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顾倾阳白了二人一眼“看你俩那点儿出息，好端端的大活人，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不过我看秦洛和他那个外国亲戚不简单，那三个家伙恐怕凶多吉少。”

　　“啊？头儿你就别吓唬人了，整的这么灵异。”

　　顾倾阳自信一笑“我从打娘胎里鼻子就灵，什么人手上捏着人命，我闭着眼睛动动鼻子就知道。别看寻老爷子和刘天水武力值吓人，闻起来干净着呢。秦洛和他那个外国亲戚，腥的都冲鼻子。”

　　那名刚说话的警员忍不住打了个颤，另一面警员拍了拍他的肩膀“头儿逗你呢，杀人总得有尸体血迹吧，现场除了打斗的痕迹什么都没有。咱们去的那么快，根本来不及处理尸体，你总不会认为姓秦的小子把尸体放兜里揣着吧。”

　　顾倾阳轻蹙眉头，这就是让他最百思不解的地方。凭他的直觉，那凌乱的打斗痕迹，绝对是个杀人现场。没有血迹也不是办不到，可尸体呢，尸体被他们藏到了哪里？

　　秦洛站在窗前，目送警车缓缓驶离，嘴角忍不住扯出一丝轻笑。以顾倾阳的鼻子和敏锐的洞察力，恐怕早就猜出来那三人的下场了。他现在郁闷的是以常理推论，根本找不到尸体。

　　末世一个充满血腥杀戮的世界，存活下去的人类有着很多的规则要遵循，其中一条就是隐血。满世界的丧尸变异生物，期间还有可能出现狼人和吸血鬼，一旦爆出大量的血腥味，很可能就是一场灭顶之灾。所以秦洛下手的时候，已经习惯了快狠准。断裂的颈骨没有流血，插入绞碎心脏的匕首也没有拔出，尽可能的不让血溢出，这也是末世生存的必修课。

☆、第十七章

　　这几天秦洛过的很放松，开车带着家里的‘老弱妇孺’把省内的几个景区转了个遍。还顺道去了趟邻市自己就读的B大，办理了休学的手续。

　　对于他的休学，并没有人表现出意外。秦家也算有头有脸，又是相邻的两个城市，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秦洛觉得他家现在就像是被贴了厄运的标签，连本该带点儿唯物主义范儿的导师，都尽量跟他保持着自认的‘安全’的距离。好像站近了些，他身上的厄运病毒就会传染。办完了相应的手续，刚走出办公室，秦洛就听到半掩起的门后，传来他们的窃窃私语。‘很好心’的关注着，自己作为秦家人还能活多久。

　　一名正要进入办公室的年轻教师，与秦洛在办公室几米外相遇，隐隐听得有些尴尬，咳嗽了几声才拉开办公室的门。秦洛轻笑，从前他就不是个会在意流言蜚语的人，既然末世就要来临，那就看看谁的命更硬一些吧。

　　秦洛选修的专业非常冷门，大半的学生都是家里很有门路，早就定好了工作单位，混到毕业证就可以拍拍屁股闪人。虽然上了一年的课，标准间的四人寝室，其实一直都是秦洛一个人在住，彼此之间跟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许是家里诸多变故的原因，秦洛的性子不怎么开朗，学校里除了几个一起打篮球认识的外系朋友，基本上没什么熟人。这其中秦洛跟一个叫崔明翰的关系最好，偶尔还一起吃个晚饭上个自习。重生后是事隔十年的记忆，又经历了血腥混乱的末世，说实话，秦洛现在除了对崔明翰还有些许记忆，其他几人早忘的连名字都记不清了。

　　好在手机里存着崔明翰的电话，秦洛本想给这位唯一的大学好友点儿提示，让他不至于在末世爆发就第一时间丧命。不过很可惜，打了几次电话给对方，不是没人接就是关机。秦洛原本打算回学校的时候去他寝室看看，万一崔明翰提前回来了，也算是那小子运气。没想到竟然在寝室楼下看见了崔明翰，看对方的样子很明显是来找自己的，不过瞧着他的气色似乎很糟糕。

　　崔明翰也是回来办理休学的，不过比秦洛早到了一天，刚刚在校园里听人说秦洛回来了，就打算过来看看，没想到秦洛竟然也修了学，不知道他们这样算不算‘患难兄弟’。

　　崔明翰拍了拍秦洛的肩膀“你家的事我听说，男人坚强些。”

　　秦洛看了看崔明翰，对方的样子比他糟糕多了，如果不知道的人一准儿会以为遭逢家变的是崔明翰翰而不是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也休学了？”

　　崔明翰狠狠的咬了咬牙，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爸在国外的一个研究所工作，一直很少回家。可去年他说要参与一个研究项目，就不再往家打电话。开始的两个月，我和我妈还不觉有什么不对，可一连半年多，硬是一个电话都没有，我妈就开始着急。打我爸的私人电话没人接，打他单位电话也没人接。后来我妈托了不少关系，才在上周联系到那家研究所，谁知竟然查无此人。你说说我爸在他们那里工作了十多年，怎么可能好端端一个人就不见了。我打算跟我妈过去看看，至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事儿也不知道能拖多久，我就先办了休学。”

　　秦洛脸色微变“那家研究所有名字吗？”

　　崔明翰精神状态很不好，并未察觉秦洛的异常，爬了爬头发，“英文名字很长记不住，不过缩写起来只有两个字母ZO。”

　　秦洛的心就是一颤，无数念头心间闪电般掠过，暗道一声好险。他千算万算也没料到，ZO里研发变态病毒代号为C的家伙，竟然极有可能是崔明翰的父亲。如果那个后来感染‘玛莎病毒’，更加丧心病狂的C是崔明翰的父亲，那末世后他身边代号为‘催命’的变异人，会不会就是崔明翰本人。秦洛越想就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崔明翰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又爬了爬头发“你刚刚说给我打了很多电话，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啊。”

　　秦洛原本想将自家地址留给崔明翰，想着让他有个投奔的地方，现在却冒出了一身的冷汗。看来末世前的安逸生活，让他的警觉性降低太多了，甚至都没有去仔细调查崔明翰这个人的背景，就先入为主的觉得他只是名普通的大学生。他现在无比庆幸自己没有贸然发短信给对方暴露家庭住址，不然他很可能就要带着家人另改他处住了，还有什么比ZO知道自己的老窝安在哪里更危险的。

　　秦洛对崔明翰秦洛还是有些了解的，他为人挺正派，不像是能跟他父亲同流合污的，而且末世之后他多次与催命交手。虽然对方带着面具遮了脸，可秦洛的样子催命却看的清楚。如果对方真的是崔明翰，且脑子没有出问题，不可能认不出自己的。

　　秦洛脑子转的飞快，一种是崔明翰真的不是跟在C身边的那个变异人，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另一种就感染了‘玛莎病毒’的C更加丧心病狂，居然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出手，给崔明翰用了什么东西，致使他的记忆、性格都发生了改变。

　　秦洛掩饰的轻咳了声“你也知道我爷爷对玄学有些研究，多了我也跟你解释不清楚，不过我感觉到你有危险，所以想提前警告你。”

　　崔明翰原本不信这些东西，他也听别人提过秦洛的爷爷秦安云，这位玄学界的泰山北斗。碍于跟秦洛的关系，他不好多加评论，但是他本人对那些所谓玄学的东西，到是嗤之以鼻，加之秦洛也从来不跟他说这些，两人关系还是十分融洽的。

　　今天秦洛忽然说到了‘感觉他有危险’，崔明翰背后的汗毛就是抖了两抖。他家里最近发生了不少事，而父亲被人说成‘查无此人’，更是让崔明翰坚强的心产生了动摇。对方虽然是个研究所，却是个很权威的世界组织，崔明翰潜意识里就预感了自己了无胜算。秦洛这个时候说出感应他有危险的话，可谓是正中靶心。

　　崔明翰一把抓住秦洛的胳膊“你、你能不能把话说的仔细一点儿。”

　　秦洛叹了口气，脑子里飞快闪过爷爷对某些事情的推演，轻声道“最初打电话给你，只是想约你出来散散心，谁知你电话关机。我无聊之下就学着爷爷的样子推演了一番，没想到卦象上你竟然有大祸临头的迹象。至于是什么祸患，我没我爷爷的那种本事，算不出来。不过从你面现上看，你不是丧父失亲的相貌。很可能是他们把你的父亲藏了起来，或是在逼迫他做些什么更隐秘的研究。我并不建议你继续追查你父亲的失踪，说不准就会给你和你母亲招来什么麻烦。电视电影里也不是没出现过，某些打着研究旗号干坏事的机构，经常把知情者灭口或者抓去做小白鼠。”

　　崔明翰紧张的吞了吞口水，嘴上说着“秦洛你小子别吓我。”心里却已经信了8九成。虽然没去过父亲所在的研究所，可不代表崔明翰就真的感觉不到一点儿的蛛丝马迹。越想就越觉得秦洛说的很有可能，没准儿他们这次去还真的是羊入虎口。万一父亲被人逼迫做某项研究，眼下他和母亲过去，岂不是上赶着让人拿自己做人质要挟。

　　秦洛再接再厉“而且你跟你父亲命理相克，离他越远反而对你们双方都有好处。我知道我说这些你也未必信，但是希望你三思而行。”

　　崔明翰抹了把脸上渗出的细汗，干巴巴道“你、你算的准吗？”

　　秦洛叹了口起，“我说了我没有我爷爷那样的本事，只会些简单的问卦相面，其他的都是根据你说的分析得来。”

　　两人心里都装着事儿，又聊了几句也就匆匆作别。

　　秦洛不知道，他的一番话真的改变了崔明翰的命运。ZO的疯狂博士崔敬书身后，从此再没有了那个顽固执行他命令的‘催命’，而‘拯救者联盟’则多出了一个有力的盟友。

　　虽说是带着家人旅游，秦洛也是该听的广播、新闻一个不少。既然那艘坠落的不明飞行物提前了坠毁的时间，那么很可能整个末世的脚步也会加快。秦洛不敢疏忽大意，带着家人游玩的地方都是邻近的几个城市，为的就是一旦发生变故，可以迅速返回他们的坚固堡垒。

　　事实证明秦洛的决定是对的，就在他们下榻一处温泉酒店的第二天，秦洛就从新闻上得知了位于R国的F岛核电站，发生了一次重大的核泄漏事故。因为对方的瞒报，外界知道时，已经距离核泄漏时间超过了七十二小时。

　　F岛核电站是世界上最大的核电站，已经爆发过一次后来被定性为七级的特大泄漏事故。那次事故造成的影响不仅仅危及了R国自己，也使得很多邻国遭受威胁。显然这些都不足以让他们警醒，再次爆发的核泄漏经鉴定，超过上次数倍。已经无法用正常的0-7级的常规标准界定，所以R国政府把这次事件的级别定位特7级。

　　秦洛记得曾经爆发的时间是在次年的十月末，短短的几天时间就让R国彻底沦陷。爆发的异常生物磁场，彻底干扰了交通、通讯，只要再过一天的时间，人们就会发现，再也不会有任何的消息从R国传出。最终除了遍布的丧尸和诡异生物，将没有任何人类存活。

　　七十二小时足够感染者们搭乘航班，飞到地球的任何一个角落。因为完全没有对核辐射会造成如此严重后果的预计，各国并不会拒绝从R国来的人入境，所以他们周围很可能已经被埋下了危险的隐患。

　　秦洛毫不迟疑，立刻就带着家人收拾了行李，连夜赶回了可谓是铜墙铁壁的秦家别墅。他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末世爆发后，去顺手牵羊把自己需要的东西带回来。

　　可怜的几位警员，满省的追着秦洛一家人跑了很多天。人家高高兴兴游山玩水，他们则是风餐露宿的啃饼干泡面。忍不住对下达这项命令的刘警官诸多抱怨，现在秦洛一家人回了别墅，几人又干巴巴的守在了别墅外。并不知道，在阴暗的角落里，危险正一步步在向他们靠近。

☆、第十八章

　　第二天一大早，秦洛就被刘婶叫醒。说是市公安局的顾警官，已经打了两次电话过来，现在人就站在秦家别墅的铁栅栏外面。

　　秦洛踏着拖鞋裹着睡衣下楼出了别墅，远远就看见顾倾阳和姓刘的警官带着两个人，站在两道大门外，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顾倾阳见秦洛出来皱了皱眉“秦先生，您家的门禁也太严了点儿吧。这两道大门锁着，您要是不出来，我们请人传个信，都要隔着十来米说话。”

　　秦洛扯着嘴角笑了笑，现在外面不安全，秦洛怕外公和刘叔偷了刘婶放置的钥匙，溜到别墅院墙以外，特意收走了放在刘婶那里的门钥匙。这样一来，无论谁要出入别墅，都要经过秦洛首肯。不然就像顾倾阳说的，只能隔着两道门说话。

　　开了原本别墅院墙大门，秦洛站在后加固的栅栏门两三米处对几人到“顾警官、刘警官，您几位一大早的，不是就为了跟我这儿隔着门聊天吧。”

　　刘警官眼一瞪“秦洛，你甭跟我们在这儿耍嘴皮子，昨天晚上我们有两个人在这儿被伏击了，一个失踪到现在还没找到，另一个被咬成重伤，还在市医院的加护病房里。”

　　秦洛皱了皱眉，末世爆发的似乎比他预计还要快些。初期僵尸病毒的感染者分为两种：一种是血液感染者，他们大多发病比较快，最长的都不会超过三十六小时就会完全转变。另一种是次级感染者，他们可以隐藏几天，虽然期间会有些征兆显现出来，但是并不明显，很可能会被忽视。眼前这些人可能都接触过感染者，除了顾倾阳因为体质转变不会被感染，另外三人中没准谁就是病毒携带体。

　　顾倾阳见秦洛皱眉不说语，诚恳的说道“秦先生，虽然他们都是在秦家别墅外面出事的，但还是希望您能配合我们调查。”

　　秦洛看着顾倾阳抱肩问“顾警官想我怎么配合？”

　　顾倾阳指了指隔在两人间的铁栅栏“秦先生不是连几杯茶水都舍不得吧？”

　　秦洛轻笑“顾警官还真猜对了，秦家现在可不比从前。老老小小好几张嘴，吃的喝的用的什么都要花钱，偏偏还只出不进，所以这茶水钱还真不是随便浪费的。”

　　顾倾阳一愣，完全没料到秦洛会有此一说，呆了两秒刚要说话，刘警官却指着秦洛的鼻子道“你少在那里哭穷，你们秦家家大业大的，还能差几杯茶钱。我看你就是怕我们进去发现什么，才推三阻四的不让我们进别墅搜查。”

　　顾倾阳心里一叹，秦洛明显是个软硬不吃的主，如果好说好商量没准还能在面子上照顾几分，刘畅这么一说，估计想进秦家调查是没戏了。

　　果然如他所料，秦洛瞟了刘畅一眼冷哼“既然刘警官这么有把握，就等到你申请下来搜查令的时候，我再广开大门请诸位进来喝茶。”

　　刘畅气的咬牙切齿“姓秦的，你干了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别以为有人给你撑腰就无法无天。”

　　顾倾阳拍了拍自己脑门上浮起的青筋，很想将刘畅一脚踹回局子里去，省的跟着碍手碍脚。他早就知道放人监视秦洛这招行不通，让刘畅不用派人死盯，刘畅偏不听，这下好，赔了夫人又折兵。虽然这两个都是跟着刘畅一起调过来的，平日里没少跟着他给自己制造麻烦，不过好歹也是一个单位的同事，年纪轻轻就糟了难，多少让人心里生出些不忍。

　　秦洛跟顾倾阳在末世相处多年，一看他表情就知道被姓刘的兔崽子气的不轻。见他似乎想带着人走，忙出声道“顾警官可否借一步说话？”

　　顾倾阳狐疑的微皱了下眉，还是往秦洛的方向走了两步，秦洛也又往铁栅栏处靠近了几步。此时两人距离不足一尺，秦洛轻声道“不知道顾警官信不信命？”

　　顾倾阳扯了扯嘴角“秦先生想跟我讨论玄学命理？”

　　顾倾阳并不迷信，秦家老爷子是玄学界的泰山北斗名号响当当，虽然他觉得多少有些吹嘘的成分，但是那么多大人物都专程拜访他，应该也有些门道在里面。不过秦洛忽然问自己信不信命，他还真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秦洛轻笑“我跟我爷爷比不了，只是初窥门径，最多能帮人看看面相，批批八字、讲讲命理。”

　　顾倾阳哦了一声，紧盯秦洛的眼睛“那您这是要给我看面相，还是批八字将命理？”

　　秦洛毫不回避他尖锐的目光，淡然道“从顾警官的面相上看，您近期有丧亲之痛。”

　　顾倾阳的脸色立刻就变了“秦先生，您这是威胁吗？”

　　秦洛摆手“要是每个来找我爷爷的人，听到不如意的就都当成威胁，那我们秦家威胁的人可多了去了。”

　　顾倾阳的脸色缓了缓，秦洛又接着道“相识也是缘分，既然咱们是有缘分的人，我就送顾警官几句话。”

　　顾倾阳沉声道“请讲。”

　　秦洛表情一变十分认真的说道“这世上每天都有人死亡，也许是你、也许是我，也许是我们身边认识的人。有时候也许错过了一个电话，就错过了一份生机。”

　　顾倾阳心里千回百转“秦先生说话一定要这么转弯抹角？”

　　秦洛紧盯顾倾阳的眼睛“天机，端看你能信几分……”忽然他话锋一转“除了公事，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可以找我。”说完，转身丢下一脸莫名其妙的顾倾阳，锁了院门回别墅里了。

　　顾倾阳盯着秦洛的背影半晌，直到他进了别墅还在那里皱眉思量。这小子到底弄什么名堂，除了公事自己还能有什么事是需要找他的。难不成他要绑架自己身边的人，威胁自己？应该用不着吧，毕竟自己也没抓到他什么实质的把柄。

　　前两天跟着顾倾阳来过秦家别墅的一名警官凑过来，“头儿，姓秦的跟你说什么了？”

　　顾倾阳哼了一声“说我的面相显示，近期有丧亲之痛。”

　　那名警员脸色大变“啊！那怎么办？”

　　顾倾阳白了他一眼“什么怎么办，说你就信啊。”

　　那名警员看样子是真替他着急了“头儿，这话要真是秦洛说的，您可就得留心点儿。秦家老爷子那可不是一般人，说不准秦洛就真承了他爷爷的衣钵。”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另一名跟刘畅回车里的警员拉开车门对顾倾阳喊道“顾队，不好了，孙大鹏那边出大事儿了，咱们得赶快过去。”

　　顾倾阳一皱眉“他不是在加护病房里，医生说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吗？还能再出什么大事儿。”

　　那名警员急的一拍大腿“听那边说他就跟疯了一样，见人就咬，已经有有好几个人被他咬伤了。”

　　顾倾阳一愣“怎么可能。”任谁也想不明白，一个应该躺在加护病房里的重伤员，竟然能发狂的到处咬人。

　　“哎呦顾队，那边都快炸锅了，还有什么可能不可能的啊。”那名警员急火火的给两人拉开车门，顾倾阳紧走几步钻了进去。

　　四人一路风驰电掣的赶往市医院，果然医院里正乱作一团。顾倾阳抓住个匆忙走过的实习医生，一打听才知道，就这么一会儿，被孙大鹏咬伤的医生护士就有四五个，走廊被他咬伤、抓伤的患者、家属更多。因为镇静剂对孙大鹏不起作用，此时他正被捆在加护病房的床上。

　　两人站在走廊里说话的片刻，已经不少人对他们指指点点，估计一会儿不但院长会找他，伤者家属也不会善罢甘休。顾倾阳想到这儿，就一个头两个大。

　　那名挂着实习生胸牌的医生，似乎很焦急，顾倾阳也不好抓着人问太多。匆忙的说了句谢谢，转身就要走。

　　那名实习医生忽然拉住顾倾阳道“警、警察先生……”

　　他似乎十分紧张，见顾倾阳专注的看自己，吞了吞口水才压低声音道“那位突然咬人的警官，也是被咬成重伤的。他被送进来还不足三小时，如果导致他发狂咬人的是、是种病菌，那病菌的感染速度十分惊人……”接着他声音又小了几分“不知道您看没看过生化危机……”

　　顾倾阳眉头紧拧，“生化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