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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萧铭欺近玄钺,俯身撑在他耳侧,黑眸中满满都是恶意:“那些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只是为了接近你、为了接近你周围的人所伪装出来的!你喜欢的那个‘萧铭’,从来都没有存在过,而你现在竟然还在信誓旦旦地说什么喜欢过我?”

萧铭的声音逐渐提高,感情甚至有些不受控制——是的,他简直受够了自己曾经伪装出来的善良温和的老好人形象。大家喜欢的都是‘他’,接受的都是‘他’,而真正的萧铭,却像是丑陋的蛆虫那样只能隐藏在最黑暗的角落,没有任何人会在乎,没有任何人会喜欢——甚至是玄钺,所在意的也不过是那个虚假的存在!

萧铭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竟然是如此憎恨着自己的伪装,憎恨着唯一会被玄钺深情注视、会被玄钺温柔对待的‘他’,而玄钺的这句话,恰好点燃了他的怒火,踩中了他的心结。

眼见玄钺目露愕然,萧铭有些解气的笑了起来,他捏住对方的下巴,逼迫他注视着自己:“看吧,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自私、恶毒、丑陋、狠辣,面对这样的我,你还会说一句你曾经对我有好感?!”

玄钺一时无言,他不知该说什么,不知该如何回应此时此刻的萧铭,甚至,他的脑子也是混乱一片,无法理清头绪。

——是的,一切都是假的,无论是下蛊之前还是下蛊之后,他对于萧铭的感情全都是假的,但为何即使是这样,他也……

玄钺的沉默让萧铭瞬间冷静了下来,宛若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呵,看来你也明白了,对不对?而明知是这样,你认为我还会爱上你吗?”萧铭轻嘲一声,放开钳制着玄钺的手,缓缓起身,抚了抚自己的袍袖,“我们之间所谓的‘感情’已经到此为止,这样无聊的话题以后不必再谈。你恨我,怨我,大可继续追杀我,或者像前日这般抽干我的灵力,囚禁我折辱我,而我也会继续逃,只要还有一口气,我就绝对不可能因为什么懊悔什么弥补而束手待擒——你有向我复仇的权利,我也有挣扎求生的权利,而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仅是如此。”

说罢,萧铭再也没有多看玄钺一眼,转身走到门口,开始查看房间内的禁制。

意外的是,这个法阵并不难破解,或者说它的作用大多是禁止外面之人向内窥视,而并非是阻止屋内之人离开。

……大约,就连玄钺也没有想到,已经被抽取了浑身灵力、犹如凡人的他会反戈一击、咸鱼翻身吧?萧铭撇了撇嘴,干脆利落地破开禁制,又顺手修补好,随即用篆符隐藏了身形。

他已然用掉了唯一一枚可以直接离开洛水宗的玉符,如今也就只能如此小心翼翼地走下山了。所幸他对于洛水宗了解甚深,加之金丹修为和从玄钺那里吸取的灵力,想要不惊动一人也并不算太过困难。

最后往玄钺所在的屋子看了一眼,萧铭缓缓地呼了口气,举步离开——但愿……这是他最后一次回到此处了……

第十七章

一路上并未出什么意外,萧铭便平平安安得下了山,只是一路上听到其他练气、筑基期洛水宫弟子们闲聊的内容,让他颇有些纠结。

什么“玄钺峰主对不起萧铭真人”、“萧铭真人一怒之下离家出走”都是些什么鬼?!他刚刚九死一生、虐心虐肺,在别人口中却成了小两口之间闹别扭的小情趣,就算是善于隐忍的萧铭,都差点想要冲出去喷对方一脸的血。

——你倒是这样情趣一个看看啊!简直情趣不死你!

萧铭简直快要给洛水宫一众弟子们神奇的脑洞跪了,他完全不知道对方到底是如何脑补出这样的结论来的,竟然还振振有辞、让人无从反驳。

如今他甩甩袖子一走了之,而玄钺却还要呆在此处受尽众人的围观,不知为何,萧铭对他产生了一股浓浓的同情,还有一丝的……幸灾乐祸。

唯一的好处,大约是洛水宫弟子似乎并没有将他当做是敌人,也不知是玄钺一直缄口不言的态度问题,还是他之前老好人的面具太过深入人心。只是,不知这次玄钺在自己这里吃了大亏后,是否还能忍耐着不将他的恶行公之于众。

脚步匆匆地穿过洛水宫周围的禁制——毕竟他明面上还属于洛水宫中一员,玄钺抓住他后,也并未回收他身上的玉牌——萧铭终于稍稍松了口气,也不知是为了自己的逃出生天,还是为了摆脱洛水宫中那奇奇怪怪的氛围。

虽然急于找个地方闭关,修补自己的金丹,但是在此之前,萧铭还需要寻找一下自己的小徒弟——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萧铭寻找陆天羽的方法还是老一套,不过只要管用就好。

捏了个法决,他随着纸鹤匆匆赶去了自己小徒弟所在的地方,发现陆天羽相当聪明的伪装成凡人,隐藏在了凡人的城镇中。当萧铭找到他的时候,陆天羽正甩着一条白布巾,手脚干脆利落地擦着桌子,而周围则是人声喧闹的客栈。

萧铭:“……”

——小徒弟画风变得太快,师父都有些不敢认!

感受到萧铭投注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陆天羽微微侧过头,随后熟练地露出了热情的笑容,迎了上来:“这位客官,您这是打尖还是住店?”

萧铭自然是又换了一副相貌,扮成了一位中年文士,而陆天羽也相当聪明地将自己那过于显眼冶艳的外表修饰了一番。正所谓一白遮百丑,而将面孔涂黑,就算再漂亮,十分的样貌都能消减成三四分。陆天羽的易容手法很粗糙,但是糊弄一下凡人却还是足够了,萧铭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小徒弟,随后微微一笑:“你们这里有什么招牌菜,随便来几个。”

“好嘞!”陆天羽兴致“高昂”地回了一声,殷切地引着萧铭坐下,随后颠颠儿地跑去了后厨。

萧铭看着他的身影,不由自主失笑,感觉这一段时间的抑郁沉重终于消散了不少,肩头也一下子轻了起来——虽然如今他已然用不着陆天羽作为自己的鼎炉,但是养这么一个解闷儿的小徒弟,似乎也不是什么糟糕的事情。反正他们很快就能寻得一处宗门作为庇护,按照陆天羽的性格和适应力,萧铭完全可以将他放养,也麻烦不到自己。

如此想着,陆天羽已然端着茶水返回,替萧铭倒上了茶:“客官,您点的吃食还要过一会儿才能出锅,您先喝杯茶解解乏。”

萧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随后皱了皱眉——凡间的茶水向来入不了修士之口,更不用说这等劣质的茶水。萧铭也懒得装模作样,看见陆天羽转身要离开,干脆开口轻笑:“看起来你适应的不错,为师还真不好意思带你走了。”

陆天羽脚步一僵,猛地扭头,幅度之大简直让萧铭担忧他会扭断自己的脖子。

“师——!!”陆天羽惊喜地失声叫道,却一时间想起周围人来人往,不由得噤声。

萧铭摆了摆手:“无碍,我已经施了障眼法,周围人看不到,也没有其他修士,你不用如此小心。”

既然萧铭这样说,陆天羽也自然将顾虑丢之脑后。他伸手抓住萧铭的手,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将自己的面孔靠在了萧铭膝头。

萧铭:“……”

——徒弟热情地有些过火,简直不知该如何反应!

“……行了,为师这又不是诈尸,哪里用得着如此惺惺作态。”萧铭有些别扭地推了推小徒弟的脑袋,低声斥责。

陆天羽吸了吸鼻子,再次抬起头开的时候眼眶竟然有些发红:“您这么久没来寻我,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倘若您不在了,徒儿又该如何自处……”

萧铭皱了皱眉,颇有些无奈:“我已然领你入了道途,传了你功法,就算为师不在了,这些也足够你继续走下去了。或是当散修,或是入宗门,还有什么无法自处的。”

这几句薄凉的话简直让陆天羽激动不下去,明明师徒二人死里逃生再次相逢应该感人肺腑不是么?这样平平淡淡真的没有问题?师父您感情系统是不是有些障碍?!

陆天羽撇了撇嘴,也不好一个人继续唱独角戏,值得有些悻悻地站起身,在萧铭身边坐了。

萧铭见陆天羽冷静下来,也着实松了口气,开口问了问他这一段时间的经历。

陆天羽很聪明,也相当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那被丹药堆上来的筑基修为根本不堪一击,更不能打乱自己师父的谋划,所以尽管心中忐忑不安、惦念不忘,也完全不敢在周围停留,而是直接远离了秘境,随后在丹药的副作用出现之前找了个凡人的城镇隐藏起来。

经过灵力萃体,就算陆天羽没有了修为,肉。身的力量也比之凡人强上很多,寻一个暂时安身立命的工作并不困难,也不惧凡人的欺辱。更何况陆天羽身上也全然没有一般修士高高在上的傲气,肯拉得下脸面、赔得了笑脸,就算偶尔有几名路过的修士,也全然无法怀疑这样一个平凡卑微的店小二竟然会是一名修者。

虽然陆天羽不敢在秘境周围停留,却也没有忘记探听萧铭的下落,只是凡间城镇过路的修士极少,修为比他高的陆天羽也不敢凑过去,而凡人更是很少能知道修者之间的事情,所以一直到萧铭出现,他都没有探听出什么有用的讯息。

“倘若师父当真遭遇不测,徒儿是一定会给您报仇的。”陆天羽看着萧铭,目光灼灼,“即便仇人是玄钺和洛水宗,徒儿也绝不畏惧!”

萧铭抬手拍了拍陆天羽的脑袋,却也没有将这份誓言放在心里。他见过太多信誓旦旦却出尔反尔之人,况且修者的一生如此漫长,一份誓言的保质期又能有多久呢?不过,陆天羽能有这份心,便也足够了。

与自己的小徒弟见面后,萧铭领着他离开凡人的城镇,终于得以返回他身为散修时寻到的安全的落脚点——许久之前他便打算要来此处了,如今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这才得偿所愿,也实在令人感慨不已。

安顿好自己的小徒弟,萧铭自然要立即开始闭关修补金丹,陆天羽虽然好奇师父的灵力是从哪里得来的,却也知道目前不是询问的时机,只得将满肚子的疑惑吞进肚子,看着萧铭脚步匆匆、急不可耐地从进入了闭关室。

当萧铭的闭关室大门缓缓合上之时,洛水宗玄钺居所的门则轰然打开。玄钺缓步出门,面若寒霜,气息沉郁,顿时便将周遭的洛水宫弟子冻得噤若寒蝉。

众弟子面面相觑,互相使了个心意相通的眼色——看自家峰主这表情,别说和好了,这争吵不会又升级了吧?!

几名弟子你推我我催你,最终还是其中一个倒霉鬼被推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凑到了玄钺身边:“峰主,掌门传讯,如若您得了空,麻烦您与萧铭真人一同去一趟……”

玄钺脚步一顿,周身气息再度一沉,压得那名弟子差点跪倒在地:“没空。”

“……那么萧铭真人……”弟子咬了咬牙,进一步踩中了雷区。

“他……”玄钺顿了顿,眼眸中一片山雨欲来,“他走了。”

洛水宫弟子:“……”

——怪不得峰主又开始发飙!萧铭真人您快回来!QAQ【尔康手周遭全是“萧铭”“萧铭”,似乎无论如何都摆脱不掉,玄钺只觉得越发烦躁,猛地一甩袍袖,挥退了周遭的弟子:“尔等退下,我要闭关——冲击化神。”

玄钺的声音斩钉截铁,让洛水宫弟子们不由得一愣,随即慌乱无措。

冲击化神,这可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闭关,自古不知有多少惊才绝艳的修者折在这上面,令人惋惜扼腕。虽然玄钺已然在元婴巅峰停留了一段时间、根基甚是牢固,但是如今他这种状态可绝对不适合闭关,万一心魔缠身走火入魔,再想要更进一步简直难上加难。

只可惜玄钺素来任性果决,但凡是他决定的事情,很少能有转圜的余地。周围弟子纵使担忧不已,也完全无从劝阻,如今……也只好将事情丢给唯一能够有能力的人了。

一众弟子磨磨蹭蹭地开始为玄钺的闭关做准备,而另外几名弟子则飞速回报掌门,将萧铭再次出走、而玄钺一怒之下选择闭关冲击化神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

原本神在在地等着当个和事佬,劝说这两个小辈解开心结、重归于好的掌门惊地连胡子都差点被抓掉一把,连忙二话不说直扑玄钺闭关的地点,终于气喘吁吁地赶在对方进入闭关室之前将其拦了下来。

玄钺:“……”

掌门:“……”

——不要这么盯着我啊!一身剑气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子跟你有什么血海深仇呢!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虐(?)了这么久,这章过渡轻松一下,接下来是攻的专场,妮们不要再说他酱油啦!其实我对他真爱……

第十八章

玄钺的天赋应当算是这一代修者中独一无二的,纵使掌门一把年纪,但修为却仍旧比他第一个小境界,更勿用说对方乃是堪与化神期尊者一战的剑修。

明明比玄钺的辈分还高一层,又是一派之首,但掌门在玄钺面前竟然仍旧感觉一阵的胆寒,也不怪其余洛水宫弟子们连劝都不敢劝,便直接找上了他。

所幸掌门见多识广,又善于装模作样,就算心底有些犯怵,也很快振起声势,厉声喝道:“玄钺!你这是要做什么?!”

玄钺脚步一顿,微微侧头:“闭关。”

——是的,闭关,玄钺已然在元婴巅峰停留了太久,一来是为了坚实根基,二来则也是不愿与自己的道侣拉开过大的距离,这才一直压制修为。如今,根基已然稳固,而萧铭这个原因也不复存在,的确是他闭关冲击化神的时机了。

“闭关?!”掌门当真不曾料到玄钺竟然如此大大方方地说了,没有丝毫的心虚气短,不由得心中越发恼怒,“你要冲击化神,这可不是儿戏!若非迫不得已,没有哪一位修士不是准备万全才敢着手,而你认为你现在的心境,当真经得起心魔吗?!而万一你因此有了什么三长两短,你又该让萧铭如何自处?!”

听到掌门提起萧铭,玄钺心中无法克制地一痛,他差一点嘲讽一句“也许他会感觉更加快活”,但最终却只是闭了闭眼睛。

掌门的提点玄钺自然是懂的,而他也决计不是自暴自弃、拿自己的修为性命开玩笑的人。他为了这次闭关已经准备了十数年,就算如今心境不稳,也并非全无把握——甚至,就是因为心境不稳,因为心魔丛生,玄钺才必须闭关,他需要借由这次闭关将自己的心魔彻底拔除,这样才能真真正正地从名为“萧铭”的禁锢中摆脱出来,彻彻底底的……忘记他。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师叔。”玄钺眼神微暖,语气也柔和下来,但吐出的话语却斩钉截铁。

掌门被这一声“师叔”唤得鼻头一酸,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他已经不知多久没有听到这一声“师叔”了,自从登上掌门之位后,这位一直恪守礼仪的师侄便一直尊称他为掌门。掌门与玄钺的师父师出同门、关系极为亲密,而玄钺也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虽无师徒之名,却有父子之情,甚至当玄钺的师父仙去后,也是他在一直看顾着玄钺。

也正因如此,掌门才比所有人都了解玄钺到底是何等的性格,他所决定的事情从不反悔,无论是曾经力排众议坚持要与萧铭结为道侣,还是如今的闭关。

人都有亲疏之别,虽然萧铭近百年为洛水宗做了许多,但在掌门眼中,他却无论如何都及不上玄钺半分的重要。

定定地看了玄钺半晌,掌门轻叹:“罢了,既然你如此坚决,我自然也拦不住你。但你要记得,倘若你不想让萧铭成为整个洛水宗的敌人,那就莫要有半点的差池。”

玄钺一怔,下意识想要反驳,最终却只是垂下视线,朝着掌门施了一礼。

掌门站在原地,目送着玄钺进入闭关室,被厚重的石门缓缓遮挡。

且不说掌门如何在外面替玄钺布置防护阵法、派遣弟子们看守,进入闭关室的玄钺在蒲团上坐定,脑中却是乱糟糟的一团,迟迟无法定下心绪。

一时间,他想了很多,比如初次见到萧铭时的震动,比如这百年间的恩爱,比如摆脱蛊虫控制后的怒意滔天……

玄钺一直认为自己恨着萧铭,恨他将自己摆布于鼓掌之中,恨他操纵自己的感情,让自己无法自拔。玄钺不知该拿萧铭如何,更不知应当如何发泄自己的怒火,他只知道自己必须要将逃之夭夭的萧铭抓在手中,但之后的事情,他却并未想过。

玄钺以为恨一个人,一定会想要杀掉对方,然而事实却证明,他却无法坐视对方受苦。萧铭的每一滴鲜血都会令他心乱如麻,奄奄一息的模样更是让他无法自己——当一剑劈中萧铭的那一刻,玄钺就明了自己无法对他下手,甚至,无法眼睁睁看着他死去。

莫非他真的在这百年间喜欢上了萧铭?又或者是,那蛊虫的影响仍旧没有消退,仍旧在操纵着他的感情?玄钺不了解,更无法接受,他不愿意相信自己竟然还对萧铭残存着情意,可就算如此矛盾,当他看到罪魁祸首气若游丝的躺在自己怀中的时候,也无法丢下他不管。

萧铭伤得太重了,不仅仅是由于金丹上的裂痕,更是由于体内残存的剑气。当他第一次从洛水宫逃走之时便已然剑气入体,尽管被暂时压制,但暗伤却残留下不少,更不用说后来真元耗尽,剑气便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他的经脉内肆虐,让萧铭伤上加伤。

玄钺是剑气的主人,又加之修为高深,想要将剑气导出并非太过困难,但最关键的是,该如何修补剑气留下的暗伤。

玄钺不懂医术,但洛水宗中却不乏医术精湛之辈。玄钺按耐住自己矛盾的心情,虚心求教,终究寻找到最为适合的方法。正所谓不破不立,萧铭经脉损毁太过严重,又拖延太久,只有将体内被剑气影响过的灵力全部导出,随后以浓郁的真元细心蕴养,这才能够不留任何隐患。当然,更重要的是,导出灵力需要循序渐进,倘若过于快速,而蕴养却并不及时,则会让萧铭目前被灵力支撑的身体迅速崩溃。

明明唾弃着自己的所作所为,但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萧铭,玄钺却还是不自觉得做了,而正因为这股唾弃、这种自我厌弃,才使得玄钺在萧铭发现灵力消退的迹象后并未据实相告,反而选择了威胁恐吓、恶语相向。

似乎这样,就可以维护住自己仅剩的尊严;似乎这样,他就可以说服自己并没有那么在乎萧铭;似乎这样,他还是那个骄傲的、强大的、无所不能的玄钺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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