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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牧行之发现,唐棠的脸色登时变了。

  她原本咬着牙,嘴角挂着冷笑,面上还带着飞溅上来的鲜血,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却是一愣。

  紧接着,她甩开鞭子,眼眶迅速地红了,眉头蹙起,唇角往下一抿,压着哭腔道:“阿爹……”

  她本就长得甜美可爱,茫然无光的猫儿眼红彤彤的耷拉着,额头上满是冷汗,打湿的白发贴在鬓边,像是落水的小兽在发着抖,别说其他人,就连目睹了她把钱子皓抽得血肉模糊的牧行之都不由自主地心疼了。

  而来人显然更是如此,他把唐棠揽入怀里,心疼地捧住她的手,连连道:“棠棠不怕,不怕,爹来了,有谁欺负你,你与爹说!”

  直到这个时候牧行之才看清楚来人的模样,说是唐棠的父亲,其实两人只有唇和鼻长得像,他身形高大,蓄着髯须胡,面容冷硬,不怒自威,可以想见是个极其威严的上位者,只是此时他一脸心疼,不知是气还是如何,眼睛也红了一圈。

  紧跟其后还有几个牧行之不认识的少年少女,皆是一脸紧张心痛地看着唐棠,想来都是唐家人。除此之外,还有白金真人与青山派几位长老,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来了,见到眼前这一幕也是面色惨白,却呐呐不敢言。

  唐父怒道:“棠棠,是谁?!是谁竟敢欺负你?!!你告诉爹,爹为你教训他!”

  他说的话有些幼稚,但在场没有人能笑出来。

  唐棠的父亲,是唐家现任家主,十几年前便已经突破修真界的最高境界,达到了大乘期,他已有十几年未曾出手了,修为深不可测。

  唐棠没急着告状,而是先伸出那只因为抓住鞭子而血肉模糊的手,说:“阿爹,我好疼……”

  话音未落,唐家那些尚且还能保持理智的少年少女们也纷纷红了眼。

第6章 嵯峨六

  一个面色沉郁的少女拨开人群走上前,抓住唐棠的手背,轻声说:“稍微忍一下,棠棠。”随即从怀里摸出一个纹金的瓷瓶,药粉不要钱似的倒在唐棠的手上。

  离得近了,牧行之借着夜明珠黯淡的光看到她一身白金色的衣袍,肩膀上纹着的一只金色仙鹤剪影振翅欲飞,腰带纹云,衣摆、袖边和裙角烫着金色的松木剪影。

  牧行之没见过唐家人,但他知道,白鹤金松,那正是松云唐家的家徽,这人是唐家嫡系。

  唐棠目光茫然,她随着少女的声音望去,眼神却落在空处,说:“云姐姐,我看不见了。”

  唐云握着药瓶的手一顿。她目光如刀,凝视着唐棠的双眼,半晌她低下头,用纱布为唐棠简单包扎了一下,才若无其事地说:“不碍事的,棠棠。”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与站在一旁的唐家主交换了一个眼神,唐家主朝她颔首,她说:“棠棠,唐家的天船正等在外面,姐姐带你回去,仔细给你看看眼睛。”

  她小心地扶着唐棠朝外走,唐棠一边倚着她一边低声问:“云姐姐,我会瞎吗?”

  白化病患者眼睛本就敏感脆弱。

  唐云当即便低喝:“瞎说什么!棠棠不要怕,姐姐会治好你的。再说了,唐家还有那么多灵器……”

  人群如摩西分海一般为她们让出一条路,她们的声音逐渐远去,临到门口,唐云停下来,低声提醒唐棠小心门槛,她忽然回过头,飞快地瞥了一眼倒在地上血肉模糊的钱子皓,眼神冰冷如同在看一具尸体。

  就是这么一个小停顿,让唐棠忽然想起了什么,说:“等一下。”

  众人都紧张地望向她,面色苍白的少女在门槛前停了一会儿,扶着门槛回过头来,问:“方才有人救我,是谁?”

  一片寂静之中,牧行之上前一步,跪倒在地:“唐小姐,是我。”

  唐棠侧耳听了一会儿,微笑起来:“好熟悉的声音,我认识你。你是今天与钱子皓对战的那名弟子吧?”

  即使知道唐棠看不见,牧行之也低下头,说:“正是弟子。”

  “唐小姐今天救了弟子的命,弟子心怀感激。因为弟子住在山脚,不久前钱子皓上山时与跟班议论要来找唐小姐,弟子心里不安,便跟着上来看看。”

  唐棠说:“你我倒是有缘。”

  她看向唐家主的方向,说:“阿爹,他救了我,唐家欠他一个人情。”

  唐家主点头。

  松云唐家的一个人情,就这样轻松地被许了出去,在场的唐家人却没什么反应,而唐棠也自顾自地说:“你叫什么?”

  “弟子姓牧,名唤行之。”

  唐棠点头,说:“倒是个好名字。你愿不愿意与我同去唐家?我唐家可比青山派好多了——至少在唐家,没有人会在比试时杀你。”

  去唐家……

  牧行之的眼睛一亮,他不知道唐棠为何突然这么说,但他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一个能叫他摆脱现状的机会。他立刻朝唐棠磕了个头,道:“弟子自然是愿意的!”

  唐棠便笑起来,笑容里那一点小小的得意让她美得令人目眩神迷,她朝牧行之招招手:“那便这样说定了,你同我来。”

  一个内门弟子便这样跟着人走了,更何况牧行之身份特殊,白金真人哪里能愿意?他立刻站出来想要说什么,但唐家主站在那里,淡淡地乜他一眼,他本就面容严肃,如今更是完全沉下来,眉宇之间透露着点杀气。

  唐家主淡淡地说:“白金真人莫急,咱们先来聊聊,躺在地上这人为何会出现在我女儿的房间。”

  白金真人登时便汗如雨下。

  唐家主冷哼一声:“说吧。”

  ……

  待上了天船,唐云把唐棠抱到屋里坐好,从柜子里取了药箱,她翻了翻药箱,余光中才看到牧行之这个人。她嫌牧行之站在这里碍事,当即挥了挥手,吩咐下人把牧行之带走。

  唐棠说:“云姐姐,我想他留下来陪我。”

  唐云的态度本来是很随意的,就像是牧行之是唐棠从路边捡回家的小猫小狗,但唐棠这样说,她便皱起眉,上上下下地把牧行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好几遍,目光中满是审视。

  牧行之不卑不亢地与她对视,在唐棠看不见的时候,两人无声地、或者说单方面地交锋了好几回。

  最先挪开视线的竟然是唐云,她低声哄唐棠:“待会再让他来,他衣服上全是血,我让侍童带他换件衣服。”

  唐棠用没有受伤的手抓住唐云的手,很高兴地说:“嗯!”

  牧行之自然没有什么反驳的余地,临走前,他听到唐棠与唐云说着关于自己的事情:“……云姐姐,你是没看到,白日里擂台上钱子皓可嚣张了!这弟子便是那时候我在擂台上遇到的,虽然修为天分不行,不过我倒觉得他挺好的……”

  “云姐姐,我把他带回家能不能养在我山头?我看他被人欺负,好可怜……”

  说得好像牧行之是什么捡回家的小猫小狗似的,唐云却笑了笑,只说:“棠棠开心就好。”

  唐棠又说:“我要把我屋里的灵药,全给他灌下去,哼哼,等他金仙了再叫他打上青山派,非气死钱子皓不可。”

  唐云说:“好,好。棠棠别动,眼睛往下看,让姐姐看下……”

  唐棠便乖乖地坐在床上,她看不见,只能感觉到唐云将眼皮翻上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屋里响起陶瓷瓶碰撞的声音,是唐云在配药。

  眼皮又被翻开,清凉的水滴落在上面,唐云俯下身轻轻地吹了一下,用棉布拭去眼角的药液,她站起身,说:“棠棠,睁眼看看。”

  唐棠坐在床边,闻言眼睫翕动,一双猫儿眼又大又圆,如同捧着一汪泉水,乖巧地让人心软。

  “有点光感了……云姐姐,你点灯了?”即使唐棠不能修炼,自小叫灵药灌出来的体质还是不同常人,只是一会儿,便已经能隐约察觉到光感了。

  唐云长长地松了口气,微笑着说:“点了盏灯——会不会太亮了,要熄灭些吗?”

  唐棠摇摇头,唐云便摸了摸她的额头,说:“棠棠先坐一会儿,我去寻家主,看看青山派之事准备如何处理。”

  唐棠知道她要去跟唐家主汇报自己的病情,便乖乖应了。

  唐云将其他的药给了侍童,仔细嘱咐了用药的注意事项,回头看了一眼唐棠,又不放心地叫侍童多抱一床软被来,才出了门,去寻唐家主。

  待出了门,她随便喊了一个走过的侍童,问:“方才那个人去哪里了?就是棠棠带回来的那个人。”

  侍童低头说:“天船负层是侍童们的房间,他换了衣服过后就先去那里等待了。”

  唐云皱起眉,冷声道:“棠棠要见他,叫他过来。”

  说罢想离开,刚往前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问:“他叫什么来着?”

  “牧行之。”侍童说。

  “哪个牧字?哪个行之?”

  侍童便比划了一下:“牧是牧草的牧,行之是——”

  “——行之苟有恒,久久自芬芳……”唐云喃喃地接了一句,沉思了一会儿,看见侍童还巴巴地等在一旁,挥了挥手道:“行了,我知道了。”

  侍童懵懂地看着唐云,不知道唐云是从哪里听说牧行之的名字的,但他隐约明白这不是自己可以问的:“那、那还叫他来吗?”

  唐云摇了摇头说:“你自去做事,我要亲自找他谈谈。”

  唐云说着要去找牧行之谈谈,可惜没能成。

  因为唐家主回来了。

  他面沉如水,身后跟着一个穿白金仙袍的唐家弟子,一脸嫌恶地用两根手指拖着一个倒在地上的人。

  血肉模糊,正脸朝下哀哀求饶,是钱子皓。

第7章 嵯峨七

  只这么一会儿功夫,不久前还趾高气昂,的青山派少掌门已经被揍得形如猪头,如果有外人在这里,一定会感叹唐家上下果然是一脉相传的暴力。

  可惜天船上的都是唐家人,来来往往的侍童们对钱子皓的惨状视若无睹,唐家人则一脸嫌恶憎恨。

  唐云行了个礼,唐家主没太在意,只问:“棠棠呢?她怎么样了?”

  唐云说:“方才吃过药了,我看过,是眼睛充血血管破裂导致的暂时性失明,其他的倒是没什么大碍。”

  唐家主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唐云摇头:“现下只是简单处理一下,真要配药的话,还差几味药。等回了唐家,我要翻一翻唐家库房,不会让她留下后遗症的。”

  唐家主便解下腰牌扔给她:“直接去库房取就是,若库房没有,便在松阁发帖子,叫唐家弟子出去寻。”

  “是。”唐云恭敬接过腰牌,唐家主急着去看唐棠,她想起牧行之的事情,对唐家主说,“家主,棠棠带回来那个人……”

  唐家主随意地一摆手:“不过是个小弟子,你处理就是。”

  唐云本想提醒一句,那人应当不止是青山派的弟子这么简单,但转念一想,牧家已经陨落许多年,若牧行之真是牧家人,应当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当下应了:“是,家主。”

  至于唐棠所说的,要牧行之跟她回家、要把牧行之养在自己山头等话,谁也没当真。

  唐大小姐不过是一时新奇,过会儿就该忘了。

  可惜,他们没放在心上,唐棠却很上心。

  等到唐家主去看过唐棠之后,唐棠又问起牧行之来:“牧行之呢?怎么还不来?”她皱起眉,“换个衣服要这么久吗?”

  只换衣服当然是不用的,但唐云还是不放心,亲自去跟牧行之聊了聊——写作“聊聊”读作“警告”。

  好在唐云没太把牧行之放在眼里,只略微警告了几句,看唐棠等得急了,就把牧行之带过去了。

  唐棠这回上了药,眼睛用一指宽的纱布遮住缠到了脑后,牧行之乍一看,竟然分不清楚到底是她的面颊更白还是纱布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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