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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瑜珠》

  作者:洋洋兮与

  文案:

  初进周府那年,瑜珠十四岁,家破人亡,无依无靠。

  周家念着与她祖辈的一点情分,只将她当表姑娘养。

  可是及笄后的某日,她遭人算计,被发现与周家嫡长子同卧一张席榻。

  二人只能成婚。

  婚后,所有人都认为她是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的女人,包括她的丈夫。

  她在整个周家,受尽冷眼与奚落,没有人替她说话,没有人听她辩解。

  她日复一日,将自己封闭在那方小院,直至某日,有人带她窥得世外天地,窥得另一方自在的景象。

  她终于起了离开的心思。

  周家不欢迎她,她也不想要继续留在周家。

  登上南去路途的那一刻,她终于觉得自在。

  而她外出三月终于回府的丈夫,得知她离家失踪的消息后,终于也有一次,为她着了急,红了眼眶。

  #先婚后爱

  #狗男人的追妻火葬场

  #柔弱但坚强女主x高岭之花伪君子男主

  #1v1he

  排雷:

  1,男女主都不是完人,男主伪君子,特别伪君子;女主封建古代原住民,自由意识是慢慢觉醒的,坚韧且永不放弃生的希望;

  2,所有欺负女主的人最终都会得到相应的报应;

  3,有男二,剧情大半才出现。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豪门世家 虐恋情深 天作之合

  搜索关键字:主角:江瑜珠,周渡 ┃ 配角:…… ┃ 其它:求收藏!

  一句话简介:追妻火葬场

  立意:走出框架,寻找另一方天地

  vip强推:

  本文讲述一个孤苦无依的少女在家破人亡之后,被命运的不公束缚进后宅,受尽蹉跎,最后勇敢起来反抗命运,反抗不公的故事。女主瑜珠虽然一直在不断经受生活的各种打击,但她从未放弃过生的希望,从未放弃过前进与自救的希望,这是她身上最大的闪光点。

  文章基调典雅,行文与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古色古香的气息,让人十分容易代入到那个时代与主角的身上。跟随着女主的步伐,一次次的觉醒,一次次地目睹她失败又站起来,身临其境。  ​

第1章 出逃

  她终于不再是别人笼中的雀

  寒冬腊月,河岸边的渡口上人来人往,尽是满载而归、满载而去的货船。岸上枯枝堆了积雪,料峭一阵风吹,便落了满地的白。

  江瑜珠自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上下来,走到黎容锦身边。

  “你来了。”黎容锦笑笑,缩在貂裘里的手拿了出来,指了指边上的几辆货船,“这便是过几日要与我一道回家的货船,你看看,统共三条。”

  “这么多?”江瑜珠的眸光中微微带了点亮色,数着黎家船只上几乎堆满的货物,喃喃道,“真好……”

  “没什么好的,往后这些,你也都会有的。”黎容锦拍拍她的手背,话语中是唯有她们才能读懂的深意。

  两人沿着宽阔的河岸边走着,远山白茫茫的景色映入江瑜珠的眼帘,树上细碎落下的飘雪覆在她的发顶,她深吸了口气,是从未感受过的别样清新。

  “当真决定好了?不等周大哥回来再做打算?”黎容锦忽而问道。

  江瑜珠顿住,清澈的眼眸一下便覆上一层迷茫,不过很快又被她拨云见日似的甩开,“决定好了,等他回来,兴许就要走不了了。”

  黎容锦呼出一口热气:“你做好决定就好,瑜珠,你知道,不论你做什么,我都是支持你的。”

  “嗯,我知道,谢谢你,容锦。”江瑜珠发自内心肺腑地感受到暖意,与她交握的双手也互相传递着力量。

  自打她来到上京后,见识到了太多的冷眼与嘲讽,奚落与打压,唯有眼前黎阳侯府的五姑娘黎容锦和宫中的长宜公主愿意与她交好,与她以姐妹相称,事事帮衬,她是真心拿她们当朋友,亦是真心地感激她们。

  “不过这事对你来说会不会太过冒险?你马上就要与萧家表弟成亲了,若是因为此事坏了你的名声,害你丢了这桩亲事,我岂不是罪过滔天?”

  “罪过滔什么天,萧家若是因此事便不要我了,那正好说明我与他们家无缘,趁早一拍两散,各生欢喜。咱们做姑娘的,没得就要放低了自己的身段,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

  黎容锦潇洒爽气的一席话叫江瑜珠又是感慨又是叹息。

  她没有黎容锦那样的家世,十四岁家破人亡后便被带到了周家,寄人篱下好几年,即便后来阴差阳错做了周家大少爷的夫人,也须得一直看别人的脸色行事。

  上至不好相与的祖母和婆婆,下至刁蛮任性的叔子和姑子,一大家子人,只当她是个多余讨人嫌的外人,她已经许久没有真正做过自己,也许久没有底气能说出这般肆意洒脱的话。

  黎容锦知晓她的处境,但又不想她整日局囿于后宅那方小小的天地,听着她无可奈何的叹息声,道:“兴德坊那儿前些日子正新开了家紫气东来酒楼,听说做的是正宗淮扬菜,你原先不是钱塘人吗?如何,今日要不要与我一道去尝尝鲜?”

  江瑜珠自然想去,只是很快又犹豫,“酒楼,那午时便回不了家了吧?”

  周家婆母管的严,不论去哪都得事先向她禀明,尤其近来,一日三餐落了一餐不在跟前伺候,都会遭她盘问。

  黎容锦正想劝她,却见她不过一瞬,便自己坚定了眼神:“反正都要走了,谁非得稀罕着谁呢,午时便午时,我同你去酒楼吃。”

  说罢,只见她回头望了眼马车旁兢兢业业守着的嬷嬷。那个被她婆母派来,说是方便帮她办事,实则是替她看着她的一言一行,监督她的一举一动的嬷嬷。

  她鼓起勇气,学着自己丈夫往日不近任何人情、不苟一丝言笑的模样,板着脸,走回去与那嬷嬷道:“我今日午时要与黎家姐姐一道去酒楼用饭,烦请嬷嬷回去与婆母说一声。”

  赵嬷嬷一听果然不乐意了:“大夫人吩咐过,少夫人最好还是不要轻易在外头抛头露面,今日到码头来已经是看在黎姑娘的面子上了,酒楼这种地方,还是过了大夫人的示意再去吧。”

  每次都是这样。

  江瑜珠闭了闭眼,每次都是这样,不论她想做什么,都被束手束脚,管东管西,所有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要经得上头婆母的同意才行。

  只因为她不是婆母看中的儿媳妇人选,只因为她没有家世背景,当初是被人发现跟周家长子周渡躺在同一张床榻上,周家才不得不娶她做的儿媳妇。

  这样的日子,她已经受够了。

  “我今日午时便要去,你只管听我的吩咐,回去跟婆母说便是了。”她下定决心道。

  赵嬷嬷还待再说,但是江瑜珠眼明心亮,又及时打住她:“赵嬷嬷,因为你是婆母派来的人,所以我才一直敬着你,事事告知你一声,但请你想清楚,婆母派你过来是来帮衬我的,而非事事与我对着干,什么都要管着我。

  即便我再不懂规矩,什么地方能去什么地方不能去我难道还不清楚吗?黎阳侯府的五姑娘都去得的酒楼,你却觉得我去不得?怎么,你是在说我们周家的女眷不配去?还是在暗讽黎阳侯家的姑娘不懂规矩,连这种酒楼都乱去?”

  从未见过这样的江瑜珠,赵嬷嬷一时被问的有些懵,愣了好半晌也不知道该拿怎样的话回答她。

  江瑜珠却是已经对这老妪厌烦不已,今日好容易撒了气,便索性一鼓作气道:“嬷嬷若是答不上我的问题,便赶紧回去与婆母交差吧,顺便告诉婆母,日后我也不再需要一个这样不懂规矩的人侍奉在身边,否则,一旦被指点错了,丢的不仅是我的脸面,还是整个周家的脸面。”

  说完这一席话,她才总算觉得痛快,不再管这彻底痴呆的老妪,转身与黎容锦一道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

  在酒楼用的午饭,自然是下午才回。江瑜珠刚回到自己的院子,便见婆母身边常跟着的柳嬷嬷带了几个丫鬟正朝这边来。

  “真是不给人片刻喘息的机会。”自家中带来的唯一的丫鬟云袅素来是最心疼她的,每当这个时候,都既替她委屈,又替她难过。

  “没事,我去就行了,你好好在这替我收拾东西,记得别叫人轻易发现。”江瑜珠笑笑,给她使了个眼色,叫她进里屋。

  上午赶走赵嬷嬷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件事婆母定又不会轻易放过她,心下也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跟着柳嬷嬷来到正屋的厅堂,见到面色不善的婆母和一脸幸灾乐祸的小姑子时,她却还是没出息的,心下打了个咯噔。

  “母亲。”她屈膝行礼道。

  温氏抬头看了眼她,肃穆的神色并未动容,也并未张口,如往常那般喊她坐下。

  江瑜珠就在厅中站着。

  “听闻你今日觉得赵嬷嬷跟在身边,失了规矩?”约莫过了有半盏茶的功夫,温氏才缓缓开口道。

  江瑜珠垂首:“是。”

  “赵嬷嬷是我的人,即便你是觉得她一时不察,失了规矩,也不该大庭广众之下将她赶回家来,你这么做,究竟是在嫌你婆母我不懂规矩,还是在嫌赵嬷嬷不懂规矩?”

  温氏的苛责落得满厅都是,随之而来的便是小姑子周韶珠的嗤笑,“听闻今日一道的还有黎阳侯家的五姑娘,那是与萧表哥定了亲的,将来咱们家正儿八经的表嫂,嫂嫂真是好大的威风,在表嫂面前竟就这样给我母亲脸色。”

  听着她煽风点火的话语,温氏的火气果然又上一截:“不指望你能跟别家的姑娘一样,出身名门,有规有矩,但求你在外边儿别给我们周家丢脸。今日即便是赵嬷嬷,又即便是我,当真对你做错了什么,也犯得着你在外人面前,在你即将过门的表弟媳妇儿面前,这样给我摆脸色吗?”

  她们母女俩这一唱一和,江瑜珠根本插不进去半句嘴,原本已经准备好的话术,也因她们的步步紧逼而显得不是那么够用。

  她强忍住心下的委屈,道:“那难道,下人有错,儿媳便是在外头教训也教训不得了吗?”

  “你还敢顶嘴?”温氏拍着桌子道,“给我站到外头院子里去,太阳没有落山之前都不许进屋!”

  忍忍,再忍忍。

  江瑜珠死死地掐着自己的掌心,告诉自己再忍忍,很快她便能解脱了,很快她便能摆脱这一切了,等黎家的船只出发,她便也能够出发。

  她转身往厅堂外的院子里去,冬日飘雪的时节,一片一片雪花又盖在她的头顶,没有油纸伞和毛领大氅,她冻到发红的脸颊迎着刺耳的西风,火辣辣地疼。

  “母亲,快把大哥哥昨日写回来的家书再给我看看吧,先生说我近几日练字很有长进,就是得多看多学这些好的字帖才有用呢。”

  厅堂里,周韶珠又缠着温氏撒娇,明里暗里地朝她多看了几眼,生怕她没听到。

  原来他昨日有家书回来了啊。

  江瑜珠失落地想,恐怕又是一字都没提到她吧?不然温氏也不至于一页都不给她看。

  她告诉自己不能哭,适才被温氏训斥都没有哭,如今这又有何好哭的?他不在乎她,这是她早就知道的事实,她有什么好哭的?

  可她还是不争气地落下一滴泪,在这十二月的冰天寒地里,凝成晶莹的冰珠。

  —

  江瑜珠自那日被温氏罚站在院中一下午后,回去就病倒了。

  家中公公倒还算是个明事理的,遣人来问了话,送了汤药,只是婆母始终都是不待见她的,连最基本的嘘寒问暖都没有,甚至还想她依旧去跟前伺候,侍奉左右。不过好歹是被公公给拦住了。

  这个家,江瑜珠早就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夜里,她睁着困倦的眼睛,将明日要带的东西仔细清点再清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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