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

　　客厅里端坐的所有人，同样震惊得瞠目结舌，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素嫣。

　　悠扬美妙的琴声缭绕耳际，荡人肺腑，撼人心魄。

　　她纤细好看的手指在钢琴上轻盈跳舞，速度越来越快，激昂顿挫。

　　她气质婉约，淡定从容。

　　三嫂震惊地跑过去，看着素嫣弹奏的琴谱，果然是世界公认最难的钢琴曲。

　　连她作为音乐家的母亲都不一定弹得好的曲子，素嫣竟然轻而易举就弹出来，而且弹得如此洒脱悠扬。

　　温莹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此刻简直就是在赤裸裸地羞辱她吧。

　　她拉下脸，鼓着腮帮子听着这首堪称世界第一高难度的钢琴曲。

　　跟她之前弹的那首五级钢琴曲，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高低立现。

　　一首曲终。

　　鼓掌声激昂起伏。

　　素嫣把手指紧紧握成拳头，心房轻颤，看着钢琴，连自己都一时间无法理解，错愕又震惊。

　　为什么她有如此畅快又深刻的肌肉记忆？

　　她以前到底练了多少年，才能弹出这么高难度的曲子？

　　素嫣不知所措地转头。

　　此刻，她看到了公公婆婆脸上的灿烂笑容，两位老人满眼激动，手掌都快要拍肿了，也迟迟不肯停下来。

　　而她最在意的是莫南泽。

　　男人满脸深沉，眯着高深莫测的黑瞳，凝重又震惊地望着素嫣。

　　莫南泽眼里的惊艳之色不亚于她公公婆婆表露出来的激昂情绪。

　　大嫂惊掉下巴那般，噢着嘴，走向素嫣，“哎哟哎哟，天啊天啊，我说五弟妹啊！你可真是深藏不露你刚刚弹的这首曲子，可是世界公认的第一难演奏的曲子啊，你扮猪吃老虎啊？你害我白为你操心了，你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莫兰脸色极度难看，她不知道该如何打破此刻的尴尬局面，瓢了瓢嘴，“呵，也就一般般吧。”

　　大嫂意气风发地转身，对着客厅的莫兰讽刺，“姑姑，承认五弟妹比你干女儿优秀就这么难吗？”

　　“我。”莫兰语塞。

　　莫南泽缓缓站起来，走到钢琴边上，牵起素嫣的手，“走吧，我们先回房。”

　　素嫣心里很不踏实。

　　任由莫南泽牵着她离开。

　　大嫂又跟姑姑斗起了嘴。

　　三嫂气得脸都绿了，憋着一肚子气走到沙发前，不顺眼地踢一脚还没有从惊艳中缓过神的老三，“还没听够是吧？还不走？”

　　老三回过神，连忙跟上。

　　老二夫妻面面相觑，感觉还在神游天外，做着一场梦，不敢相信刚刚是他们最瞧不起的素嫣在演奏钢琴曲。

　　此时，莫凡跟何冬雪窃窃私语。

　　莫凡：“老婆啊！真没想到我们小儿媳这么有才华，我妈的眼光不错啊！”

　　何冬雪点点头：“就是就是，我也吓一跳，太让人震惊了。她不但是个赫赫有名的慈善画家，还是个了不起的钢琴家。”

　　莫凡不可捉摸地摇摇头：“我觉得没有这么简单的，她画画和音乐的艺术造诣这么高。特别是作画，名声远扬，是了不起的墨丸大师，她却从来不用这些才华谋利，想来这些应该只是她的兴趣爱好而已。”

　　何冬雪：“那她还有什么职业吗？”

　　“不知道，但我觉得啊！传言她过去很不堪的黑历史，一定是被人捏造的。”

　　何冬雪十分认同，满脸愤慨：“百分百是被人造谣的，我们小儿媳才华洋溢，人也长得也漂亮，绝对不会靠男人赚钱。”

　　莫凡态度严肃：“是的，我看以后谁敢说我们小儿媳的坏话，我绝不饶恕。”

　　——

　　房间里。

　　莫南泽把门关上。

　　素嫣就站在房间，仍沉浸在震惊中，不知道该如何向莫南泽解释。

　　莫南泽面对着素嫣，双手叉腰，低下头深呼吸，缓了好久，依然无法平静内心的震撼。

　　他又仰头向天花板呼一口热气。

　　一次次被惊艳、被震撼、被颠覆、被征服。

　　莫南泽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女人到底还有多少才华，多么高深不可预测。

　　如果她恢复记忆，恢复本性，那该是一个多么了不起又自信大方的女人？

　　“南泽……”素嫣有些慌，手指不自信地来回捻着指甲。

　　莫南泽深眸略沉，凝望素嫣，抬手用指腹撑着额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素嫣糯糯道：“这是我三年来第一次碰钢琴，我也不知道我会弹的。”

　　莫南泽放下手，语气深沉：“作画可以靠天赋，有些人艺术造诣高，学一两年都能画出很好的作品。”

　　素嫣认同地点点头。

　　莫南泽又说：“但钢琴不一样，它需要靠长期的练习，练到身体有了肌肉记忆，你刚刚弹奏的曲目非常难，你却弹得行云流水，你应该是从小就练习钢琴的。”

　　素嫣愕然：“我？从小？”

　　“对。”

　　“你觉得我爸妈会给我买钢琴吗？”

　　“他们没有这种闲钱，也没有这么高的思想觉悟。”

　　“我出身贫寒，怎么可能从小就练习钢琴？”

　　莫南泽双手握住素嫣双肩，俯身压下，靠近她俏丽的小圆脸，神色严肃，“重新检测你跟素家的DNA吧。”

　　素嫣心房一颤。

　　有那么一瞬，她有了些许期待。

　　或许，她不是素嫣呢？

　　那她没就有这么多不堪的过往。

　　素嫣立刻同意：“好，我联系一下我的家人。”

　　莫南泽极度认真：“这一次，我陪你去，绝不能出现任何纰漏。

第59章 白锦初自杀

　　看着莫南泽如此谨慎的态度。

　　素嫣好奇问：“南泽，以前的报告也很权威，为什么你还会怀疑我不是素嫣？”

　　莫南泽深眸微蹙，眼底蕴藏诧异和震惊：“一个不会做饭不会做家务的女人，反而会画画，会弹钢琴，懂插花艺术，懂茶道，懂化学知识，懂多国语言，兴趣爱好是博览群书，这样的人不一定是名门望族，但绝对不可能是在贫民窟里长大的辍学女孩。”

　　素嫣觉得很有道理。

　　突然发现，莫南泽的思维逻辑跟别人不一样，他会追溯根源，而不只是看表象。

　　多少人一听到她过去的种种行为和经历，都对她有了刻板印象，觉得她一定是个风骚又堕落的坏女人。

　　而她从一开始接触莫南泽起，就发现这个男人很尊重她。

　　从来不拿她的过去睥睨她、攻击她、瞧不起她。

　　素嫣的身子轻轻向莫南泽靠近，仰着头，盈盈秋水的杏眸凝望着他，带着一丝期待，紧张地开口：“南泽，如果……”

　　莫南泽低下头，“嗯？”

　　素嫣顿了顿，心尖绷着发紧，背脊隐隐透着汗气，她鼓起勇气，想要对他表白，声音变得细弱：“如果……我不是素嫣……”

　　莫南泽看她吞吞吐吐的样子，紧张又扭捏，他眉心紧蹙：“然后呢？”

　　“你……你会不会……”

　　莫南泽耐心等待她说完这句话，等得有些心焦，莫名的紧张感袭来。

　　声音卡在素嫣的喉咙里，心跳愈发强烈，她紧张得连手心都在冒汗。

　　你会不会有一点点喜欢我？

　　想说的话在素嫣脑袋过了一遍，顿时耳根发烫，脸蛋晕红。

　　最后还是羞赧得说不出口。

　　变成一句：“你会不会帮我找到亲人？”

　　莫南泽眼底掠过一抹失望，抿了抿唇，原来不是他期待的问题。

　　会错了意，莫南泽也被自己的想法尴尬了，炙热的视线移开，“当然会。”

　　他话语刚落。

　　手机铃声响起。

　　莫南泽掏出手机，看一眼屏幕，转身走向阳台，接通电话。

　　素嫣没注意听他说话。

　　只是十几秒，他神色凝重，紧张地走进来。

　　“我出去一趟。”莫南泽走到柜子前面，拿起家里的车钥匙。

　　素嫣看他拿自家的车钥匙，明显就是私事，“有什么事吗？”

　　莫南泽拿着车钥匙从素嫣身边擦肩而过，他步伐急促，声音沉重：“小初自杀了。”

　　素嫣愣了。

　　心也跟着沉下来。

　　不管莫南泽如今还爱不爱白锦初，可他这句亲昵的“小初”，还有他着急万分的担忧情绪，无一不表明，“初恋”是难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