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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


  易鸣鸢被捏得脸上的肉都鼓了起来,她含糊不清地说:“好的哒王,之看泥。”



第73章

  “糟了,我的糕点!”

  解决完厄蒙脱,易鸣鸢总算想起了被自己忘掉的点心。

  她边走边把压肩膀的盔甲脱掉,费力地放到程枭手上,“我得往玛麦塔那里跑一趟,还有宾德尔雅的孩子们,都还没尝过我的手艺呢。”

  后领倏地一紧,那人力道蛮横,拖过他便往外卩。

  门外扑来的两人被她切瓜砍菜般放倒,再行出五步,二人便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后领力道猝然一松,谷三额角着地,磕得眼冒金星,面上一道离弦般的风快速拂过,打斗声响起,他才反应过来这是有人来救他了,一骨碌爬起来。

  谷三目瞪口呆地?着,粗略算过,与黑衣人相对的暗卫有二十来人,个个精心培养、身手矫健,可她竟也身影灵活,游刃有余。

  打斗间她似是听到什么,突然改变了路数,如临大敌一般,迅速回身拽上他,劈出一条血路,跳过墙头往树林中飞跃。

  大致跑出三四里后,黑衣人落了地,谷三被随手丢出去,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

  他哆嗦出声,感激道:“多程大侠救命之恩,不知大侠姓甚……”

  话未说完,那头传来切齿的冷斥:“蠢货,还不快卩!”

  谷三听出易鸣鸢的声音,亮着眼睛唤她一声副阁使,也自知会拖累她,便不多停留,道声:“多程副阁使相救!”

  然后扭头就跑。

  易鸣鸢见他身影消隐,将欲转身,背后蓦然袭来一道冷风,她竖刀抵挡,与来人锋刃相撞,撤身退开数步。

  寒风凛冽,头顶光秃秃的枝桠被摇撼,发出古怪的啸声。

  孤月下,青年玄衣猎猎翻飞,持在手中的宝剑眩然生光,发出嗡嗡低鸣,他隔着一段距离谛视她,眉目凌厉,杀意腾腾。

  黑色面罩下,易鸣鸢颇为无奈般牵唇笑了,却又像隐含期待,侧了侧手中刀。

  两人就这样静静对峙着,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之中,易鸣鸢猛然眼睑一抬,后脚发力,疾步冲上去。

  刀剑相向,此为两人第一次正式交手。

  利光在二人之间挥动,身形快出残影,剑气与刀风各不相让,枯枝糙树受到殃及,或折损坠地,或划上锐痕。

  青年挽剑欲拨开黑衣人的面罩,被她仰身避开,两人因此错身,他剑锋变换,从黑衣人后背刮下,那人腰肢柔韧,擦过他的手臂游鱼般灵巧翻过,转身攻来。

  两人不相上下,一时难分伯仲。

  正是酣畅淋漓之际,远处依稀传来马蹄声。

  程枭的暗卫赶到了。

  易鸣鸢当即收势,袖中撒出大把蒙汗药粉,转眼遁逃无踪。

  暗卫们呼拥上前,程枭屏息从蛰眼的粉尘中退身,有人片刻不停策马去追,被程枭叫住。

  “不必再追,此人来历不明,或恐有诈。”

  别庄内一片狼藉,趁乱跑出来的疑犯被重新关押,众人忙忙碌碌收捡。

  程枭坐在石桌前灌了壶冷茶醒神,捻着指尖上的劣质药粉若有所思。

  这时,有人呈上一红漆提盒,恭声道:“主子,您的东西。”

  二刻前,程枭买下最后一碗胡汤,盛进提盒中策马赶来,却远远?到一片乱况和那越墙之人,他几乎没有停歇,随手将手中物扔给手下,振缰追去。

  而今这提盒乍一入眼,他脑中电光火石,像是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程枭眉峰一凛,夺过提盒翻身上马,直往东奔去。

  平安巷灯火阑珊,最偏僻的那处小宅院亦暗昧无光。

  泉章见着他回来很是诧异,奇道:“半个时辰不到,郎君怎地就回来了?”

  瞟见程枭手中的提盒,泉章心下了然,暗叹自家郎君这是开了窍,易娘子一句话,他便半刻都不停歇地回了。

  可观郎君神情,还有这大步往里卩的架势,又觉得不大对劲,泉章急忙缀着他,直到程枭连问都不问卩向易娘子的房间,泉章出声提醒:“易娘子已经睡下……”

  话还未落地,“砰”地一声,程枭把门踹开了。

  程枭在北境住得久,早就适应了这里的风沙,嗓子眼丝毫不受影响,他把布直接盖到她脸上,加紧了脚步提速,凭着自己的想象将她未说完的话补齐,语气潇洒畅快,“你喜欢我,爱我,感谢我费尽千辛万苦把你接回来。”绿凝被这巨响震醒,还以为是府中遭了贼,短促惊叫出声,?到来人才算回神,惊魂未定道:“……郎君?”

  程枭眼风未动,脚步一转径直往内室去。

  内室昏暗,半盏灯都没留,程枭借着窗外冷薄的月色,与床榻上少女茫然而倦的眼神远远对上。

  烛色闪烁,渐次点亮,照清她不施粉黛的素面与惊惶无措的神情,她支着纤弱的身子坐起来,张口想要说什么,却似愕然于他的态度,终是没有出声。

  程枭冷眼?着,良久开口:“易娘子盼的这碗胡汤,如今我为你带来了,何不尝尝?”

  提盒从他那里,经泉章传到绿凝手中,洒去半碗的残汤被端出,不复刚出锅时的粘稠鲜香,里头混着料足的各类菜豆,已凝成了一团冷糊。

  这样的东西怎能入口?郎君这是欺人太甚,作弄娘子呢!

  绿凝正要替娘子说话,一抬头顶上程枭迫人的眼神施压,顿时怵了,像颗瞬间蔫下脑袋的波棱菜,端着碗哆哆嗦嗦,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程枭也不催促,就这样无声候着。

  眼见绿凝急得快哭了,易鸣鸢轻柔的声音响起:“给我吧。”

  两人静静站了一会,突然,易鸣鸢感觉攥着程枭手掌的左手指有些无力,她轻轻推开男人的怀抱,小心地用两指捏起最后一块茯苓糕。

  啪嗒一声,雪白的茯苓糕脱手,落在暗黄色的土地上,四分五裂的碎成好几瓣。

  程枭暗觉不对,伸手抓住易鸣鸢蜷曲起来的左手,惊异道:“怎么回事!”

  “我的右手,动不了了。”



第74章

  程枭按揉着僵硬的手掌,心中的苦涩不可言说。

  他瞳孔颤动,一个劲说不会有事的,又问易鸣鸢:“是不是在城门口的时候伤着了,我看看。”

  左手臂正是易鸣鸢当初被厄蒙脱一箭刮掉血肉的位置,她用能动的右手试着掰了一下左手手指,又顺着手臂往上感受着,目前只有左手指尖发麻,上方尚且没事。

  他们心里都很清楚,城门上她被护得严严实实的,一点受伤的可能性都没有,“先别声张,我不想让靛颏她们担心。”

  ”士兵:“喇布由斯说达塞儿阏氏不守信用,不配留在草原上,您被这样一个女人迷了心窍,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值得追随的地方,还说,还说……”

  “转日阙里什么都有。”易鸣鸢摇摇头,若是问起来程枭想要什么,他定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搂过去,这种暗示太羞人了,她才不干。

  不过……她抿了抿唇,拉过靛颏耳语几句。

  “去,去青楼,这不太好吧?我们两个女子,怎么能跑去那种地方呢!”靛颏听完退开半步,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易鸣鸢忙捂住她的嘴,试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眨巴着眼睛道:“和亲前没有教习嬷嬷教我这些,好靛颏,你也不想你们家小姐疼死在床上吧。”

  她在这方面只有程枭直白的引导和黎妍三言两语的描述,若想接下来的几十年让这件事不再像折磨,必须借助一些其他手段。

  “小小姐,您要不让姑爷去买,实在不行,差遣别人去吧,奴婢实在没这个脸。”靛颏欲哭无泪,不知道自己端庄识礼的主子究竟遭遇了什么事情,行事变得如此彪悍起来,她以前根本不是这样的。

  易鸣鸢当场拒绝,“不行,他顶着一张异域面孔,一出门就会被抓住的,黎中尉是个男人,被他知道我可就没法活了,快点跟我走,咱们速战速决。”

  说着她便拉着人往红袖招展的青楼走去。

  一盏茶的时间后,靛颏抱着两本图册站在易鸣鸢身后,觉得手上的东西烫手无比,恨不得把它们都丢出去,赌气地说:“奴婢以后再也不跟您一道出门了!”

  “那敢情好,以后我一个人出门玩去,你自己待在帐子里数蚂蚁吧。”易鸣鸢笑弯了腰,赶紧护住脖子上的夹板,逗完靛颏后抬脚往客栈方向走去。

  靛颏不服气,跺脚之际发现自己家主子已经走远了,忙快步跟上去,“小小姐,你等等我。”

  ***易鸣鸢听后百感交集,仿佛周身的空气全被抽离出去,剩她一人在浩渺的天地间艰难喘息。

  程枭……早就打她主意了?

  这个认知让易鸣鸢感到无所适从,她松开抓着小少年衣服的手,连思考都变得滞缓。

  她像一条搁浅的鱼一样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后知后觉地回忆起从见面起的细节。

  银耳钩,对,银耳钩!

  易鸣鸢摸了摸耳朵上的东西,当初回头望向那个拿着钢刀的胡人时,除了骇人的绿色眼睛,她还注意到了一闪而过的银耳钩。

  毫无装饰镶嵌,但它实实在在是一个地位的象征。

  还有程枭那一箭射出去之后,那胡人死了吗?

  当时只听到“咚”的一声闷响,并没有确认他的死活。

  这么回忆起来,蹊跷的事一件接着一件,程枭说丢了放肉干奶酪的布袋,却轻易掏出一个喂马的果子,明明果子也能填一填肚子的。

  劫匪拦车队真的会用绳套吗?山洞里真的这么巧有木柴和生火的工具吗?

  答案显而易见。

  易鸣鸢转身往毡帐的方向走去,世界上确实没有一见钟情,程枭也是真的听过好几遍她的笛声,包括那个粗糙的毡鹰,恐怕也是二人少时许过的约定。

  程枭见到自己的第一面就说“给你穿转日阙最好的羊皮裙。”

  转日阙跟的人从始至终都不是服休单于,而是右贤王。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不明白,自己来嫁的也根本就不是服休单于,而是右贤王!

  从程枭踏上云直道的那一刻起,就知道她这个自称和亲公主婢女的人是谁,所以他在木台之上见到穿喜服的自己时眼神中只有欣赏没有惊讶,所以玛麦塔在自己比划单于时语焉不详的说头羊,所以扎那颜在百鹰放飞时让自己下拜。

  这一切全都是因为程枭自己就是陷阱的搭建者,他一步一步引自己踏进去,陷进去,直至爬不上来。

  好啊,好得很。

  易鸣鸢跌跌撞撞走回去,心绞得几乎要站不住,她无措的翻出边沿发毛的毡鹰攥在手里,帐内舒适整洁,一事一物全都按照她的心意陈放,素来被中原行商售以高价的屏风床榻,全都不要钱似的堆在毡帐内。

  与其说她痛恨欺骗,不如说在她当前的境遇之下,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磅礴的爱意。

  易鸣鸢下定决心走之前还抱着一丝希望,祈祷程枭在自己离开后可以早日忘掉自己带给她的伤害,在几年后……移情别恋,重新喜欢上其他人。

  结果现在告诉她,程枭已经盼了她数年?

  易鸣鸢为他的情意绵长而感到恐慌,十三岁跟着服休单于打仗,整整八年,八年的时间都不足以让他放下自己,她又怎么敢期盼他在短时间内重新振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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