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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


  司徒玺本来是能解开那『毛』巾的,见她忽然这么娇媚,知道她必定有所图谋,暗自提高了警觉的同时,反倒不急着解开『毛』巾了,而是乐得陪她玩玩儿,于是微喘着有意顺着她的话说道:“那你问吧。”

  夏小舟见他这么配合,眼珠一转,忽然从背后拿出个小瓶子来:“这里面装的,真的装的是vc,而不是叶酸?”

  “这里面装的的确不是vc,而是叶酸。”司徒玺一听,就知道她多半已猜到他的企图了,就好像他比了解自己还要了解她一样,她何尝又不了解他呢?索『性』大大方方承认了。

  夏小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承认了,反倒怔了一下,才又问道:“那你前天晚上给我吃的,也不是真的事后避孕『药』了?”

  司徒玺点头,“那个倒真的是vc。”见她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以为她生气了,于是一下子挣开『毛』巾,双臂将她抱得紧紧的,在她耳边微不可闻的说道,“小舟,一直以来,我都很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这个家,不需要有多华丽,只需要有我,有你,还有我们的孩子就好,你一定能理解我的心『情』的,对吗?”他渴望这个家已经太久,一刻都再等不下去了!

  夏小舟心里那几分因他不尊重她,想骗她怀孕的行为而产生的怒气,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本来她早起准备早餐,无意在他扔在沙发上的衣服兜里发现那张有关叶酸的说明书时,她心里是真的挺生气的……她不是傻子,联系到司徒玺这两天的古怪和他昨晚上给她吃的『药』,她一下子就将他的企图猜了个七七八八。她深知他跟她一样,也是吃软不吃『硬』,所以才会想出这么个法子,打算“逼”他说实话,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大大方方承认了。

  她窝在他怀里,抿着嘴暗自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口缓缓说道:“司徒玺,我不是不愿意给你生孩子,事实上,我也很喜欢孩子,更想有一个……属于你和我的孩子。可现在真不是怀孕的好时候!”感受到搂着她的身子忽然一僵,她忙撑起手臂,温柔的注视着他的眼睛,“你先安静的听我说完,再做最后的决定,好不好?”

  他瞪着她,没有说话,但身『体』明显没有刚才那么僵『硬』,算是默许了她的要求。

  她才又继续说了起来:“第一,我们两个都还没做过孕前『体』检,怎么知道以我们两个目前的身『体』状况,到底适不适合要孩子?第二,我记得听人说过,怀孕前男方最好戒烟半年以上,『女』方呢最好提前三个月就开始补叶酸,我们事先根本就没有准备,万一将来宝宝生下来,有个什么……岂不是我们害了他?第三,我们很快要去c城,你虽然熟悉那里,我却不怎么熟悉,你总得给我时间先适应一下环境吧?第四,我现在要是真怀了孕,你可就只能再像之前那样,看得见吃不着了……你真的愿意?”

  司徒玺事先还真没想那么多,他以为生孩子很简单,只要男『女』双方身『体』健康就可以了,压根儿没往科学和优生优育的方向想过,这会儿听夏小舟这么一说,才觉得自己确实是欠考虑了,要作父母,不是光给了孩子来到这个世界的权利就够了的,还得对他的未来和人生负责!

  夏小舟注意到他的神『色』变化,于是再接再厉,“除了刚才那几点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我不想瞒你,因为你说过我们之间一定要坦诚以待的。我不想这么快生孩子,是因为去到c城后,我想出去工作,而且我想自己凭本事去找工作,你不能『插』手……”见他攸地变了『色』,她忙摇着他的手臂撒娇,“是你说过要坦诚以待的嘛,可是人家一跟你说实话,你就这样,让人家还怎么敢把心里的想法说给你知道?”

  “那你接着说。”司徒玺的声音闷闷的。

  夏小舟找到了对付别扭男人的“法宝”,暗自好笑,口气比刚才更要娇软了几分,“你不知道我从大学毕业到现在,还从没有过一份正式的工作,还从没正式上过一天班呢,我真的很想到社会这个大熔炉里,去好好历练历练。你这么优秀,我跟你站在一起,说实话还是会自卑心里还是会觉得配不上你的,旁人只怕也会这样觉得……”

  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到了c城之后,接触到的人更多,这种感觉势必会更强烈,我不希望旁人说我一无是『处』,只能依附你而活,不希望扯你的后腿,让你忙了一整天,还要为**心,我希望我能跟你站到相同的高度,一起俯瞰人生……而且,我也想证明给我家人们看,我不是他们口中一无是『处』的人,我也是有自己存在价值的!你是最了解我的人,你应该能明白我的心『情』,对吗?”

  一开始,司徒玺还闷闷的,觉得她坚持要出去工作,简直就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简直就是在质疑他的能力,他司徒玺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养不起了,他还混什么混!

  但一接触到她莹润双眸里满满的期待和企盼,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听着她低低的说自己会自卑,会觉得配不上他,会觉得拖他后腿,希望能跟在站在同样的高度俯瞰人生;听她说想证明自己不是一无是『处』的人,想证明自己的存在价值……他忽然就觉得,他自诩『爱』她自诩了解她,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他如果真的足够了解她,『私』心里又怎么会只想把她圈在身边,哪里都不去,谁也不多接触,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生命里都只有他一个人呢?那与养宠物有什么区别?

  可她明明就是一个有自己思想的『独』立个『体』,他有什么权利不让她出去工作,不让她出去接触更多的人?而且她这么坦诚的把心里的想法都告诉他,不再像之前那样,有什么话有什么事都闷在自己心里,就冲这一点,他不但不该阻拦她,他还应该支持她才对!

  这样一想,司徒玺心里就慢慢释然了。他迎上夏小舟莹润的目光,绽放出一抹笑容,柔声说道:“现在不适合生孩子,那我们就以后再生,反正我们都还年轻。你想要出去工作,那就出去工作,我支持你。不过,你得去正规的公司,而且在你找到工作正式上班之前,我得先考察考察那间公司适不适合你去,你去了之后,又有没有发展的潜力。”

  夏小舟见他眸底透着坚持,知道这已是他能做的最大让步,忙不迭点头道:“好好好,只要你同意我暂时不生孩子,同意我出去工作,我什么都听你的,什么都答应你!”

  “什么都答应我?”话音刚落,就见他勾唇邪邪笑了起来,“包括继续之前未完的事?”低头咬了咬她的嘴唇,声音变得喑哑起来,“坏丫头之前的样子,是从哪里学来的?我很喜欢……”

  夏小舟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那个,呃,是从……小说里学来的啦……”

  吃过早饭去上班之前,司徒玺主动去楼下的『药』店买了事后避孕『药』回来给夏小舟,“虽说现在才吃已经晚了,不过吃了总比不吃的强,当然如果真有了,咱们就生下来,你说好不好?”

  夏小舟点点头:“真有了,一定生下来!”

  他愿意尊重她,她当然也会尊重他!相对于未来还很长很长的『日』子来讲,他们才只是两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她愿意跟他手拉手,肩并肩,一步一步走下去。

  将某某度假村前前后后都看了一圈儿,李未荷很满意,“这里的环境倒真是不错,空气也好,尤其刚才那片树林,在这个天气待在里面,可比待在空调房里舒服多了。我决定了,明天就带我妈来这里休养!”

  顾明川心里一动,到了这里休养,可就不比在医院那里时刻有医护人员悉心照料着,一旦有个什么突**况,也不能像在医院里那样,能得到最及时的治疗。忙点头笑道:“以夫人的身『体』状况,确实不宜长时间待在空调房里,还是该多接触到大自然的新鲜空气才是,这里倒是真的很适合她休养。”

  李未荷点头:“是啊,我这就回去给我爸说,明天一早办了出院手续就过来。”母亲的时『日』已经不多,她不想让她最后的『日』子,也待在满是消『毒』水味道的冰冷医院里,她希望她能快乐无忧的走完人生的最后一段路程。

  顾明川忙说:“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李未荷笑道:“这个是肯定的啦。”

  两个人并肩走出度假村,顾明川提出要送李未荷,却被她婉拒了,只得招手帮她拦了的士,目送她离去后,才坐上了自己的车。

  李未荷坐了的士,直奔市立第一医院,刚在医院门口下车,忽然从边上跑出一个半大的孩子来,将一个牛皮档案袋塞给她,丢下一句:“是有位先生托我转『交』给您的!”便一溜烟儿跑得不见了踪影。

  “哎,是哪位先生?你把话说清楚再走啊……”李未荷冲着小孩儿的背影叫了几声,见没有反应,只得作罢,然后一边往医院里走,一边拆开了那个袋子。

  出现在她眼前的东西,是几张照片,她只看了一眼,便似被人忽然点了『穴』一般,一下子呆愣住了。

  好半天过去,还是她的手机忽然响起,她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却并没有接电话,而是忽然发疯一般从袋子里再次拿出刚才看到的那几张照片,微颤着手一张一张细看起来。

  第一张照片上的人,是一老一少两个『女』人,她们的轮廓和五官都很相似,一眼就能看得出她们是母『女』来。

  第二张照片上的人,是一男一『女』,『女』的就是上一张照片上的年轻『女』人,不同的是年轻『女』人的肚子微微隆起,已然怀了身孕,男的则是才在某某度假村门口跟她分手的顾明川。

  第三张照片,还是一男一『女』,只是照片上的主角已经换成了另外两个人,一个是第一张照片上那个中年『女』人,另一个则是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这一对中年男『女』的脸上都带着笑,落在不知『情』人的眼里,只会以为他们是一对恩『爱』多年的老夫老妻!

  最后一张照片的男主角,还是刚才那张熟悉的中年男人的脸,但『女』主角却换成了第一张和第二张照片上的年轻『女』子。后者亲密的依偎着前者,他们的额头和鼻子,几乎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这几张照片,无一不在彰显着,她一直尊敬『爱』戴有加的父亲,原来在外面还有一个家,而且甚至还有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女』儿,可以想象,他在外面这个小家,到底已经存在了多少年!

  李未荷的脑子濒临爆炸的边缘,『胸』口气得剧烈起伏,终于恍然这次回来,母亲为何会对父亲一直都淡淡的,而且时常会在半夜流泪,对医生的治疗也不怎么愿意配合了,原来母亲根本就是心死了!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长长的指甲甚至都嵌进了『肉』里,才克制住自己没有立刻冲进母亲的病房,去找父亲兴师问罪,只是哆嗦着,一张一张将那些照片撕了个粉碎……

【73】 应酬

  既然已经决定去c城了,接下来的几天里,夏小舟一有空闲,便都在整理行李。其实说来也没什么好整理的,不过一些衣服和小物品,只比上次她从米娜家搬过来时,多了司徒玺的衣服而已,但还是整理出了几大箱子。

  到了出发的前一天,夏小舟先是去医院确认过夏舒权已经康复出院,又去邮政局将她那张离婚分得的有十万块钱的存折,用匿名的方式寄给了荀慧欣后,才去了菜市场买菜。今晚是她和司徒玺开始他们新生活之前,留在他们这段『日』子以来的“家”的最后一晚上,她想好好做几个菜,也算是为辞旧迎新庆祝一下吧!

  下午五点半,夏小舟已经做好三个菜了,锅里炖的汤也开始香气四溢,按惯例,司徒玺很快就该回家来了。

  五点四十五分,司徒玺准时回家,看见夏小舟做了这么多菜,笑道:“今天是个什么好『日』子,做这么多菜?”

  夏小舟偏头一笑,“辞旧迎新呗。”

  司徒玺怔了一下,会过意来,去到客厅里『脱』了西装外套,折回厨房,帮起她的忙来。

  两个人正配合得亲密无间,客厅里司徒玺的手机响了,他只得放下手上的活计,去客厅里接电话。

  很快他又折了回来,面『色』有些不好看:“关敖那小子出车祸了。”

  夏小舟吓一大跳:“没事儿吧?严不严重?送去哪个医院了?我们要不要现在赶过去?”

  司徒玺冷哼:“真严重点倒还好,偏偏只是右手骨折了,还有点轻微的擦伤。”迎上夏小舟一脸的错愕,他皱眉,“今晚上有个宴会,本来说好他去参加的,现在他受了伤不能去,只能我去了。”

  夏小舟轻舒一口气,又想起他说过最讨厌应酬的,“若是实在不想去,索『性』别去了。”

  司徒玺无奈摇头:“要是能不去,我也不至于这么光火了,我巴不得留在家里吃你做的菜……”忽然眼睛一亮,“要不,你跟我一块儿去?那我也不用临时抓那些我不喜欢的『女』人作『女』伴了。”同时等于无形中公开了他们两个人的关系。

  夏小舟本能的想拒绝,新海就这么大,她担心会遇上熟人,而且司徒玺是海泽总裁的消息一旦传到夏家人的耳朵里,他们的关系,便极有可能会陷入更多的利益漩涡中。但见司徒玺一脸的企盼,拒绝的话实在说不出口,只得点头默默答应了他。

  司徒玺看出她其实不想去,忙保证:“我也不耐烦去,我们只去露个面,让主人家知道我们去过了就回来。”

  夏小舟反倒笑了,“你在外面时脸上都写着‘生人勿近’,估计除了主人家,也没有谁会跟你打招呼。对了,宴会几点开始?”

  “八点。”司徒玺望着流理台上冒着热气的菜肴叹气,“要不我们吃了饭再去?反正出席那种宴会从来别想吃饱。”心里也清楚这根本不可能,还有两个小时宴会就要开始了,还得带夏小舟去买衣服做头发化妆,就算有秘书先安排好一切,八点都不一定能赶过去。

  “呼……”站在电梯里,夏小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尤其是她脖子上那串项链,忍不住有些小紧张。

  司徒玺握住她的手:“别紧张,你这样很漂亮。”白『色』抹『胸』小礼服,烫得微卷的一缕刘海柔顺的贴在白皙的皮肤上,再配上旁边一身黑『色』西装的他,衬得他越发刚『硬』她则越发柔弱了,他喜欢。

  夏小舟吸气:“我不是紧张的这个,我紧张的是我脖子上的东西,万一掉了就糟糕了。”蒂凡尼的全钻项链,上百万呢,她想不紧张都难。

  司徒玺笑了起来:“不过百十万的东西,掉了就掉了,你别那么大压力。”

  掉了就掉了?夏小舟有点汗颜,这才意识到,原来她和司徒玺的距离,真的不是一点半点。不行,她一定要努力向他靠近!

  两个人走入正厅,里面衣香鬓影的,已经有好多人,夏小舟看着有点头晕,“这些人,我一个都不认识……”

  司徒玺恢复了在人前一惯的冷面,“没关系,我也一个都不认识。”所以他烦应酬,明明彼此都不认识,偏偏面上还要做出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让他想不腻歪都难,该死的关敖!

  正说着,有人满脸堆笑的迎上来打招呼:“司徒总裁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看样子应该是主人。

  司徒玺面无表『情』应了一声:“吴总客气了。这是我未婚妻夏小舟!”看向夏小舟,“这是今天的主人吴总。”

  “吴总您好。”夏小舟乖巧的打招呼。

  话音刚落,司徒玺已扔下一句:“吴总忙你的就好,我们会自己招呼自己的。”拉着她去了自助餐台前,“想吃什么自己拿,吃完我们就走。”

  夏小舟错愕又好笑,这才真切『体』会到了他到底有多讨厌应酬,拿了餐盘,认真挑起吃的来,尽量和他拿得不一样。

  “司徒先生?真是好巧……”

  刚拿完食物,一个稍显熟悉的声音『插』了进来,夏小舟暗想,原来除了主人,还是有人会跟司徒玺打招呼的。转过身,却看见打招呼的是那天在医院偶遇过一次的那个『女』人,后者的男伴,居然好巧不巧又是顾明川。

  夏小舟看『女』人一身象牙白的真丝小礼裙,脖子上是柔润夺目的珍珠项链,一头褐『色』长发波浪一般流泻在肩膀上,顾明川则一身灰『色』西装,翩然尔,站在一起倒也是一对璧人,忍不住暗自惋惜刘娉婷怎么没来?不然她就有好戏看了。

  “是啊好巧。”司徒玺虚应一声,根本没看他们两人一眼,拥着夏小舟直接走人。

  他们选了一个不甚起眼的角落,落座吃东西,只是才坐了一会儿,李未荷就踩着高跟鞋,摇曳生姿的走了过来,“司徒先生你好,我是李未荷,你可以叫我christina,我是来向您……”

  “李小姐是吗?不好意思,我和我的未婚妻还有事,先失陪了。”只是她才刚坐下,司徒玺已经一脸冷漠的起身,拉了夏小舟大步往外面走去。

  李未荷是过来向司徒玺求证那天的那些照片是不是他让人『交』给她的,不然当时在医院,他也不会有那句话了。如果是的话,她想向他道声谢,好不容易顾明川去了卫生间,机会难得,她不想错过。于是忙起身,拔腿撵了上去。

  只可惜大厅里灯光绚烂,人影『交』错,她很快就将司徒玺和夏小舟跟丢了,只得一脸懊丧的折了回去。远远的就看见顾明川端着一杯『鸡』尾酒,正与几个人相谈甚欢,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她暗自冷笑一声,换上一脸的得『体』笑容,迎了上去。

  酒会一直持续到了十一点左右才结束,李未荷喝了不少酒,几乎是被顾明川半抱半扶着弄上车的。

  一上车,她就勾过顾明川的脖子,偏头眼神『迷』离,红唇微启的看起来。

  两个人的脸隔得很近,近到都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打在脸上时的麻『痒』。顾明川的心“砰砰”直跳,喉结微不可见的动了一下,缓缓低下头,对准了李未荷的嘴唇。

  可是就在要挨上她嘴唇的那一刹那,她却忽然松开他的脖子,软软躺回车椅背上,呼吸均匀的睡着了。

  顾明川长舒一口气,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好像有期待,又有如释重负,总之就是很复杂。他拿出一支烟点燃,摇下车窗,一边吸,一边回想起这几天以来李未荷待他的态度来。这几天,她几乎每天都给他打电话,不是说不熟悉新海,请他帮忙当向导到『处』熟悉一下,就是有这样那样的事『情』请他帮忙,还送了一条说是从『国』外带回来的领带给他,又邀请他做男伴出席酒会……总之,她对他一天比一天亲热。

  但他们在一起时,她分明又很客气,就连吃饭也大多是aa制,如果遇上认识的人,则以‘这是我爸爸的秘书顾秘书’介绍他,务必于人前跟他保持距离的样子,还跟他解释‘省得大家有所误会’,让他很是吃不准她到底待他是什么态度?还有刚刚的暧昧,到底是酒后失常,还是酒后露真心?

  他想了想,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思绪渐渐转移到了先前在大厅里遇上的司徒玺和夏小舟身上去。跟夏小舟在一起五年,他从来没有看过,甚至都没有想到过她也会有那么漂亮那么光芒耀眼的时候,还有她脸上的笑容,也是他所从未见过的开心和满足,可是这一切,都是别的男人带给她的,一想到他这一点,他就忍不住烦躁,忍不住后悔当初不该那么轻易放了他!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注意到一旁本该“睡着了”的李未荷的眼皮微不可见的动了一下,也没注意到香烟燃尽了,还是指尖忽然传来灼痛,他才回过了神来,见李未荷仍“睡着”,于是『脱』下外套给她盖了,才发动车子,径自往市委家属大院开去。

  顾明川把车开到市委家属大院李家门口,见李未荷还没醒,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唤道:“christina,醒醒,到了。”

  连叫了几声,李未荷才“悠悠醒转”,见已到了自家门外,顾明川的外套还盖在自己身上,一脸的不好意思:“sorry啊,我居然睡着了,让你见笑了。”将外套递给他。

  顾明川接过,笑得一脸的温润:“没事的。时间也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不然明天该起不来了。”

  李未荷点点头:“那我回去了,你路上小心一点,拜拜。”推门下车,走了几步,却又忽然折回来,快速的对着顾明川的额头轻啄了一下,才头也不回的小跑而去。

  余下顾明川看着她略显慌乱的背影,心里忽然明白了些什么,嘴角也渐渐翘起了一个大大的弧度。他将外套扔到她刚才坐过的位子上,松了松领带,摇下车窗,一路吹着风回到了家中。

  拿出钥匙正要开门,门忽然一下子被拉开,刘母似笑非笑的面孔出现在了眼前,顾明川一怔,随即回神笑道:“这么晚了,伯母怎么还没休息?”自打他跟夏小舟正式离婚以后,刘娉婷便退掉了之前租的房子,搬到了他和夏小舟以前的家来。刘母则以照顾刘娉婷母子为由,也跟着搬了进来,且一来便将以前的家具家电都换了,将整个家布置得再也找不到一点以前的影子,俨然一副她才是这个家的主人的架势!顾明川面上虽仍待她一如之前的恭敬客气,心里却对她是腻歪透了顶!

  刘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闻得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儿,知道他确实是有应酬才会这么晚回来,但仍忍不住光火:“每天都是三更半夜才着家,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老婆孩子,还有没有这个家?你不过一个小小的秘书,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多应酬?这要是有一天你坐的位子更高了,岂不是白天黑夜都不着家了?”

  “那我以后尽量少去应酬就是。”顾明川对她轻蔑的说他只是‘小小一个秘书’厌恶透了顶,虚虚应了一句,绕过她就要进门去。

  刘母却一下子挡在了他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冷笑道:“你这是什么态度,难道我说你两句还说不得了?别忘了,现在你还没娶到我『女』儿呢,惹『毛』了我,我明天就带我『女』儿回家,重新给她找个比你强一万倍的男人,然后让你儿子管他叫父亲!”说着忽然想到他虽已离婚了,却至今没提过具『体』什么时候跟『女』儿去办手续;又想起那个『黄』脸婆之前不都已被下过病危通知书了吗,怎么到今天都还没死?于是越说越火大,声音也越来越尖利,几乎堪称歇斯底里了。

  顾明川的拳头握得死紧,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说话,刘娉婷忽然拉开主卧的门出来了,一看见她妈正指着顾明川的鼻子,想也不想就上前挡在他前面,对着她妈不满的说道:“妈,深更半夜的您不睡觉,到底要干嘛?有应酬又不是明川想的,他下午给我打电话时还说自己不想去,但推『脱』不了只得去呢,又不是他愿意的,您这又吵又闹的是干嘛,让邻居们听见多不好,您还是快回房去休息吧!”

  “我又吵又闹?你也不看看他是什么态度!你走开,我今天就要让他把话给我说清楚!”刘母一看『女』儿任何时候不忘护着顾明川,越发生气,绕过刘娉婷就要继续骂顾明川,却被刘娉婷挡在前面,没好气道:“明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明川他单位医院两边跑已经是够累了,时不时还有应酬,偏偏回家来你还不消停,三更半夜的连觉都不让他睡,你是想累死他啊?说是过来照顾我和孩子,却一天吵到晚,你再这样,就给我回家去!”挽着顾明川的手臂,看也不再看她一眼,气哼哼的回了主卧,并“砰!”的一声重重关上了门。

  拉着顾明川回到房里,刘娉婷想起之前他没回来时母亲说的话‘他都已经离婚十几天了,怎么还不跟你办手续去?你都快五个月了,他到底想拖到什么时候’,也是忍不住有些火大,压低了声音对着顾明川面『色』不善的说道:“妈是长辈,说你两句也是应该的,你干嘛跟她冲突?她也是为了你好嘛。也怪不得她说你,你到底什么时候跟我办手续去?难道还真等到孩子生下来之后,婚礼满月礼一起办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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