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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书名:武道修真

  作者:糊涂羊

  正文

  第一章 梦境

  (各位看书的朋友,某羊恳请您在网站注册个账号登陆后再看,如果喜欢本书,请您加入收藏,这对于某羊来说是一种莫大的支持与鼓励~拜谢~)

  当挂钟的指针即将指向10点45分的时候,凌展放下手中的书,如往日一般准时的进卫生间洗漱,11点整走入卧室,脱鞋上床和衣而卧。只是今天他却无法像往常一样立刻入睡,微微繁乱的心绪似乎在告诉他,今夜将再次重演那一幕幕熟悉的故事。凌展自嘲的笑了笑,默默的念起一片洗心静心的经文,渐渐地进入了深沉的睡梦之中。

  熟悉的场景再次涌现,凌展发现自己正站在一间昏暗的石室之中,面前草草堆砌起的灶台上架着一口大锅,锅中一条大鱼已经煎得火候十足,经验告诉他鱼应该煎好出锅了,只是自己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右手还在无意识的挥舞着铜勺,而左手却揣在怀中,手指反复抚摸着一柄细长柔韧的匕首。匕首上曲折的纹路散发着冰寒刺骨的温度,可是梦中的“凌展”此时却觉得这温度是如此的沁人心脾,一阵阵的凉意传入心从指尖传入心底,平息着他躁动的心绪。

  突然间,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打破了凌展的沉思。他回头看去,一个古服高冠的青年正匆忙的走下身后通入石室的阶梯,在石室门口站定,用满含热烈与坚毅的眼神凝视着他,嘴里轻轻的吐出两个字:“动手。”

  这两个字似乎为梦中的“凌展”带来了难以形容的力量,他的心绪一瞬间平静下来,一把拔出怀中的匕首,熟练而敏捷的从鱼口插入鱼身之中,至柄而没。随即,凌展将鱼盛入备好的铜盆之中,端起铜盆转身走向石室唯一的出口。当他经过古服高冠的青年身边时,脚步微微停顿了一瞬,两人的目光接触的一刹那,凌展觉得梦里的自己微笑了一下,而青年似乎是读懂了自己的笑容,缓慢而郑重的点了一下头。凌展便不再停留,义无反顾的走进了前面的阶梯……

  梦境在凌展踏上阶梯的一瞬诡异的变成了一处充满鲜血与杀戮的战场,此时他手中不再端着盛了鱼的铜盆,而是挥舞着一杆沉重的长枪,粗大的枪身泛着幽暗的金属光泽,枪尖不断穿透一具具躯体,红缨上不断滴落的鲜血昭示着战争的惨烈。凌展此时正骑在一匹白马上,白马身上的皮毛也被鲜血溅的星星点点,如同盛开的桃花,怀中的勒甲绦宽松的系着,护心镜下是一个沉睡的婴儿,婴儿睡梦中安详的神色与战场血腥残酷是如此的格格不入,却又似乎在凌展的长枪保护下显得如此的和谐自然。

  凌展不知道自己已经冲杀了多久,也不知道手中的长枪与胯下的宝剑收走了多少人的性命,这些人大多都是普通的士兵,却也有许多看起来是敌军的将领,他们或是骑马或是步战,不断的从四面八方向自己涌来,即便梦中的这个自己如何勇猛,经历了长时间的厮杀之后也不禁疲态尽显。但是凌展知道,一切并不会在这里结束。当他终于在辗转厮杀中望见了那座屹立在奔腾河水之上的木桥,以及木桥上那个皮肤黝黑,怒目环眼虬须怒张的身影时,凌展替梦中的这个自己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凌展的白马离桥越来越近了,桥上的人向他投来一束疑问的眼神,梦中的“凌展”一手松开长枪指了指怀中,桥上的人点了点头,提缰将马让开了桥心,手中的长矛向身后斜指一下,又收回手中。梦中的“凌展”也终于放心的垂下长枪,将枪尖倒拖在马后,坦然的纵马驰过木桥……

  梦境在凌展纵马冲过木桥的一瞬又诡异的变化了,他一会儿变成一个肩背书囊,徒步上京赶考的书生,高中榜眼,经历宦海风云,叱咤朝堂之上;一会儿又变成一个平凡的泥瓦匠,朴实一生;一会儿,凌展又成了出资帮助皇帝建造都城的大富商…颠倒离奇的梦境直到闹钟声响起,终于戛然而止。

  凌展关掉闹钟,这时月亮还斜斜的挂在窗外,时间刚刚是夜里一点钟,算下来他才睡了整两个小时。只是凌展的目光中却透着凌厉的神采,丝毫不因为睡眠过少,或是混乱的梦境,而显得精神疲惫。他从床上一跃而起,身手矫健得如同刚刚梦中的刺客或是将军,三步从卧室穿过客厅进入卫生间,三两下脱光衣服冲了个凉水澡。冲完澡,凌展也不拿毛巾,浑身湿漉漉的站在卫生间里,闭上眼默默运气。过了大约十五秒,凌展猛的睁开双眼,同时他身上大大小小的肌肉轻轻的一抖,卫生间里水珠四处飞溅。凌展抖完了浑身的肌肉,低头看了一遍身上各处皮肤,又对着镜子照了照脸和后背,沉思了几秒,这才取下架子上的浴巾和毛巾,分别擦了擦下身和脸,然后又穿好衣服出门了。

  凌展今年二十岁,是K市某大学的大二学生,同时也是国术大师祝智深老先生的关门弟子。他在六岁的时候被父母送到祝家的八卦拳馆学艺,原本凌展的父母不过是为了让孩子强身健体,少生疾病,却不曾想小凌展学起功夫来竟然聪明伶俐得一塌糊涂,无论什么拳架子都学得有板有眼,而且小小年纪耐性奇佳,站桩摆架子都十分肯下苦工。渐渐的,小凌展的名字就传进了祝家八卦拳大师兄葛弘波的耳朵里,葛弘波亲自到拳馆看了小凌展打拳站桩,又请了师父祝智深来看。祝老先生这时候已经年近六十,虽然因为功夫高深,能保住身体不衰老,但是终究气力不如当年,本来培养了葛弘波做养老的亲传弟子,为自己老来挡一挡各路年轻拳师的挑战,至于其他弟子他也没那么多精力和时间,多是打几趟拳由弟子们自行领悟。但是现在葛弘波的年纪也快四十了,虽然距离拳师的青春时期结束还有个十多年,但是他已经有妻有子成家立业,祝智深把这个大弟子视如亲子,也不愿他为自己这个老头子打生打死,这时见了小凌展学拳的这种用功劲儿,便起了收关门弟子的意思。

  只是成为一个著名拳师的关门弟子,除了表面的风光,练拳的辛苦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更难的是,一旦拳术有成,就有义务替师父接下各路拳师的挑战。祝智深老先生是个讲良心的人,他一辈子正式收的五个徒弟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亲手把徒弟们养大再让徒弟们给自己养老,祝智深心里倒还是踏实。小凌展却是父母尚在,祝老先生也不好就让别人家的孩子将来为自己这个老头子养老,但是他又觉得小凌展是个练拳的好苗子,于是祝智深在反复思量过后终于还是找小凌展的父母谈了自己的想法。

  凌展的父母当然是不大愿意,他们都是著名大学的博士,为国家进行高端科技研发的技术人员,在他们的计划里,凌展是要努力学习考个好大学然后出国深造,将来再回国为国家做贡献的,学拳只是让孩子强身健体,在现在这个社会,吃饭还是要靠知识。祝智深失望之余,也有点不甘心,当然他也不能强收人家的孩子做弟子,只是叮嘱大徒弟葛弘波常去指点小凌展练拳。

  在凌展十二岁,也就是刚上初中的时候,他的父母不幸在飞往国外参加国际会议的途中遭遇空难,坠机身亡,同行的三十七位高科技人才无一幸免。祝智深老先生得知这个事情,立刻带着几个徒弟去看望了暂住在姑姑家的凌展。老拳师这时却并没有再动收徒的心思,只是觉得这个孩子可怜,想给予一些帮助。只是不曾想,因为凌展的祖辈们都已经过世,而父母多年沉浸在科研工作中,与同辈亲戚们缺少往来,感情淡薄。他们遇难后,小凌展的这些长辈们心里竟然存的不是亲情,而是对凌展父母的庞大遗产的贪婪。祝智深见到凌展的时候,这个十二岁的孩子正在经受几位长辈们的精神逼迫,这些毫无亲情的长辈们轮番要求凌展交出父母的遗产,一个个却又不想承担抚养凌展的担子。

  祝智深见了这种情况,心情激荡之下,指点弟子们出手制住了凌展的亲戚们,然后把凌展接到拳馆照顾了一段时间。期间,老拳师除了安慰心灵饱受创伤的小凌展外,还仔细了解了凌展父母对他的成长及未来的计划与安排,表示要支持凌展完成学业。至于凌展是否有其他自己对未来的想法,祝智深也表示可以在能力范围内给予足够的支持,他只是不希望这个自己曾经看中的孩子因为这场打击而消沉下去。

  凌展最终决定,在继续进行学业的同时,拜祝智深老先生为师,这让老拳师在欣慰之余又不禁唏嘘感叹。从此之后,祝智深无一丝私藏的将一身拳术尽数的传授给凌展,亲自指点他每一个拳架,在凌展每次练功之后为他按摩肢体,活络血脉,并且常常到学校关注凌展的学业状况,一度让学校的师生们把他当做了凌展的亲生爷爷。

  凌展也不辜负师父的期望,拳术上突飞猛进,十六岁达到明劲巅峰,十七岁悟出暗劲,匆匆三四年间已经将暗劲练至全身各处,只有最难的面门和下身还没有练通,这也是为什么他洗冷水澡之后只要全身一抖,就可以抖净水珠,只需要擦脸部和下身的缘故。同时,凌展的学业也十分顺利,考上了省重点高中,高考分数也非常理想,只是不想离开师傅,最后选择了本市的大学。

  第二章 踢馆

  凌展自从正式跟祝智深老先生学拳之后,每天只需要在子时,也就是晚上十一点到一点之间睡上两个小时,一点钟起来之后便出门练功,直到早上六点,然后吃完早饭去学校念书,这也是为什么他可以同时保证练拳和念书两不误。

  只是自从凌展十七岁的时候悟出暗劲的功夫以后,他的身上就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他开始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做一些梦,这些梦似乎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在梦里,凌展觉得自己好像是经历这些故事的人,却又好像是个看客。他做过刺客,做过将军,做过书生,做过商人,做过各种各样风光一时的人物,也做过士卒、农夫、泥瓦匠、奴隶等等的小人物。每一个人物的故事都是固定的一个片段,似乎是这些人一生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只是都没有开头和结尾。

  从此以后凌展再也不会做其他的梦了,大部分的夜晚他都是无梦的,而其余的时间里,凌展反复的经历着这些梦境,当他对每一个梦的每一个情节都了如指掌之后,在某一次梦境来临的时候,他很好奇的数了数梦的个数,刚刚好是九十九个。为了确认这个个数的准确,他在每一次梦境来临的时候都要确认梦的个数,前后用了半年的时间。他觉得这些梦的内容和梦的个数一定包含着某种特殊的信号,于是他在学习之余开始翻看各种关于梦的书籍,希望能找到一个解释。当浪费了大量时间之后,凌展终于发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的可笑,不管这些梦是否包含着什么意义,它们也只不过是梦罢了,也许最多只是自己前世的一些缩影,何必让它们影响到自己现实的生活呢。

  此时的凌展正在小路上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飞奔,他的目的地是环城公路外延的一座小山。换做三年多以前,凌展根本就不能在冲了凉水澡,然后运暗劲抖震掉皮肤上的水珠以后还跑出来练功夫,因为暗劲对体力的消耗是巨大的,以他当时的体力一天也不过用出三四次,而且还只是手脚运劲。但是,也许是因为童年的痛苦经历,凌展的脾气执着得很,练功非常刻苦,父母留下的庞大遗产又保证凌展有足够的营养补充身体消耗,所以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全身运暗劲一抖,耗去的力气不过二十分之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暗劲还没有练到下身和面门。

  两点的时候,凌展已经站在小山上练拳了,现在如果有人在旁边看他练拳,一定会觉得枯燥无味的很,因为凌展只是双脚扎住马步,双手虚握夹于胯间,左右手轮流向前笔直出拳,不断的重复着单调的动作。可是如果换一位真正懂拳的人看去,就会发现凌展这马步冲拳的不寻常,他的双腿自脚踝至膝,再至胯,都在有韵律的一起一伏,如果再填上一匹马就是真的在纵马奔驰。而他每打出一拳的时候,全身的气血一瞬间就会奔涌聚集在这一拳之上,如果有人站在他正前方五米之内,看到这一拳打来,将耗不怀疑自己会被打飞出去,但是凌展收拳的时候,一身的气血又立刻散去,回归全身各处平息下来,如此可见,凌展对气血的控制是怎样的恐怖。最早的时候,凌展刚刚开始练这种马步冲拳的时候,一次控制调整气血就要耗费半个小时的时间,一天下来也打不出几十拳。经过几年的锻炼,凌展在短短一个小时之内就可以打出三千拳,换言之就是先将全身气血聚到右拳,打出,收拳,散气血回归全身,再全部聚到左拳,总共只要一秒多的时间。这样的气血控制力在年轻拳师里没有多少人可以轻易做到。

  打完了三千拳,凌展才开始像一些普通人晨练一样打起了套路,只是他打的拳却又和普通人的花架子不同,就如凌展打出一式“白猿献果”,如果有人面对着他,就会觉得自己似乎正面对着一只巨猿,狂野的丛林气息扑面而来,又如奔马式,猛虎式,灵蛇式等等,凌展的拳术中真实的拟出了这些动物自然的生存意境,这才是祝智深老先生亲传的形意拳的意。

  打了一个小时的形意,又徒步跑回家,时间刚好早上六点,凌展自己动手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早餐,如果有人和他坐在一起吃早餐,会被他的饭量吓到下巴掉下来,毕竟练了半夜的功夫,体力消耗是巨大的。

  7点20的时候凌展准时背着书包出门去学校。因为练武,凌展的饮食起居都与常人有太多不同,特别是大学里的男生多是每天通宵游戏,白天逃课睡觉,这些都让凌展无法适应,所以他并没有住在学校的宿舍里,而是在学校的旁边租了一间房子。

  已经到了大二下学期的期末,今天还有两门考试就要学期结束了,上午一门必修课,下午一门选修课。凌展到考场的时候时间还早,监考老师才刚刚打开教室门。排队等待检查学生证的时候,凌展看到了班长许琴儿正和一个女生有说有笑的走过来。许琴儿抬头看见了凌展,开口打了个招呼,拉着旁边的女生走了过来。凌展本来在许琴儿打招呼的时候只是点头回应了一下,因为这个班长是他在大学里少有的几个熟人。说是熟人,也只是因为都是学习比较好的学生,考试之前曾经一起研究过考题。并且许琴儿身为班长,是少有的几个凌展叫得出名字的同学,要知道他可是连班里的一大半同学的脸都认不全的。

  许琴儿走到凌展旁边,向队伍后面排着的同学报以歉意的微笑,然后就大方的插队进来,还猛的拍了下凌展的肩膀,当然她的力气对凌展来说也不过是轻轻的一拍。凌展转头给了许琴儿一个疑问的眼神,也不开口说话。许琴儿倒是不在意他表面的冷漠,这个同学的性格古怪是在学院出了名的,除了上课很少在学校里出现,自己一个人在学校外面租房子,从来不邀请同学去玩,也很少参加集体活动,偶尔的两三次也是自己呆在一边看着大家,并且中途不打招呼就独自离开,一学期难得和同学们说说话也就是在考试前集中复习的时候。其实许琴儿和同宿舍的几个姐妹还曾经八卦的讨论过,到底这个凌展是什么样的家伙,她们曾经把他幻想成了一个出身豪门,来大学镀金,将来要继承亿万家业的富豪子弟,也曾把他幻想成某个大国派来的国际间谍,用大学学生的身份潜伏执行任务,总之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八卦起来想象力是无限的。只不过今天许琴儿主动来找凌展与那些都无关,她是来向凌展通知暑假组织旅游的事情。

  听许琴儿简短的说完几个班干部商量出来的暑期旅游计划,凌展也不看她,只是平淡的说了一句:“等考完试再说吧。”

  许琴儿撇了撇嘴,不满的说:“还考完试?凌大仙,考完试就找不着你人了!大家一起出去玩一玩多好啊,难道你暑假都在闷家里当宅男吗?”

  这时候,他们已经排队到了教室门口,凌展也不接许琴儿的话,拿出学生证给监考老师核实了一下,就直接向教室一侧的桌椅走去。他身后的许琴儿在验过学生证之后居然不依不饶的跟了过来,直接在凌展后面一个位置上坐了下来,继续说道:“凌展,到底参不参加嘛,不会花很多钱的,我们都是尽量找的免费的景点,主要就是为了大家一起玩,再说你每个学期都拿奖学金,这个钱还是拿得起的吧。”

  凌展无奈的转过身来,用少见的恳求语气说:“班长,还有十分钟就考试了,考完试我刚好有事去跆拳道馆,方便的话咱们到时候路上说行么?”

  听到“跆拳道馆”,许琴儿的眼睛突然亮起来了“哎!对了对了!你不参加活动也行,我听说你功夫挺厉害的,要不暑假你教我练功夫吧!”

  听到这个话凌展更无奈了,沉默了几秒,嘴里吐出几个字“再说吧。”

  凌展会功夫的事情学校里很多人都知道,特别是他还有个身份是学校“跆拳道馆”的高级教练,虽然从来没有人见过他在馆里教人打跆拳道。其实凌展本是个低调的人,他并不想让同学知道他会功夫。事情的起因是这样,当时凌展才刚上大一,在校园的一角有一个很小的校门,只有一个警卫每天窝在警卫室里睡觉,校门外是一条比较偏僻的狭窄马路,平时人比较少,过往的车辆都不大控制车速。那天有三个男生早上刚从网吧出来,正迷迷糊糊的经过这条小路回学校,这时候一辆货车经过,开货车的司机也没想大早上有学生在校门外面晃,发现车前方有人影的时候就已经要撞上了。刚巧那天凌展因为对学校还不熟悉,想找复印社复印学习资料,竟然转来转去从这个小门转了出来,见到这种事情想也没想就冲上去救人。当时货车司机唯一的印象,就是一道影子从车头前冲过,然后他的车就开过去了,虚惊一场的司机师傅从车镜里面惊讶地看到,一个男生正站在路边,慢慢的放下怀中横抱着的另外三个男生。要知道,就算是三个同等重量的木桩放在那里,起码也是四百来斤的份量,要在一瞬间冲上来一把抱住三个活人,而且迅速的躲过飞驰而来的大车,这是什么非人般的力量?

  从此之后,凌展的名字就在学校里面传开了,从飞驰的货车下一个人救出三个同学,虽然当时的场景几乎没有其他同学看见,三个被救的男生在惊吓之余,对于当时的状况也只剩下模糊的印象,但恰恰是这种没人亲眼看见的事情才最容易被传出各种花样来。

  值得一提的是,凌展就读的这所大学里的跆拳道馆,与一般的学生社团有所不同,这间场馆是由真正社会上的跆拳道培训机构与学校合作建立的,里面有挂名的跆拳道黑带八段教练,虽然只在跆拳道馆落成的时候出现过一次,但是对于现在大学生来说却是有着无比的吸引力。

  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凌展的名字在学校里传开以后,居然不断有各类武术社团的人找他挑战,甚至直接冲到课堂上面来,其中人最多的就是跆拳道馆的学员。虽然这些人打发起来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一群苍蝇成天围着你转,不咬人还恶心人呢,凌展甚至一度被烦得不想来学校。可是学业毕竟不能因为这种事情中途而废,于是凌展想出了一个办法,主动上门踢馆!

  第三章 被踢馆

  自从凌展放出话来要主动踢馆,整个学校沸腾了,只是凌展并不想太过出名,而且师父祝智深曾经说过“我们真正练武的人拳脚重,争斗中难免伤人,与正经的拳师擂台比武还罢了,如果是不得已与普通人动手,总归要记得‘拳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凌展觉得,不但拳下要留一线,面子也是要留的,这些武术类的学生社团虽然都是练的花架子,但是打熬力气之类的多少还是有强身健体的作用,自己上门去把人家名头都打灭了,将来学生社团还怎么办下去?所以凌展又向所有社团提出了不公开比武的要求。

  柔道社团是第一个站出来表示反对的,凌展这个踢馆的想法也是被人逼出来的,二十岁正当年轻的他也不是事事都可以忍让,反正对方练的不是本国的功夫,于是他也没废话,当着几百名学生的面把柔道社团的社长连续摔了八次,每次都是在一招之内就把人摔出去了。

  全校的武术社团都沉默了,但是不接凌展的挑战更是不行,事情的起因毕竟是各个社团没有约束好社员,把凌展这个高手惹上门来了,现在缩头不出社团一样是办不下去。最后大家商量出来一个结果,同意凌展不公开比武的要求,同时由跆拳道馆向本省的总协会提出申请,要求调派一位坐镇社会上正规培训机构的黑带高手来助拳。

  跆拳道总协会本来对这个事情不太在意,但是当他们收到好事的学生拍摄下来的一段视频之后,终于对这个事情重视起来,毕竟与学校合作开馆进而推广跆拳道是他们的一项重要计划,不能被一个学生中突然冒出来的高手就这样终止,经过开会决议,总协会决定安排一名26岁的黑带5段到凌展所在的大学与他比武。

  在凌展横扫了学校里面所有“高手”之后,这位跆拳道黑带5段上场了,毕竟实际打斗的经验还不够丰富,凌展在与对手打了10分钟以后,主动退出了场外。当然他也没有认输,因为他并没有用暗劲功夫,一是暗劲太消耗体力,又不是什么生死搏斗,消耗体力不值得;二是暗劲一旦控制不好,是会致人伤残的,这是在学校里面,打出重伤来影响不好。并且,凌展也看出来了,这个对手虽然年轻,但是肯定不是学校里的学生,而且他知道学校的跆拳道馆是有社会上的培训机构资助成立的,所以他问这个黑带5段:“我不想和你们公司在这个事情上有什么冲突,除了打,有没有什么别的解决办法?”

  年轻的黑带5段不知道怎么回答凌展的问题,因为他的任务就是要来打败这个学生高手,但是现在明显人家不想打,而且他也听说了事情的原委,根本就不是人家挑的头,并且他也看出来了,虽然这个学生实战经验没有他丰富,但是还留有后招,打下去自己未必就会赢。于是,他把这个问题电话知会给了跆拳道总协会的高管们。高管们听了这个问题居然都笑了,这个学生高手还挺有意思的。在商量了一番之后,他们回复凌展,希望能聘请他做学校跆拳道馆的挂名教练,平时不需要在馆里常驻,更不需要实际教授功夫,只要出席一些大型活动,并且在有高手上门挑战的时候帮忙应付,薪水是每个月两万块。

  这样的条件对于凌展来说是很优越的了,大型活动一年也就举办一两次,去坐一会儿还是可以接受的。至于上门挑战的高手,学校里哪有什么高手,现在自己已经都打过一遍了,谁还没事跑过来再被打一次?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每个月两万块的薪水,虽然凌展的父母给他留下了庞大的遗产,但是这么多年下来也花掉了很多,特别是凌展因为练功夫,在吃的方面开销非常之大。而且他性格要强,在金钱上从不接受师父和师兄们的资助,至于亲戚更是没有人会主动帮他,所以现在凌展手里剩下的钱要支持到出国留学多少是有些困难的,能在念书的同时有这么一比不菲的收入,对他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于是,凌展思虑再三,并且打电话问过师父和大师兄的意见之后,欣然接受了这份职位。

  跆拳道总协会的高管们放出这么大的好处来招揽凌展这个学生是有其他的目的的,这样的年轻高手,本身具备无限的潜力,这样的人都愿意加入跆拳道协会,对于跆拳道的推广是有许多好处的。而且,凌展一个二十岁的大学生有这样的好身手,他的师父也一定不是个普通人,如果搭上这层关系,将来和一些本土的拳师也可以进行一些联系与合作,而不是现在的这种完全的互抢饭碗的敌对状况。总之,每个月花两万块聘用凌展,对跆拳道总协会来说是个稳赚不赔的生意。

  这场踢馆风波的结局,学校里流传了许许多多的说法,有人说凌展不但打败了所有武术社团的高手,而且一路杀上省跆拳道总会的总部,把所有跆拳道教练都打败了,然后要求跆拳道总会拿出两千万才最终罢手;也有人说,是学校跆拳道馆的挂名黑带8段听说了凌展的事情,秘密来到学校和凌展交手,凌展被对方的武功折服,愿意免费担任道馆教练,只为了随时能得到指点,武功更进一步。

  凌展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传闻充耳不闻,依旧是每天按时来学校上课,下了课就神龙见首不见尾。因为他的低调,以及各武术社团的守口如瓶,这场风波渐渐地也就平息了下去,学生们依旧回到了正常的大学生活里,也就只有原本就与凌展同一专业的这些同学,特别是许琴儿这些同班同学们,才因为时常见到凌展,而对他谈论多一些。

  凌展跟许琴儿说有事要去跆拳道馆,还真不是一句敷衍的话,因为他的功夫进展快,师父祝智深两个月之前就要他在暑假的时候到拳馆去,要指点他穴窍上的功夫。凌展毕竟还挂着学校跆拳道馆教练的职务,虽然不用常驻,但是每个月还是要出现个一两次,特别是这个暑假刚好很多社员都选择留校,于是道馆计划与其他学校搞一个交流活动的。这种交流活动当然不需要凌展上场展示身手,那样太不公平了,但是依照合同他是有义务出席。对于凌展来说,这种事情当然没有练功夫重要,所以他要去打个招呼,算是提前请个假。

  考完试,凌展当先就出了教学楼奔着跆拳道馆而去。许琴儿匆匆跟朋友打声招呼就赶忙追了上来,跑到凌展身边气冲冲的说:“凌展,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呀,也不等等我!”

  凌展这才想起来之前还答应过她的事情,赶忙说:“真不好意思,我考完试就忘了。”

  说实话凌展还真把这事给忘了,因为许琴儿提出的两件事情他都不感兴趣,而且也没时间,他的脑子里就只想着跆拳道馆的事情,以及回去睡午觉的事,睡子午觉是最好的休养身体的法子。

  不过这话许琴儿是不信的,所以她一瞬间觉得更气愤了,但是她转眼一想,自己身为班长不能对班上同学太指手画脚了,以凌展平时展现出来的孤僻性格,也许人家真是对集体活动十分不感冒的。因此,当许琴儿再开口的时候,仿佛是真的接受了凌展的这个道歉:“没关系没关系,那如果你实在不想参加旅游,那也可以,但是要考虑教我功夫的事情,怎么样?二选一总可以吧?”

  凌展对这两个事情哪个都不想选,但是因为刚才的事情又不好一下就表示拒绝,犹豫之下就保护了沉默。许琴儿毕竟学生干部当久了,面对这种事情自然而然开始展示自己的口才,自顾自的说道:“别小看我哦,我也是在外面学过跆拳道的,跟你大概是没法比,但是你们那个跆拳道馆里的家伙们我是看不上眼的,不信你看!”说着,她向前小跑几步站住,然后做了几个利落的高腿踢击,还闪动身形打了几路拳,这等行为自然是引得路过的同学侧目惊叹。

  许琴儿打完这几下,兴致勃勃的跑回来问凌展:“怎么样?力量和速度都还不错吧。”

  凌展不知道这话怎么回答,许琴儿确实比跆拳道馆那些人看起来身手好一些,但是在他眼里不过是厉害一点的花架子,特别是那种高腿纯属是表演动作,一腿踢出去重心就不稳了,对手只要躲过这一下并迅速反击,生死就都由着人家了。所以凌展犹豫了一下,居然冒出来一句让许琴儿无比郁闷的话:“旅游打算安排在什么时候?如果方便的话我可以参加。”

  许琴儿觉得太受打击了,但是之前毕竟是自己说的二选一,人家现在选都选了,难道因为自己的小私心就立刻反悔?再说凌展明显也是没看上她这两下子。于是许琴儿勉强控制情绪把旅游计划说了出来,就是暑假开始的前四天,去省内的海滨城市S市玩,主要玩一下野生动物园、海洋公园、看看夜景、逛逛海滨广场什么的。

  凌展觉得这还算可以接受,不过还是要和师父商量一下,所以他也没立刻答应许琴儿,只是说自己要和家里打个招呼。许琴儿想了一下,反正学功夫的事情没戏了,也没必要逼着凌展一定要参加集体活动,到时候打个电话问结果,至于凌展到底会不会去她现在也不大关心了。

  本来两人话说到这里,许琴儿就想离开了,但是碰巧凌展这时候接到一通电话,她又决定不走了。给凌展打电话的是跆拳道馆的社长王玉龙,他说的第一句话因为声音很大,许琴儿再旁边都隐约听见了。王玉龙的声音虽然很急,但还是尽量保持了礼貌:“许教练,方便的话请赶紧来一趟道馆,有高手踢馆!”

  第四章 搭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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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展听说被人上门踢馆,大大的惊讶了一下,因为当初横扫了学校所有的武术社团,他当了这个挂名教练一年多,还从来没人敢跑来踢馆的,今天真是乱七八糟的事情一个接一个的来。

  还没等凌展回答,只听王玉龙继续说道:“凌教练,我知道你们可能今天考试,但是还是请你赶快来一下。对方不是学校的学生,是外面社会上来的,指名要和你打。现在有几个同学不服气已经被打趴下了,没下狠手,所以暂时没人受重伤,但是也都摔得不轻。你看看是不是在外面有什么仇家之类的来找你?”

  凌展觉得奇怪得很,自己哪来什么仇家啊,平时练功要么是自己练,要么是和师父、师兄们拆手,唯一一次和外人打,也是曾经因为好奇,去大师兄开的地下黑拳场上面打过一次,但是大师兄把事情处理得很干净,连师父都瞒住了,因为祝智深是不允许徒弟们自己去打黑拳的。黑拳场里的人通常去了都是为了钱而赌命的,签了生死状就是把自己的命押在了一双拳头上,死了也没什么好怨的。

  皱了皱眉,凌展问了一句:“是外国人么?”

  王玉龙语气古怪的回答道:“不是,都是中国人,一共三个,一年轻人看起来二十三四吧,是他出手打了我们的人,一个中年人,戴眼镜,看起来不像会功夫的,还有一个道士打扮的,看不出来有没有功夫。”

  凌展觉得更奇怪了,自己上哪认识这么几个人去?特别是道士打扮的,现在道士而且还练武的,基本就只剩下武当山上的了。凌展长这么大还没出过省,更别提招惹了武当山高手,让人家千里迢迢跑来学校找自己了。

  凌展还在思考的时候,许琴儿先说话了:“走哇走哇,有人打上门了,你这个坐镇的高手还是赶紧出场吧。”虽然她就只隐约听见了电话开始的几句话,但是光听见“有人踢馆”就够她兴奋的了,不能跟凌展学功夫,看看总行吧?

  凌展莫名其妙的看了许琴儿一眼,转头对电话那头说:“好,我这就来。”说完他把电话一挂断,抬腿就跑了个没影子。许琴儿还是第一次知道,功夫高手真的能跑得比汽车快。她也赶紧迈开双腿向跆拳道馆跑去,可千万别到得太晚赶不上好戏了。

  凌展跑到道馆门口一百米外就停下了,时间才刚刚过了两分钟,他平息了一下气血,然后一步一步向道馆门口走去。这时候跆拳道馆门口已经围了两三百名好事的学生,凌展走到门口的时候连个人缝都没有,他假装重重的咳嗽了一声,跟前面的人说道:“请让路。”

  人群外围终于有同学发现了凌展的到来,有认识他的人马上大喊起来:“凌展来了!凌展来了!”一传十,十传百,瞬间人群中间就生生挤开了一条窄路。凌展走过去的时候,感觉几百到目光简直像要把他扒光了一般,毕竟听说过他的名字但是没见过他的人还是很多的。

  还没走到道馆门口,焦急等待凌展的王玉龙就先冲上来一把拉住了他,边往里走边说:“对方功夫太厉害了,我是看不出来有多强,你如果能打赢就打,要不然我给协会打电话看看能不能调人来帮忙。”

  凌展好奇的看了王玉龙一眼,虽然他还不知道上门踢馆的这些人到底什么来头,但是对方明显是冲着他一个人来的,自己平时对社团其实也没做什么贡献,这时候这个王玉龙还能替自己着想,这人心地还不错。

  走进道馆,就看见空旷的训练场中间站了一个青年,气势神态嚣张霸道。此时,那个青年也早已听到骚动,正向道馆门口看过来。两人目光对视,都觉得对方目光凌厉,不禁各自“哼”了一声。王玉龙还要把另外两个人指给凌展,但是凌展此时已经没心思去看了,就算对方还有什么高手,也要先把这个青年收拾掉再说。

  凌展走到青年身前几步就停下了,脚下不丁不八的站住,和青年互相打量了片刻,开口道:“我是凌展,怎么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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