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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陛下读心后发现他是恋爱脑》 | TXT下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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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墨:……
四目相对,安墨语气真诚,“此诚危急存亡之际,咱俩就开诚布公,坦坦荡荡的好吗?”心里则在吐槽,虽然花宜姝的表演很真,但几句话就爱上一个男人,这三岁小孩也不能信吧!
花宜姝:……
花宜姝叹了口气,如果说之前她只想利用安墨获得自由,那么现在,安墨则是她注定不能放开的法宝。她想要实现宏愿,就决不能让安墨与她离了心。既然如此,那就只能以真心换真心了。
花宜姝决定实话实说,她懒洋洋地靠在床头,对安墨道:“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我确实已经爱上了陛下。”
安墨:……
“离谱”就两个字。
花宜姝抚摸着自己吹弹可破的肌肤,不忘自吹自擂,“我不可能长久待在青楼,毕竟我生得天仙一样的美貌,若是谁有几个钱就能来嫖,那也太掉价了。其实原本,牡丹口中的那位赵官人,就是我选定的良人之一。”
安墨心想:这才对嘛,找个普通男人可比找皇帝踏实多了。可这跟你爱上皇帝有什么关系?
花宜姝继续道:“其实嫁人跟做妓女也没什么不同,反正都是卖身给男人。但都是被嫖,只有一个人能嫖,和随便什么人都能嫖,到底是不同的。能选的话,被一根干净的黄瓜嫖,和被一根在泔水里滚过的黄瓜嫖,那也是不同的。更何况,那根好黄瓜还自带权势地位。”
安墨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所以你说爱上皇帝……”
花宜姝用一种“你终于开窍了”的眼神看着她,“就是如此,不是你说他是处子么?”花宜姝双眼放光,“处子呀,我也是处子呢,皇帝也是干干净净的人儿,难道还配不上干干净净的我吗?”
安墨:……
所以花宜姝爱上的是皇帝干净的黄瓜?安墨表示自己不能接受这个离谱的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
记者:醒醒吧你,花宜姝喜欢的是你的权势地位,她是个虚荣的女人,她根本不爱你这个人!
皇帝:胡说八道什么,她爱的明明是我洁身自好、守身如玉的优良品德!你看,文里有证据!
记者:……
第3章
花宜姝认为自己坦诚相待了,奈何安墨就是不肯相信。这可不行,安墨是她最重要的法宝,她必须把她笼络到身边,必须让安墨觉得她们是荣辱与共的一体,她想要接近皇帝,离不开安墨脑子里的东西,更何况,花宜姝还需要一个看着她从微末走向巅峰的见证人!这将大大满足花宜姝的虚荣心。
自打确定安墨说的都是真的以后,这膨胀的野心与虚荣就像一只小爪子,时时刻刻在花宜姝心里挠啊挠,挠得她不得安生。既然真话安墨不信,那就只有……
突然,砰砰砰的砸门声响起,同时而来的还有牡丹尖利的嗓音,把安墨和花宜姝都吓了一跳。
“红酥,红酥你开门!”
“你这个贱人,难怪你会这样好心,你是不是早就想着羞辱我?”
“开门!我知道你在里边!”
牡丹用尽全身力气在砸门,活似将房门当做了杀她父母的仇人,木门哐哐哐不停响,听得安墨心惊胆战,她征询地看向花宜姝。
花宜姝却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她一昂下巴,“你去开门,然后给我弄点吃的来。”
这些日子,安墨是以侍女的身份待在她身边的,早就习惯了听从花宜姝吩咐,闻言她微微松口气,跑去松开门闩后立刻躲到了一边。
门外,牡丹抬起脚打算踹门,她用全身力气抬脚一踹,却不料这时门闩已经开了,落脚时才发觉着力点不对,可这会儿已经来不及收力了,牡丹只能直愣愣看着自己高高抬起的脚顶开房门后往前冲去,然后砰的一声拖着自己整副身躯砸在了地上。
“啊——”
杀猪似的惨叫响彻了整间花楼。
然后花宜姝就端着一碟甜米糕,就着牡丹痛苦呻吟的模样乐颠颠下饭吃。
没一会儿,牡丹去找红酥寻衅滋事不成,反而在红酥门口摔伤了腿的消息就传到了大老板耳朵里。
大老板是个肥胖的中年男子,肚子赛过怀孕老母猪,他不好色,独独好财,此时站在牡丹床前唉声叹气,“你看看你这腿摔伤了,少说休养十来天,这这这……得少赚多少钱呐!”
牡丹恨恨道:“都是红酥,都是她的害的,她是故意的!她一定是提前在赵官人跟前说了什么,故意叫我受辱!”
提起红酥,大老板脸上就不乐意了,“你摔伤了是你自己的事,跟红酥有什么干系?她过两日就出阁了,你少去碍她的眼。”
红酥是大老板手里最大一棵摇钱树,打从她十五岁起就艳名远扬,不知给楼里带来了多少有钱有势的客人,但是一直以来,无论那些客人承诺给大老板多少钱,他都从不答应那些客人进红酥房里过夜,为的就是利用红酥吊更多的肥羊,如今红酥都快十八岁了,眼看不能再拖,大老板才下定决心,拍卖红酥的初夜。想象着那些肥羊争着抢着为红酥砸钱的场面,大老板呼吸都粗重了起来……
安墨踮着脚尖悄悄跑进花宜姝房里,关上门后就松了口气,“我还以为牡丹摔伤了腿,老板会找你麻烦呢,吓死我了。”
花宜姝正拿药水卸掉红艳艳的丹寇,她是被人伺候惯了的,因此动作有些生涩,安墨见她费劲,拿起药水帮她涂抹指甲,不管安墨同不同意花宜姝勾搭皇帝的计划,她们俩总归是要出逃的,染得这么漂亮的指甲只会是个麻烦,当然要尽快卸掉。
花宜姝索性都交给安墨干,自己则轻轻松松地靠在引枕上,回答道:“牡丹算个什么东西,我可是大老板手里最值钱的货物,别说这回是牡丹自作自受,就算我把牡丹弄死了,大老板都舍不得碰我一根手指头。”
安墨听她无比自然地说起“货物”两个字,心里有些难受,同时也纳闷,“好端端的,牡丹为什么找你麻烦?你可是把客人都让给她了。”
花宜姝:“还能为什么,那个赵官人不肯赎她出去呗。”
安墨“啊”了一声。醉香楼在这个时代算是高级青楼,能进来的嫖客都非富即贵,选中什么姑娘就交什么档次的钱,其中大部分自然都进了大老板的口袋,剩下的以及嫖客进房后的赏钱,就能让姑娘们自己存着。牡丹显然是个有想法的,她抢客人抢得凶,钱也攒得多,花钱却很节省。安墨一直以为她要自赎出去。
安墨是个单纯的,花宜姝一眼就看明白她的想法,她摇摇头,“傻丫头,牡丹可是前一任花魁,当年她风头最盛的时候却没能糊弄个恩客赎她出去,现如今她才想明白,靠她自己走不出这花楼。好不容易来了个有钱有势的赵官人,辛辛苦苦伺候了好几回,人家却不肯赎她出去,而是想留着钱来赎我,你说她气不气?可她又不能朝大老板和赵官人撒气,那自然是要把这火发在我头上,可惜她找错了人。啧啧,都过得那么惨了还不学聪明点,吃苦也是活该。”
说话间,安墨已经帮她把所有指甲上的红色都卸掉了,花宜姝端详着自己干干净净的指甲盖,心中非常满意。
赵官人原本是她选中的人之一,在她那个梦里,牡丹也跑来跟她抢了,可惜没抢过,花宜姝跟赵官人说了会子话就走了,牡丹却还缠上去,结果哀求了半天,赵官人也不肯赎她出去,毕竟赎身钱也不是一笔小数目,这女人他都睡过好几回了,自然不稀罕赎出去。结果牡丹气不过就来找她麻烦。花宜姝没想到过程都不同了,牡丹竟然还是跑来找她,由此料定牡丹真的非常蠢,这让花宜姝十分失望。果然啊,像自己这般兼具美貌与智慧的女子,是独一无二的。
花宜姝感慨了一番,见安墨还是一副茫然模样,决定给这位现代人上上课。
“我是四岁进的醉香楼,当时有个花魁,年轻貌美,但三番四次的,每当她攒够了赎身的银子,她的房间就会被贼光顾一次。你猜,那个屡次偷走她自赎银钱的贼是谁?”
安墨有些震惊,“不会吧……”
花宜姝:“几年后,那位花魁终于能走出这个地方。你道老板为何好心放她走?因为她得了脏病,再也没有客人肯光顾她了。”
安墨脸色发白,她生活在光明和平的地方太久了,久到这种在花宜姝看来稀松平常的事情,都能对她的心灵造成巨大冲击。
花宜姝:“那时我年纪小,老板以为我什么也不懂,却不知,这地方发生什么,我都记着呢!”她有些不耐地拿起扇子摇了几下,“花魁的名头再好听,也不过是个以色换钱的行院烟花女,年轻貌美的时候,老板不肯放你走,年老色衰的时候,下场更不会好。大部分男人都脏得很,这一行做久了,每一个身上都带点病,就算运气好,能治好,却也活不长。运气差,得了绝症的,死也死不体面。”
她猛地逼近安墨,声音阴森森,“浑身溃烂爬满虫子,你见过吗?”
安墨噗通一声摔下了椅子,脸色白得像上了一层粉,嘴唇也哆嗦起来。
花宜姝却不像以往那样去扶她,她声音冷漠,“当然,那么多行院烟花,总也有几个下场过得去的。不过这些人可不是自赎出去,而是找到了靠山。要么给达官贵人做外室,要么给地方富户当小妾。虽说得看别人脸色讨生活,到底能安安稳稳活到老。牡丹坏就坏在脑子蠢,年轻貌美的时候不挑个人赎她出去,现在年纪大了,却看不上商人,反而死缠着赵官人不放,那姓赵的是岳州司马,大小是个官,多少年轻姑娘抢着伺候他,盼着能被他赎出去,能看上她就见鬼。”
安墨想起牡丹有不少积蓄,问道:“既然她藏着钱,为什么不把钱拿给相好的赎她出去?”安墨说完,就见花宜姝似笑非笑的模样,意识到自己又说了蠢话,却想不明白这话有什么问题。
花宜姝摇着扇子,“以前也有妓女这么做过,你猜后来怎么着?那男人花光了她的钱,转头又把她卖了。”
安墨气得攥紧了拳头,“怎么有这种人!”
花宜姝不以为然,“小丫头,等你见了世面你就知道,世上最多的就是这种人。所以青楼女子想要有个前程,大多会默默攒着银钱,然后巴结个有钱有势的男人赎身出去,这种男人不缺钱,自然不会为了钱再把她们卖进腌臜地方。而她们卖身多年攒下的银钱,要么备着给孩子用,要么留着养老,毕竟男人总会变心的。”
花宜姝说完,忽然一顿,见了鬼似的看着安墨,“你哭甚?”
只见安墨一张脸皱得跟个包子一样,泪珠子糊了满脸,她哭起来哇哇的,就跟死了爹妈一样,哭着哭着还一把抱住了花宜姝大腿,“呜呜呜对不起,我没想到你的处境这么艰难……”
花宜姝担心她把鼻涕糊在她身上,捏着扇子推她,“你好好说话,不要哭。”
安墨仰起头看她,“你说你要勾引皇帝,我一定努力帮你。”
花宜姝:……
花宜姝慷慨地挺起绵软的胸脯,“可怜的妹妹,来,靠在姐姐这儿,想哭多久哭多久。”
作者有话要说:
皇帝:住手!她的胸也是朕的!
安墨:好好说话,把刀放下!o(╥﹏╥)o
第4章
今晚就是花魁红酥出阁的日子,醉香楼前所未有地热闹起来。大老板盯着下边人来人往,眯缝眼始终如一,死死定在那些嫖客腰间鼓鼓囊囊的钱袋子上。
这时,一名龟公急匆匆跑来,在他耳边道:“老板,不好了,红酥姑娘病了!”
眯缝眼睁开,大老板跟脚底烫着了似的往红酥房间赶,“昨儿个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病了?”
那龟公满头是汗,“说是昨夜里受了凉,今天起来就发热了。”
大老板:“怎么现在才说!大夫呢?”
龟公:“让人去找了,一时半刻的,哪里这样快!”
两人赶到红酥房门前,迎面就撞上伺候红酥的安墨,这小丫头眼圈又红又肿,一见到他们就开始结巴,“大、大老板……”
大老板本来就着急,一看见安墨这副德行,心里更是直往下沉,挥开挡路的丫头就往里头闯。
这会儿已经是黄昏了,屋子里又拉着帘幔窗户紧闭,暗沉沉阴森森,还有一股汤药的苦味。许是听见动静,床上躺着的人动了动,声音虚弱,“爹爹来了,安墨,快给爹爹沏茶咳咳……”
大老板一边喊着“女儿”一边冲过去,他走到床边,就被红酥的模样吓了一跳,只见这一张脸死白死白,嘴唇都起了皮,一摸手脸,滚烫滚烫。大老板心疼得直抽抽,问她,“这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今晚还能上台不?”
就听红酥声音沙哑,满脸惭愧和害怕,“爹爹,女儿不知道,女儿害怕!”她嘤嘤哭起来,“爹爹养女儿这样大,可女儿还未来得及报答爹爹,女儿还想赚钱给爹爹颐养天年,怎料得命比纸薄,爹爹,女儿恐怕要先离您而去了!”
大老板听得心头直颤,他仔细端详红酥那张脸,哪里还有往日三分艳色?这可怎么好?好猪都要人吆喝,病猪怎么卖上价?寻常头疼脑热都要歇一两天,红酥突然病成这样,说好了今晚出阁,那些达官贵人可都等着呢!这要是放了鸽子,岂不是要得罪人?
这时那个龟公又匆匆跑进来,大老板赶忙问:“大夫呢?”
那龟公满头是汗,“常给姑娘们看病的李大夫说是发了笔财,今早回乡去了,已经差人去城南馆子请赵大夫。”
可是城南馆子一来一回得半个多时辰,这可怎么拖得了?
大老板急得嘴上冒泡,再看那躺在床上病恹恹的红酥,又生出一股火来,这丫头当年小小年纪就看出来是个俊的,他费尽心思养了这么多年,好吃好喝供着,眼看就要大丰收了,怎么说病就病?要不是红酥平日乖巧没什么主见,大老板险些要以为她是故意的。
这时安墨递上来一盏茶,大老板口干舌燥的,就一口灌了下去。喝完茶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思量,时不时往床上的红酥看一眼。
打是不能打,骂更不能骂,就是大夫赶过来,怕也来不及熬煮药汤了。大老板寻思着,再过一个多时辰就要上台了,让人给红酥多上些脂粉,尽量遮一遮气色,反正晚上洞房,嫖客也看不大清楚。
他想了又想,忽然在床边坐下,对红酥道:“我思来想去,你身体娇弱,又到了年纪,是该给你找个人家好好照顾你,不如今晚,看哪家老爷有诚心,我就将你许配给他。”
红酥抬眼看他,声音颤颤惹人心怜,“可是赎身的银钱……”
大老板叹了口气,“你喊我一声爹爹,我自然把你当亲生闺女看,怎么舍得拿银钱玷污你呢?”心里却想到,他不能得罪今晚的客人,又不能亏了本,而他把红酥卖得贵,那嫖客说不得也要用一个够本,肯定会使足了劲儿折腾红酥,这丫头平日就娇弱,如今又病了,捱过去后也要病上许久,这么一来,他既不能赚钱还要给她延医用药,不知又要花费多少银钱,万一治不好一命呜呼,那他岂不是要竹篮打水?
倒不如今晚就把她卖了,好歹过去两年名声大盛,定能卖个好价钱!虽说肯定是比不上将她留下来七八年赚的钱,但……大老板仔细一合计,虽说少赚点,但这买卖没风险,可比给她治病填无底洞划算多了。
大老板打定主意,为了让红酥打起精神免得叫客人看出端倪,又说了许多安抚劝慰的话,连站在屋子里的龟公都以为他真心把红酥当女儿看待了,红酥自然也感动得泪水涟涟,“爹爹这样待我,女儿真是不知该如何报答才好。”
她身子稍稍转向内侧看了一眼,“女儿以后怕是不能再侍奉爹爹了,这几年我攒了些体己,出阁前,就都……”话说一半,她撑起身子看了眼龟公。
那龟公立刻识趣,转身退了出去,离开前还合上了房门,安墨也退到了门口,趁大老板不注意,悄悄拉上了门闩。
这时,红酥已经从床榻内侧拿起了一只沉重的匣子,“这个,是女儿这些年攒的几千两银子,以后只能让它们代替女儿孝敬爹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