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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始战记》 | TXT下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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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
见巫脸上依然有些疑惑,邵玄赶紧道:“不是,我是说,训练出来的好狗,调教出来的猎鹰。老克说喳喳可能是攻击性比较强的鸟类,我想训练试试,到时候狩猎的话还能辅助一下,就算不能带着去狩猎,在部落也能起到高空观察作用。”
巫垂下垂眼皮,面上却并没有露出多少变化,依然平静地问道:“若是失败?”
“宰了。”这个邵玄没犹豫,这是这里的规则。
不听话,要么死,要么扔。一般来说,部落的人行事方式更偏向于前者,直接宰,干脆,利落,不优柔寡断,他们压根没那么细致的情感,行事更粗暴狂野。
“很好。”巫再次露出笑容,比刚才邵玄进门时的笑意还要深一些。看上去心情很不错。
“抬起来我看看。”巫说道。
邵玄将手上托着的鸟往巫面前伸了伸,让巫能更好地观察。另一只手则防着这家伙来脾气啄人,面前的人可是全部落地位最高的两人之一,甚至隐隐超过首领,不能让它得罪人。要是它真把巫啄伤了,部落的人不会准许留它。
不过,出乎邵玄意料的是,今天喳喳非常听话,除了刚来的时候叫了一声之后就没叫了,现在也没有要啄人的样子。
巫静静看着面前的还长着一圈茸毛的幼鸟,而喳喳也静静看着面前的人。
半晌,巫抬起枯树皮一般的手,将旁边矮桌上放着的一个巴掌大的石盘拿过来,石盘里面有一些黑色的粉末。另一只手伸出食指和中指,在黑色的粉末里沾了沾,大拇指在沾了黑粉的食指和中指上捻过,然后弯曲起除大拇指之外的四根手指,抬手伸到喳喳面前。
沾了黑色粉末的大拇指在喳喳的鸟头上点了一下,手指一点即离,棕灰的绒毛上顿时沾上了一大点黑色,不过喳喳却并没有避开,依然盯着巫,非常听话,看得邵玄惊奇不已,这货打从出壳起就没这么安分过。
不管巫这样做是什么意思,邵玄知道,巫是准许了他做法,同意邵玄先在部落里驯养试试。而且,经过巫“祝福”过之后,就算以后喳喳在部落里呆不好,也没谁会将它宰了,就算选择扔得远远的,也没人敢对它下杀手。
在巫放下石盘之后,却并没有就此停止,而是拿出一块纹牌,跟凯撒当初一样的纹牌,递给邵玄。很明显,这是给喳喳的。
更甚于对凯撒的重视,这是得到了双重保障!
邵玄不明白,只是这样一只还不知前途的可能沦为储备粮的鸟而已,竟然会得到巫如此重视!莫非巫能预测未来,看出了喳喳的潜力?
可惜,巫装神秘的时候,没人能从他嘴里撬出话,也没谁敢。
明明看上去快入土的人,却总让人觉得敬畏。
将喳喳重新扔回兽皮袋,邵玄朝着巫行了一礼,以示感谢。有了巫的同意,以后带着喳喳在部落里行事自然会方便很多。
喳喳的事情解决,巫也进入正题,问了下邵玄在绿地那边狩猎时的事情,邵玄选择性说了下,不过,这次他稍微说得多了点,将自己“隐约”看到了青贼影子的事提了点。
邵玄不认为能瞒过巫一生,他还会在部落呆很久,可能这一辈子就留在这里了,也没什么倚仗,因为塔的原因,邵玄不会将希望放在首领身上。再说了,要是塔真成了下任首领,要给自己穿小鞋怎么办?不是邵玄心理阴暗,而是经过这次狩猎,他觉得确实不会跟塔相处多融洽,部落可没什么人权,什么都是上头一句话的事情。上头说你错了,你就错了,不会给你任何解释的机会。
而经过这些时日的观察,邵玄宁愿相信巫,所谓部落的精神领袖,这个孤立的部落的发展虽然不算太好,但也没有严重畸形,这都是他们一代代巫的功劳,相信下一任巫也不会差。
一次比一次多说一些,也能渐渐让巫心里有个谱。
静静听完邵玄的讲述,巫并没有多问什么,只是面色和蔼地递给邵玄了两个药包,“一个是调养的,另一个是掺了青贼的药包,两包都尽快喝完,尤其是青贼的,勿久放。”
小心将两个药包放好之后,邵玄又听巫问道:“下次狩猎,你打算跟着谁?”
“我也正想跟您说,下次狩猎,我想跟麦叔他们。”邵玄说道。
塔回来后并没有将邵玄踹离先遣队,大概是改主意,想下次继续带着邵玄,但邵玄却不愿意了,他更想跟着麦他们,那样才能得到更好地历练机会,和先遣队一起的话,邵玄跟不上他们的步调,不是次次都能凭借一个套索解决问题的。或许塔听到邵玄的回答之后,会觉得邵玄不识好歹,对邵玄的印象更差。
不过,那又如何?
邵玄可不想进去只当个装饰物,狩猎只能在旁边干看着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
“嗯,我知道了。”巫点点头。
有巫这句话,邵玄就不用担心其他了。塔在巫面前连个屁都不敢乱放,更别提反驳了,就算他老子、部落的首领敖,也不会直接反驳巫的决定。
离开的时候邵玄再次向巫行了一礼。了解得越多,邵玄越觉得,这样一个老人,确实值得敬佩。无关洗脑与否。
下山的时候邵玄特意往麦和郎嘎那边走,问问他们吃的鸟蛋有没有跟喳喳同样的情况,不过,最后得到的回答是,跟其他鸟蛋一样,喳喳完全是个特例。
“你居然孵了个蛋!!”郎嘎惊道。
邵玄:“……”总觉得这话听着不顺耳。
郎嘎一脸的惊讶,将邵玄的兽皮袋拉过来,打开往里瞧,还将手伸进去打算把喳喳抓出来仔细看看,这鸟可是被巫“祝福”过的!
郎嘎手刚伸进去就被狠狠啄了下。
要不是他皮厚,换成其他未觉醒图腾之力的人,经这一啄铁定得出血。
“这鸟够凶的,比凯撒好。”显然郎嘎的“好”的标准跟嗑嗑一样。
对部落大多数人来说,不管是野兽还是凶兽,越凶越好,越凶,宰的时候也更有成就感。
“对了阿玄,你回去之后检查下你的屋子,雨季要到了,虽然你屋子今年刚建的,但还是仔细查查比较好,多备点干木材在家。”
雨季?
邵玄想了想去年的这时候的事情,还真是,雨季快到了。
第八十八章 恐河兽
暴雨倾泻。
雨点密密麻麻,急促地打在地面上,泥水溅起的声音四处响起。
树叶被打得唰唰响,听声音让人有种这样的雨滴砸下来会不会将树叶洞穿的感觉。
雨幕中,一个身影在树林间闪过,如牙签般细的石针穿透雨幕,从繁密的树枝间极速穿出,“咄”地一声,刺入悬挂在那里的一截手臂粗的短木桩上。
此时,木桩上已经有不少同样的石针刺在上面,从不同的角度,将挂着的这截木桩刺成刺猬一般。
这样的木桩在附近挂了不少,有的在草丛里,有的藏在灌木丛,还有的悬挂在树上。
刺啦——
一声快速拖拽的响动之后,置于不同地方的木桩加速移动,而在它们移动的同时,又有石针飞射而来。
咄咄咄!
草地上的,灌木丛里的,悬空的……不管哪里,树桩上又多出了一些石针。
噼啪砸着地面的雨滴并未让这些飞射而出的石针偏离分毫!
呼!
疾驰于林间雨幕下的人影一个翻身,越过前方遮挡的树枝,稳稳落地,落地的声响在周围的雨滴声中不可听闻。
邵玄抹了把脸,过去将木桩收起来。
他这些天都会这般训练,一开始是练矛头镖,然后是细一些的石刺,再到现在比石刺还要细的石针。
想到绿地狩猎的时候遇到的那种白毛,明明那么软,却能刺穿厚木板,中级图腾战士的身体也无法防住,这其中白毛的材质是一个原因,而另一个更重要的因素就是,白毛射出的速度非常之快!
这一点邵玄在尝试,希望有朝一日能直接用一根细细的草刺穿厚木板,不过现在,只能先一步一步来练,若是连石质的都使不好,草就更不用想了。
还差得远。
因为最近几天都在下雨,邵玄没让老克出来,下这么大的雨,出来纯属遭罪。
格每次去老克那边捞点石器的时候都会嘲讽老克变“柔弱”了,以前上山都是拄着拐杖咬牙一步步挪上去,外出也不会借助任何人的帮助,现在呢?老克出门骑着凯撒,上山靠邵玄背,下个雨还不出门了。真他玛娇气!
老克也不恼,该干嘛干嘛,全当没听见。格那完全是嫉妒,泛酸水!他更不会告诉格,邵玄给他从巫那里又要来了调养的草药,正在调养期呢,以前抱着一种消极心理,死活随意,现在嘛,他还想多活些年,看看邵玄能走多远。
凯撒和喳喳都扔在老克那边,邵玄有时候想着,要不要将房子扩建一下,让老克搬过去跟他一起住,反正自家就自己一个人,而老克那边也就一个,省得每天两头跑。
一边想着,邵玄手上也一边收拾那些木桩和缠着的草绳。
去年雨季具体开始的时间是在下一次狩猎之后,可惜今年提前了,巫让大家做好准备,而本来准备出发狩猎的狩猎队也推迟外出时间。
在邵玄背后,一条如蛇般细长的虫子从一棵树上窜出来,不同于蛇的是,它身上长着很多脚。
吐着跟蛇一般的信子,它紧紧盯着树下的邵玄,身体无声沿着树干下滑,身上的细脚让它能稳稳停留在树干上。
在接近邵玄时,它身体扭动,前半身回盘,完成“S”型,然后对准邵玄,如离弦的箭一般,张开嘴巴咬向邵玄的后颈!
邵玄看也没看身后,只是看似随意地抬手,在那它离自己后颈只差半掌之距的时候,便已阻拦在前,死死掐住了它的脖子。
手指微微用力。
咔!噗嗤!
那虫子头身分离。
邵玄手指轻弹,将虫子的头弹往一边的草地,而无头的虫身则在收回手的时候甩向另一边的树林。
整个过程邵玄压根没看那虫子。
收拾好石针,邵玄起身扫了眼周围。
刚才那种虫子他这两天碰到过好几次,听说每年雨季时,它们就会从地下钻出来。不仅仅只是这种虫子,还有其他的生物陆续从地下冒出来。但除了雨季之外,这些虫子几乎不会在训练地的几座山里出现。
踩着泥泞的土地往回走,邵玄突然一抬脚,将脚下的一颗石子踢飞。被踢飞的石子带着泥水,直射向一处草地。
刚刚从地下钻出来的一只两掌长的如蝎子般虫子,被石头击穿。
老克说,雨季从地下出来的这些虫子会主动伤人,而且毒性很大,不要被它们咬到蛰到,见一只杀一只。
听说还有的虫子会往部落跑,所以雨季的时候部落未觉醒图腾之力的小孩子都被关在家里,大家会在屋子周围撒一种草汁,有一定的驱虫之效。
“呜——”
从河那边传来一声巨响。
周围训练地的战士们只觉一股寒意直窜脑门,全部都停下手头的事情,蹿到高处,看向河那边。
邵玄已经快到居住地,也没山丘遮挡,直接爬上树,看向部落前面的那条大河。
雨幕中,河面上跃起的身影并不清晰,离得太远。但即便河面远处跃起的身影离部落很远,也并没有完全露出来,但依然能推测出它庞大的体型。
这才是真正阻止部落人对河流探究脚步的决定性原因。
恐河兽,这条看不见边的大河里居霸主地位的生物。部落人给它冠的“恐”字便能看出大家对它的忌惮。
庞大的恐河兽,虽然看不清具体长什么样,但仅仅只是看到这样的体型,听到这样的声音,就已经让人有种不可匹敌的压抑感。
当它们出现的时候,便意味着真正的雨季开始了,而并非只是一场偶尔的暴风雨。这和巫预测的一样。
雨季,真的提前了。
恐河兽跃起的时候,吼叫的声音如汽笛在耳边高声鸣响一般,刺得人鼓膜都要破裂似的。但当那庞大的河兽再次没入水中的时候,又会发出一声如轰雷般的闷响,不刺耳,却比之前者更甚,让人感觉胸口被重锤狠狠捶过一下又一下。若是在屋子里搁一杯水,会看到杯子里的水剧烈震动。
去年的这个时候,邵玄和其他洞里的孩子一样,捂着耳朵躲在洞里,那样的声音对他们来说就是煎熬,不少人瑟瑟发抖。
不只是洞里的孩子,每年这个时候,部落里的孩子都会窝在各自家里,用东西堵着耳朵,却依然无法缓解这种声音带来的难受感,有些人还会耳鼻流血。
可能对那些恐河兽来说,雨季是欢喜的,它们频繁地跃出水面,似乎很高兴。即便离河岸很远,但它们带来的影像却并未降低,对于部落来说,雨季就是一场灾难。唯一庆幸的是,恐河兽不会靠近岸边,更不会上岸。不然,部落或许早就不存在了。