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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


  “开心的,骑马与打枪,都好有趣。”

  “那就好,我们家的孩子爱玩这些,我还担心你不习惯。你要是喜欢,我以后来这边,就都叫上你。宋麒现在工作忙,也很少陪我来了。”

  “好,谢谢姑妈。”

  “谢什么?行了,我叫人在餐桌上放了保温的食盒,你拿去楼上给他吧。”

  于曼颐点点头,将膝上的相册放到一旁,便起身去拿食盒。走了两步忽然又转身回来,伸开手,将坐着的宋华章环肩抱了一下。

  她不会说话,抱了一下,就离开了,留下宋华章坐在书房的沙发上看着她跑走,轻笑着叹道:“好孩子。”

  宋华章和宋麒赌气也是赌一时,饭还是给他装得好好的。于曼颐到这会儿才放下心来,她还在想,那点心怎么果腹,累了一天,吃下去胃都要痛了。

  她提着食盒上了楼,回忆片刻房门,才想起哪间是宋麒的。这天骑马骑得大汗淋漓,他们回来时便洗过澡了。山里晚上稍冷,于曼颐换了一条及踝的绸裙,上身又披了件薄衫。她走到宋麒门前,发现门居然是半掩着的。

  她试探着敲了一声。

  很快,屋子里传来宋麒的声音。

  “方叔,你不要再问了,那吃的一会儿有人给我拿,你不要……”

  门被拉开。

  于曼颐站着,站着,站了一会儿。

  站到实在控制不住时,她在心里,吹了一声口哨——

  哦,仔细想来,连吹口哨,也是宋麒带她逃出于家那晚,叫小邮差时,教给她的。

  作者有话说:

  好孩子,下章再教你点别的。



第72章 不要回头(二)

  ◎约会一夜游:学习一些新知识◎

  宋麒也不知道在忙什么,竟然刚洗了澡出来,头发还滴着水,一件睡衣敞开来穿,半遮半掩,由于形象的确好,也不能将其称为不雅观。

  于曼颐心里口哨吹得嘹亮,眼神也未作收敛。宋麒看见她的一瞬似乎还有穿好衣服之意,见她看得坦坦荡荡,手上一顿,倒是不遮掩了。

  不愧是看过论文又受过理论教育的,这反封建的教育已经开始奏效。于曼颐又用专业美术的眼光批判地打量了一番,恍惚间记起她对此部位虽然没什么视觉记忆,竟有触觉记忆——

  便是地窖十日游,她见他将上衣脱了清洗身体,将他前胸后背好一阵狠挠的记忆。

  “请问你是来送饭的么?”宋麒终于出声打断了她眼光的批判。

  于曼颐这才如梦初醒,点头道:“的确,我……是来送饭的。”

  他将衣服前单系了一颗要紧扣子,放于曼颐进去了。

  她住的是客房,宋麒的并不是,这是他自小来这里过夏天便住的屋子,屋子里的东西自然也能看出使用的痕迹。

  于曼颐由他领着坐上沙发,将饭一样样从饭盒里拿出来,说:“你姑妈嘴硬心软,你要什么点心?人家根本没打算饿着你。”

  “我本也就只想吃点心,我不饿。”

  “你觉也不睡,饭也不吃?”于曼颐语气无奈,“哪有你这样的?身体都要坏了。”

  她感觉她以前并不太在乎宋麒的身体,例如他在地窖的时候,她偷拿食物全凭心情,有时候根本拿不得什么像样东西,他也照吃不误,毫无怨言。

  如此想来,他能记着带她去吃黄鱼馄饨,已经是很上心了。

  这东西似乎控制不住,人开始在意一个人,就开始在意细枝末节,连少吃一顿饭都觉得可怜。于曼颐将饭拿出来便盯住宋麒,盯得他只能拿出筷子,一样样而兴趣缺乏地往嘴里填。

  他吃得还算认真,于曼颐这才把视线移开了。

  他房间里书多,放得到处都是,工程和主义的都有,还有不少外文的。她打量片刻,忽然发现他们面前的茶几上扔了三条打结系在一起的薄毛巾,又卷成绳索样子。

  两条毛巾她尚还理解,三条是做什么?于曼颐又盯着毛巾卷的绳索看了一会儿,将疑惑的眼神移向了宋麒。

  他也注意到了她的视线,看了两眼,很正常道:“我在练解绑。”

  “什么解绑?”

  “前几日和大磊碰见个能人教的,”宋麒迅速吃完饭,将碗筷放回饭盒,又拿过绳索对她解释,“若是被人绑了,又没人看着,其实是有法子解开的。”

  于曼颐目瞪口呆地看他迅速将绳子打结,套到自己腕上又一拉,那绳结便打死了。

  “你看,是不是打死了?”

  于曼颐探手一试,的确。这怎么可能解得开呢?

  然而下一秒,宋麒忽然将手腕变了个角度,配合膝盖和手指,竟然真的迅速把那绳结给绞松了。而后再用牙齿一咬,绳索就掉落回了茶几桌面。

  ……这么快!

  “看清了么?”

  “……没有。”

  没看清就再来一遍。那毛巾绳索第二次掉落在地板上时,于曼颐可谓叹为观止。两个人对着方才的操作很是传授了一番经验,折腾了大半小时,硬是把于曼颐也教会了。

  于曼颐深感她将那论文看完后,这世上的一切都能变作学术探讨。只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师父不但被饿死,还被徒弟追问道:

  “可是你解来解去,都是一个捆法,若是人家给你捆得复杂些怎么办?例如我们绍兴的长工,我曾见他们用一种绳结捆过东西,那是很难解的。若回头有个绍兴人把你抓了,你该怎么办?”

  “哦?”宋麒兴趣来了,“你用那捆法给我捆上,叫我长长见识。”

  那是家里长工的工作,于曼颐哪能记得那么清楚?她将那条毛巾绳索捡起,只能尽可能回忆着对方当初的手势,一圈一圈地在宋麒手腕上打出一个无比牢固的绳结。

  这的确是很难解了!

  于曼颐坐在沙发旁,看着宋麒左拉右拽,用尽方才的办法,却完全失却了方才的熟练。她看着看着,忽然就起了坏心眼——

  宋麒无时无刻不在骗她,欺负她,逗弄她。今时此刻他终于落了下风,于曼颐轻咳一声,决定给他一些教训。

  “解不开了?”她故作关切地问。

  “似乎不行,这结太复杂,”宋麒已经解得额上出了一丝薄汗,“你帮我解开吧。”

  然而于曼颐没有动。

  宋麒一愣,微微抬头,发现她一脸故作高深的笑,又故作高深地站直了身子,将已收好的食盒拎起来。

  她说:“解不开就算了,你先这样睡一晚,明日早上我和姑妈说你不舒服,给你送早饭时,再帮你解开好了。”

  宋麒被她打了个措手不及,瞳孔震颤,神色真是震惊又意外——

  他宋麒骗术精湛,承袭自他因金融诈骗罪入狱的亡母的鳏夫,纵横多年从未失手,今日竟然马失前蹄,被于曼颐计算了!

  “于曼颐。”

  “于曼颐??”

  “……曼颐姐?”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他叫不住了,于曼颐嘴角挂着微笑,已经起身往门外走了。也好,给宋麒个教训,省得他到处骗人,自鸣得意,日后总得栽个更大的——的的的诶??

  她后背忽的一热,眼前视线被遮住片刻,再回过神时,身子已经叫人用两只胳膊从后往前的套住了。好在食盒是提着的,本就离地面不远,落到地上也只是脆响一声,并未侧倒碎裂——不过于曼颐已经顾不得它碎不碎了!

  她低下头,两只捆在一起的手在她腰间收紧,双臂环绕圈她腰侧,她已经被宋麒套在怀里了。

  她被明显属于男人的很大的力气拉扯着后退,又被他扯得一起和他倒在床上。她不确定房间的隔音,也不敢叫出声音,只是用手肘顶她身后的宋麒。

  “放开我!”

  “你给我解开。”

  “我不解。”

  “你不解我们就在这里耗着。”

  于曼颐试图挣脱,然而她哪里挣的动?他捆着手都把她制服了。他将她收嵌怀中,下巴抵在她肩胛骨上,双手还在腰间不住逗弄,将她本就宽松的薄衫都揉散开了。

  “好了好了,我输了,好么?”于曼颐终于认错,“我不该捆着你,我给你解开,放我走,行不行?”

  “你给我解开?来不及了。”宋麒忽然在她耳边发出一声气音的笑,于曼颐低下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竟将她那个结也解开了。

  “看着复杂,多绕两圈就行,”宋麒说,手腕甩开绳索,在她腰上掐了一把,道,“这下该怎么办?你没筹码了,拿什么和我做交易?”

  于曼颐真后悔惹他了。

  他真是顶级的骗子,还有工程师的严谨和商人绝不吃亏的品性。他骗了于曼颐那么多次都糊弄过去,今日只被她骗了一次,就不依不饶地纠缠,甚至是嘴上哄着与她说了几句话,等她再低下头时,发现那绳子已经缚到自己手腕上了!

  “宋麒!你别太过分了!”于曼颐压着嗓音和他争执。

  “今日可不是我先过分的,”宋麒一边说一边将她带得往床头一段距离,又将那绳索拉上床头的一根铁艺栏。于曼颐侧过身气恼地看着他,胳膊弯曲,用了些力气,将自己拽得半坐起来,靠上床头。

  宋麒就在她身旁,挂着他骗子、工程师和商人品性混杂的微笑,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只怀表。于曼颐看见他按了一下表上的钮,不给她一点反应时间地通知道:

  “给你两分钟,要是能解开,我就放你走。”

  “你!”

  “还是你刚才的绳结,方法我也说了——你多绕两圈就行。啊……还有一分五十。”

  这倒计时让人神经下意识紧绷,于曼颐心跳都加速了不少,直接被他带进了圈套。那怀表的声音咔哒咔哒咔哒,她没时间在和他纠缠对错,只能低下头,开始卖力地解起了那个她咎由自取的绳结。

  好在她刚才已经修得了简便解法,多绕两圈,是哪里多绕……是这……不对,那就……

  咔哒咔哒,秒表就在她耳畔,让于曼颐心跳加速,注意力飙增,都忘了自己是被捆在人家床头。咔哒咔哒,咔哒……

  “我解开了!”

  毛巾捆在床头的部分还在,绕着她手腕的地方却已经脱落了。于曼颐大功告成地将双手举起,转头看向靠在床头上看着她的宋麒——

  他一条腿伸平了放在床上,另一条腿曲起来,手架在曲起来的膝盖上,衣服也被她扯开了。于曼颐的衣服也没好到哪去,两个衣衫不整的人,竟然在这里专心致志地解绳,他还很严谨地看着她解完了。

  两分钟已经结束了,秒表的计时声也停下。大概是没想到她真能解开,宋麒眉头微抬,神色里有一丝失落。

  他马失前蹄,她被他算计,他想逗逗她,结果预判失败,搞得多此一举。看来今晚,于曼颐还是得走了。

  “行吧,”宋麒轻叹一声,抬手表示认输,“那你走吧,我不拦着你。”

  啊……

  他不拦着她了,她也可以走了。床上被他俩刚才闹得一团乱,于曼颐垂下眼,看见自己的薄衫落下来露出半个肩膀,绸制的裙装腰侧特别他刚才的手揉皱。

  她拢了拢头发,将身子坐直,准备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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