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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他跪在贺长情的面前, 微微仰头望着她,满眼担忧,明明想做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做起。他总不能上手掰开她的嘴吧?就算掰开了, 可然后呢?

  “我没事。”贺长情摆了摆手。比起意外导致的牙痛, 她现在满心满眼的火气才更要命。

  “这个秦知行, 我看就是欠揍。”贺长情一掌重重拍在桌上, 动作比语速还要快,还没等祝允和谢引丞反应过来,人便已冲出了二楼的雅间。

  贺长情和秦家的那些剪不断理还乱, 京中无人不知, 哪怕她已和安定侯断绝了父女关系,可这一时半会儿,双方还是无法做到真跟陌生人一样。

  尤其是那秦知行,也算是京中出了名的纨绔和滑头。对上他, 贺长情虽不至于落了下风,但心中难免也会生出不快, 白白浪费了今日的大好心情。

  此事若是由自己出面, 岂不是也算间接报答了一回?想到这里, 谢引丞伸手虚虚拦住了贺长情:“小阁主先别动气, 不如让谢某去试试?”

  谢引丞的态度诚恳, 并不像是随口一说, 对上对方那双深邃又明亮的眸子, 贺长情的怒火也算是淡了下去:“那就麻烦谢公子了, 我其实并不愿与他当面纠缠。”

  若非必要, 她是真的不想与秦家的人再有半分瓜葛。今日,也不过是秦知行出言不逊在先,况且傅姑娘一介弱质女流,面对秦知行的死缠烂打,哪里能轻易脱身呢?

  “阿允,我们先退回去。”贺长情目送着谢引丞下了楼,自己则是头也不回地伸手就往后一捞。

  她本欲拽起祝允就走以免被秦知行看到,徒生是非。却没想到,这一捞直接捞到了祝允的手心里去。

  少年宽大的手掌散发着滚烫的热意,他似乎往紧握了一握:“主上……”

  紧接着,就连他的呼吸也越来越灼热,贺长情能感觉到随着他的吐息,好些热气就那样横冲直撞地喷洒在了自己的后颈上。

  这个距离,这个温度,不妙,十分不妙。

  贺长情受不住地用胳膊在二人之间抵了一下,顺带将祝允推开一些后才道:“先回去。”

  她方才,怎么好像看到了祝允脸上不正常的红晕?莫不是在万物复苏的季节里,祝允也春心萌动了?

  贺长情哪里再敢细想下去,只扒着门框,死死地盯着楼下的动静。

  面对秦知行的纠缠和好事者的围观,傅念卿恼得无地自容,可面上又不得不装出十分冷静淡然的样子来:“秦公子,你自重。”

  她不能露怯,若是露怯被秦知行看去,对方只会变本加厉,那这桩婚事可就更加难退了。

  只是傅念卿不知道的是,她这种不痛不痒的警告在秦知行的眼里何尝不是一种欲拒还迎呢?

  秦知行只觉得自己还有戏,也不管周围人来人往的眼神,做势就要来拉她的手:“念念,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有做那些撩逗女人的事儿。那全是外面的谣传!”

  “秦世子。”秦知行还没有如愿以偿地摸上那只柔若无骨的手,就被一只半开的折扇给挡了回去,“大庭广众之下,你对姑娘家动手动脚,这便是你说的没有撩逗女人?你这不是在身体力行地证明,你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谎言吗?”

  “是谢公子!没想到他不仅长得相貌堂堂,为人也那样正派。”

  “对啊,经谢公子这么一点拨,那秦世子说的话好像还真是站不住脚。”

  谢引丞一出现,周围百姓们口中的风向就变了。即便原先就有些不满的,但碍于秦知行的身份也不敢多言,不过眼下有人出头,那情形可就不同了。

  一时间,四下里吵吵嚷嚷的,乱得不成样子。

  秦知行当惯了侯府世子,哪里受过如此的侮辱,于是昂着脖子气势更盛,“谢引丞是吧?你不是素来就有风流倜傥的美誉吗?今天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让你爹娘都认不出来你,我就不姓秦。来人,给我打!”

  至此,秦知行先前在傅念卿面前苦心伪装出来的面子里子,算是彻底崩塌。这气急败坏到口不择言,能说出如此难听之话的人,终于和京中的那些流言渐渐吻合起来。

  傅念卿苦笑一声,既为过去有眼无珠的自己感到不值,更为今日这场闹剧而惭愧不已:“谢公子,多谢你,但是此事你无需卷入。让我与他说几句吧。”

  “秦世子若是能说得通话的人,那这些人也就不必围上来了。”侯府那些家仆此时已将他二人团团围住,其中有不少都拿着家伙事,似是完全不怕把事闹大。

  傅念卿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小脸煞白着还在硬撑:“秦知行,这是你我二人之间的事,犯不着牵扯旁人。别让我看不起你。”

  这种激将法大多时候都是会起点作用的,但傅念卿显然低估了秦知行的嚣张跋扈与没脸没皮:“等你嫁给我,就无所谓看不看得起了。”

  “哕。”楼上的贺长情抚着胸口做呕吐状。秦知行好歹也是大户人家出身,是怎么恬不知耻地说这种话的,他这行为不正是那些当街调戏民女的地痞流氓会做的吗?

  “都给我上。”

  那些家仆随着秦知行的一声令下,便争先恐后地朝着谢引丞扑了上去。

  这场面若是换做寻常人等,早就吓得抱头鼠窜,或者直接讨饶了,但看谢引丞站得昂首挺胸,面色未改,一看便是个胸有成竹的练家子。区区几个家仆,还入不了他的眼。

  “这谢公子还真有……”贺长情赞赏的话还没能说完,就见谢引丞用来护脸的折扇轻易被人抢走,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掰成两半。

  秦知行随后一脚碾在碎裂的扇骨上,口气轻蔑:“就你这样,还敢拦我?”

  原来,谢引丞真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啊,那他没事学别人强出什么头?贺长情眼前一黑,没想到兜兜转转了一圈,还是得她当面迎战。

  “秦知行,你发什么疯?”贺长情顺手操起二楼走廊的一只白瓷花瓶掷了出去。瓷瓶落地发出的清脆破裂声,足以令在场所有人都为她侧目。

  本来场面是以压倒性的优势偏向秦知行的这一方,但由于贺长情的忽然插手,一切就变得不同了。

  旁人还没说什么,秦知行却是反应最大的那个。他指着贺长情,两片嘴唇哆哆嗦嗦个不停:“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痛骂我这个小妮子坏你好事的时候。”她同祝允一前一后下了楼,随后又将谢引丞和傅念卿一齐护在了身后,“你大可以继续闹下去,只要不怕整个京都都传你的笑话,尽情去。”

  有这样一个儿子,安定侯府早就没有什么面子可言了。若是秦知行能靠一人之力搞垮侯府,那也算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人。

  “我说不过你这泼妇,你等着!”秦知行打心底深处是惧怕贺长情的,面对着这个真正意义上的亲妹妹,他最大的能耐也只剩放点狠话了。

  “我们走!”秦知行扫兴地摆摆手,正欲带着手底下的一帮人遁逃,却不想脚下被什么多出来的东西一绊,而后竟是在身边人的惊呼中,一头撞到了酒楼大门的门框上。

  世子丢了这样大的人,侯府的下人又怎能不替他出头?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男人,当即就朝着那只不安分的脚的主人走来,不由分说便上手使劲推了一把:“你谁啊,活腻歪了是不是?”

  这一推的力度绝对不小,可是却也未能撼动祝允分毫。看着眼前面色冷硬的少年,男人回想起刚刚上手推搡时的那触感,气势彻底弱了下去:“故意的吧,你得向我家世子道歉!”

  “阿允?”祝允是什么时候过去的?不过这都不重要了,祝允很是替她出了一口恶气,贺长情笑着将几缕头发撩到了耳后:“你跑那么远干什么,还不快过来?”

  “是。”祝允再次转身的时候,哪里还有片刻之前的厉色,依然是往常乖巧听话的神情。

  “世子,他们……怎么办?”下人们一左一右将秦知行扶了起来,挨个替他检查着身上的磕伤碰伤。

  “怎么办,怎么办?还嫌我不够丢人吗!走啊!”秦知行怒不可遏,在那些人的脑瓜顶上一人赏了一巴掌。随后,好像是身后有恶犬在撵人一般,头也不回地溜走了。

  可算是,把这位瘟神送走了。

  “谢公子,刚才……”一回头,贺长情的话僵在了嘴边。

  傅念卿和谢引丞不知何时面对面地站在了一块。

  面红耳热的姑娘双手捧着扇骨,脸上是说不出的含羞带怯:“谢公子,今日还要多谢你仗义执言。只是可惜了这把好扇,不如交给我,待修好之后,一定亲自送到贵府。”

  谢引丞虽不至于像傅念卿那样将情绪都写在脸上,但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双眼始终不敢直视对方:“就一把折扇而已,傅姑娘不必客气。”

  好一出才子佳人,假以时日,这京都里最负才名的女子和当世美男说不准还真的可以修成正果,可惜她对做红娘既没兴趣也不擅长。贺长情默默吞咽了口口水,只扯着祝允的衣襟,迫使对方低下头来:“我们走,小点声。”

  二人前脚刚走出酒楼,略略领先贺长情一步的祝允便将一只胳膊横到了她的面前:“主上,有人在暗中盯着我们。”

第41章 英雄救美

  “继续往前走, 别停。”贺长情也注意到了,那些暗中窥伺着的,不怀好意的目光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只是不知, 是何人派来的呢?如今尚在天子脚下,他们便敢如此行事,想来背后之人的身份定然非比寻常。

  二人一路无话, 也不知走出多远, 那些暗中追随的目光仍旧不减分毫, 只是既不上前也不离去, 实在让人难以捉摸他们的目的为何。

  “真是该死。”贺长情最是厌烦这种拖泥带水的行事方式,好似在拿着钝刀子拉肉,实在折磨人。要杀要剐, 还不如直接冲着她来。

  祝允将她的一切烦躁不安看在了眼里:“主上, 有我在。”

  贺长情没有应声,毕竟有没有祝允在,都是一样的。她现在就希望,那群不怕死的家伙可以早早现身, 无论对方是什么来头,她都一定要叫他们有来无回。

  又转过一个街角, 有个沿街兜售糖葫芦的小贩主动凑上前来与贺长情搭话:“姑娘要买吗?一文钱一串。”

  “一文钱?这么便宜!”有没有搞错, 京都里的物件样样都贵, 哪怕只是一串最普通不过的糖葫芦, 最少也要被叫卖到五文钱。

  贺长情完全被这莫名的低价吸引, 因而也就没有注意到, 就在她旁边的摊位上, 屠夫提起菜刀, 正朝着她这里缓步逼近。

  “主上小心!”祝允飞出一掌, 不仅将屠夫的手臂震得发麻,就连对方手里的菜刀也被击落了出去。

  自打方才起,他就感觉那卖糖葫芦的小贩眼神怪怪的,果然不安好心。

  “主上你……”没事吧?祝允回身,一句话就这样僵在了嘴里。

  熙熙攘攘却又无比宽阔的长街之上,顾清川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莫不成,方才那一路尾随的视线里也有他一份?

  但眼前的形势显然根本不容祝允思及太多,因为顾清川的那双手就这样光明正大地揽着主人的肩膀!

  顾清川的一张俏脸上眉目含情,直勾勾地盯着怀中的人问:“你没事吧?”

  可惜他的一腔痴情只能错付,贺长情是个不解风情的主儿。小姑娘秀眉一拧,当即便从顾清川的怀抱里挣脱了出来:“我没事。倒是你,怎么忽然出现了?”

  怀里的温度霎时抽离开来,顾清川的心里也不免空落落的:“我爹答应了。只要赵明棠进京,我随时可以去把人接到国公府上。”

  “穆国公,答应了?”这才过了一个晚上啊,顾清川是怎么说服人的?不过想想也是,穆国公就顾清川这么一个儿子,参照秦先望对秦知行的宠爱程度,这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事实确实同贺长情猜测的一般无二。原本还气得辗转反侧了一夜的穆国公,看着跪在祠堂当中,眼下一片青黑的顾清川,终是不落忍,破了这次例。

  但能让穆国公破例,最重要的还并不是心疼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顾清川,而是这一提议说穿了和他所坚持的那些底线,并不十分矛盾。

  贺长情的这根心弦算是松了一松:“多谢顾世子,改日我一定亲自登门道谢。”

  “你怎么又叫我世子!”顾清川的嘴上虽然这样嗔怪着,可心底里大抵是十分受用,最起码他上翘的唇角就已经出卖了他。

  我倒是想改口啊,可现在实在是叫不出口。贺长情无奈之下只能扯出一个笑:“下回一定。”

  好在顾清川这边也是行色匆匆,留下这一口信之后便匆匆赶回了军营。

  “主上,您不觉得顾世子的出现很蹊跷吗?”祝允的话冷不丁地响在耳侧。

  “你……被人夺舍了?”贺长情盯着祝允眯了眯眼睛。这话,是祝允能说出口的?他什么时候在背后这样说过别人?这显然是带了点暗戳戳针对的意思啊。

  “主人这边刚刚遇险,他就出现救人,太巧了。”之前在青州,宋青璃的话本子里写得清清楚楚,这一招应该叫做英雄救美,是古往今来人们最钟爱的桥段之一。以顾清川对主人的那些心思,能使出这一招来,一点也不奇怪。

  认清了这一点的祝允嘴一瘪,也许就连他自己都未能意识到,他已将心情不佳写了满脸。

  不知为何,祝允每一次露出这种表情都能成功地取悦到她,让她难免生出了些逗弄人的心思:“此言差矣。救我的人,不是你吗?按照你这个说法,排这一出好戏的人难不成是你?”

  祝允的心在一瞬间跳到了嗓子眼处,方寸大乱使得他全然没有听出这话语里的揶揄之意,他只慌忙为自己解释:“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好了,知道不是你,同你开玩笑的。”贺长情笑笑,头也不回地越过祝允向前走去,“也不是顾清川。我猜能有这样的闲心还这么蠢的人,只有他一个。”

  贺长情在一处贩卖小玩意儿的摊位前停了下来,将一只丑得奇形怪状的面具拿在手心里掂了一掂:“店家,借你东西一用,银子问我身后的这位小哥要。”

  还没等店家应下来,便见面前这位看上去很是柔弱的小姑娘眸色一凝,下一刻,她手中的面具便被猛地扔了出去。

  面具砸到他们斜对角的一个小摊上,桌上的那些瓶瓶罐罐立时倒得倒,碎得碎,单听那噼里啪啦的一连串声响,就很是让人肉疼。

  不过,旁人的肉疼最多不过是内心层面,真正肉疼的却是另有其人。

  只见那摊位之后,一个抱着自己脑袋的男人发出嗷呜的一声,怒气冲冲地骂了起来:“贺长情你个天杀的,当街谋杀亲兄啊。”

  祝允付了银子后,也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在当场。原来主人早发现了是谁在策划着这一切,只不过没有立时拆穿罢了。想想片刻之前的自己,还言之凿凿地说是顾世子可能参与其中,现下他想一把扇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你派人跟踪我,还安排人声东击西用菜刀砍我,不是你先起的杀心?”贺长情连一句废话都懒得再说,只嫌恶地别开双眼,“不想死,就赶紧从我眼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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