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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


  燕绥面露思索:“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道阿笑你...”

  沈蓉默默地转头去做早饭了。她看昨天才捞上来的活鱼还剩了不少,干脆煮了一大锅鱼片粥众人分着喝了。她喝完觉着胸口又闷得慌了,起身去甲板上吹着徐徐的晨风,燕绥跟在她后面悠悠问道:“阿笑,方才做梦的事你还没回答我呢,你究竟为什么晚上会梦到我,恩?”

  沈蓉晕船的毛病都快被他气好了,没啥好气地道:“你这颠倒黑白的本事,不去行骗真是可惜了。”

  燕绥姿态优雅地斜靠在栏杆上:“我想骗的只有一个。”

  沈蓉很警惕地没接话茬,转了话头,指着江面上的小船问道:“怎么还有姑娘家出来打渔?我一直以为打渔是个体力活,男人才好干的。”

  燕绥瞧了她一眼,似嗔似笑,这才道:“这些船娘一天打不了几回,一般也都是就地卖给船上的船工,或者拉几个对岸的客人,赚些散碎零钱。”

  当然也有些船娘趁着年轻颜色好会做些皮肉生意的,不过这话就没必要跟她说了。

  沈蓉哦了声,他话音刚落,就见一个肤色微黑但是颇为俊俏的船娘荡着小船悠悠向他们的船靠了过来,能看见船娘冲着燕绥媚笑抛眼神。

  沈蓉哈哈笑道:“瞧见没?人家瞧上你了,要拉你回去当渔夫呢!”

  燕绥皱了皱眉,冷冷瞧了那船娘一眼,示意她不必接近,那船娘似是没瞧见,仍旧撑着小舟缓缓靠近,他觉出不对来,沉声道:“停下!”

  船娘不退反进,几个烨王部下已经拿了兵器驱赶了,就听她发出一声清啸,两条矫健有力的长腿重重在船上一登,从鱼篓里抽出一柄短剑,隔着八.九尺的距离一下子纵跃而来,短剑朝着燕绥直直地劈刺下来。

  随着这船娘一动作,后面十数艘小船都向着两艘船围拢过来。

  沈蓉被这番变故惊住,燕绥旋身把她护在身后,出手毫不留情,直接一脚当胸横扫过去,就听卡擦一声骨头折断的声音,船娘如同折了翅膀的鸟儿跌入湖里。

  燕绥对自己的出手很清楚,知道她肯定是活不成了,也不再多看,对着沈蓉匆匆道:“你先回船舱里。”

  沈蓉也不多问,重重点头就往船舱里走,她或许不知道,但燕绥却很清楚这帮人是冲着自己来的,他在那艘船上那艘船自然更险,他并不犹豫,等到沈蓉返回船舱之后,他叮嘱王昌威照看好这边,自己几个纵跃就跳到后面那艘船上。

第31章 第 31章

  沈蓉心惊肉跳地走回船舱,正迎上沈瑜沈幕急匆匆走出来:“怎么回事?”

  沈蓉除了惊愕之外也是一头雾水,急急道:“我也不知道啊,方才在船头的时候,莫名其妙地就有个假扮成船娘的刺客上船来要取人性命!”她说完猜测道:“会不会是船匪?”

  沈幕拍着她的肩膀安抚道:“你和爹先在这里安生待着,我看王镖头他们都不是庸手,寻常水匪必不是他们的对手。”他说完又问道:“大锤呢?”

  沈蓉道:“他去前面的船上帮忙了。”

  沈幕探头瞧了眼,忽然就听到‘嘭’地一声巨响,他们这边的船舶倒是没事,后面那艘船竟然左摇右晃起来,沈蓉小心翼翼地探头一望,就见几艘蜈蚣快艇从水面激射而来,等快到后面船边的时候几个黑衣人突然从快艇上蹿出来,三两下就爬上了后面那艘船,立刻跟后面船上的人交上了手,还有零星快艇冲着他们这艘船冲了过来,她脸色白了白,幸好王昌威带着人在左右船舷抵挡。

  沈幕到底是个男人,很有家里顶梁柱的自觉,看家里父亲亲妹惶惶,问王昌威要了一柄长剑只身走到甲板上抵挡,沈蓉和沈瑜想拦都没拦住。

  他这辈子和人动手的经验没几回,开始很是艰涩了一会,后来动作越发流畅起来,虽然还不能杀敌制胜,但帮把手还是没问题的,他提着长剑左右抵挡,突然目光一凝,直直地看着后面的江面某处,身子不由得停顿了下,手臂上立刻挨了一刀。

  沈蓉心跳都停止了一瞬,顺手就抄起手边的一个椅子砸过去,把举着长刀看向沈幕后背的刺客砸开,对着沈幕大喊:“你搞什么呢!”

  她喊完就顺着沈幕方才的目光望过去,就见施既明面色冷肃地立在一艘蜈蚣快艇船头,这番动静引来他的目光,偏过头看向沈蓉,他这番来主要是想击杀燕绥的,但一看到沈蓉顿时恨的目眦欲裂。

  他还是前些天才找到自己的母亲和若愚,施夫人的身子本来就不大好,被找到的时候已经饿了好几日,在山中靠吃昆虫草皮充饥,神智都不大清醒了,此番熬不熬的过去还是两说,当然若愚也吃了大苦头,不过他知道是她放火烧人放走沈蓉的,不杀了若愚都算是顾念亲戚情分了,才懒得理会她有多倒霉。

  燕绥买船的时候,无可避免地要和人打交道,所以泄露了行踪,而他这回追击燕绥不仅仅是为了完成上头的任务,两人更有伤母之仇在,但是比起燕绥,他更恨的是沈蓉。

  他早已把沈蓉视为自己的禁脔,也不知道燕绥暗里做的事沈蓉并不知晓,只想到她不但对自己百般冷淡嫌恶,一转头竟向着朝廷的死对头摇尾乞怜,绑架施夫人,细想下来他对沈蓉的恨意竟比燕绥更深。

  沈蓉看见施既明也是一愕,很快想到他此番可能是冲着自己和自己家人来的,压根没往燕绥身上想,这不是她自恋,谁让施既明就干过这等下作事呢?有前车之鉴,她肯定会往这边想,就是沈幕看到施既明,第一反应也是这个。

  沈蓉明知道没什么用,还是缩在船舱里大声喝道:“施既明,你敢视律法于无物,光天化日之下劫杀百姓,你的官位不想要了吗?!”

  她这话燕绥自然也听到了,心头不觉一紧,施既明就已经命人撞上了铁弹丸,冷笑一声:“你戕害我母,现在竟好意思来跟我提律法?!”他以为施夫人是她和燕绥联手诱惑过去,再暗中绑架。

  她戕害施夫人?沈蓉正觉着莫名其妙,施既明也没有跟她多说的意思,反正他得不到的人,宁可毁了,也绝不叫旁人得到,重重一挥手,甚至在燕绥还没来得及阻拦的时候。几枚人头大小的铁弹就冲着沈蓉待的船飞了过来,就听‘砰砰砰’几声巨响,这艘船本来就是寻常的民用船,几下就被砸出了深洞,船身重重摇晃起来。

  若只是如此还罢了,那铁弹猛地一炸开,里面飞出无数细小的铁钉铁片,沈蓉拿着凳子勉强挡着,没想到手背还是被划了一下,鲜血立刻汩汩冒了出来,疼的倒抽了口冷气。

  燕绥立时就想往他们船上赶,没想到施既明驾船硬生生横插进两艘船中间,还欲再开炮,沈瑜拉着沈蓉往另一边较为安全的船尾跑过去。

  沈蓉从衣服下摆扯下一块布包住流血的手背,呼哧呼哧地喘道:“他,他疯了不成。”

  沈瑜本想说一句事有蹊跷,但施既明转眼又命人砸了几枚铁弹进来,这下船身晃动的更厉害了,有几个锦衣卫也趁机爬上船想要劫杀众人,她左右躲避,一时站立不稳,竟直接从栏杆处翻了下去,转眼就没入滚滚江水里。

  沈瑜惊声道:“阿笑!”劈手就夺过一把刀,一刀砍在上船刺客的脖颈上,飞身就想要跳下去,被沈幕一把拦住,他自己跳了下去,王昌威虽不喜沈蓉,但想到燕绥的吩咐,也一头扎进水里。

  燕绥被船舱挡着,还没看见沈蓉落水,不过见施既明如此狠毒,目光不由得一戾,手里拿着方才才匆匆缠好的弓箭,对着施既明射出一箭。

  施既明根本没想到这么远的距离他还能射中自己,所以也没怎么闪避,没想到这一箭正中他左眼,他脑子先是空白了一瞬,继而捂着眼睛痛叫起来!

  燕绥毫不犹豫地再次张弓搭箭,施既明这回没有再给他机会,直接躲到属下身后。燕绥暂时也顾不得他,几个纵跃跳到沈蓉那艘船上,拉着阿李问道:“阿笑呢?”

  阿李艰涩道:“沈姑娘...方才不慎落水了。”

  燕绥面色不禁白了白,下意识地就要跟着往水里跳,被阿李和德业死活拖住:“您千万不能下去,沈大公子和王副将已经跳下去找人了,您水性又平平,便是跳进去也没什么用啊!”

  燕绥冷着脸一言不发地要挣开二人,突然就听阿李一声惊呼,指着外面江面道:“是烨王府的人,咱们的水师来接咱们了!”

  燕绥看了眼,就见十几艘特制的小船从江对面急速赶了过来,虽然没有打烨王府的旗号,但是那样式绝对是烨王府特制的水师无疑!

  本来锦衣卫的人数比他的余部足足多出三倍,他的人靠着悍勇才勉强支撑下来,战局一时胶着,但有了这支生力军的加入,形势立刻逆转,转眼就把派来击杀燕绥的锦衣卫围住了挨个绞杀,燕绥趁着形势松快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反身也扎进水里。

  他急慌慌在水底找了半晌,一口气实在憋不住了才冒出头来,这是沈幕和王昌威也从河水里钻出来,沈幕失魂落魄,面色青白,嘴唇微微发颤,王昌威脸色也是异常难看,却没有说话,只是冲着他摇了摇头。

  ......

  沈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禁不住低低地呻.吟了一声,捂着抽痛的后脑勺在原处坐着缓神,隐约能觉察到身子底下正在轻微震动,似乎她正在一辆行走的马车上。

  她身边有个侍婢打扮的人见她醒来了十分惊喜,忙向外道:“快去告诉夫人,姑娘醒来了。”

  沈蓉怔了一下,心说我这是又穿了?她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却也摸不出什么来,只得道:“我,我是你们姑娘?夫人的女儿?”

  侍婢‘噗嗤’一声笑了,委婉道:“姑娘别急,您再仔细想想。”她说完又道:“我们夫人回家的路上瞧见您昏倒在河岸边,夫人是信佛的,心肠软善,见您一身狼狈,就命人把您带回来好生照料着。”

  他们夫人年轻的时候也有个女儿,可惜年幼夭折了,能长到现在也跟沈蓉差不多大,所以她见到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就格外喜欢,最重要的是沈蓉貌美可爱,躺在那儿煞是可怜的样子,她一见就软了心肠。还是那句话,长得好看就是实惠啊!

  沈蓉十分感激,忙要起身道:“我得去向你们夫人道个谢。”

  她顺道低头看了一眼,就见原本受伤的手背已经包扎好了,还有股淡淡的药香。

  侍婢忙按住她:“姑娘先歇歇吧,我们夫人正在看经书,这个时候一般是不见人的。”

  沈蓉道:“无妨,只是若是夫人空闲了,劳烦姐姐过来和我说一声,我好去向她道谢。”

  侍婢笑道:“那是自然。”

  沈蓉好歹也是看过京圈的,一见下人的穿戴气度对这家人也有了数,单单是个侍婢举止打扮都是不俗,她猜测这位夫人八成是豪门望族的贵妇,她略琢磨一阵,又问道:“姐姐,我想请问我昏迷了几日?咱们这是在哪里?”

  侍婢笑答道:“请了大夫来说,姑娘是呛了水,已经昏迷了三四日,咱们现在在广汉,再走几日就能到蜀中。”

  沈蓉松了口气,要是这位夫人是往京城走的,那她真是想哭都找不着坟。她又问了几句,侍婢也是有问必答的,没过多一时,前面马车就传话过来:“夫人想见见那位姑娘。”

  沈蓉忙理了理衣裳,见自己的衣裳都是新换的,又整了整头发,确定礼数无缺这才赶到前面的马车上,盈盈下拜行礼:“小女无方,叨扰夫人了。”

  那日昏迷的时候虽然满面泥沙,但仍能瞧出是个美人坯子,如今醒过来稍微一收拾更是艳光四射,让人眼前一亮。李夫人见她不光相貌出众,仪态礼数更是过人,不知不觉笑起来:“你要是无方,世上怕没有几人是有方的。”

  沈蓉抽空打量这位夫人几眼,就见她年约四旬,神态温和,肌肤白皙,五官能能见年轻时候的柔美。她再次道谢:“这回多亏夫人出手相救,不然我只怕真要曝尸荒野了,真不知道该怎么谢夫人才好。”

  李夫人笑一笑:“不过举手之劳罢了,何必如此重言?”

  沈蓉正色道:“于夫人是举手之劳,于我却是倾盆甘露,夫人心地良善才会有此一言。平心而论,防人之心不可无,就是我要救人,至多也只会顺手帮扶一把,夫人能给我请大夫来,还带我这么一程,已经是活菩萨在世了。”

  李夫人就算施恩不忘报,听她这话心里也是舒坦的,看她更觉喜欢:“能说出这话来,说明你也是个好姑娘了。”

  她说完又问道:“我瞧你礼数规整,想必出身不差的,你姓甚名谁,家在哪里?为何会晕倒在河边,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沈蓉道:“我姓沈名蓉,原本家在京城的,后来家道中落就想赶往蜀地谋生,没想到在河道上遇见了歹人,我不小心落入水里,想必是被冲到河道上了。”她想到父兄和燕绥,心头一堵,皱眉道:“不知道我父兄家人如何了。”

  李夫人听到沈家不觉怔了怔,又觉得世上没那么巧的事,只得轻叹了声:“可怜的孩子。”

  沈蓉陪她说了会话,知道了这位夫人姓李,出自蜀中望族,似乎还和烨王府有些关系,两人闲谈了几句,她见李夫人有些乏了,便识趣地主动告辞。

  沈蓉听说这位李夫人也要往蜀中赶,她也是想着先去蜀中,看能不能找到沈家族人,然后再找到沈瑜三人,但现在孤身一人,身上又没有盘缠,自然想和李夫人一道,但李夫人没有提起此事,人家已经救了自己一回,她也不好意思赖着不走,正犹豫着,李家的车队已经到了一处落脚的驿站,有侍婢服侍着李夫人吃饭,她看起来胃口不大好的样子,只用了两筷子就不动了。

  贴身侍婢急的不行,劝道:“夫人,虽说路上吃食简陋,但您还是再用些吧,不然身子怎么撑得住?”她见李夫人蹙眉摇头,继续劝道:“您从前些日子就没怎么用饭,要是少爷回来见您瘦了,定要心疼的。”

  李夫人听到儿子,这才勉强又动了两筷子,随即摆摆手道:“拿下去吧,最近天气热,我瞧见这些吃食就觉着腻腻的,胃里沉甸甸,你把那健脾的丸药给我拿一粒过来便成。”

  侍婢无奈,只得着人把饭菜端了下去,几个下人分着吃了。

  沈蓉猜测这位李夫人可能是旅途劳顿再加上天气炎热导致胃口不好,主动上前跟那侍婢道:“姐姐,我也懂些易牙之道,更想报答夫人恩情,不如就让我下厨做几道菜试试?”

  侍婢面露犹豫:“姑娘你...”

  沈蓉笑道:“夫人总不吃饭也不是事,就算我做坏了,也不过浪费些食材,到时候我自己吃了就是。”

  侍婢一想也有理,不过却不敢把专用的厨房借给她,只借给她客栈的公用厨房,她知道大户人家规矩多,也不介意,只问道:“夫人能吃辣吗?”

  侍婢道:“能吃一点,太辣的可不成。”

  其实一般只能吃一点辣味的人比很能吃辣的或者完全不吃辣的口味还要挑剔,沈蓉想了想,下厨房捣鼓了一下午,做出了一道酸辣藕片,一道醋泡山笋,一道凉拌蕨根粉,唯一的荤菜就是一道只放了酱醋的白灼虾,最后烤了几张口感清甜的十字纹鸡蛋饼,侍婢见她一下午就捣鼓出这么点成果来,不由得苦笑一声,但是离近了闻着味道倒还不错。

  她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给李夫人端过去,李夫人见那些菜都颇为开胃爽口,也有些意动,沈蓉当然知道大户人家的规矩,她对于李家还是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主动取了公筷把每样菜试了一遍:“味道正好,夫人尝尝看。”

  李夫人已经动了食指,见她这番动作只微微笑了笑,取了自己的筷子过来,先吃了口酸辣藕片,咬下去香脆爽口,有些微微的辣,又不会辣到她难以下咽,更多的则是酸香清甜。

  她只吃了一片藕就被勾起馋虫来了,又尝了尝山笋,味道果然也十分出众,蕨根粉风味独特,就连那道随处可见的白灼虾,口感都比其他人做的口感要好上不少,而且丝毫不失虾肉的鲜味。

  李夫人忍不住赞道:“味道果然好,一样的东西,怎么你就调弄的这般好吃呢?”

  沈蓉对自己的厨艺当然是很得意的,不过还得谦虚道:“可能是京城和蜀地的烹制手法不一样,夫人尝个新鲜罢了。”

  李夫人笑道:“我这些见识还有,绝对不只是新鲜的缘故。”

  沈蓉还在犹豫要不要厚着脸皮提一提跟他们同行的事,就听外面有人报道:“夫人,少爷回来了!”

  李夫人先是一怔,继而喜道:“延之回来了?可有他表弟的信儿?”

  ......

  自打沈蓉落水,燕绥就着人没日没夜地在河水里捞人,最后当然什么也没捞着,他心里反而存了一线希望,哪怕没消息也比亲眼见到她的尸首好,所以他甘愿相信他的小甜枣还活着。

  王昌威不由得劝道:“您该歇歇了,您这都好几日没歇息了。”

  燕绥不答,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他被针刺般的目光看的一缩,还是咬咬牙继续道:“按照这边河道的水流速度,咱们已经把这一片都捞遍了,但是什么都没有捞着,沈姑娘就算是...也不可能飘到更远的地方,属下猜她八成是醒了或者被人救走,若是如此,她定会想法往蜀地赶,咱们不妨先去蜀地在找人,那到底是您的地盘,您调动人手找人也方便!”

  这话倒是在理,可燕绥就是压不住心中的焦躁,他正要说话,就见沈幕气冲冲地走进来,一把扯住他领子:“你究竟是什么人?!”

  他前几日沉浸在悲痛中没心思想别的,如今理智终于稍稍回笼,终于意识到燕绥的身份有问题了。

  燕绥此时倒是不怕他泄露自己的身份,而是他和沈家...他抿了抿唇,微微抬眸,淡声道:“我是烨王府外戚之子,当今烨王的表兄,李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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