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好。”李伟忠接受了这个价位，现在已经两点钟，再不回去就来不及了。

　　男子验过货物之后，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刘乐乐把对方的粗粮，倒进自己的小竹篓里，剩下的再让舅舅背着。

　　这个时代的人十分厉害，一般男子就能轻易背起百斤重物，削瘦男子一个人就扛着百斤的粮来交易。

　　经过刘乐乐的分担后，李伟忠背上只剩七十斤，两人飞快地往村子赶路，今天卖的比较久，不知赶不赶的上吃到饱餐厅？

　　虽然回程负担比较重，可是两人却比来时速度快上不少，毕竟吃到饱餐厅对这个时代的人说，是最重要的追求。

　　两人把东西卸在李家之后，立刻赶到食堂，两人虽然去晚了，可是李伟忠还是喝到两碗玉米粥，虽然不比平常能喝到三、四碗，但是没有错过用餐时间，这已经非常幸运。

　　日子慢慢的过去，几人努力地储存食物........

　　这天李伟忠和刘乐乐卖完东西，才十二点，还有一点时间，李伟忠带着刘乐乐到供销社，家里准备腌制大量食材，需要很多盐，还好这里买盐不需要票，不然他们的计划将会受到影响。

　　进了供销社，一个个柜台后面各有专人负责，有的职工清闲地坐着打毛衣，有的柜台后则站了两三个人，三三两两站在一起聊天。

　　不管柜台前有没有顾客，供销社职工有一个共同的特色，就是工作人员非常没耐心，有时候甚至态度相当恶劣。

　　通常只要在柜台前面考虑超过三分钟，就可听到：“要买赶紧买，不买就走，别挡着后面的人。”

　　听到这句话后，回头看看自己挡到谁了，可是身后没有人啊！？

　　他挡到谁了？

　　真是个可怕的灵异故事，难道供销社员工都有阴阳眼，能看到一般人看不见的阿飘？

　　所以供销社也负责卖阿飘东西？......

　　舅甥两人在一些柜台旁停留，看看供销社贩卖的物品，柜台后职工看到两人的穿着，没有站起来招呼，职工依然继续坐着，一边打毛衣一边聊天。

　　有的职工甚至对着他们嘲讽：“买不起，就别看了。”

　　非常令人愤怒的购物经验，农民来供销社买东西，经常被这样对待，因为农村不只是穷，而是农民根本没有票，想要购物相当困难。

　　李伟忠听到这样的话语并没有说什么，刘乐乐也没有挑战时代特色的兴趣。

　　等到明年，这些人将笑不出来，因为连农村都没粮食，城里就.......

　　刘乐乐看到了牙刷、毛巾、牙膏.......

　　这么基本的东西也引起了刘乐乐内心深深的渴望，没有牙刷的日子真的十分痛苦，她怀疑自己以后会有一口烂牙，好在她现在穷得吃不起糖，满口烂牙的时间应该可以延后。

　　想买毛巾，没有毛巾票；想买糖，没有糖票、简而言之，几乎什么都买不起，因为没票。

　　两人买了五斤盐，一些酱油、醋.....，很快地离开供销社，两人要尽快赶回吃到饱餐厅。

　　这段时间，李家存粮大计进展地非常顺利，目前他们已经有七百多斤粗粮，不少的菜干、腌菜、晒干的山货.......

　　时间已经进入十一月份，天气变得有些寒冷，李家在自留地盖上了稻草，就等着这批土豆收获，存粮计划就要暂时停止，等到明年开春才能继续。

　　这天四人离开吃到饱餐厅，正要走回家时.....

　　“阿嚏！”大姊刘秀丽忍不着打了个喷嚏。

　　“秀丽，你没事吧？”老大刘卫国担心地询问。

　　“没事，回去烤烤火，喝点热水就没事了。”刘秀丽把滴出鼻孔的鼻涕，随手从路边拿了片叶子擦掉。

　　刘乐乐无奈地看着刘秀丽，天气变冷了，他们虽然换了冬衣，可是他们的衣服太过单薄，如果不龟缩在家里烤火，一出门就很容易感冒。

　　他们的棉衣几乎都是父母亲旧衣服改的，每件衣服拥有历史悠久的传承，母亲穿完，大姊穿，大姊穿完，二哥穿，然后才轮到她，所以她的衣服，不但单薄，上面还充满着各种颜色的补丁。

　　还好她有内功，不然一定很难熬过冬天。

　　四人在天黑前走回刘家，现在天气变冷了，除了捡柴之外，没有别的活计，所以他们一吃完饭就回去窝在房间里烤火。

　　他们刚进到刘家的大门，刘卫国迎面飞来一根木柴.....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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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六零年代小媳妇7

　　看着眼前的木柴，刘卫国不敢闪避，他后面还有三个小的，好在因为习武，他身手灵敏地用手臂挡下飞来的木柴。

　　“好啊！你们几个吃里爬外的，叫你们不要去找李家穷鬼，你们竟然还跑去。”吕秀娥相当愤怒，

　　没想到这几个孩子竟然敢忤逆她的话。

　　刘乐乐看向刘大宝，刘大宝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大伯一家五口也一副看戏的样子。

　　听到了吕秀娥的谩骂，刘建设夫妻走出了房间。

　　“奶，我们最近都没去李家。”刘卫国辩解。

　　他们三人最近都没去外婆家；刘乐乐从黑市回来，会帮舅舅把东西担到李家时，但刘乐乐也只是偷偷摸摸从后面围墙，把东西扔进院子里，然后让舅舅从院子里接手物品，刘乐乐也没进去李家。

　　“你们还敢说谎，大宝昨天看到你们去李家了。”

　　“我们昨天真的没去，大宝什么时候看到的？”老大刘卫国努力解释，内心却充满愤慨。

　　怎么去个外婆家要这么偷偷摸摸？而且他们昨天真的没去，却还要被诬赖，什么时候去个外婆家竟然变得这么十恶不赦？

　　刘乐乐摇了摇头，跟刘家老婆子讲道理是没用的，从爷爷刘刚死后，吕秀娥就认为自己是刘家至高无上的神，她制定的规则，不管合不合理，刘家的儿孙都不能违抗。在吕秀娥的世界里，他们四人身为刘建设的儿子，就是带着原罪出生，只要她不喜欢，不管他们四人怎么努力、怎么讨好，都比不上刘大宝一根手指。

　　就算刘大宝明目张胆地指鹿为马，吕秀娥也会说刘大宝很棒，而他们四人是错的。

　　“大宝，你什么时候看到了？”吕秀娥问。

　　“我....我.....反正我就是看到了.......”吞吞吐吐的，讲不出什么时候，一看就是说谎。

　　“哼！你们这群吃里扒外的，不管大宝什么时候看到都没关系，反正你们就不该去找那两个穷鬼。”吕老太太蛮横地说着。

　　果然如此，刘乐乐翻翻白眼，在吕秀娥的世界里，没有是非黑白、没有公平正义，只有她自己的喜好厌恶。

　　这么明显的说谎、诬赖，老太太也不在意。

　　“奶，我们真的没去李家。不信，你可以问问李家附近的邻居，我们很久没去那一块了。”老大刘卫国努力讲道理。

　　“你们这群吃里扒外的。”吕秀娥听都不听，重新拿了一根木棍，对着刘卫国的头顶打了过去。

　　刘乐乐看到十分心寒，老太太不讲道里就算了，打孩子哪有打头的，这万一打出什么毛病怎么办？

　　老太太心真狠，完全不把他们四人当孙子看。

　　刘卫国反应机伶地闪开，并拉着弟妹往外面跑，他可不是以前的傻子，任着奶打人，他已经对刘家心冷了。

　　“一群吃白饭的赔钱货，跑啥跑......”吕秀娥拿着棍子追出去。

　　刘乐乐一边跑一边高声大喊：“奶，我们没有去外婆家，不要打断我们的腿。”

　　其他三人意会到了，也跟着喊：“奶，我们没有去找李家的穷鬼，不要打断我们的腿。”

　　四人一边跑一边喊，很多人刚从公社吃饱回来，都停下来看着这场闹剧。

　　终于有个白发的老妇人出面阻止吕秀娥。

　　“秀娥，有什么事好好说，怎么能这么打孩子呢？”老妇人辈分高，在村里人缘不错，早看不惯吕秀娥这么对待老二一家，这时候挺身出来说两句公道话。

　　“关你什么事，我高兴怎么打就怎么打，谁叫他们去找李家那两个穷鬼。”吕秀娥忽然被阻止下来，心情相当不爽，在内心暗骂这个多管闲事的八婆。

　　“奶，为什么我们不能去外婆家？”刘乐乐假意不解地询问。

　　总要让看戏的人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可不是他们几个犯错被打，而是刘家老婆子脑子有病。

　　“奶，我们只是遇到姥姥并没有去他们家，求求你，不要打断我们的腿。”老大刘卫国意会到妹妹要做什么，赶紧跟着澄清，并往刘家泼脏水。

　　大家都在一旁指指点点，禁止孩子去外婆家？孩子只是偶遇姥姥就要被打断腿？......

　　对于这么奇葩的打人理由，村人不敢置信，这刘家的老婆子在想什么啊！脑子浸水了吗？

　　“奶，我们知道错了，下次在路上看到姥姥，我们绝对不会打招呼，会赶紧避开......奶.....求求你.....不要打断我们的腿.......”刘乐乐继续泼脏水。

　　刘家的名声越糟，明年他们被赶出来的时候就越有利。

　　“奶，我们以后看到村里比较穷的长辈，一定不打招呼，会赶紧避开，不要打断我们的腿。”老三刘卫强也明白哥哥和妹妹想要做什么，他赶紧加入把问题升级。

　　在旁边听到的人都不敢置信，这刘家怎么这么奇葩，就这么教孩子？

　　竟然因为孩子跟家境穷点的长辈打招呼，就要打断腿，这孩子有礼貌、有人伦，还要被刘家老婆子责打？

　　村人开始对刘家婆子指指点点，这刘家以为自己多有钱啊，这么瞧不起村里的人，还要孩子不理村里的穷人家？

　　刘家那一大家子，老大一家懒得要死，光靠老二一家拼死拼活赚公分，这刘老婆子还以为自家多有钱？

　　这么乱教小孩，难怪刘大宝常常跟村里的小孩起冲突，经常打伤其他孩子，本来以为只是孩子间的小争执，只要不过分，大人就不要多干涉，现在看来不行啊！

　　这一家子太过蛮横不讲道理了，谁被打了谁倒楣，以后要让孩子离刘大宝远一点。

　　“叫你们不要理李家那两个穷鬼，哪来这着多废话，再说就打断你们的腿。”吕秀娥没有听出问题已经被升级了，继续大声咒骂。

　　众人真的看不下去了，不停地指指点点，这时有人站出来说话。

　　“刘婆子！怎么能教孩子不认外婆，这可不行啊！”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出面说话。

　　吕秀娥在刘家作威作福惯了，听不进任何反对的话语。

　　“你哪来那么多闲心、管那么多闲事，我家的孩子，我爱打就打、爱骂就骂，不用你们多嘴。”吕秀娥力战群雄，不觉得自己有错。

　　德高望重的长辈，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怎么有这么不讲理的老婆子........

　　长辈的家人看不下去了，直接把问题升级。

　　“刘家老婆子！你这种嫌贫爱富的资本主义思想，会拖累大队前进的脚步。”

　　“对啊！人人都因为姥姥家穷，就不认姥姥，这怎么行？”这一家子是脑子有病吧？其他人纷纷附和。

　　听到“资本主义”思想，吕秀娥这才知道紧张，虽然不是很了解这句话的意义，可是村里那些地主老财，就是因为这句话被斗得惨兮兮。

　　“没呢？我就因为孩子调皮，打个几下教训，没什么资本主义思想。”吕秀娥心虚地辩解。

　　村子里人继续在一旁指指点点，没有人相信这么明显的谎话。

　　“好了，都散了，刘家婆子以后不要乱打小孩，也不能有这种嫌贫爱富的思想。”大队长李强随意地批评两句，就驱散了人群。

　　李强认为这种家务事不值得他干涉，反正刘家婆子打的是自家孩子，只要她不打别家的孩子，李强就不想管这种狗屁倒灶的小事。

　　要是村里每户人家打孩子，李强都得出面管，那还有完没完啊！他就什么事都不用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