲爹一个反应,下意识往窗外看了看:这太阳是打哪儿边出来的?虽然这几天后娘天天对着他们姐俩笑,还总做好吃的,但也没奢侈到直接拿白面擀面条啊,这日子是不准备过了?

  殷玉瑶倒是对李翠茹的想法心知肚明,她轻笑了一声,摸了摸弟弟的脑袋:“一会儿你多吃点。”

  殷玉磊连连点头,白面面条哎,当然要多吃点,下回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到呢。不过殷玉磊也没忘了提醒姐姐,趴在她耳边嘀咕:“一会姐姐也要吃一大碗。”

  “好。”殷玉瑶笑着应了一声,等姐弟俩在院子里洗漱完进屋,果然看到堂屋桌上摆着一碗碗香喷喷的手擀面,而且居然每碗都盛的很满。

  李翠茹把切好的咸菜丝放在桌上,转头朝殷玉瑶笑:“快尝尝我的手艺,我擀的面条可好吃了。只可惜咱家没那么多白面,要不然我天天都给你们做。”

  殷玉磊长大了嘴巴看着她,脑补了下天天吃面条的生活,实在忍不住吞了下口水,那是神仙过的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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