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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


  这人莫不是在试她?

  她还觉得这人来路不正呢?

  穷得叮叮当当的,毛驴养得倒是油光水滑,举手投足间也不像是个寻常百姓。

  邓如蕴暗暗琢磨了一阵,不能让这个人拆穿了她,她却无有反制吧?

  不过今日她脸上颜色没掉,与那人尚且相安。

  她不时回了城东,换回自己的衣裳又回了柳明轩。

  滕越已经回来了,在外院。邓如蕴则回了自己房中。

  但她一到房中就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房中书架上面的书换了一整排,她走过去一一看了过来,大吃一惊。

  “这怎么有一整排医书药典?”

  她这话只是自己疑惑罢了,谁想到说出口,身后突然有人接了过来。

  “蕴娘不是不识字吗?怎么知道这些都是医书药典?”

  邓如蕴一回头,他真的跟鬼一样,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她都不知道。

  “我、我路边的大字,还是识得的。”她给自己找补。

  男人却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邓如蕴一下子回想起前几日那本江南药典,是怎么回事了,合着本就是他在试探她。

  最近怎么那么多关,躲过了一个还有一个,难不成,是她带在脸上的假面太多了,终是有被扯下来的一天吗?

  可邓如蕴自己是不会承认的。

  她梗着脖子,滕越见她这模样,只想将她拉进怀里来捏两下。

  但也没舍得非要把她戳穿得干净,反而给她找了个看书的由头。

  “这些书是我买回来看的,但一时也看不了,蕴娘先帮我收拾收拾吧。”

  他说完,只留了她与这一整排书在房中,笑着又回外院去了。

  邓如蕴在书架前呆了一下,可一转头看到这么多药书,忍不住就拿出几本来看上一看。

  她这一看,人都钻到了书里面,要不是秀娘给她点灯,还不知道天都已经黑了。

  秀娘见她有了新药书可看也高兴不已,可看着那么多书册,不由地就同邓如蕴道了一句。

  “将军待姑娘和之前可真不一样了,他是不是、是不是... ...心里有姑娘了?”

  话音落地的瞬间,刚点燃的烛火晃了一下。

  灯火明灭之间,邓如蕴拿着书的手顿了一顿。

第35章

  灯火明灭之间, 邓如蕴拿着书的手顿了一顿。

  她一时间没有说话,秀娘还以为她没听清自己在说什么,又笑着到了她身边, 看着她的眼睛道。

  “将军待姑娘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他心里, 多半是有了姑娘了... ...”

  从前姑娘多喜欢他呀, 偷偷跟在他身后, 偷偷捡来他射的捡,偷偷地收集了满满一篓。

  可那会,小姑娘萌动的心思一句都不敢说出口, 那么能说会道的人, 到了他面前就跟锯了嘴的葫芦一样,只知道红了一张小脸, 可人家什么都不知道。

  后来,他立功升迁离开了金州,邓家也遭了难,她就再不曾听姑娘提起过半句与他有关的事情了,哪怕是阴差阳错做了他的妻, 姑娘也再没有表露过一丝心迹,好像从前她那么热切喜欢他的事,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她不说, 秀娘也不想提,可心里总还有些替她惋惜, 也替她希冀。

  这些日, 她明显看着滕将军待姑娘一日比一日不一样了, 尤其今日看到这整整一排的医书药典。

  若是将军心里没有姑娘,为什么要给她准备这些东西?

  秀娘说这话的时候, 眼角眉梢都扬起了笑意来,她还想跟姑娘逗逗趣,瞧瞧姑娘是什么反应。

  谁知她这话没说完,邓如蕴突然站了起来。

  秀娘被她吓了一跳,再看她,明灭不定的灯火下,却见她脸色全然沉了下去。

  灯花里噼啪响了一声,秀娘闭了嘴巴,却听见她少有这般严肃冷沉地道了一句。

  “根本没有这样的事,以后不要乱说了。”

  她这话说完,直接将手里的药书也合上了去。

  合书扇起来的风,扇得案上灯火幽暗了一时,房内的气氛在冬夜的寂静中低低压了下来。

  秀娘再看不清自家姑娘的神色,只见她什么也没再说,把药书俱都放回到了书架中,转身离开房间,往跨院制药去了。

  秀娘愣住,站在通往跨院的暗门前恍惚了半晌。

  当晚军中出了些状况,滕越带人出了门,之后又派人回家捎了信,说去了下面的卫所,晚间不能回了。

  入夜后城里刮起了大风,廊下的气死风灯都被刮灭了一盏,但风太大了,仆从也不好再点了挂上去,幽暗似被裹进了风里,从廊下游走在柳明轩的各个角落。

  将军没回来,姑娘在跨院制药到很晚才回了房中歇下,秀娘想跟她说两句什么,但她似乎心绪不高,只安排了几句接下来制药卖药的事情,就不再多言。

  这场北风直到翌日上晌才消停下些许,将军还是没回来,秀娘则跟着姑娘去了一趟城东小院。

  邓如蕴先叫了长星,把打听来的周围不远的私塾先生都盘点了一遍,其中那些收的学生多的,她就不作考虑了。

  有两位经年的老举人束脩颇高,但学生不多,邓如蕴准备抽时间带着玲琅去拜访一下,但今日只能先让长星去递了帖子,等着人家的回音。

  她吩咐问了这事,替外祖母把了脉,见她老人家一切尚好,就开始收拾院中的草药。

  涓姨先跟她说了几句话,但转了身就叫了秀娘到一旁。

  “我怎么瞧着蕴娘不怎么想说话?在滕家发生了什么事吗?”

  滕家倒没发生什么事,但秀娘低了头,“是我一句话说得不好,把姑娘说成了这样。”

  涓姨惊奇,蕴娘从不是计较这些的人,她连忙问秀娘都说了什么,秀娘便把昨日的事都同涓姨讲了来。

  涓姨听完,也默了一默。

  再转身看向秀娘,也道,“你那话当真不该说。”

  秀娘目露几分委屈,涓姨长叹了一气。

  她目光落在院中蹲身收拾草药的邓如蕴身上,过于明亮的日光映着她的眼睛睁不开,但她还是把石板上晒得药草,一一数着,一捆一捆地扎了起来,那么地认真,就好像拉扯着邓家难过的日子,一日一日地要把这个家养好一样。

  以她眼下的处境,她只想把这个家养好,旁的什么都不想去想。

  “那些事在蕴娘心里早就过去了,蕴娘不提,我们还提这做什么?”

  她看着蕴娘忙碌的身影,问向秀娘。

  “若你从前也曾那么喜欢一个少年将军,他从不曾知道,也不曾有过任何回应。如今签了契约做了他的契妻,他却在这契约里心里有了你,你该是怎样的感觉?”

  涓姨没读过什么书,也不是什么聪明的人,可蕴娘确实她奶大的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女儿,蕴娘是什么样的心思在她心里清清楚楚。

  涓姨说着,幽幽又叹了一气。

  “蕴娘不是不守契约的人,彼时那情形,她也确实感激林老夫人拉了咱们一把,这般,她更只想把这契约,照着林老夫人的意思完成好。你觉得林老夫人,会想让滕将军心里挂上蕴娘吗?”

  涓姨一连几个问题,把秀娘问得心下完全沉了下去。

  “我知道了,是我的不是,我不该乱提,”她懊恼地垂了头,“我怎么那么笨,跟姑娘说这个干嘛?”

  涓姨拍拍她的肩膀,让她也不要太在意,“将军要如何咱们也管不了,以后能怎样,都是老天爷的意思,咱们只盼着蕴娘顺心就好。”

  可只怕是连她,也不能完全顺从心意吧?

  如若不然,又何必从昨晚到现在都不想说话?

  涓姨想了想,给邓如蕴泡了一杯茶送过去。

  邓如蕴正收拾完药草站起了身来,见涓姨给她送了茶,笑着说正好。

  “我正口渴,您就把茶水送我嘴边来了。”

  只是她一口喝下去,眨了眨眼睛,“涓姨什么时候买的这么好的茶叶?难道咱们这里,还能经常招待客人吗?”

  涓姨也笑了笑,却道这上好的茶叶不是她买的,“是滕将军让人送过来的。”

  她这一说,就见蕴娘身形定了一下。

  涓姨却接着道,“我如今觉得小事上,确实能看出人品来。”

  “有些品行不好的人,哪怕是想对人好,但细微处总还能流露出轻视粗陋、自私自利;而那些品行好的人,即便只是寻常待人接物,一言一行也令人心暖,哪怕只是随手送包茶叶呢?”

  涓姨说完这话,心知自己能说的也就这么多了,笑着摸了摸邓如蕴额前的碎发,把她刚收拾好的药抱走了去,只留她一人坐在檐下,端着茶水陷入了沉思之中。

  绿茶嫩芽在热腾腾的水中悠悠旋转着。

  邓如蕴耳中响起秀娘昨晚说的话的同时,也反复回响起涓姨方才的言语——

  滕越应该就是这样。

  他是什么性子,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他待人接物一直不都是细心温和又宽厚吗?

  这样的人总是会把旁人的需求看在眼里,但凡有他得闲的时候,就顺手帮人把事情都办了。

  他待同袍、亲眷、仆从都是这样,更不要说,她在他眼里,到底挂了个妻子的名头。他对旁人都这般,就不要说对自己的妻子了。

  他在对她这个“妻子”多加照看,但这同心里有没有她、喜不喜欢她有什么关系呢?

  这只是秀娘多想了,兴许连她也多想了。

  他实在没什么理由喜欢她,而她拿了林老夫人的钱,也一定会把这契约给林老夫人做好的。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么。

  药香在小院中起伏流动,邓如蕴深吸了两口她熟悉又安心的药香,再抬头看天上远远的日头,只觉又明亮一些。

  她要正经给慈辛堂供药。

  之前让秀娘拿了一百两给涓姨,待吃饭的时候邓如蕴便问起,药材采购的如何了。

  涓姨让她不用操心,只管制药就好,“我也在西安府里住了半年,慢慢摸清这药市里的门路了,保准这次能进来一匹物美价廉的好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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