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第52章 验证取得的成效

深邃的夜空，斜挂着一叶弯月，几片薄云轻轻地漂移着。

村中的街道上，所有的灯亮了，却不是五光十色的瑰丽，而是撒着黝黯的红光，好像给闲散着的傀儡之人和进食的木偶之人，笼罩上了更为诡异的色彩。

抬目四望时，我看到了与傍晚时分完全不一样的场景。

白天里，聚拢在那间房子门口的人，不是残缺的身体，就是长着动物头颅的怪兽之人。此时，穿梭在村子街道上的人，还有那些正在各色桌椅前食用汤水的人，从外表和形态上看，除了有着木讷楞懵的表情之外，竟然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普通村民了。不仅身体和长相正常，衣服的着装也与初次见到的情况，发生截然不同的变化。

男的不再用破布包着头，衣服是五花八门的短袖和衬衫，腿上有长裤，也有短裤，但却是统一的深色。

女人完全脱去了那些奇装异服，上身是比较厚实的外套，下半身不再是短裙的露腿，而是很普通的宽松长裤，走路时还一摆一摆地。

看到这里，我忍不住瞅了一眼并排在我身边的杨华，她仿佛也是发现了新大陆般的惊讶眼神。

我们按照第一次编排的队形挺进在街道上，虽然行进时尽量拉开了相互之间的距离，但非常清晰的整齐行走，应该能引起人们的注意，却没有任何人投来新奇的目光，哪怕是随便的一瞅都没有出现。仿佛我们的出现，在它们的眼里只是个影子，擦肩而过时，都不会有人能够偏一下头，斜一下眼光，完全就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木偶姿势。

杨华保持和我一样的步伐，但是顾盼着的眼睛里不停地闪动着疑惑与惊讶的眼神。

我能猜到她的心情，是因为突然的变化，而绞尽脑汁地思索着具体的原因，同样也在寻找新的答案。可是，行走在街道上不能出声的惊恐，让我们少了用语言沟通而隔绝了整个心思的交换。这种无声的行进，让人不仅是郁闷，更是焦急难耐。

突然，杨华的手悄悄地塞进了我垂着的手心里。

我急切地偏头一睹，看到杨华终于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但是瞅着我的眼神里，依然少不了焦急的疑惑。

她肯定是想说话，更是想表达看到的和思索清楚的内容，可是不能开口的无奈，只能让她不停地变换着艰难的微笑和眼神的投射。

就在这一刻，我突然想到了唇语，但脑海里清晰的知道根本不会。虽然不会，但不见得就不能做个口型，于似乎，我开始了偏着头瞅着杨华，很夸张地动着说话的嘴型。

杨华看到我故意清晰地张动着嘴巴时，眼神先是惊愕一滞的刹那间，又变成了明快的畅然笑意，头也开始了急急地点动。

她似乎真的明白了我的用意，而且学着我开始了动嘴的举动。

“咱们进行唇语交流吧！”

虽然嘴型并不是十分清晰明显，但是用心一想之后，就能清晰地感知到她所说的意思，我点着头向她开始了唇语的传递。

“巫蛊控制人性本能欲念之源是真正被消灭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知道让杨华完全理解有些难度，不过我偷偷地指了指过路的行人，暗示着衣物和样子的变化。

“我也发现了，咱们的行动很成功。”

杨华继续着微笑的表情，点着头，伸起了手竖着大拇指晃动着。

唇语的交流虽然不是那么畅快，但是，只要是辅助一些明确的动作，理解和表达并不是难事。

我点着头的同时，用力地捏了一下杨华牵着我的手，向她传递出了赞赏的鼓励。

“这是个好的开头，只要继续按照计划行动下去，肯定能够彻底破解这里的诡异。”

“是，侦勘的方法和思路没错。”

“找到另外两具尸体消灭之后，那就是彻底消除了巫蛊，剩下的就是对付灵巫了。”

“不要说太长的句子，说简单的话语。”

杨华摇着头，瞅着我的眼神里开始闪出了柔和的光，牵着我的手也在不停地一抓一松着，有时候还用一个指头，轻轻地拨动一下手心，好像是故意要让酥麻感燃烧我的心田一样。

“知道了，我说简单一些。”

我已经是满心欢喜了，不仅忍不住笑着的动作，而且口型也开始变得词不达意了。

杨华点着头，移动了一下目光，向着街道的前方瞅了一眼，又很着急地落在了我的脸上。

“你计划用什么办法去找狼狗尸体？”

这一次，她的眼神是非常急切的样子。

“用模型男孩直接寻找。”

我向前扬着下巴，移动着视线引导着杨华的眼神落在了模型男孩的后背上，很坚定地点了点头。

“它只是你的替身，根本就做不到。”

杨华又开始了急急地摇头，瞅着我的眼神里有了失望神色。

看到杨华的眼神和表情时，我只能再一次将视线，从她的脸上慢慢移动着，想引导着落在模型男孩的后脑勺上。就在我的视线刚刚移到前方，还没有落在模型男孩的后脑勺上时，张峰瑞回过了头，眼睛里散出了询问的眼神，左手臂抬起的时候，指了指前面的一张空着位置的绿色三角形桌子。

我是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就是在询问要不要在那里停留。

“可以，就坐在那里看看。”

点着头的同时，我用唇语向着张峰瑞发着指令。

张峰瑞剧睁双眼的同时，很惊诧地动嘴笑了一下，立刻转头拉了一把霍巧玲的衣衫，快速地举手在半空，狠狠地连续紧握了三次拳头。

他的这个动作是我们出发前制定好的标准指示，就是告诉大家停止走动，在原地滞留的信号。

看着张峰瑞做完动作的那一刻，我第一个停止了走动。头儿和杨华在我停步的刹那间收住了迈出去的脚步，但是，紧跟在身后的欧阳怡景，也许没有看到张峰瑞的信号，直接扑在了我的后背上，好在我还有一定的重量，并没有被撞着改变站立着的姿势。

我想回头，但是因为张峰瑞和霍巧玲正在摆弄着模型男孩的站姿，所以只能忍住了没有转动脑袋。

绿色三角形的桌子上放着三个三角形小碗，碗里盛满了稠稠的绿色汤水。桌子四周的三角形凳子是空着的，站在不远处的摊位女主人，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

我还没有落座，但是，头儿已经搬动着三角形凳子，垫在了自已的屁股下。由于他的落座，霍巧玲似乎明白了该干什么，回身的骤然间端起了三角形小碗。举在鼻子前，用手扇动着的同时，紧闭了双眼急急地嗅闻着。

霍巧玲的举动让我明白了，这是在判断绿色小碗里的汤水，是不是巫蛊用于种养控制人性本能欲念的那种食料。清楚了她的举动之后，我慢慢地向前挪动了一步，站在了三角形的桌子前，离得霍巧玲更近了一步。

这时候，摊位的女主人，晃晃悠悠地端来了四碗绿色的汤水，木讷地推着碗放到了我和头儿的面前，另外两碗随便摆在了有凳子的一边。却痴呆地瞅了一眼桌子，慢慢地转身后恍恍惚惚地走了。

由于霍巧玲一会儿是闻着的动作，一会儿又是聚精会神地注视的动作，一直没有抬头，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我偏了一下头，向着身边的杨华瞅了一眼，并开始了唇语的交代。

“看看其它绿色的桌子。”

我动着嘴的同时，用手指点了一下靠近的绿色三角形桌子。

杨华点动了几下脑袋之后，快速抬目向着远处眺望着。

转过头之后，我向着左边望了一眼。那边虽然有很多坐着的，也有喝着汤水的傀儡之人，但是，所有是绿色的三角形桌椅全部是空着的。傀儡之人聚拢最多的是红色的圆形桌椅，黄色的桌椅虽然也没空着，但并不拥挤，稍微要比红色的桌椅前松散一些。

我再次移目向着前方瞅了一眼，由于是直线的并排，看不清楚有没有绿色桌椅，也看不到傀儡之人的进食情况。但是，靠近我们的那张红色桌椅前围拢了很多等着的傀儡之人。

杨华从远处收回视线，转脸的时候，已经是非常喜悦的表情了。

“和这里的情况一样。”

她动着嘴唇的同时，伸手指了一下面前的绿色三角形桌子。

“我也看到了，确实是空的。”

我回应完唇语之后，刚转眼的时候，霍巧玲放下了三角形小碗，瞅着我妩媚的一笑。

“你的推断没错，这些就是控制人性本能欲念的汤水。”

霍巧玲也是动着嘴唇没有声音的说话。

“那就太好了，继续向前行走，再看看有没有其它发现。”

我表述出了一段长语，生怕霍巧玲不明白意思，刚想摆动手势的时候，她却勾唇微笑着点了点头。

转身的霍巧玲面对张峰瑞动嘴发出唇语的同时，做着这种手势。

突然，张峰瑞举手摆动了一下，重重地点着头，开始了迈步的动作。其实，他早就明白了我之前用唇语交流的动作，只是因为他清楚自已的唇语不明显，才用最简单的肢体动作回应了霍巧玲的说话。

第53章 有了新发现

穿过街道的夜市区，前面出现了丁字路口。向左应该是到达高大上的那排巨屋的方向，直对着的前面是一片废墟，向右不知道是哪儿，但能看出来肯定是个偏僻的新住户区。

瞅着张峰瑞回头的焦虑神色，我也拿不定主意是向右还是向左，但是，清晰的思路是不能向前，废墟里肯定是没有结果的白忙活。

万般无奈中，我瞅着模型男孩焦黑而又恐怖的后脑勺，想试试之前想到的办法，看能不能让它感应到我的心思。

如此一想的时候，我满怀着寻找狼狗尸体的急切心情，非常明显地扬了一下头，是直直地远视着前方。模型男孩的后脑勺也是向上一扬之后，静静地不动了。我又猛烈地向着左边转头，但视线并没有彻底离开模型男孩的后脑勺，它是毫无差错的跟着做了一遍。

这一刻，我的心已经开始悬了起来，如果得不到模型男孩的协助，寻找狼狗尸体就艰难了。

我转动着脑袋恢复到直视的姿势后，再一次静着心想了想狼狗尸体会不会隐藏在右边的民居里。想着的同时，尽力将想法用画面的形式，呈现在了脑海里，这才慢慢地移动着脑袋，向着右边转了过去。

奇迹发生了，我斜着的视线中，模型男孩的后脑勺根本就没有动的意思，一如既往地直对着前方。

为了确定我不是眼花，更不是巧合，我用刚才一样的力度和速度，慢慢地转动着脑袋对准了左边，模型男孩是毫不迟疑地跟着我转过了后脑勺，也是瞅住了左边的巷子。

暗喜徒生的骤然中，我快速地向着右边再次一转，模型男孩的后脑勺只是转到正前方时，非常决然地停止不动了。

在处置干尸的时候，因为我想从三角形巨脸的眼睛里看到不同的景象，无论怎么调整摆头的姿势，都是躲不开模型男孩挡着的举动。受了这个举动的启发，我才有了要试验模型男孩会不会感知我的心思，所以才有了这种突发奇想。没想到还真得到了应验，模型男孩不仅能够模仿我的所有动作，还能感应到我的心理作用。但是，因为它不会说话，又不能主动做动作，在判断是不是感知到了我的心思时，就只能依靠与我相反或着是截然不同的动作来衡量。

想清楚之后，我抿着嘴拉动着笑意，向着张峰瑞眨巴了一下眼皮，又划过视线，偏着头向着右边扬着下巴。

突然，我又想到了唇语的传递，转头直视的时候开始了动嘴。

“向着右边的巷子行进。”

张峰瑞一高兴，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急切地扳动着模型男孩调整了方向，向着右边的小巷子行进着。

此时，由于这里是夜市区的尾端，又是远离村中心的边缘，好像很少有傀儡之人的身影，四周显得特别的孤寂。

杨华轻碰着我的胳膊，慢慢地又抓住了我的手上，而且是很急切地一捏一松，一松又是一捏。

我毫不迟疑地转头瞅着杨华等待着的急切眼神。

“怎么了？有话要说嘛！”

动嘴似乎已经很熟练了，而且是很自然的直接表述。

“你用什么办法判断出狼狗的尸体，就是在右边的巷子里？”

她是非常疑惑的眼神，同时表情也是很沉重的样子。

“是通过模型男孩的感应决定的，应该没有问题。”

我动完嘴的时候，向着模型男孩的背影扬了一下下巴。杨华好像连看都没看一样，却急急地摇了摇头。

“它不会说话，也不能主动有姿势，你依据什么做出的判断。”

“其实，它有动作，只是你看不出来，只有我能懂它。就好比你懂我一样，是那种心心相印的感觉。”

“别臭美了，说正经滴。”

“确实就是这样，等能放声说话的时候，我给你慢慢解释。”

“那好吧！用唇语表达确实有些费劲。”

杨华会心一笑，脸颊上刹那间浮满了灿烂而又欣慰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