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不过谴责了半天都没瞧见沈啸，反倒是闻到尹家院儿里飘出一阵异香。

　　香得啊……一时间大家的肚子咕咕唧唧的声音此起彼伏。

　　“老婶儿，你家顿啥好吃的呢？”

　　“就是，咋这香呢。”

　　一个个的纷纷绕过徐氏往尹家钻去，直奔灶房。

　　然后……

　　就瞧见一脸上全是灰的姑娘在灶头烧火，高高大大的沈啸在熬煮着啥。

　　锅里是白生生的汤，汤里翻滚着白生生的肉片儿。

　　说好的沈啸欺负老太太呢？

　　人家明明是在给尹家人做饭好伐。

　　这老太太惯会胡搅蛮缠……

　　只是瞬间，所有人都觉得沈啸委屈，被老太太给讹诈上了。

　　“那个沈啸啊，这锅里煮的是啥？”有人吞了吞口水。

　　沈啸头都不带回的：“蛇。”

　　呃……挤在门口的人们纷纷打了个寒颤，不过也没人走，这年头就是耗子被逮住了也得剐了吃肉。

　　只是村里也不是没人吃蛇，但那味道是一言难尽。

　　为啥人沈啸弄这个蛇能香成这样呢？

　　“都散开散开！”被扔在门外的徐老太太匆匆跑了回来，她挤进了灶房看到这一幕就傻了。

　　这还咋闹啊？

　　完全没法子接着闹了。

　　老太太神色复杂地看了沈啸一眼，她这是遇到高手了啊……

　　“都家去吧，家去吧。”老太太开始赶人，一个个的饿老鬼似的堵她家门口干啥？

　　“徐婶儿您不是从头到脚都疼么？”有人调侃，就是不想走，一大锅的蛇肉，想捞一口吃。

　　徐氏能看不穿他们在想啥？

　　这么多年的泼妇白当了！

　　“老太太又没成瘫子，浑身疼一会儿子抹点儿药酒就成了。”徐氏不可能松口，这一锅肉瞧着多，可架不住他们家男丁也多啊！

　　“赶紧家去家去。”老太太招呼家里的儿媳妇孙媳妇一起往外赶人，还是尹家的男人们都回来了才顺利地将人都撵出去。

　　徐氏后悔死了，早知道她就不在家门口撒泼了。

　　她就没见过这样事儿的人，有人给泼脏水都不慌，稳得一匹。

　　“你说你们两个有啥用？”老太太数落顾氏和郭氏，“他进灶房干活儿你们不晓得拦着，还让桃儿烧火。你俩也叫人？茄子掐两眼睛都比你俩强！”

　　面对老太太的嫌弃两人十分委屈：“阿奶……那是蛇。”

　　徐氏：“老娘眼睛不瞎！”说完，她脱下鞋拔子扇在刚哼哧哧赶回来的尹贵肩膀上：“愣着干啥，还不去帮桃儿烧火？

　　老娘咋就把你这个榆木疙瘩给生出来了，生块儿叉烧都比生你强！”

　　见公爹被揍了，两妯娌顿时就不委屈了，公爹还挨打了呢！

　　她们是茄子，公爹是叉烧……

　　溜了溜了。

　　再不溜怕降档次变成蒜头。

　　“你这孩子……咋就跑来烧火了呢，吼一声就得了，这屋里的人又没死绝。”徐氏埋怨尹桃，“赶紧的，去给桃儿倒水洗脸。”

　　“这屋里就没有灵性人儿！”

　　“老娘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遇到你们这一窝子的赔钱货！”

　　“那谁，沈啸啊……咱们家的碗筷不够，就不留你了，里家去吧。”徐氏这头把尹桃从灶房弄出来之后，就十分心安理得地赶沈啸。

　　这个时候的徐氏跟撒泼的时候判若两人，好像刚才下死力气给沈啸泼脏水的人不是她一样。

　　沈啸盯着锅，面无表情地道：“蛇羹烧好了我就走。”

　　尹家人烧的菜肯定不好吃，要不然在山上小桃子也不会那么饿。

　　沈啸烧好蛇羹之后就真走了，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

　　不过他出了尹家之后没多久就折返回去，跳到了尹家的房顶，揭开瓦片偷摸瞧尹家人吃饭的场景。

　　见小媳妇不用跟他们挤大桌子，别人都是杂粮饼加一小碗蛇羹，她面前则是一大海碗的蛇羹和精面的面条他就放心了。

　　小媳妇没说谎，尹家的确对她还行。

　　沈啸悄悄地来，又悄悄地走，悄无声息，不留痕迹。

　　尹家人的心思都在吃食上，没想到沈啸的手艺这么好，比顾氏的手艺还好……真的是太好吃了。

　　其实吧……这么看沈啸还行，桃儿嫁给他的话……至少在吃上亏不了。

　　尹贵边吃边想，他这个当老丈人的也能不时沾点儿光。

　　“不好了……桃儿不见了……爹啊……奶啊……桃儿不见了，赶紧去找桃儿吧。”

　　一家人把蛇羹吃完了，除了尹桃，所有人面前的碗都被舔得发亮。

　　就在这个时候，尹大水失魂落魄地跑回了家。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吃饭少了个人。

　　尹大水一进堂屋就看到了尹桃，他惊惶的脸上瞬间有了血色，抬手摸了把汗：“桃儿归家了啊，吓死我了。”

　　不过……安心之后尹大水才发现不对。

　　空气中的味道好香。

　　他们吃肉了。

　　不对，这还不到吃晚食的时辰啊！

　　“你们……你们背着我吃了啥？”尹大水觉得自己被家人抛弃并背叛了！

　　“蛇羹！”有玉舔了舔嘴，他还想吃。“可好吃了三叔。”

　　有银纠正他：“傻子，三叔不好吃，是蛇羹好吃！”

　　尹大水：……

　　嘤嘤嘤，他一定是捡来的。

　　“你个瘪犊子玩意儿，上哪儿去浪了，把你妹妹都浪丢了！”徐老太太麻溜地跳下罗汉床，脱了鞋拔子就朝尹大水扔去，正中尹大水的额头。

　　老太太走近了捡起谢就追打他：“完犊子玩意儿，榆木疙瘩赔钱货，让你看好妹子你他娘的人影儿呢……”

　　尹桃：……

　　好像是一心惦记蛇羹的她忘记了尹大水……

第25章 挖坑去了

　　“阿奶……别打了，我错了……”

　　“你还知道错？瘪犊子玩意儿你说，你把你妹丢下是去干啥了？”

　　“挖坑……”

　　徐氏愣了两秒：“挖坑？”

　　“嗯，挖坑，阿奶我跟你说，我挖得又圆又深……”说起那几个坑，尹大水不由得意起来，论干活儿他可是一把好手。

　　徐氏把鞋穿上，左右看了看，瞧着墙角靠着根儿木棍，上去抄了就往尹大水身上砸：“完蛋玩意儿，你坑都挖好了咋不把自己个儿埋了啊？

　　还有脸回来，让你去照顾你妹妹，你去挖坑……

　　我打死你个傻狍子玩意儿！”

　　院子里鸡飞狗跳。

　　尹贵捂着脸偷摸地摸出了门，这倒霉孩子不是他的崽儿，绝对不是。

　　“阿奶……是我下山的时候忘记叫三哥了。”都上棍子了，这么揍下去尹大水能活？

　　老太太太吓人了，杀气四溢。

　　“跟你没关系，他都掉坑里了你能瞧见他？”老太太嘴里说着不饶人的话，手上也不停。

　　尹桃无奈，急中生智：“三哥……我想吃鱼，这会儿还能抓到么？”

　　“能，能抓到！”尹大水闻言蹦跶到三丈高，老妹儿嘞，哥的亲妹砸。

　　亲的就是亲的，以前尹翠花从来都只知道告他黑状，看他挨打她就高兴。

　　“赶紧去！”老太太这回没拦着人：“鱼抓不回来你也别回来！废物点心！”

　　“得咧阿奶，您就瞧好了吧！”只要不挨揍，抓鱼嘛……小意思。

　　“阿奶，我跟老三去。”尹大江上前揽了尹大水的肩膀，尹大河随后也跟了去：“阿奶，日头还早，我也跟着去吧，老三没成亲，办事儿不牢靠。”

　　这刀扎得尹大水猝不及防，他吐血三升，哀怨地看向尹大河，这么大年纪了还没成亲也不是他的错啊！

　　尹大河拿上鱼篓子和簸箕等物，跟着哥哥弟弟出门了。

　　家里这才消停下来，该干啥干啥。

　　尹桃也回了后院儿，等瞧不见尹桃的身影，老太太就跟老头儿道：“赶明儿再砌一个猪圈，开春了瞧着谁家有小猪崽子就抓两三只回来养着。”

　　“还养猪？”老头儿有点儿诧异，老太婆不是嫌弃养猪麻烦么？

　　猪这玩意儿跟家禽一样，不能养多了，养多了就容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