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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嫡姐换亲以后》 | TXT下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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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宝珍叹了一口气,看着魏武侯,“若是我父亲不是礼部侍郎了,你还会娶我吗?”
谢渊失笑着拧了一下林宝珍的面颊,“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都会娶你。宝珍,你是礼部侍郎之女的身份,反而是让我十分难办,我怕你父亲拿着大扫把把我轰出去。”
林宝珍有那样一个合适他的生辰八字,不管林宝珍什么身份,他都愿意娶她为嫡妻。
林宝珍娇羞的偎依在谢渊的怀中,忽然想到了谢渊之前的话。傅斌为什么会针对林怿。
林宝珍脑子里冒出了一个想法,傅嘉泽姓傅,这傅斌也是傅,莫不是傅嘉泽的亲戚,他针对自己的父亲是替傅嘉泽出气?
但是很快林宝珍自己就否定了这个荒唐的想法。
倘若是有这样一个九千岁的亲戚,傅嘉泽还会外放到犄角旮旯里当县官?
傅嘉泽就是个有才无命的穷书生,最后会死在犄角旮旯里,哪儿配有这样的亲戚?
林宝珍在谢渊的怀中喃喃开口:“其实有这样一件事也好,不管怎么样,那个讨厌的温氏都不会留在我们林家了,而且,你提亲也会更顺利一些。”
林怿只大谢渊几岁,谢渊去提亲多少会受挫,不过现在林怿自顾不暇,倘若是魏武侯可以帮他一二,说不得会更快点头答应这门亲事。
只是谢渊听着林宝珍的打算,不由得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子。
林怿是她的生父,她的婚事顺利是建立在父亲官途坎坷的基础上,是不是太凉薄了一些?
谢渊垂下眼,想着自己只是想要生个属于自己的儿子,林宝珍凉薄与否都没有关系,把林宝珍搂得更紧一些。
“侯爷,你可不可以叫我宝儿?”林宝珍想到在梦里的情人就这样称呼她,就让侯爷这般称呼。
“怎么不可以呢?”谢渊笑了笑,“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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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几天的京城,有人觉得温蕙有错,有人觉得林怿有错,从这一日开始,风向彻底反转,说得是林怿没有读书人的清正作风。
傍晚时候风还带着水汽,等到入了夜,这水汽已经转化为了凉意,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风流窜得让灯笼摇摆,星星点点的烛光摇曳和夜空之中明灭不定的星子呼应。
城门口的人已经很少了,大部分都是入城的,少有人出城,而其中一人骑着马,身后披风扬起,轻快地融入到了夜色之中。
京郊四皇子的温泉庄子,有一个小院里灯火缓缓移动。
飞鸢在前面挑灯笼,而林映雪跟着其后,这个时间无论如何都不应当私会外男,林映雪本来已经躺下了,最后还是翻身起来。
或许是因为知道林映雪心中也在纠结,飞鸢走得很慢。
长路终有尽头,飞鸢见到了树下那人之后,把灯笼搁置好,“小姐,我先退下了。”
林映雪应了一声,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傅公子。”
傅嘉泽看着林映雪,首先就注意到她的消瘦,“你瘦了。”
说完了这一句之后,傅嘉泽说道:“也是,在林府门口你跪下顶着太大的压力,怎能不瘦?”
林映雪来见傅嘉泽的时候她是矛盾的,一会儿想着不应该见他,一会儿想着见到他了就让他快些走,到了现在听到他带着安慰的话语,忍不住抬头去看他。
傅嘉泽一直在看林映雪,此时见她抬头,捕捉到她消瘦的五官。
少女的面颊消瘦得惊人,原本面颊是有些婴儿肥的,眼中也多少有些无忧的味道,现在那双眸子猛地沉了下来、静了下来。
她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傅嘉泽不用费心去揣摩,就知道她在想什么,那一日跪向四皇子,她选择了温蕙,心中却又觉得对不住林怿。
或许是月光太过于温柔,让傅嘉泽的声音也不自觉柔和了起来,说道:“别有太大的压力,你在林府门口支持你娘是对的,至于你父亲林怿,他待你好也不过是因为你是温蕙之女,说来是很好的,却也不够好,如果真的对你的事皆是上心,也不会让你多年来从未参加过各种花宴,并未结识相应的友人。”
林映雪用足尖踢着石子,忍不住轻声说道:“但是也很好了,他待我确实比嫡姐好,他那日说的昔日里的那些事,我也都记得……我还记得我跪下时候他的眼神,他说过:我是他的骄傲,但是我却让他难堪了、难过了。”
泪水猝不及防落下,林映雪狼狈地用手背擦去,这是这几天以来第一次落泪。
随着落泪和倾诉,有些沉重的情绪被搬开,但是林映雪不想继续说,和傅嘉泽说这些不合适。
傅嘉泽知道林映雪现在需要的是发泄,于是说道:“林侍郎当时诱骗你娘为外室的时候,他们是过了一段夫妻一样的日子,你就是他们夫妻两人的嫡长女。而且若不是你,当年你生母只怕早就在林府之中香消玉损了,林大人对你的好并不纯粹,是夹了一些别的东西在内。”
傅嘉泽在见到林怿之前,就猜测林怿对温蕙是有很强的独占欲,而那一日在林府门口亲见,他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林怿满心满眼都是温蕙,林映雪是温蕙与他的孩子,他不过是爱屋及乌。
林映雪笑中带泪,抬头看着傅嘉泽:“我知道,道理我是懂的,我就是心里过不去,这几日做梦都会梦到小时候的事情。”
傅嘉泽看着林映雪通红的眼,开口说道:“和我说说看吧,我只有养母和妹妹,还从不知道父爱是什么。那天他提到了抓着你的手开始学写字,你应该已经有了记忆,还记得是几岁吗?”
傅嘉泽的话霎时间就把林映雪带回了儿时的回忆,耳畔是她笑笑闹闹的声音,她欢快地扑入到林怿的怀中,奶声奶气喊着他,“爹爹。”
傅嘉泽哄着林映雪说了许多过去的事情,是林怿对女儿的好。
这些话林映雪不会和叶子说,叶子总是太过于沉默,从不给她任何的意见。
她也不会和欧嬷嬷说,欧嬷嬷只会长长叹息,“哎,都是孽啊。”
她无法和飞鸢说,就算是飞鸢的卖身契在手里,她还是无法对飞鸢全然信任。
当然,这些话最最不能和温蕙说,温蕙的心已经压了太多的东西,林映雪不愿意再往上添加一分。
林映雪说了一些,在觉得不该往下说的时候,就有傅嘉泽及时接上:“后来呢?”“幸好当时欧嬷嬷替你留下了叶子。”
傅嘉泽是个很好的听众,让林映雪不知不觉说了不少昔日里林怿对她的好,等到敲梆子的声音响起,林映雪才惊觉时间已经很晚了,她本来要和傅嘉泽划清界限,却说了这么多话。
林映雪觉得自己丢脸到了极致,她主动求嫁现在婚事也告吹了,在两人说开之前,她还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是不是说得太多了,抱歉。”
“有时候说出来会好受一些。”或许是她红着脸的模样太过于可爱,让傅嘉泽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林映雪已经洗漱过了,长发松松挽成了一个发髻,因为傅嘉泽的碰触,发簪滑落,这玉簪直接坠落碎开,她的长发也散落开。
“抱歉。”傅嘉泽本来想要捡起来发簪,结果发现只能够捡起来两块大的,小的都没有办法捡起来。
林映雪看着发簪,这是她十岁生辰的时候林怿送她的发簪。
“没关系。”林映雪笑了笑,她已经忤逆了父亲,这发簪碎掉或许是天意,就像是破碎的父女感情。
父亲和母亲之中一定要选一个,再来一次,林映雪依然会选择温蕙。
林映雪现在虽然笑着,也并未落泪,但是傅嘉泽看得出她的心中难过。
他沉默半晌从怀中取出了一枚发簪,“既然这样,这只发簪就作为弥补。”
傅嘉泽在准备发簪的时候鬼使神差拿了一柄发梳,现在梳子派上了用场,他直接给她挽发。
傅嘉泽的动作很快,林映雪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开始给她梳头。
林映雪僵直身体想要躲开,却感觉到傅嘉泽的手按住了她的肩膀,“你放心,我不会把你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我很早就开始给妹妹梳头。”
妹妹?
林映雪不由得想到了傅菀安来,那个小姑娘的眼神懵懂,反应说话都慢上一拍。
傅嘉泽是傅家养子,而傅菀安又是懵懂宛若幼童的女子,难怪旁人猜测傅家收养傅嘉泽是给傅菀安准备的。
“你妹妹现在会自己梳头了吗?”
傅嘉泽的动作一顿,“你见到她了?”他把发簪簪入林映雪的鬓发之间,他是第一次给妹妹之外的女子梳头簪发,给林映雪梳头的时候,他的手指时不时会碰到她的耳朵。
以前给妹妹梳头的时候,傅菀安会发出咯咯的笑声,有时候还会躲开,让傅嘉泽着恼。而林映雪什么都不会说,只是身子会一僵,再碰触到她耳廓的时候,会觉得温度上升一些。
以前傅嘉泽没有觉得梳头这个举动有多暧昧,现在浑身不自在,不由得加快了速度,把发簪簪入到了林映雪的长发里。
看着这只发簪簪好,又有些怅然若失,觉得自己的动作太快了一些。
傅嘉泽分析说道:“今天中午下的雨颇大,我娘和我妹只怕是车辙坏了,正好路过这里想要避雨。怎么样?我娘……好相处吗?”
傅嘉泽不由得有些紧张。
“令慈是个见识很广的人。”林映雪说道,“说话让人如沐春风,行事看着很是干练。”
傅嘉泽从林映雪的语气来判断,林映雪并不讨厌自己的娘亲,笑了笑,“看来你和我娘相处得还不错,那我妹妹呢?你又觉得她如何?”
明明是很寻常的话,林映雪却心跳加速,掩饰性地低下头,“令妹也天真烂漫,她还夸我生得好看。”
“菀安出生的时候耽搁了,所以先天不足。”傅嘉泽说道,“所以总是有风言风语说是我要娶我妹妹,不过你放心,我娘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娘养我并不是为了让我娶我妹,我要做的是照顾她罢了,倘若是她嫁了人,就替她撑腰,若是不嫁人,我拂照她一辈子。”
“我放心什么……”林映雪小声说道,不知道为何她的心跳越发加速,只觉得快要跃出胸膛。
“先前我就同你说过,我和菀安只是兄妹之情,你见过了她,应当也知道她的先天不足,但是我母亲绝对没有把我们两人凑成对的意思。所以我更想同你说清楚,我与她从头到尾都只有兄妹之情。”
林映雪的脑子开始晕眩,傅嘉泽的意思实在是太明显了,让她甚至怀疑是不是在做梦。
林映雪的理智回笼:“其实不用的,在林府门口我那般忤逆父亲,对我的婚事,他只怕会有其他打算。”
傅嘉泽笑了起来,月下他的声音温柔如水,“我已经应了要娶你,君子一诺千金,我是不会毁约的。我娘在京中,那提亲就更方便了,你只需要等着我,剩下的事情让我来。”
“发簪是我送你的定亲信物,是傅家祖传的簪子,我娘让我赠与未来妻子的,现在就带在你头上。”
林映雪慌忙想要取下,而傅嘉泽握住了她的手,“你是希望我再给你梳一次头?以后的日子还很长,映雪不必担忧。”
第019章 温老太爷的绝笔
傅嘉泽选择今晚上过来表明求娶的心意还有一个原因, 在锦衣卫高效的办事效率情况下,查到了当年的一封温老太爷写给亡妻的信笺。
这封信藏在一个小匣子里,温老太爷本来准备烧给亡妻, 后来病重来不及去上坟,直接杵着拐杖自己埋在老宅的梧桐树下,那梧桐树是妻子嫁给温老太爷时候栽种的。
这次锦衣卫仔细排查之下, 挖出了这封信,按照里面的日期来看, 是写在纳妾文书之后, 也是温老太爷在世上的绝笔, 这封信会是状告林怿的关键性证据。
傅嘉泽所带过来的是锦衣卫拓印的复本,真正的信笺存放在锦衣卫处。
温老太爷在里面写得清清楚楚, 昔日里的学生林怿无妻, 求娶女儿温蕙, 让他了最后一桩心事。
林映雪看到了这里不由得看向傅嘉泽。
傅嘉泽微微颔首:“光是这一句就可以定下林侍郎欺骗温蕙之事。”
林映雪继续看着这封信。
信里面有温老太爷大段大段对林怿的褒奖,他这个学生读书时候很是上进, 可以做到头悬梁锥刺股,最终刻苦读书给了他金榜题名的回报。
林怿身上的蓬勃韧劲儿让温老太爷欣赏, 也相信他会好好待温蕙,让妻子九泉之下也可以放心,林怿也答应了他, 此生不会纳妾。
“我看得出过往的时候,林怿就心悦我们的蕙儿,如此甚好,他们两人也算是天定缘分。芸娘你可以放心, 我们的蕙儿会和你一样,有一个真心待她的夫婿。贫穷与富贵都不会让他们分离。”
“老天爷在关键时刻总是给我一份好运, 年少的时候遇到了你,合适的时候有了蕙儿,当年在教书的时候,因为觉得林怿天分高,免了他的束脩银子,我还记得他曾跪下,言明定有重谢,在临末了,他回馈这善意,我信他会一心一意待我们的蕙儿。我们蕙儿值得这世间最好的男子!”
“只可惜我看不到他们所生的孩子,不过没有关系,倘若是有了孩子,林怿会带着蕙儿到我们两人的坟前,告诉我们这个好消息。”
林映雪的眼泪落下,她怕湿润了这封信,连忙把信举得高一些,还没有取出手帕,就有傅嘉泽拿出了帕子塞入到她的手中。
“谢谢。”林映雪用帕子擦去了泪水。
看着上面的泪痕,林映雪说道:“我洗干净了下次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