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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


薛宸听了这话,也觉得元夫人真是个人才。没有那金刚钻,非要揽那瓷器活,自己眼光又不行,还偏偏要亲自凭眼光给儿子挑媳妇儿,也是够任性的。

脑中灵光一闪,说道:“她既然要看,那你就表现给她看看好了,她不认识你,你就去认识她,我瞧着那元夫人既然连柳玟宣那样的都能看入眼,说明也不是个多精明的,凭咱们绣姐儿这手段,这样貌,这品行,难道还搞不定一个糊涂的夫人不成?”

薛绣从薛宸的千工拔步床上坐起,两只脚晃荡晃荡,却是看着薛宸久久都没有说话,目光中似乎领悟到了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后,她又将身子倒入了绵软的床铺之上。

薛宸见她陷入了沉思,也不打算理她,真想去换件衣裳,却突然听见躺在她床上的薛绣来了一句:

“对了,刚才有一只鸽子飞了进来,我给抓住放到你书房的笼子里去了。它脚上似乎绑着个小竹筒,我不知道是什么,就没敢看。”

“……”

薛宸正解衣服的手猛地停顿下来,用见鬼了的神情盯着薛绣,脸色不自然的就爆红起来,僵硬着舌头对薛绣问道:

“你……真的没看?”

薛绣转过身来,瞧见这样的薛宸,不禁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了,宸姐儿?脸怎么这样红?”

“……没,没什么。”原本她是想入内间换衣服的,现在脚也迈不向前了,将解开的腋下衣绳又系了起来,越过屏风,往书房走去。幸好薛绣此刻满心满眼全都被她的元公子占据,并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管薛宸的表情,见薛宸转身,她也转过了身,继续看着床顶的承尘,仔细思考起了人生。

被人当面抓包,薛宸内心是崩溃的,这个娄庆云,下回真该和他说说这事儿了。总是用只鸽子传话,算是个怎么回事儿啊。

☆、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尽管心里有些埋怨,但是薛宸还是很自觉地走去了书房,就因为娄庆云经常用信鸽给她传消息,有的时候她写回信会要一些时间,干脆就在书房里给鸽子准备了个舒适的饮水喂食笼子,让鸽子能在她写回信的时候在笼子里休息休息。

而鸽子一般都是傍晚才来,她白天才会放心出门的,可真是没想到,今天这鸽子来的这样早,还被绣姐儿抓了个正着,从鸽子腿上取下了小竹筒,探头往屏风后的床铺看去,见薛绣依旧躺在床上畅想她的追夫大计,确实对她没有任何关注之后,薛宸才坐到了书案后头,将信从竹筒上取下,熟悉的隽秀字体再次映入眼帘,还没看内容,薛宸就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原来他今天去了锦衣卫的驯象所,看见了好多驯象,回去之后,就想着快些把这事儿告诉薛宸知道,看着信中的文字,以琐碎居多,就是平平常常的告诉自己,他这一天都忙了些什么。

薛宸看完了信,将之收入她放在书架上的一只带锁的匣子中,这匣子里全都是娄庆云这些日子以来写给她的信,每一张她都收的好好的,将信收好之后,薛宸便拿起笔蘸了笔墨,开始给他回信,寥寥数行字,也将她的欢喜心情表现出来。小心翼翼的将信卷好,塞入了小竹筒中,然后绑在鸽子腿上,将鸽子放飞出去。

这才松了口气,回到了内间,就见薛绣正趴在她的软枕之上,一边玩儿着自己的发尖,一边嘴里小声的嘀嘀咕咕着什么,薛宸不想理会这样痴痴的她,动作迅速的换过衣服,就去了净房。

******

柳叶两家的事情越闹越大,过了几天之后,严洛东就给薛宸带来了事件完全版。

“柳家这回也算是豁出去了,直接将柳玟宣送到了叶家,要叶康负责,否则就拼尽全力和叶家同归于尽,不知怎的拿出了叶康从前送给柳玟宣的一只玉佩,硬说那是定情信物,要叶康将柳玟宣娶做平妻,叶康的妻子赵氏哪里肯妥协,直接就把白绫挂到了叶家的门前,说只要让柳玟宣进门做平妻,她就当场吊死在叶家门前,赵家一堆的叔伯兄弟,天天围在叶家讨说法,柳玟宣也是豁出去了,知道这辈子若是不缠着叶康,她就再也没有人要了,于是一口要定了是叶康用定情信物骗了她,叶家如果不承认,她就去报官,告叶康强抢民女,叶康这回是彻底惹了柳家和赵家,叶大人被两家压得只好把叶康压到祖宗牌位前打断了腿,这样才勉强两两家稍稍平息了些怒火,最后两家妥协,让柳玟宣入府做妾,柳家虽不愿,但也知道这件事再闹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也只好咬牙认下了这件事,做妾就做妾吧,总比未婚先孕老死在家里的要强。而赵家也因为这件事,跟叶家结下了梁子,但因为闺女已经嫁入叶家,不好退婚,而且柳家也甘认做妾,只好暂时咽下了这口气,不过赵氏的几个哥哥就已经言明了,今后在路上瞧见叶康,见一次打一次,没有情面可讲。”

这些事情基本上都在薛宸的意料之中,毕竟是她一手策划而成的,她让严洛东在叶康他们想自己动手处置柳玟宣肚子里胎儿的时候,就让严洛东偷偷的把药给换了,算是保住了柳玟宣腹中的孩子,而那天在叶家吃喜酒,因为大户人家上菜,基本上都是将每一桌分派给一个丫鬟,开席前就已经将固定的菜准备好,等到客人坐齐了之后,再有相应的丫鬟将自己负责的菜色送上桌去,这样就很容易在单独一桌的饭菜中下毒了,当然了,薛宸也不是想毒死谁,只不过是下了些仿泄粉,就是只会让肚子疼,却没有其他病症的药。在喜宴上,宾客吃坏了肚子,主家自然会请大夫来,而像叶家这样的人家,府中多少都会备一两个大夫,只要一把脉,柳玟宣肚中的孩子就怎么也藏不住了。

只不过,薛宸也没有想到,叶太太和柳夫人竟然会一唱一和的将这件事情闹得这般大,她的本意只是想让两家在一个热闹的场合揭露这事儿,却没想到她们俩原本就有积怨,谁也不让着谁,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也是报应吧。若当时她们俩任何一方稍微退让一些,也许事情就不会发展的这样难堪。

“那在叶家下药之人,可是事先说好的那个?”在下药之前,薛宸就已经找好了替罪羔羊。

严洛东点头,说道:“是,找的正是小姐说的那人,那人兄弟就在许建文的香粉楼里做打手,这叶家若是想查,势必会查到许建文身上,到时候,许建文暗地里经营香粉楼的事情也一定会被揭出来,只要再告诉柳家,当时押着柳玟宣堕胎的便是他们的话,柳叶两家就足够许建文吃一顿的了。”

是啊,只要许建文的香粉楼被查到水面上来,那就不难将所有人的视线引到他身上,而关键是他确实给柳玟宣下过药,只不过没成功罢了,有这个案底在,也不怕柳叶两家的人会放过他。那个胖子上一世不知道坑了多少良家女孩儿人他的香粉楼,还培养了许多专门送给高官的歌妓,官商勾结,做了不少亏心事。若是能将他这恶行提前制止的话,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让严洛东下去之后,薛宸去花房看了看花,薛绣从外头进来,兴高采烈的对她说道:“元家七月的花宴,柳家被除名了呢。”

“……”薛宸不懂就这么个必然的消息,怎么就能让她高兴成这样儿,不过还是配合她说道:“真的吗?”

薛绣连连点头:“真的真的。我刚回去了一趟,听我娘说的,你猜怎么着?”

薛宸见她高兴地满眼冒光的样子,勾唇说道:“怎么,元家请了大夫人吗?”

薛绣听了,止不住的笑出了声,轻轻推了推薛宸,说道:“你真是没劲,什么都知道。”

“……”薛宸看着她笑了笑,说道:“就你这表情,傻子也看出来了。”

惹得薛绣又追着他敲了两记,然后就拉着薛宸往西府走去,说要让薛宸去给她参考,那天该穿什么,拉着薛宸不由分说就走了,薛宸无奈极了,说道:

“哎呀,七月呢。这么着急做什么呀!”

所有的反抗,在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的薛绣小姐面前都是无效的。薛宸就被薛绣拉去了西府,在路上正巧遇见了静姐儿,薛绣就顺带连静姐儿也一同拉出了府。薛宸只好让门房去跟萧氏说一声,然后才跟着上了马车。

去了西府以后,薛绣还觉得不够,就让人去把韩钰也给喊了过来,毕竟韩钰有一门手艺,她会梳头,可以在挑选完衣服以后,研究出一个新颖又端庄的发型。为了第一次在元夫人面亲亮相,薛绣也真的是用心极了的。

被留在西府吃了晚饭,薛宸和静姐儿才被薛绣给放回府来,回来后两人一同去主院给薛云涛和萧氏请安,薛云涛吃完了晚饭,已经去了书房,萧氏坐在灯下看账本,见她们进来,便对她们招了招手,说道:

“你们回来了,吃过晚饭了吗?”

静姐儿点点头,就站到萧氏身后去了,薛宸去到萧氏面前,扫了一眼桌面上的账本,然后对萧氏说道:“我们吃过了,绣姐儿将我们临时喊了去玩,总要管我们晚饭的,要是不管,我就赖着不走了。”

萧氏和静姐儿都被薛宸说的笑了起来,萧氏将账本一本本的合起来,然后对她们说道:“对了,七月十五盂兰盆节,尚书令元家在府里办花宴,也给咱们递了帖子,宸姐儿到时候随我去吧。”

薛宸抬头看了一眼萧氏,只见她在灯光下笑得慈祥,拉过了薛宸的手,说道:“你今年也十四了,该经常出去走动走动,让外面的人多多的认识认识你。”

“……”薛宸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要不是萧氏说这件事,她还真的忘记,原来自己也十四了,她这个年纪,再过两年就可以嫁人了。

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指着静姐儿说道:“静姐儿也十四了……”

萧氏却摇了摇头,说道:“她呀,我自然不会忘了的,只不过,这元家有一位大公子,今年二十一了,年纪虽有些大,但他去年考中了探花郎,人品和相貌都很出众,才华横溢的,若是……”

不等萧氏说完,薛宸就难得的打断了她,说道:“太太快别说了,怪难为情的。”这要给薛绣知道,还不得跟她拼命啊。

萧氏见薛宸不好意思,便笑了,说道:“你这孩子真是,这有什么难为情的,你母亲去的早,总要有人替你张罗,当然了,最终还是要你自己决定的。但多走动走动总没什么不对就是了。”

薛宸难得态度坚决:“不不不,还是算了吧。要不,太太带静姐儿去,静姐儿今年不是也十四了吗?”

听薛宸将火引到自己身上,静姐儿难得走到薛宸身边,轻轻的拍了拍薛宸,然后才摇头说道:“我,我也不去。”

萧氏见两个女孩儿都这副样子,不禁说道:“哎呀,我说你们这是怎么了?不过就是随我去参加花宴,又不是真的去相看人家,一个个的有什么难为情的。”

薛宸见萧氏就要开始说教,对静姐儿挤了个眼,静姐儿就秒懂薛宸的意思,抢先说道:

“好了好了,娘,时候也不早了,我和姐姐就回去休息了。七月十四我陪姐姐在家玩儿,您还是自己去吧。”

说完这些,就主动拉着薛宸的手,往外走去,魏芷静也就只有对着萧氏的时候,敢这样放肆说话,更何况,又有薛宸在后面支持,自然胆子大了,不等萧氏反应,她俩就飞也似的逃窜出了主院。

萧氏看着她们兔子似的背影,追赶都来不及,走到门边,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看着她们关系融洽,萧氏还是很欣慰的,当初她之所以挑了薛云涛,也就是看他家里人口简单,只有一个嫡女,庶子庶女都被送出了府,大概是犯了什么事的,今后只怕也回不来这个家,她虽是县主,但是孤身女人带着孩子总归诸多不便,更何况,静姐儿又是那副绵软的脾气,若是人口复杂了,实在难以应付。

如今看来,她这个亲真是成对了,静姐儿跟在宸姐儿身后,的确变得开朗活泼许多,只要宸姐儿肯带着她,将来就算有个什么事,有宸姐儿照应着她,总是好的。

☆、第70章

第七十章

薛宸回到院子里,衾凤和枕鸳正在院子里编璎珞子,准备七月七的时候用红绳挂在枝头,看见薛宸之后,枕鸳跑了过来,献宝似的将手里的璎珞递给薛宸看,说道:

“姑娘,这是我帮您编的,到了七夕那天,您找一颗树系上去,据说这种编法很灵的。”

薛宸将璎珞前后翻了看了看,随口问道:“系树上干什么呀?璎珞不是要身上带的吗。”

枕鸳和衾凤,还有一旁的两个婆子丫鬟笑了笑,说道:“小姐,系树上自然是求姻缘的,带身上管什么用,树有灵性,自然是要系在树上的了。”

“……”薛宸被她那句‘求姻缘’给惊着了,看来她怎么样都躲不过这一道劫难啊,从前年纪小感觉不到,如今她十四岁,有些早的人家,十四五岁也就开始议亲了。

将璎珞还给了枕鸳,并没有发表什么看法,枕鸳还以为薛宸不喜欢这个璎珞,然后又热情的对她说道:“小姐要是不喜欢璎珞,我这里还绣了荷包,荷包也是灵的……诶,小姐,您不看看吗?”

薛宸无语的看着天真无邪的枕鸳,只觉得女孩儿有的时候单纯些也挺好的,就是有点傻气,伸手在枕鸳额头上弹了一记,她这半年来,薛宸的身高长了不少,现在已经和枕鸳她们这些十六七岁的姑娘差不多平头了,因此,动起手来,十分的方便。

说道:“照你这么说,我找姻缘要挂荷包,那我饿了,是不是只要挂俩白馒头啊?”

旁边的丫鬟婆子被薛宸说的笑了起来,枕鸳捂着额头,委屈的看着薛宸,半晌才幽幽的叹了口气,说道:“唉,小姐你看着挺聪明的,可在这方面,还真就是块枯掉的木头,这姻缘哪里就能和白馒头扯上关系了?”

薛宸看着枕鸳那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摇着头走上了台阶,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换了一身衣服之后,薛宸去到书房,坐下没一会儿的功夫,就看见一只鸽子从西窗飞了进来,都不用薛宸起身去抓它,自己就飞到了薛宸的笔架上头乖乖的站着,等薛宸去取竹筒,然后,就自觉地飞到旁边那只没有顶盖的鸟笼里去吃谷子喝水了。

薛宸正要将竹筒打开,莫名想到萧氏说的话,还有院子里那些丫鬟们说的姻缘什么的……如今看着这竹筒,似乎意思也变得有些不明确了。取信的手指也慢慢僵住,终究没取出信来,而是将竹筒抓在了掌心之中。

她和娄庆云这到底算什么呀!他成天给她送信,她也认认真真的给他回信,可这终究是不成体统的。

脑子里一片混乱,连带心情都有些不好了,难得烦闷的趴在书案上,将头枕在手肘之上,目光就盯着在鸟笼中吃的欢快的小白鸽,盯着盯着就盯的出神了,不知不觉的过了半个时辰,她依然没有兴致起来,正昏昏欲睡之际,就听见头顶上响起一道声音来。

“睡了?”

头顶像是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薛宸立刻就清醒过来了,整个人像是弹簧似的弹坐了起来,谁知道起来的急了,头顶就撞到了什么,定睛一看,书案前头正站着一个捂着下巴颏的人,不是娄庆云是谁?

只见他依旧穿着银黑色的大理寺少卿的官服,身长玉立,怎么看怎么像祸害。

薛宸见他捂着下巴,跑过去问:“你怎么了?怎么又来了?”

娄庆云也不说话,就那么弯下腰,将自己的下巴凑近到薛宸面前,薛宸吓得往后退了退,后腰就撞到了书案,娄庆云亦步亦趋,非要让薛宸给他看看下巴,还可怜兮兮的说道:

“我等半天也没等到你回信,就想来看看你。你倒好,给了我这么一份大礼,你瞧我舌头都磕坏了。”

说着还对着薛宸将舌尖伸了出来,薛宸见他这样不见外,知道他是故意逗她呢,在他肩膀上敲了一记,说道:

“哎呀,别闹!”

娄庆云被佳人粉拳敲了一记,非但不觉得疼,心里还跟吃了蜜似的,甜的就知道看着薛宸傻笑了。

被这人的无赖和没脸没皮彻底打败,薛宸探头看了看他的下巴,某人见状,就卖乖的将下巴凑了上来,委屈的说道:

“疼,替我吹吹吧。”

薛宸白了他一眼,一把推开他,说道:“要不还是再来一下吧。”

说着便对他扬起了白嫩柔皙的小拳头,娄庆云瞧着近在眼前的手,莹洁如玉,与她的脸不同,手上似乎有点肉肉,捏起拳头的时候,五根手指中就有三个有肉窝,看着可爱极了,对着那手咽了下口水,娄庆云头也不抬,一副想要把这只拳头吃下去的样子,死皮赖脸的说道:

“成啊,这么漂亮的小拳头,打多少下都成,来,快来!我等着呢!”

“……”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说的正是娄庆云这种人。

看着他那张脸,薛宸心里其实是很高兴的,可是,一瞬间却又变得不高兴了。

娄庆云似乎感觉到薛宸的异样,便不和她闹着玩儿了,站直了身子,问道:“今儿到底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告诉我,我给你扒他一层皮下来。”

薛宸白了他一眼,说道:“除了你,谁会欺负我呀!你要把自己的皮扒下来吗?”

娄庆云嘿嘿一笑:“嘿嘿,我那怎么能叫欺负呢?我是喜欢你呀!”

薛宸的脚步猛地顿住,像见鬼似的回头看着娄庆云,目光再次不知道往哪里放,心突然就狂跳不止,尴尬的瞪了他一眼,说道:“胡说什么呀!没个正经。”

娄庆云却是难得的正经,一副‘你怎么能这样始乱终弃’的表情盯着薛宸,说道:

“我怎么是瞎说了?我要不喜欢你,我成天跟你飞鸽传书?我要不喜欢你,我约你出去看花灯?我要不喜欢你,会忍不住爬墙翻窗来看你?我要不喜欢你……我做这些,不是有病吗?”

他说的轻松流畅,可是在薛宸听来,就没那么轻松了。一颗心再次跳跃到了嗓子眼儿,嘴唇都变得干涩起来,手脚僵硬,似乎有些不听使唤,就那么看着不住靠近的娄庆云,直到对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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