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好嘞！”那丈夫赶紧上了拖拉机，临走之前他却又想起一件别的事儿，“哎，对了小容大夫，这咸鱼怎么卖啊？”

　　他想起来，之前咸鸭蛋订好了价格，可这咸鱼还没有呢！

　　容子隐想了想，“切段之后二十五一盘吧！”

　　“那菜名？”

　　容子隐结果老板娘递来的笔，在他们的早点的菜单板子上刷刷写完，然后把笔还给两口子，自己也打算收拾一下去上班了。

　　今儿没什么事儿，容子隐打算趁着早晨头脑清醒好好研究一下昨天看到的论文。

　　说来也巧，那论文主要分析的就是夏天家禽的疫病防治。容子隐最近正好再做这项工作。有了实践的验证，让他对于理论的理解也变得更加精准。

　　容子隐琢磨学术一向专心，时间刷刷就过去了。然而系统却突然收到提示，【来自小镇居民张大狗的崩溃值100】

　　“什么情况？”容子隐没弄明白。

　　可紧接着，他却收到了更多小镇居民的崩溃值。然而更微妙的是，半个小时后，在这些崩溃值里，容子隐竟然还收到了一条与众不同的？

　　【来自小镇居民张大狗的真香值300】

　　所以，镇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容子隐和系统全都满头问号，弄不清事情的原委。

　　殊不知，镇上居民之所以热心提供容子隐情绪值，完全是来自于容子隐早晨给小吃部两口子带去的那十五条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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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上，早点一条街。

　　这里是小镇上唯一一条商业街，也是整个小镇人上班的必经之路。所以一般有人卖早点，都会在这条路上。

　　因为容子隐突然过来送咸鸭蛋和咸鱼，所以这两口子今儿出门晚了，到的时候就没拿到好位置，只能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墙角支摊。

　　位置不好，即便是一些老顾客也没有办法注意到他们，这就相当于错过了第一波早点高峰。

　　“没事儿，咱们明天早点出来！”丈夫安慰的拍了拍妻子的肩膀。

　　妻子也跟着笑了，“行了，磨磨唧唧的。这边卖不掉回村里也能卖，我是那么看不开的人吗？”

　　“不是不是，我媳妇儿最痛快了！”看着妻子没有因为生意不好郁闷，丈夫被怼了也仍旧笑眯眯的。

　　左右今儿生意就这样了，两口子干脆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起锅烧油，妻子炸油条，丈夫那头也把咸鱼泡上两条。

　　等到第一锅油条炸好，咸鱼也泡开那么一点。

　　丈夫把咸鱼切段，令起一锅烧油想要下锅炸咸鱼。

　　殊不知，这一炸可就坏了。

　　也不知道容子隐这咸鱼是怎么做的。之前放在框里就是普通的咸鱼味，可这样一下锅味道就变了。

　　浓浓的鱼腥味瞬间在空气中飘散开来，并且以生化武器的可怕程度迅速蔓延。

　　“卧槽，这味儿是不是有点太大了？”丈夫拿着筷子呆滞的站在原地。

　　而妻子更是被呛得有点蒙。

　　“不是，我说你们这弄什么呢？”旁边坐卷饼的姐们不干了，心说话这两口子有病吧！大早晨的找不痛快，来晚了生意不好就弄臭鱼想要和大家一起同归于尽？

　　很显然，和她有类似想法的人其实很多。不过一会，街上几乎每一个路过的行人，都控制不住的捂住了鼻子。

　　“有毒吧！这是什么？”

　　“我觉得我拿着的包子都是臭鱼的味道。”

　　“谁家卖的？疯了吗？”

　　臭味不怕巷子深，很快就有人循着味儿找上门来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第一个给容子隐提供真香值的张大狗。

　　他也是倒霉。今天是他第一天上班，晚上还和新交的小女朋友有一场爱的约会。所以他早起第一件事就是梳妆打扮刮胡子，还掏出了珍藏许久的西装三件套，临出门前照了三遍镜子，确定自己十分英俊潇洒这才上街。

　　本来是打算在早点街有限的吃个早饭，然后再以最饱满的状态去单位报到。

　　可万万没想到，刚一踏进早点一条街，就险些让迎面而来的臭鱼味冲一跟头。

　　在一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西装，也沾上了味道，张大狗顿时怒气横生，非要找到是哪家摊子卖的，想要和那老板理论理论。

　　于是，他几乎第一时间就站在了那两口子面前。

　　“你……”们他妈有病吧！张大狗开口就打算骂街，然而话还没说出口，就突然觉得周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偷偷看着自己。

　　那视线凉丝丝的，说不出的诡异。

　　是，是错觉吧！张大狗后退一步，谨慎的四下观察。

　　结果却正对上篮子里容子隐那框咸鱼上。十几条咸鱼头颅高高昂起，趴在篮子地步，泛着白眼瞪着他，那视线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相当嘲讽。

　　仿佛写满了“垃圾社畜”四个大字。

　　张大狗膝盖狠狠中了一箭，半天说不出话来。再看旁边菜单上，容子隐龙飞凤舞的两排大字。

　　夏日清凉大鸭蛋 两块五一个

　　梦想咸鱼 二十五一碟

　　买咸鱼，增咸鸭蛋，外加小米粥一碗。

第9章 给根杠杆，老子能日天

　　张大狗这一口气整噎在嗓子眼里，半天不知道怎么发出去。而周围顺着味道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

　　换成旁边人嘟囔两句还真不是大事儿，可张大狗却是第一个冲到摊位前面的。要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他还真挺丢脸的。

　　可骂街……被这么十几双死鱼眼注视，张大狗真的做不到。甚至还有种他特么和这些咸鱼仰望的是同一片星空的微妙羞耻感。

　　最终，在经过了极其复杂的心里活动过程后，张大狗最终走向了以毒攻毒的艰辛路程。

　　“来一叠咸鱼。”

　　“好，好的。”摆摊的丈夫先反应过来，下意识递给他一碟咸鱼，一个咸鸭蛋，一碗小米粥。

　　张大狗拿着托盘端着就去了旁边的小桌开吃。

　　几乎是存着咬死那咸鱼的心情，张大狗第一个炒炸咸鱼下筷。

　　然而牙齿刚刚开始用力，他就听到清脆的“卡滋”声。是咸鱼被炸的焦酥的外壳。然后就是咸香的鱼肉。

　　比起新鲜的鱼来说，咸鱼的肉要更加干枯。可意外却并不是了无滋味，而是变成了一种很是奇特的柔韧。甚至还有带着点反抗的弹牙。

　　就像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在职场装孙子的社畜。用无害的外壳来伪装自己心里的野性。可时间长了，九九六的生活方式却让休息的时间也变得奢侈，至于生活累积下来的压力，更让人恨不得像条咸鱼一样躺在床上，渴望长睡不起。毕竟，梦里什么都有。

　　至于那些被藏起来的“狼子野心”，即便依然还在，也不能或者说不敢掏出来。只有和三五好友，推心置腹的酒后真言里，才敢泄露一二。

　　张大狗突然觉得嘴边的美味变得不是滋味起来。可再转头看那双瞪着自己的死鱼眼，又觉得受到了鼓舞。

　　一条咸鱼都他妈能仰望星空，他一个大活人还能过得差了？再不济，也就和这条鱼一样，被晒干，扔进油锅，摆上餐桌。可万一赢了呢？

　　一旦赢了，他就能海阔天空任他翱翔！

　　这么想着，张大狗的心里久违生出一种奋斗的迫切。他甚至希望自己立刻入职，开始新一轮的奋斗！

　　不过在此之前，“老板！你这咸鱼没做的还有没有？我要带走两条！”

　　“有。”老板娘一看张大狗的反应就知道这咸鱼有市场。早晨多少还悬着的一颗心彻底放了下去。干脆利落的给张大狗拿朔料袋打包。

　　“兄弟，这是特别好吃吗？”边上有好奇的询问。

　　张大狗拎着咸鱼深沉的点了点头，“吃后可以净化你的心灵。”

　　“……”那人顿时觉得张大狗可能有病。

　　然而不管如何，有了张大狗这个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而且还是连吃再带走，后面的人对咸鱼的味道也充满了好奇。

　　毕竟这咸鱼的鱼腥味实在太冲，结果竟然是好吃的？

　　可也不能一概而论，臭豆腐还臭呢！可油炸臭豆腐加上特质蒜蓉调料香不香？那必须是香的啊！

　　所以说不定这咸鱼也是好吃的不行！

　　小镇人的经济水平还不错，小三十一顿早点的确过于奢侈。然而新鲜，总能吸引来勇士，很快，张大狗之后又有人点了一盘咸鱼。

　　这次，这人没拿到座位上，就站在原地尝了一口，顿时惊为天人。

　　“卧槽卧槽！这也太好吃了吧！老板娘，再给我包一条，我要带走。”

　　容子隐这次一共就给了十五条咸鱼，眼看着俩人就买走了一小半。显而易见，后面过来的如果再不买，可能就没有了。

　　于是，那些就冲着咸鱼来的人纷纷决定不再观望。很快，十五条咸鱼竟然全都卖光了。咸鸭蛋也是。等到最后来的什么也赶上的顾客，也懒得走了，索性随便买点摊位上别的早点。

　　上午十点，两口子终于从镇上赶了回来。因为生意太好，所以他们今儿回来的比平时都晚一点。托了咸鱼和咸鸭蛋的福，他们自己准备的早点也全都销售一空，就连一丁点米渣子都没留下。

　　可正是因为如此，这两口子反而还惆怅了。主要还是担心容子隐一个人提供不了这么多东西。

　　“要不咱们去找小容大夫一趟？就说把今儿卖咸鱼的钱给他。”老板娘催着丈夫去问。

　　丈夫点点头同意了，“先换身干净点的衣服，咱们俩一块去！”

　　在两口子眼里，容子隐已经不仅仅是寄卖的客户，而是能够帮助他们提高生意赚更多钱的金娃娃。肯定要格外重视。

　　也是凑巧，容子隐今儿上午没什么事儿。但也没有把他们请进畜牧站，而是就站在外面说话。

　　老板娘嘴皮子利落将镇上的事儿说了一遍，“所以小容大夫，您看您这边供货能不能稳定一些？或者说，多长时间出一批就行！”

　　“倒是可以。不过我得想想。”容子隐点头，算是应承下来，但还是给他们打了预防针，“我就是自己随便弄弄，后面稳定下来也不可能大量供货的。”

　　“而且现在是大家新鲜，等新鲜劲儿过了，弄那么多也就没人买了。”

　　“还会这样？”

　　“嗯。”容子隐点头，“更何况咸鱼这种食物即便好吃也不能天天吃。到底是在一类致癌物清单中啊！”

　　“！！！”【沮丧值1000】两口子对视一眼，心里都有点难受。好不容易找到了办法，按照容子隐这个说法却不能成为长久的营生。

　　容子隐劝他们，“不是吃了就致癌，只是不能长时间密集食用。而且只是咸鱼是这样，咸鸭蛋还是可以的。”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两口子看着容子隐的眼神都充满了迫切。

　　容子隐回忆了一下在燕京看到的一些网红店家的做法，给他们提出了一个建议，“我觉得，其实可以限量。”

　　“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