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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


  “所以呀,”玉娘朝晏子慎勾勾手,示意他凑近点,“我叫你来正是为了你力气大,手脚方便,且比我们行走在外更不引人注目的缘故,不是雇你来杀人的。”

  玉娘大手一挥,抢过了本次行动的指挥权来,“后日就是开衙重审的日子,咱们现如今就剩下明天一天的时间,可得赶快。”

  说来也奇怪,玉娘真有那样的自信,只消一封信寄去就敢赌晏子慎能陪她做这杀头的买卖;晏子慎也有这样的自信,真个仅凭一封信就只身前来,愿意担负起杀人的罪名帮上这忙。

  两人商议好计划,伸手击掌就走,连叙话闲聊的时间也无。

  晏子慎挑担往西北边去,玉娘则叫鲁婶刘妈和金盏过来分果子,她们每人两个,再单独分出小篓等会送到宋家,剩下七八个里留了两个给福娘,两个给自己,其余洗净切好让鲁婶捧到正房里给李妈妈尝去,她嘴里夸赞的五姐夫回门没什么好孝敬岳母的,几文钱一个的香瓜请先笑纳吧。

  李妈妈正在那里拨算盘算账,见着玉娘来了,头也不抬就道一句正好,“你和宋家那边关系比我亲,我这里空闲银子算出来还有三十六两,等会替我送去,多年的邻居,多少帮一帮。”

  鲁婶放下盘子听见了这话就叹气,“好妈妈,三十两能坚持几天哦,我听徐婶说,光药钱一天就要二三十两的,您这也就够烧一天的份。”

  “饶是这样,再不醒来也就只能熬个两三日,躺在那里生不生死不死的,吃不下饭咽不下水,便是用药吊着能吊多久,不过三五日也就耗尽了。”

  “王太医不是说他家祖上做过太医,有个什么家传秘方吗?”在旁边的福娘提到,这还是她今天早上在宋家听到的消息。

  “可了不得!”一说起这个,鲁婶就拍掌道:“福姐你不知道后头的事呀,徐婶她们问过药方了,诶哟哟,真是宫里人才能吃得起的东西,上面的人参灵芝肉桂,都不是寻常货色,要上好的,什么白人参紫灵芝阴肉桂,听听这些名字,怕是几百两都买不到的好东西,宋妈妈哪有这个钱哦,就是她现在卖院子,一时也找不到人手凑呀。”

  “所以五福要嫁人了嘛。”李妈妈拨动着算盘珠子轻描淡写说了一句,“刚还请了我们几个妈妈过去写契书哩,就是那个先前她做过的客人陆老爷,人都过来谈好了,嫁过去嘛要他三百两彩礼银,六巧呢,赎身也肯给三百两,她再自己凑一凑,也就差不多了。”

  说到这里,李妈妈忽的抬眼看了一眼玉娘,叹了一口气羡慕道:“这么好的女儿哦,我怎么养不出,见着自家妈妈有难,舍身也要帮哩。”

  玉娘笑了一声,平静的说出事实,“怎么养不出?只是即便有这样的女儿,在她不挣钱吃白饭那会儿就该被您给赶出院子了,哪还能捱到后面报恩呢。”

第125章 意外?

  县衙开堂这日是初九,宜祈福、出行、拆卸、动土、安葬。

  清平县城人对此案都十分有兴趣,哪怕县令老爷并不允许其他民众进入堂内围观,单是在衙门口那就聚集起了一大帮子的人。

  作为原告的宋妈妈再次出行在县衙里时,已然大变模样,形容枯槁面色憔悴,连身上都没换过衣裳,还穿着早上给小七煎药时的那身黄布袄子灰长裙,整个人摇摇晃晃的站立不住,看她这样恐怕也走不进大堂,玉娘便求谭老爷开恩,许她扶着宋妈妈进去吧。

  按理说,今儿陪宋妈妈过来的该是她院里的两个花娘,可五福眼看着要嫁人,进了衙门沾染上命案太晦气,六巧得在家里照顾人,玉娘便当仁不让的站了出来,比起其他人,她可进过好几回衙门了,一回生二回熟的,舍她其谁。

  便是李妈妈嫌弃玉娘爱出风头,可看着宋妈妈的份上也不好说什么,只嘴里嘟囔着反正你也赎身了,我也管不住你之类的话语,由着玉娘今日陪着宋妈过去。

  相扶着进去,果然是在县令的衙门大堂上审理,大堂高挂明镜高悬四字匾额,下面是暖阁,上首的高背椅上坐着一位清瘦中年人,时不时捂拳咳嗽几声。直到如今,都已经六年时光,玉娘才算见着了清平县的真正一把手——传闻中的夏老爷。

  他左下首坐着黄县丞,右下首坐着张主簿,边上设有小案,坐着书吏准备做笔录,两边衙役持棍肃立,闼东之已然站立其中,见着宋妈妈与玉娘过来,他忙朝上同黄县丞对视了一眼,见着黄县丞点头才放下心来,嘴角勾起一抹讥笑。

  宋妈妈麻木的下跪磕头,依旧是那个流程,依旧是召来当初的人手询问,夏知县用帕子捂着嘴时不时就咳嗽几声,有气无力的问着话,由着黄书琅在那里推进流程。

  先是门房,再是轿夫,最后衙役,黄县丞等着全部问话结束,也没见着夏知县有什么动作,真个就像是重新把三日前的故事演练了一遍似的,半点也无插手的意思。

  宋妈妈只跪在地上垂着眼,手缩在袖子里半倚靠着玉娘,玉娘一边盯着堂前闼东之的位置,一边按住宋妈妈,示意她时机还未到,且再等等。

  啪——

  夏知县听完证词,惊堂木一拍,慢吞吞的下了判词,“此案无有明证,岂可因疑心定罪,念在宋氏慈母心肠,不再追究,此案已定,不许再报,退堂。”

  哎呀,闼东之听着这话,犹如久旱逢甘霖一般神清气爽,低头躬身拜谢道:“谢老大人还学生一个清白。”

  夏知县也不理他,只挥手就走,其余人紧跟着退散开,黄县丞朝闼东之笑笑,果然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便跟着夏知县离开了。

  闼东之踱着步来到宋妈妈边上,轻蔑道:“还以为你有什么手段,原来也只是白费功夫,有什么用。”

  他低着头笑眯眯的打量着在旁的玉娘,嘴里惊讶了一句,“怎么才死了一个女儿,这么快又认了一个呀,噢,老爷我说错了,那个还没咽气呐,命还真硬。”

  玉娘搀扶着宋妈妈起身,两人并没有像闼东之想象的那样勃然大怒亦或是反驳辱骂,反而加快了脚步踏出房门,将他甩在了身后。

  闼东之呸了一声,这样软弱的下贱东西,还敢和他耍心眼,要不是碰巧桥下有人,早把那叫什么小七小八的淹死在水里了,哪还有后头的事。他感叹了一声,到底还是心慈手软了,下回动手一定要更狠辣些才行,免得留下后患。

  正想着,忽听见堂内有人叫他一句,闼东之疑惑的转过头去,那明镜高悬的匾额下头的砖石间竟然有光闪烁,他眯眼仔细一看,才发现缝隙里不知何时冒出来了水渍,闼东之不由自主就上前了几步查看,头上也滴答落水了才反应不对,衙门里哪来的雨水。

  这时候动作已经晚了,猛听得轰隆一声,顶上房梁瞬间塌下一块,顺着匾额的方向直接连带着砸向了闼东之,将他压在了木瓦之下动弹不得。

  才出堂门的老爷们都被吓个够呛,谭塨带着人极力招呼他们赶紧往外跑,也不管屋里有人没人,只要三位老爷没事,其余人死不死与他何干。

  外头人听见梁折瓦碎的大动静也惊慌起来,纷纷叫喊着:“不得了了,县衙又塌了!”

  外面叫喊,里边的闼东之忍着剧透也使劲求救,“快来人呐!快来人呐!人都死哪里去了!”

  尘土飞扬之际,果然见得有人冒着被砸的风险疾步行来,闼东之大喜过望,拼命张着嘴许诺好处,“不管你是谁,只要你救我出来,我赏你黄金百两,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

  可许诺出去也没见人答应,闼东之晃了晃脑袋,努力睁大了眼睛去看来人,映入眼帘的先是一双沾着泥土的布鞋,再往上是膝盖灰黑的裙子,土黄带药迹的短袄以及一张才刚被他嘲笑过的麻木的脸。

  只是这会盯着他的眼睛明亮,隐隐还能看出一丝痛快,那人高举右手,手上一抹比珠子还显眼的明光。

  “等等——等等——我——”

  闼东之刚要求饶,才说了半句就听见刀刃划过长空的气声,紧接着就是颈部的剧痛和噗嗤噗嗤往外飞溅的喷血声,宋妈妈头也不回,解下裙子包住短刀就往外走,原来她内里还穿着一身同样的裙子。

  说来也奇怪,摇摇欲坠的匾额直等着宋妈妈走出了门,才轰然倒下,将闼东之严严实实遮盖在明镜高悬之下。

  外头乱糟糟人群四散,直到好一会儿之后才聚集到一处,黄书琅发现不对,怎么他的侄子闼东之不见了人影。

  记录的书吏小心猜测道:“该不会……闼公子留在了屋子里没来得及跑出来吧。”

  黄书琅当即揪住了谭塨的衣领,怒喝着叫他赶紧去救人,一定要把人平平安安救出来。

  谭塨为难道:“老爷,不是小的躲懒不肯去,而是房梁倾斜倒塌,尘土尚未分清,看不清里头的情形,这时候进去底下人怕是也容易遭难,还是再等一等吧。”

  “等?”黄县丞黑着脸却无可奈何,总不能强逼着这些偷奸耍滑的奴才去送死,只能悬着心等待。

  直等到尘埃落地之时,众人才进残墟中找人,在朽木烂瓦里头发现了闼东之的尸首。

  黄县丞暴跳如雷,连边上的夏知县都没顾及,恶狠狠的发令道:“光天化日之下,有人胆敢在县衙行凶,查!给本官去查!”

  “咳咳——”夏知县又是一阵咳嗽,捂着帕子慢条斯理的拦住了人,“黄县丞许是慌着了,怎么可能有人敢在县衙里头行凶,传出去,岂不是本朝巨案?你我不都成了庸碌?”

  黄县丞这会哪里还管什么名声,死的是闼家老三,曹公公义子的亲儿子,四舍五入那就是曹公公的孙子啊,处置不当,他头顶的帽子也甭想要了。

  黄县丞冲夏知县不客气道:“难道大人是要包庇凶徒,草菅人命?”

  “黄县丞,凶徒不是你说了就有的,”夏知县平静的摇着头,对着血肉模糊的尸体没有半分慌张,只叫人带了邕仵作过来验尸,“可验出是谋杀还是意外?”

  邕仵作六十多岁黑瘦的身躯,仔仔细细从头到尾翻看了一遍,才回禀三位老爷道:“回禀大人,是意外被飞溅出的梁柱木片划破喉咙,失血过多而亡,并非有人谋害。”

  “哈,”夏知县笑了一声,转头对黄县丞道:“书琅可听见了,邕仵作是积年老吏,祖辈都在清平县做胥吏,几十年的老仵作了,他不会看错的。”

  黄县丞抖着人指着那几乎割断了快小半的喉咙,气笑道:“什么木片竟能如此锋利,倒比得上刀子了。我看这房梁倒塌也有问题,合该仔细审查。”

  “哦,既然这样,谭塨,”夏知县扭脸看着谭塨问话道:“你方才在大堂上,可发现什么不对劲了吗?这梁柱可有检查出什么问题来?”

  谭塨顶着黄县丞怒气冲冲的一张脸坚定的摇着头:“小的看过了,梁柱是积水过多腐朽而断,并无任何人为痕迹。”

  “这么说,你们也觉着是意外?”

  “是。”不但谭塨点着头,其余衙役书吏也点着头,时间还没过去过久,在场所有胥吏手里都还留着当初贪墨下来的银钱,梁柱的事情绝不能细查!

  黄县丞看着底下人异口同声的回答,原本被怒火填充发热的身躯,突然一瞬间就感到了发寒。

  作者有话说:

  夏知县:此案无有明证,岂可因疑心定罪啊

第126章 扎针

  县衙关紧了大门商量了足足一天,最后给出的定论是去年聘请修缮屋檐的苏州园林师傅手艺不精,加上连日雨水压塌了房梁,才砸死当时还在屋内的闼东之贡生,如今衙门已经责罚了当日前去雇佣工匠的衙役,且把南方工匠加入黑名单中,绝不允许这种手艺低劣的人再在清平县中讨活计。

  许是因为心虚的缘故,虽然这次从大户那么募集到的银两不过三百六十两银,可却没人伸手,实打实的买了好木头,请了本地工匠过来修缮,毕竟修的是知县老爷大堂,这回死了个外人还好说,要是县令大人死了,可就没这么好圆过去了,朝廷追查下来,谁都没有好果子吃去。

  崔老爷倒不是心疼钱,好吧,他确实有些心疼,才一年就捐了两回银子了,可不能再出事啊,谁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这要是一年捐一回,干脆他们家自己去请人得了。

  那记账的书吏见他这样担忧,笑着拍胸脯应承道:“崔老爷,您就放心吧,到底外来的和尚不如本地的会念经,这回咱们请的可是县城里的工匠,要是出了事,也好找上门去追责,不叫大家吃亏。老成家在县城做了几十年了,他们两父子比那什么南边的工匠可靠谱的多。”

  “噢,那就好,那就好。”崔老爷知道是本地的就安心了,感慨道:“若是当初就请他们来,也不至于死个闼老爷,可惜了哟,多好的人呀,斯斯文文的。”

  他对闼东之死的悲痛,是仅次于黄县丞的,毕竟花了那么大的价钱,腾了屋子请人住,派了仆妇前去伺候,每日饭食供应着,结果人没巴上还差点惹了官司,实在晦气!

  “可不是,”书吏也觉得晦气,死哪里不好偏偏死在公堂上,差点砸了大家伙的饭碗,“听说好几根大柱砸下来,尸首都不完整了,主簿爷爷担心坏了县衙风水,叫人赶紧连人带木头全烧了万事。”

  “噫,县丞老爷就不拦着?”崔老爷震惊道,这也忒着急了吧,普通老百姓死了还能落全尸进棺材埋地里呢,这位大老爷竟然就给烧了?

  “不烧怎么办呢,听说砸成肉饼子了,送回去给谁看?”书吏敷衍着人,心里却赞叹张主簿处事果断,烧了好啊,烧了大家都安心,到底张主簿才是为他们着想的好老爷,黄县丞哪里替底下人想活路。

  何止书吏这样想,衙门里的衙头仵作乃至于看门的,心里都偏着张主簿去,还是本地的老爷好,本地老爷跑不了。

  其实何至于底下人这样想,就是张主簿张严回了家都忍不住惋惜,就差一步,老黄就能自绝于清平县,偏偏被他逃了过去。

  “爹,什么逃了过去?”张承志听说了县衙今天出事,难得来了一趟张主簿家里打听消息。

  “不该问的别问!”张主簿瞪了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大儿子一眼,“平日里不见你来尽孝心,出了事就跑来听信,你老子欠你的不成!”

  就他这个混账儿子,张主簿今天要是和他说了实情,今晚上他就敢在酒席上和人吹嘘传出去。

  张承志笑呵呵的脸上当即一僵,磨着牙冷哼一声,闷声闷气埋怨道:“是呀,您有小儿子疼哩,哪还要我这个不中用的大儿子。”

  张主簿听他这话,气得吹胡子瞪眼就要揍人,可看着张承志扬着脸,对着他那张熟悉的叫人愧疚的脸却怎么也下不去手,到底还是后头的章娘子听到了动静出来打圆场,父子两才算下了台。

  “哎呀,我说老爷,如今承志也是要做爹的人了,您怎么还像待小孩子那样喊打喊杀的,看着大孙子的面上,和气些吧。您这样板着脸,肚子里孩子也害怕哩。”

  一提起还未出生的孙辈,张主簿的脸色总算好了不少,不管怎么说,这孩子也是英娘的亲孙,自己对赵家也算是有交代了。

  他瞥了一眼张承志,没好气道:“外头人孝敬了我几篓云母粉茯苓霜,我一个老头子吃这些也活不了百岁,你带了家去给媳妇吃,补一补孩子。眼下黄县丞一肚子的气没处撒,别往外头跑招惹了他,他好借机拿你泄气。”

  张承志憋着一肚子的气走了,临了还带走了三篓霜粉三坛好酒外加三匹绸布,底下人回禀章娘子的时候,章娘子听着都好笑,“这哪是来问安的,分明是来进货的。”

  张主簿摆了摆手,颇有些意兴阑珊的意思,“随他去吧,他也二三十岁的人了,难道我还能手把手的教他规矩礼仪?”看在他娘的份上,县城里有自己撑着,且这么活着吧。

  “教老二的严先生,他母亲生辰快到了吧,记得备份礼过去。”张主簿交代着话,“用心些,严先生虽然功名不高,家境清贫,可我查过了,他底下教出了五六个秀才,可见水平还是有的,别轻视了他。”

  章娘子一边帮忙揉着张主簿的肩膀,一边轻笑道:“知道,没送那些金银,我去药铺里特意买了几份药材,补气养血的,还有两套衣裳鞋袜,都是我和宋妈亲手做的。咱们思贤读书用功着呢,前儿还听先生夸他会解书。”

  “好好,这就好。”张主簿听见这话,忍不住抚须长笑,这才是他将来顶门撑户的好儿子,往读书的正道走,别学外头不三不四的,跟着别人厮混,连正经的官身都没有。

  张家那边替亲儿筹划将来,宋家这边也在为幼女处置过去。

  衙门出了事,里头的人就全被撵了出去,宋妈妈被玉娘扶着坐马车径直回了院子,关上院门,五福已经备好了炭盆,当着小七的面,宋妈妈从自己怀里取出包得严实的物事——一团揉皱带血的衣裙扔到了盆中,玉娘往里倒上烈酒,火苗噌的一声猛蹿,将那肮脏的血团烧了个干净。

  宋妈妈看着那火苗又哭又笑,自己终于……终于为小七报仇了!那畜生终于死了!死在了自己手里!

  可仇是报了,小七却再也醒不过来了。宋妈妈摸着小七干瘦的胳膊泪流满面,她已经许久没听见院子里的笑声了,所谓的药方有没有用,宋妈妈心里头清楚,不过只是想有个希望。

  玉娘看得难过,忍不住出了屋子,正好听见院门外有人敲门,打开往下一看,许济之满头大汗拿着药箱一脸严肃的找了过来,“我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不是玉娘小瞧,连他爷爷正经的许大夫都束手无策,许济之人还没她高呢,也没实际看过几个病人,这医术水平,值得商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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